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興被扶到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坐在椅子上歇息。
根據醫生的初步估計,雖然朱宏的這次手術風險降低了不少,可為了追求盡善盡美,時間上反而是加長了,至少也要四個小時。
楊慶,劉成,焦急的在走廊上踱著步子,柳曼凝則是負責照料有些虛弱的付興。
“咕咕。”付興的肚子響了起來。
其余三人也是一臉尷尬的望著付興,不消說,肯定都是餓了。
他們大約是下午五點多進的醫院,忙忙碌碌一直到八點多,手術才正式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饑腸轆轆的很。
付興更是如此,他本來就是充當教官,一天下來運動量不小,適才替朱宏施針,耗費的心神和體力太大,急需進食來補充點能量。
“阿成,快去買點吃的回來。”楊慶用手推了推劉成,催促道。
“噢好嘞,付老大,柳小姐,不知道你們吃什麽啊。”劉成問道。
“來幾個煎包外加一碗粥吧,還有,能別這樣叫我麽,很掉價啊。”付興翻了個白眼道。
自從付興二話不說將朱宏從那間簡陋的病房裡送到京北醫院,之後有親自幫朱宏消除淤血塊後,這二人就在心裡把他當成了恩人般的存在,實在讓付興有點無語,收兩個混混當小弟,怎麽看都有種違和感。
“我要一碗粥就可以了。”坐在付興身旁的柳曼凝輕聲道。
“知道了。”劉成應道,樂呵呵的跑下了樓。
自從知道朱宏有救了之後,這兩人的心情可是大好,也不那麽仇視柳曼凝了,畢竟是她把付興這尊救星找來的。
至於該如何償還付興的債,俗話說的好,債多不壓身,打不了用命償唄。
朱宏能有這樣兩個兄弟,這輩子算是值了。
劉成這邊剛一下樓,還沒走出醫院,望向門口出,頓時臉色一變,白裡透著紅。
紅是憤怒,白是畏懼。
王厲,那個把朱宏差點打死的紈絝,身後跟著四個類似於保鏢的人,風風火火的衝進了醫院,直接走向櫃台,一副來找事的樣子。
劉成轉身就往樓上跑,他可以肯定,王厲是來找朱宏麻煩的,必須盡快通知付興他們,可是,面對著這樣一個紈絝,誰能阻止他呢?或許只有另一個紈絝,可付興雖然大方豪爽不似普通人,在劉成心裡最多也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遠不能和王厲相比。
這樣一想,他的心裡亂極了,他擔心朱宏的手術會被王厲打斷,又怕付興和王厲起衝突。
站在樓梯口,正當劉同猶豫之際,王厲已經如他的名字一樣,雷厲風行的衝了上來。
王大少一眼就望見了劉成,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揮了揮手,身後衝上來兩個保鏢,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扣住了劉成,壓著他走向了走廊。
走廊和樓梯口之間有一道門。
付興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嘭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他下意識的望去,一個無比囂張的青年,正悠然的拍著自己衣服上的灰塵。
隻這一眼,付興就知道,有麻煩上門了。
他想起了羅文修,這是付興印象中的唯一一個能和眼前青年有聯系的人,至少從氣質上來看很相似。
一比較,付興覺得他比羅文修紈絝時的樣子可是要瀟灑上十倍。
這才叫真·紈絝,羅文修那種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個粗製濫造的山寨貨。
“朱宏那個狗崽子在哪?”王大少走進走廊,抬起腳踩在凳子上,陰測測的問道。
“王厲,你到底有完沒完,又來找事?”柳曼凝坐不住了,憤然的站立起來,指著王大少的鼻子,罵道。
王厲微微對著柳曼凝一笑:“給你幾分顏色,就敢這樣對我,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這一笑,包含著殘忍和張狂,讓柳曼凝不由一愣,雖然很不想承認,可確實有一股寒意從她的腳底升騰而起。
之前王厲對她“以禮相待”的時候,她選擇逃避,婉拒,盡管眼前的人是個紈絝。
柳曼凝也只是感覺到討厭和排斥,並沒有感到有多少畏懼。直到朱宏被打成那樣後,她才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眼前這個人,在整個清北大學的事跡,足可以寫成一本書。
一本如何作惡的書。
現如今,紈絝齜牙咧嘴,不再對她歡笑,而是露出了崢嶸的嘴角,容不得柳曼凝不顧忌,或者說是怕,民不與官鬥,普通人又如何能和一個紈絝鬥呢?
王厲看著柳曼凝呆裡在原地的模樣,十分滿意,他就喜歡這種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讓人畏懼,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威風”。
他沉溺於這種快樂之中,望著柳曼凝的樣子,王厲忽然覺得自己以前什麽“追求愛情,金錢攻勢”實在是太幼稚了,對於這樣的女人,直接用權勢壓迫,強逼著她,這才是最正確的方法,古代那些什麽西門慶,高衙內之流不都是喜歡強搶民女麽,他王大少又為何不這樣來一發呢?
想想以前只要招招手,撒一撒鈔票,那些女人就哭著跪著要上他床,再看一看眼前的柳曼凝,王大少忽然覺得自己如果可以在這醫院的走廊裡把這匹倔強的野馬強行辦了,也未嘗不是一件令人享受的事。
紈絝嗎,就該是這樣放蕩不羈,我行我素,不拘一格,恣意妄為的活著,王厲想到。
不用顧忌別人的感受,不用擔心其他的麻煩,只要自己享受就夠了。
這是王厲的人生信條,他的眼裡流露出了餓狼遇見肥羊般的渴望,一般被人稱之為,yin邪。
王大少伸出手, 想要抓住柳曼凝,猝不及防之下,被另一雙手牢牢的抓在手裡。
他這才發現,原來柳曼凝身旁還有一個人,一個陌生的男人,那個被他視為獵物的柳曼凝,此刻正緊緊的抓著那個陌生男人,一副親密的樣子。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王厲怒不可遏的罵道,他的怒火在正常人看來毫無道理和理由,可他就是要怒,要發狠,要把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狠狠的整治一番,甚至於要了他的小命。
付興有些淡漠的看了一眼質問他的人,他知道這人叫王厲,是和朱宏有關的那個事件裡的主角,他很討厭這個男人,所以盡管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手上的勁兒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他依然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這裡是醫院,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能大聲喧嘩麽?”付興小聲的說道,與之相襯的便是王厲殺豬般的哀嚎聲。
付興用上了對付羅文修的那個手段,想必對於這樣一個紈絝來說,應該會是很難受的吧。
他笑了笑,對著慌亂的柳曼凝點了點頭,表示安慰。
又看了一眼憤怒的楊慶,後者自覺的沒有鬧出什麽大動靜。
最後,他望向了那一群保鏢,以及被他們扣住的劉成。
“喀嚓嘎啦……”
刺耳的聲音響起,聽得眾人臉上一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