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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駕到》第21章 人頭滾滾
  天啟二年四月初二,宜動土、安葬。

  今日,一向以店鋪眾多,車馬行人如梭著稱的京城西市大街,愈發摩肩接踵,人頭湧動,竟將那蒙元名臣耶律楚材的師傅,喚做行秀的死後葬身之地萬松老人塔,都遮擋不見了;雖說那玲瓏奇特的灰磚七級密簷式高塔,本也不被大明官府百姓待見,塔尖上都雜草叢生,無人管護。

  此時立夏已過,京城的天氣,也如過往幾年的這個時節一般,開始乾熱起來,似乎要將春日的那些雨水全部蒸掉,午間的陽光正熾,曬得大家夥兒滿臉的汗水,將身上的長衫短褂也染得顏色深淺不一。

  許是實在不舒服,許是有人本不願瞧這個熱鬧,只是被街坊中的裡長要求而來,人群中的眾人不滿的不在少數,有咒罵爭執的,有面色或驚駭或期待的,也有目光憤恨的,不一而足;但不管如何,散去的人都是不多,似乎都在等待著好戲開場。

  “來了!來了!”

  “謔,好大的場面!”

  “簡直是斯文掃地,可還有規矩!?”

  日至正中,午時方至,人群中猛然爆發出一陣亂哄哄的喧囂之聲,愈來愈大;大家夥兒聞聲也開始推搡,擠不上前的便或是墊著腳,或是攀上高處,紛紛舉目望去。

  “哪個是大漢奸李永芳!?”

  “打死他!”

  “打死漢奸!”

  “喲,這些個豪商瞧著也不怎樣嘛。”

  “吃裡扒外的東西!”

  “哪個就是號稱宣府第一公子的范三拔?”

  圍觀中的百姓們議論著,還不時伴著歡呼和咒罵,一些零碎的東西也被擲出,原本哄鬧的街道愈發的混亂。

  咣咣咣!

  萬千目光匯聚之處,五城兵馬司的軍漢身著鴛鴦戰襖,高舉著“避讓”、“肅靜”的告牌,口中呼喝驅散,身後還有敲鑼鳴道的士卒,士卒的身後是一位身著青袍的刑部官員,在馬上緩緩行進著,他的身後有十輛囚車,囚車吱吱呀呀的聲音,被大街上的喧囂和刺耳的鑼聲淹沒。

  真要斬首棄市了!

  將西市大街擠得滿滿當當的人群中,不少目光交錯,流露出或是興奮或是恐懼的眼神,還有人緊張的咽了咽唾沫;也有外地來的跟著瞧熱鬧的不明就裡,小聲問著不是午門斬首嗎?怎麽到了這勞什子西市大街?

  話一出口,卻是被皇城根下的閑漢一頓嘲笑,那皇城的正門那能見到這等血腥汙濁之事,不過是無知人等將那午門外的庭杖之事以訛傳訛罷了;但雖是如此說,這些自詡見多識廣的閑漢們心中也是納悶。

  這斬首行刑之事,依照從唐時傳下來的規矩,都是在秋冬萬物肅殺之際,何曾會在這春夏生發的時節?何況遑論朝廷,便是民間,也有“十直日”禁屠不殺的講究。

  所謂“十直日”,也就是指一月中規定禁止執行死刑、屠宰、漁釣的十天,此法始於唐律,長孫無忌《唐律疏議·斷獄下》:“其所犯雖不待時,若於斷屠月,謂正月、五月、九月;及禁殺日,謂每月十直日,月一日、八日、十四日、十五日、十八日、二十三日、二十四日、二十八日、二十九日、三十日,雖不待時,於此月日,亦不得決死刑。”

  今日才四月初二,朝廷就著急忙慌的要處決“宣府通奴案”的要犯,連多少禁忌都顧不上了,天子的殺心熾烈呐,一念及此,心思深些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了,尤其是一些讀書人,和瞧著像是高門大戶中下人模樣的人,

面色更是難看。  啪啪啪!

  “肅靜!”“肅靜!”

