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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駕到》第9章 紅丸案起(上)
  京城

  遠在遼東的一次戰役,還沒有傳到京師文武百姓的耳中,但如今,即使奏報上來,恐怕也不能吸引眾人的注意分毫,因為在今日從宮中傳來消息,皇帝不行了!

  僅僅繼位不足一月的天子,在臥床數日不起後,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整個京城嘩然一片,大明朝這是怎麽了?!勾欄酒肆,飯鋪腳店之中,更是傳聞漫天。

  而城北一處尋常的宅院,青瓦白牆,不大的後院中,還有叢叢翠竹,偶而有鳥雀的鳴叫傳來,顯得雅致安逸,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京城的躁動不安氣氛影響一般。

  透過木窗,只見書房中一位常服華發老者手中拿著一冊書稿,輕撫著白須,微微點頭,一旁躬身站立著一個藍衫的讀書人。

  “星佔處士山中臥,影弄嬰兒世上名,但使榆關銷戰鬥,何妨花塢有深耕;”放下書稿,華發老者搖頭吟誦半晌,方才微笑道:“集之好文采,意境深遠,余韻悠長啊。”朝中誰與誰戰鬥,如何能銷,又是誰不在朝堂,在何處深耕,怕是引人遐想了。

  “儕鶴公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藍衫讀書人微微拱手,再次躬身,看樣貌他三十出頭,身量不高:“此次前來,一來是冒昧登門求教,二來也是受晚輩家師所托,向儕鶴公問安了。”

  藍衫男子心中也是微微讚歎,不愧是居養體移養氣的東林名臣。

  仕宦京中,他自然知道,皇帝病重多日,今日已經下召十三名重臣,命其入宮;按理說,身為小九卿之首,東林魁首之一,年屆七旬,名望高崇的趙南星趙老大人,理應在入宮眾人之列,此刻卻在府中閑坐安居,養氣功夫真真到家。

  “有勞景逸先生記掛了。”見阮大铖提及老師高攀龍,趙南星也是輕輕點頭致意,這後生的來意,他已經大致知道,只怕一是為了讓自己出力,推動啟用他那辭官在家,講學多年的老師高攀龍,其二怕也是為了自家能擢升一二罷。

  “景逸先生安居多年,也是時候出來為國效力了。”趙南星目視阮大铖,開門見山道,畢竟“眾正盈朝”不就是自己多年來的夙願嘛,高攀龍身為黨中乾將,正該出山用事,至於阮大铖,還太年輕,品性如何也未可知,還是再看看罷。

  “晚輩必將儕鶴公意思,轉告家師。”阮大铖再次拱手行禮,他聞弦知意,老師復出有望,但沒有再提及自己,恐怕還得等待機會,心思一轉,轉而正容說道:“當今聖上不豫,晚輩有些擔心.....”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白,卻只是目視趙南星,面上帶有一絲憂慮。

  “現今大勢,浩浩湯湯,”往椅背上略微靠了靠,略有些志得意滿,趙南星擺擺手,怕後生不明白又道:“況且值此匡扶幼主之際,正是我輩出力之時。”

  在他看來,如今東林複起,大勢已成,那不讀書的黃口太子即使登基,也無力改弦更張,況且帝國中樞交替之際,不正屢屢是東林大顯身手之時嘛。

  “是晚輩多慮了,”阮大铖滿臉歎服,再次躬身行禮,緩緩微微起身之後,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據晚輩聽聞,宮中似乎有意用鴻臚寺丞李可灼進獻的丹藥。”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此事那李可灼曾向內閣有過上書......”面上神色不變,微微抬頭看向老大人,目光中多了一些深意。

  “哦?那李可灼是什麽來歷?”趙南星的神色鄭重起來,背脊也微微坐直,心中暗想,自己怕確是年紀大了,大明皇帝服用丹藥那是歷代傳承,

即便沒有幾個好的,也都是“前赴後繼”,想來泰昌天子怕也不能免俗,朝官獻媚的也是每代都有,自己還是疏忽了。  “平日裡,卻是與朝臣交往不多,素有愛好尋道問丹之名。”阮大铖躬身回道,他倒真去了解過,心中微微搖頭,從六品的小小鴻臚寺丞,竟是一頭撞上潑天大事。

  趙南星點點頭,當今皇帝眼見是不行了,只怕無論服不服丹藥,大概都拖不了太久,但只要一旦用這鴻臚寺丞的丹藥,那內閣首輔就難辭其咎了,就是天大的機會,讓方中涵這個媚上小人萬劫不複。

  一念至此,倒是對眼前的後生刮目相看起來,溫聲道:“集之在行人司,也是待了些年月罷。”

  行人司雖然為在中樞,八品的行人,確也算得上清流京官,但實在是位卑權卑,心知機會來了,阮大铖壓住心中的激動:“是,儕鶴公明察。”

  輕輕點了點頭,抬舉一個八品的行人,實在是舉手之勞,趙南星沒有多想,卻是不由看向宮城的方向,喃喃道:“不知皇上可好。”心中竟有了一絲年輕時那鬥志昂揚的激動。

  此時的慈慶宮,略顯慌亂, 宮中內侍宮人,不安中帶著一絲難抑的激動,皇長子再次接到了聖上口諭宣召,要即刻啟程去幹清宮,與前次不同的是,現在慈慶宮已經是太子府了,未來極大可能會被稱作潛邸,眾人也即將馬上成為“潛邸舊人”。

  面無表情地上了鑾駕,朱由校腦中天人交戰。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眼見“父皇”就要服用所謂的丹藥致死,要不要勸阻?這年頭,服用丹藥可是被認為是有福之舉;可是能勸阻嗎?自己只是一個沒有出閣讀書的太子罷了;退一步說,即使勸阻了,看“父皇”的樣子,又能熬過多久呢?已經是大限將至的模樣。

  或許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有深想的念頭,若是泰昌天子不駕崩,他要何時才能即位?要知道,他和泰昌可不是真父子。

  “梁千戶,”沉思半晌,朱由校面上陰晴不定,故作隨意詢問,這幾天一直陪自己習武鍛煉的錦衣衛千戶道:“尋常百姓家中生病的,可會服用丹藥?”

  一直警惕地看著四周,隨駕步行的飛魚服校尉,聞言微微一愣,方才抬頭道:“回殿下,怕是沒有那個福分呢。”

  無聲地對著對方點了點頭,等到梁慈回轉身去,朱由校方才長歎了一口氣,世情如此,自己要是強行阻撓,不僅會觸怒天子,還會被傳成是“不孝”罷。但想到泰昌天子對於“自己”也算情真,面色依舊難看不已。

  半晌,朱由校終於頹然地靠向椅背,透過頭頂華蓋的垂簾,太陽已經被雲層,嚴嚴實實地遮住,隨駕的內侍呼喝聲傳來,乾清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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