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學業上的任務後,李德便宣布出發,讓大家夥自行前往,不管怎麽說,西遞宏村雖然沒有黃山那麽出名,可也是屬於世界文化遺產,想來總不會差。
所以每個人都是迫不及待的向著西遞宏村趕去。
遠遠的望去,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地,給人第一個的印象就是明媚。
村子背倚秀美青山,清流抱村穿戶,數百幢明清時期的民居建築靜靜佇立。高大奇偉的馬頭牆有驕傲睥睨的表情,也有跌竅飛揚的韻致;灰白的屋壁被時間塗劃出斑駁的線條,更有了凝重、沉靜的效果。
付興不是個喜歡遊山玩水的人,但也被眼前這幅景色所折服,站在村子裡,安靜感受起了那份美麗,以及歷史氣息。
蜿蜒的小巷子,造型獨特的屋簷,掉了漆的木頭門……
隨行而來的學生們紛紛沉浸在其中,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攤開了自己的畫冊,提起筆臨摹了起來。
一時間,原本嘈嘈雜雜的眾人,放佛是被施了禁言魔法一樣,默不作聲,只有筆在畫紙上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這其中並不包括付興。
並不是他想要特立獨行,而是他根本不會素描啊,剛轉為藝術生不到半個月,連基礎都還沒打好,這次來黃山寫生純粹就是打個醬油而已。
一小段時間後,眾人才紛紛從那種狀態中回過神來,熱鬧的議論了起來。
“付興,走,去那邊看看。”曾飛指著遠處提議道。
那是一個攤位,攤主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端坐在一塊石頭上,東西都被擺在地上。
曾飛十分感興趣的拿起這些小物件觀賞了起來,相較於西遞宏村的風景,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更吸引他。
“哎,這個小鳥怎麽賣來著?”曾飛指了指手裡拿著栩栩如生的木雕小鳥,詢問道。
“兩百。”攤主伸出兩個手指頭道。
太貴了吧,付興暗忖道,他原本見著攤位上的東西都挺精致的,想要買一些回去當做禮物,可攤主的報價讓他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曾飛則是二話不說,直接掏錢,繼續挑揀了起來。
“這個呢?”這一次他挑的是一個紅色的玉佛。
“六百,不過我先得提醒你一句,這是假玉。“攤主收了錢,又見曾飛出手如此痛快,臉上頓時掛上了幾絲笑容。
“假玉倒沒啥,你這只要不是那種劣質的輻射玉就行。”曾飛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玉,如果是真玉佛的話,少說也要幾萬。
“那哪能啊,且不說我們不會做這檔子缺德事,輻射玉它也不止這個價啊。”攤主笑道。
“那倒也是。”曾飛又是豪爽的付了錢,連眼都不帶眨的。
看的付興是一愣一愣的,也從攤位上拿了個東西,把玩了起來。
買不起,我還看不起麽,他拿了一串檀香木珠,拿在手裡摩挲著,還別說,做工確實精細,明明是木頭,摸在手上卻有一種瓷器的質感。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木珠本身熱乎乎的,比付興手的溫度都要高。
“小夥子的眼光不錯啊,這串木珠可是以前的一個高僧用的,也算是我這鋪子上貴重的物件了。”攤主對著付興說道。
“一串木珠子就算是珍貴,你這攤子也太不值錢了吧,這串珠子怎麽賣?”又一波人走到了鋪位前,聽到攤主的話後,有人不屑的說道。
“我說付興,你光拿著這串珠子,怕不是想買吧,攤主都說是“珍貴”了,你買的起嗎?”這個聲音又是譏諷著說道。
付興皺了皺眉頭,這番話明顯有些針對自己,他轉過頭,不解的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唐宏?付興記得這是一個挺驕傲,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也是班裡的副班。但他並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他,眼裡的疑惑之色更深了。
唐宏看見付興的神情,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幼稚很愚蠢,可他就是抑製不住內心的衝動。
“喂喂,大班長,你不要把自己的痛苦放在別人身上嘛。”曾飛針鋒相對的嘲諷道。
“你胡說八道。”唐宏有些羞惱道。
不過曾飛可不買帳,作為一個學渣,對於唐宏這樣各方面都優秀的學生,有著天生的排斥感,更何況還是唐宏主動找付興的事,當即便不爽的冷笑道。
“怎麽?我說的不對?也不知道是誰表白許淸,結果被人家拒絕不說,還罵了一番,昨天在車上,許淸拿蛋糕給付興吃,你敢說你沒嫉妒?”
“我,我。”唐宏支支吾吾的樣子無疑是落實了曾飛的話。
付興一聽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由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做了一個醫生的責任,居然會讓人吃醋,再說了,就算他有想法,也不該是許淸這種大大咧咧的女孩。
他把木珠放回攤位,有些無語的準備離開。
“別走,我有話想跟你說。”唐宏伸出手攔住了付興的去路。
“吆,還想動手?”曾飛把手一攤,怒道。
唐宏沒有回應曾飛,只是固執的伸著手看向付興。
“你有什麽事就說吧,我和許淸根本沒什麽,她昨天才知道我的名字。”雖然感覺無聊很沒有必要,可看著唐宏那副倔強的表情,付興還是解釋道。
“這個我知道,我,我是想問你,昨天你在車上用的那套手法,能不能教我。”唐宏一臉尷尬的說道。
這句話一出,付興頓時一臉異色的上下打量起了唐宏,感到一陣好笑和憐憫。
他倒不是看不起唐宏喜歡許淸,而是對他的情商深表懷疑,搞了半天原來居然是想求自己的,結果還搞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簡直是極品。
唐宏低著頭佇立在原地,見付興半天不回復他,著急道:“你不是想要那串木珠嗎,你要是答應教我的話,我賣給你。”
撲哧,聚集在攤位旁的一個女生忽然笑出聲來,這笑聲就如同是導火線一般,致使著周圍人都紛紛笑了起來。
“付興,你說說,居然還有這麽蠢的人,書念太多念傻了吧。”曾飛毫不客氣的嘲笑道。
唐宏卻是根本不理會其他人的笑聲,一臉懇求的望著付興。
“我不能教你。”付興想了想,沒有答應。
他付興倒不是敝帚自珍,只是他知道唐宏的心思,無非就是學會這套手法,找機會幫謝菲解決暈車問題,從而博得許淸的好感。
說不上對錯,只是唐宏目的性太強,也就是別人常說的功利心太重,且不說他能不能學成,就算學成了,這門技法也只是他手裡的一個工具。
唐宏聞言,身子不由自主的踉蹌了幾步,抬起頭悲涼的問道:“那個神醫不讓你教別人?還是你嫌我討厭不想教我?”
聲音裡竟是帶了幾分哭腔,付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感覺唐宏這幅樣子真的是有點可憐,太脆弱了,就像個沒經歷過挫折的小孩一樣。不過這種關鍵技藝的教與不教涉及到華佗訂下的原則問題,他也愛莫能助。
“小夥子,你認識神醫?能否替老頭子我搭搭橋,引薦引薦?”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攤主一聽到神醫這個詞,眼睛頓時一亮,開口道。
“老先生想要找人看病?”付興反問道。
“嗯,家裡頭有人生了怪病,醫院瞧不好,只能是走走偏門了。”老者一臉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