  待到押送著人犯的一行官兵在十字街口清理出來的空地下停下,將人犯從囚車中押出,按跪在地上,那刑部的官員也登上臨時的高台,維護秩序的五城兵馬司的軍丁們也抽出腰間的鞭子,用力在空中甩出,口中同時呼喝著。

  而那些拿著殺威棒的衙役們,也開始走動招呼,看何處還在喧鬧,便是棍棒伺候,一時間很有些雞飛狗跳。

  人群中又有各個裡長在配合招呼著,雖說現今這裡甲制度廢弛,但在京城這等首善之地,倒多少還有些效用,而這等需要“組織”街坊中的百姓出來觀看的“明刑正典”自然也離不得他們。

  多管齊下,偌大的西市大街倒是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高台上的官員面色也不好,一則這等監斬的差事既得罪人,又晦氣,實在算不得什麽好差事,二來,按照大明律的規定,春分以後,立秋以前若是處斬首之刑,行刑之人可是要杖責四十大板的!雖說這等天子的旨意,應該不會真的杖責自己,但罵名總歸是難免的。

  “建州老奴駙馬李永芳、宣府兵備道劉永祚、宣府路禦史沈棨、商人、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范三拔等人,欺君罔上,私通建奴,經三司法審,今日明刑正典,斬首棄市!”

  那青袍官員愈想面色愈黑,這其中的豪商在京中撒了不知多少銀子,那兩位官員也是自然也是故舊親朋不少,唉,他也懶得去說什麽官面文章,直白大聲道。

  嘶!

  西市大街上竟然響起一陣直吸冷氣的聲響。

  大漢奸李永芳不說,這些個商戶都是行商之人中,都是耳中時常聽聞的有名有姓的大東家,竟然說啥就殺了,而且聽說那百萬的身家全部抄沒,人群中但凡有些身家的大戶,都不由很有些面色發白,畢竟這等為了買賣不顧王法的事情,大家夥兒或多或少,心照不宣的都乾過一些。

  而讀書人士子的面色也不好,自古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劉永祚、沈棨在京中為官的時候,也是士林中有些名聲的,更不用說是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中了進士,算得上是讀書人中的佼佼者,哪能如此草率的說殺就殺?

  要知道國朝兩百余年,除非涉及謀逆,又是碰上太祖、成祖那等剛毅之君,否則官員即便辦砸了差事,大體也不過便是丟官去職,當然那為搏一個“千古留名”死於庭杖之下的,又另當別論了。

  昏君!獨夫!不少讀書人雙拳緊握,面色發白,嘴唇微張,似乎便要罵出聲來,但終究是喉嚨無力發聲,隻定定的看著已經被推至“法場”中間的十一名人犯,心中狂跳不已。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一位差役手搭涼棚,看了看天空中的日頭,計算了下時辰,已經到了一日中陽氣最旺的時候了,又見台上的官員微微點頭示意,隨即拱手行禮,而後方才便高聲喝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準的,死死的盯著十一名手持鬼頭大砍刀、身著紅色的劊子手,他們都帶著隻漏出雙眼的頭罩,聞聲齊齊上前一步,將大刀高高舉起。

  被打磨的鋥亮的刀尖在日頭下泛著幽光,刀下,本就狼狽不堪,心如死灰的十一名人犯,面色白如紙片,他們的頭被按住,嘴巴被都堵住,只能嗚嗚嗚的發出不明所以的悶響,用力的扭動著身體,卻無法將身上的繩索從身後的木樁上動搖分毫,離得近的百姓不由不能的退後了半步,一陣惡臭傳來。

  呼!

  劊子手們猛吸一口氣,用力揮下鬼頭刀,那刀刃的破空之聲,似乎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哢!

  噗!

  利刃斷骨的聲音,鮮血噴湧的聲音,似乎在此時清晰的傳到在場的萬余人的耳中,十一具屍體無力的倒垂,只有“李永芳”還蠕動了一下,他們的頭顱都散落在地上,將左近的地上染成一片暗紅。

  原先神色各異的各色人等,此時,只有目瞪口呆和面色發白,有膽小的已經忍不住在顫抖,乾嘔者,哇哇大吐者也不知凡幾;而只有知道的多一些的人才會隱隱心中有一絲清明,這件案子可還沒有結案。

  日頭似乎變成了黑色,正午的西市大街,寒意入骨。

  而京城的百姓也許要過幾日才能知曉,幾百裡外的宣府鎮城,五十余建奴的奸細,五十余叛逃的軍兵,還有數百趁機作亂,手中有了性命的大明亂軍,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梟首,人頭滾滾。

  天子一怒,血流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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