“成將軍,這是何故?”
張遼詫異的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成廉,這還是數月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成廉麽。破爛的盔甲到處是洞,就連披風都撕扯成了一條一條的,衣袍被煙熏火燎的好似一件乞丐裝,搞笑的是盔甲上面還到處插著幾隻斷箭。
“哎,張將軍,我老成對不起主公,對不起我並州軍那。雁門,雁門我丟了。”
成廉哀聲道。
什麽!雁門丟了?!該死!
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張遼有些懊惱。
怎麽辦?!來之前,軍師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將雁門失於袁軍之手,雁門重地事關並州軍的根基安危,關乎主公大業,這可怎麽辦。
成廉見張遼眉頭緊皺,顯然也是束手無策,不由緊了緊手中利劍。
罷了!城是在俺老成手中丟的,豈能連累他人。何況,還有什麽臉面去見主公。
越想越覺得臉面無光,深恨自己的無能。
“張將軍,事已至此。都怨末將無能,某願以死謝罪。”
寶劍一轉橫在項間,寒光閃爍。旁人待要阻止已然不及,不過虧是張遼眼急手快,一把攥住成廉手腕。
“成將軍不可!勝敗乃兵家常事,怎可輕言生死。我等雖失卻重地,卻也並不是說沒有翻盤的機會。”
若不是覺得大勢已去心升絕望,誰願意去死。
成廉聞聽張遼此言,眼中一亮,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
“莫非張將軍有何對敵之策可複奪雁門?”
張遼看著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的成廉輕輕點了點頭,他倒是有個想法姑且可以一試,成與不成就看天意。
“請張將軍教我!”
成廉大喜過望。
......
“大勢已定,哈哈!此番多虧鞠將軍相助,將軍先登死士果然名不虛傳,攻陷雁門,將軍當居首功。”
簡潔慶功宴上,張頜喜形於色,向著鞠義連連抱拳施禮,對於鞠義的先登營頗為讚賞。
“張將軍不必多禮,鞠某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這鞠義果然不合群,別人給他幾分面子,他也受得心安理得,言語之間還頗為孤傲,怪不得日後被袁老大尋由頭哢嚓的時候沒有一人求情。按說,那袁老大可是漢末群雄中最念舊情的,一般只要說幾句軟話不論犯了什麽過錯,只要不是叛變基本都可以被饒恕。在眾多舊臣中,除了耿直的田豐多次叫袁紹下不來台被殺之外,可能就剩他了。而且,起碼田豐被囚禁等待斬首之時那可是有眾多同僚求情,而這廝確是沒有一人為他說話,可見鞠義做人的失敗。
能打下雁門卻是完成了軍師交代的任務,對主公也算有了交代,根據張頜的判斷這次的軍功怕是小不了。袁紹此人在臣屬眼裡還有個優點,那便是對心腹手下賞賜極為豐厚。想到唾手可得的軍功賞賜,像高覽等人還沒喝就快醉了。
張頜此番作為主將也著實捏著把汗,現下終於攻破雁門,精神放松下張頜不免陪著眾人多喝了幾杯。
許是張頜認為雁門已落,成廉應該率領著殘余人馬撤回九原。故而,除了派出一些遊騎哨探,再就是一些打掃戰場的兵卒,余者大部分還是收攏仍舊駐扎在雁門城外的大營。當然了,高級將領打了勝仗自然要放松一下,幾乎每個人都帶著隨身的親兵進了城準備夜宿城內,就連張頜也不例外。
......
“什麽時間了?”
張遼小心翼翼的附身在一棵大樹上,扭頭問道。
“將軍,快到辰時了。”
一棵大槐樹後面傳來一道回復,仔細看原來在樹後面附身數名士卒。
嗒嗒嗒!
嗖!嗖!
張遼張弓搭箭射出兩支三棱鐵箭,遠處遊近的兩名哨騎應聲栽落。
“第十六波了,將軍神射。”
藏在四周的親兵們咂舌不已。
差不多了。
張遼一個跟頭翻下樹頭。
“通知成將軍,可以出發了。切記,不可點火把。”
......
收到張遼出發的傳令,成廉立馬飛身上馬,帶著張遼留下的萬余大軍動身前來。
娘的, 張頜小兒你給我等著。
興奮的面孔下,成廉表情逐漸變得猙獰。
一雙鐵拳緊緊握在一起。
“出發!都給老子精神點!”
成廉一帶馬韁在漆黑的夜空下衝向前方。
......
曾經的成廉將軍府此時依舊燈火通明。
張頜一眾袁家高級將領開宴不久,氣氛正酣。
城外清理戰場的士兵正緩緩撤回大營,袁軍設在城外的大營此時也是熱鬧非凡,剛剛從城中運出的肉食蔬菜甚至還有犒賞三軍的慶功酒。
雁門十五裡外的山坡上,借助夜色的掩護。張遼冰冷的目光掃過,身邊已聚集了大量騎兵,成廉赫然在內。
鏘!
寶劍出鞘,拉出刺耳的聲音,緊緊盯著張遼的士卒雙目中都迸發出炙熱的眼神。
“出發!”
“成將軍,靠你了。”
張遼縱馬越過成廉身旁。
“張將軍放心,成某定不叫一卒靠近雁門。駕!!”
成廉策馬揚鞭直衝向雁門城外的袁軍大營。
張遼則劍指雁門。
本已逐漸平靜的夜晚又將被打破。
今夜注定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