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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駕到》第9章 趕盡殺絕?
  六月初六,正是中伏苦熱天,時人所謂“憶初中伏時,怫鬱炎氣升”,方府花廳中,門窗四開,庭院中鳥鳴蟬叫,微風徐來,角落上又擺著冰盆,方從哲一身輕薄的道袍,未著冠,甚是悠閑地讀著手中的書冊。

  看時辰已經是巳時(九點),今日又不是休沐,首輔卻是沒有去當值,一早便遣了家人去那內閣直書房告假,如今自己不去,反倒會讓許多人樂見其成罷,方從哲暗暗想著。

  如此這般“黯然離場”,說心甘情願那自是騙人的,不過現在他心中終是一塊大石落下,昨夜還難得睡了個好覺,卻是好久沒有如此輕松了,耳畔傳來院中的蟬鳴鳥叫,首輔舒了一口氣,便就這樣罷.....

  “老爺,亓大人已到正堂。”

  家人的一聲稟告,將已是微微入睡的首輔喚醒。

  嗯?

  半晌,方從哲才回過神來,不由微感頭疼,自己這個“門生”卻是依舊鬥志十足,不過現今這情況,自己實在不願做那屈身“媚事”君王的勾當,況且能安然退去,也是不錯的結局了.....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得見一見的,何況現在這個時候,不當值莫非是有何急事?

  “我片刻便過來。”起身收拾了下衣袍,首輔緩了緩,方才迆迤然往前院正堂而去。

  ......

  “恩師!”一直等在正堂的亓詩教,面色上看著很是焦急,一見方從哲身影,趕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禮後,徑直急聲說道:“恩師,大事不好哇!”

  “哦?”方從哲依舊是一副淡定模樣,都要回鄉去職了,對他來說,還能有什麽大事?又談得上什麽好或不好?

  亓詩教見“恩師”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更是皺眉不已,他年過六旬,與首輔差不多年紀,為齊黨魁首,“方黨”中的先鋒;慣於朝堂相爭,本就對首輔“急流勇退”很是不滿。

  他此時更是直直說道:“恩師,禦史楊維垣等人參劾世鴻行事不法!科道中上書參劾姚銀台戀棧權位的奏章也多了起來!”

  通政司使為九卿之一,被喚作銀台,現任通政司使姚思仁年逾八旬,是“浙黨”老人。

  見首輔聞言一驚,似乎呆住,亓詩教怒其不爭,又加了一把火道:“若是此時退讓,世鴻之事又要重演呐。”語聲懇切焦急。

  啪!

  豎子竟敢如此?!

  首輔手中的茶杯掉落在方磚上,碎成一地,衣袍上也有了水漬。

  驚怒半晌,方從哲終是抬頭,面色漲紅看向自己在國子監為官時的門生,眼神依舊略微失神。

  世鴻是他給予厚望的長子,卻因為黨爭正烈,被“汙蔑”為打死妓女,而因罪離京,至今仍是渾渾噩噩,借酒消愁,是他心中之痛,此時早已回鄉安靜讀書......姚思仁是他的老相識,九卿中碩果僅存的黨中“元老”。

  自己已然是答應退讓,卻仍不免被東林“趕盡殺絕”!?

  何況昨日方才商談好,今日便迫不及待的毀約?!

  東林中人未免太過無恥!

  自己、乃至家人門生,若是再行失利,怕是難逃身敗名裂的厄運了罷;何況最難熬的光宗皇帝在位時,都過去了,現在倒下,實在是不甘心呐。

  一股驚懼、怒氣、不甘在他胸中混雜鬱積,方從哲眼神慢慢匯聚,看向亓詩教,問道:“可言以為當如何?”

  亓詩教精神一振,恩師最大的弱處,便是鬥志不足,

但這黨爭就是“你死我活”,豈容得猶豫退讓?  “請恩師效張江陵成例!”亓詩教一字一頓地舊事重提,只是換了個說法。

  張江陵便是張居正,行變法,教皇帝.......但方從哲知道對方說的可不是這些,而是效仿張居正,援引宮中助力控制朝堂,事實上,此事他方從哲也不是沒有乾過,萬歷朝,他能獨相數年,皇帝和鄭氏的認可,也是他的定海神針。

  方從哲深吸幾口氣,看了一眼亓詩教,微微眯眼,這“門生”如此熱衷,又是舊事重提,莫非已經好宮中大襠有過商談?

  心念一轉,又開口問道:“天子因何願助我?”

  司禮監掌印太監根基不夠,又專於東廠事,不足以引以為援;禦馬監提督操心於皇莊、四衛營,恐怕也指望不上,那便只能是看聖上心意了。

  但皇帝為什麽要助自己度過難關呢?此時坐山觀虎鬥豈不更好?

  “因天子朝中無人。”亓詩教信心滿滿,目光灼灼,以己度人,若是自己的府衙中要員均不是順自己心意之人,哪能受得了?

  朝中有東林黨、浙黨、齊黨、楚黨甚至晉黨,但六部九卿,乃至侍郎中,可有一人是“帝黨”?即使在著力平衡,也有失控的時候,何況天子即位半年有余,絕不會甘心“垂拱而治”的,否則怎麽會著急忙慌地奪下京營兵權?

  “徐光啟、李之藻、畢懋康,這三個精於西學器械之人,我看便是簡在帝心了。”這幾人在朝臣中確是“特立獨行”,身為孔聖人門生,卻去研習那西夷謬論;但皇帝確是對幾人青眼相看,莫不是因為年少時喜好木匠的緣故?

  輕輕點了點頭,首輔輕輕道:“明日一早,我便入宮面聖。”無非便是“交易”罷了,那便要趁早,方從哲深吸一口氣。

  一旁的“門生”一臉振奮:“如此甚好,學生便去吳亮嗣大人處走走。”吳亮嗣現任太常寺少卿,又是“楚黨”魁首,和那吏部天官周大人還有一絲同鄉之誼。

  方從哲微微點點頭。

  許是心急,二人卻是都沒有注意到,那禦史楊維垣可一向與東林不合,反倒和宮中大璫走得較近。

  ——————————

  六月,禦史劾從哲子不法,時人皆言子肖父,首輔之名愈發不堪。

  ——《酌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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