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說:“衛安不太合格，還是我來吧。”衛安貼上創可貼，抱歉地對我笑笑，我瞥了他一眼，說:“下午還是把護工大媽請回來吧。”

他點點頭，我拿起旁邊削了一半的蘋果削了起來。蘋果皮一直連著垂到垃圾桶裡，姐姐含笑看著我的方向，說:“森森削的蘋果姐姐好久都沒吃過了。”我低頭，說到:“姐姐，對不起。一直就是我自己任性，才害得姐姐現在都看不見。”她搖搖頭，說:“看不見挺好的，有很多事情在看不見的時候能夠想的更透徹。只是現在森森回來了，你可以治好我的眼睛的。”我把切成小塊的蘋果插上牙簽，一個一個遞給姐姐。

衛安看了看表，說:“森森，我去拿午餐，你在這陪著辰姐。”我點頭，說:“你去吧，姐姐不愛吃西紅柿，別拿。”他點頭，拿著外套走出了病房。

衛安一走，姐姐就歎氣。我問:“怎麽了姐姐。”她搖頭，說:“沒什麽，森森，我的病情我大概知道一點。所以如果治不好的話，也不要自責，但是我沒有不相信你和衛安的意思。總之，我如果走了的話，好好照顧自己。”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哽咽著，不能說話。她閉上眼睛繼續說:“森森你的身世你也知道，爸爸媽媽把你從福利院領回來，雖然我不是你親生姐姐，但是我一直帶著你上學，帶著你吃飯，帶著你玩。爸媽走的時候把你托付給我，相信爸媽也是愛你的，現在你只剩我和你姐夫，如果我走了，你跟你姐夫好好相處。我始終對不起他，彌補不了他對我那麽多年的愛。”

“姐姐對不起。”我說到。她搖頭，說:“沒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不要因為以前的事情而跟你姐夫相處覺得尷尬。”原來姐姐早就知道了，我低頭，覺得愧疚。她又說:“森森你也不要覺得愧疚，因為這種事情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如果你愛上了誰，即使是清郝，我也不會責怪你。姐姐是將死之人，希望你幸福。”

“點滴快完了，我去叫護士。”我放下盤子，快步走出病房。眼淚是止不住的流，我也顧不上再在衣兜裡找手帕，直接將臉蒙在衣袖上，很快打濕一片。衛安回來的時候，我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發呆。

他伸出手來推推我，說:“江森森你今天哭了很多次，又怎麽了?”我搖搖頭，表示不想說話，他撇撇嘴，說:“好吧，我不問你了。我去給辰姐送飯。”“不用了，李清郝剛剛來了帶了飯去。”“哦。”他在我旁邊坐下，“那好吧，我們兩吃吧。要不要進去吃?”我接過盒飯，說:“不用了，就在這吧。”他點點頭，悶頭吃了起來。

為什麽發呆，我看著手中的飯，全是我愛吃的菜，想起剛剛紅著眼睛找來護士看見李清郝坐在病床邊，慢慢吻著姐姐的眼睛，從來不曾對我松動過的表情在那一瞬間有多溫柔，如同太陽一樣，直接閃瞎掉我的眼睛。小護士推門走進去，熟練地換吊瓶，又退出來。而我卻走不動了，坐在椅子上，開始發呆。

我腦子突然一熱，對旁邊的人說:“衛安我們在一起吧。”他似乎不敢確認，說:“你在說什麽?”“沒什麽。”我低頭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