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來摸索著,我握住她的手,柔聲說到:“姐姐是我,我是江森森,我是你的妹妹。我回來了,姐姐對不起。”她連連搖頭,沒有焦距的眼睛裡開始流淚,她顫抖著聲音,說:“森森,你真的回來了。我以為,我以為,我是你的負擔,你只是不願意再負擔我而已。”我搖頭,說:“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一時任性,姐姐你能原諒我嗎?”
親情這種東西比愛情更加奇妙,它能夠在任何一個瞬間讓你止不住淚水,我的任性造就了姐姐現在的狀況,無論如何我都覺得自己有罪。
我握著姐姐的手,她迷茫的眼睛看著我的方向,我說:“這段時間都是任楠在照顧姐姐,我跟任楠說會話,姐姐你休息吧。”她點點頭,松開我的手,閉上眼準備休息。我拉著任楠除了病房,她依舊紅著眼睛瞪著我,好似被激怒的兔子。可是兔子被激怒也會咬人,何況是性格偏激的任楠。
一出病房她就甩開我的手,氣衝衝地往前走,我跟在後面不停的道歉,說著對不起。她無視我的存在,直奔二樓腦科辦公室。她走在前面突然轉過來,對我說:“江森森我告訴你,這一次我就當原諒你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不管不顧地走掉,我就沒你這個朋友。”我愣住,她又說:“我還要上班,辰姐的病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有數,去跟主任談談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她的頭髮已經夠長了,輕輕掃過我的臉。我扯住她的手,說:“任楠,謝謝你。”她掙脫我的手,說:“快去吧,謝謝不用對我說。”我點點頭,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人依舊是熟悉的面孔,主任正在訓話,看見我進來,瞥了我一眼,沒說什麽。繼續他的長篇大論。於是待到他說完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說:“主任,我來是想…”“你姐姐的病情不容樂觀,我知道你現在回來只是為了控制一下,其余的治療方針是由衛安來做。這些衛安今天早上已經打過電話了。”他走進辦公室,他擺擺手示意我也進去。
我坐在他對面,問他:“那我姐姐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他雙手交叉,嚴肅地說:“你姐姐的腦部神經系統已經有輕微的損壞,不說現在她的視覺已經被破壞了,更糟的情況可能會全身癱瘓。”我點點頭,說:“可是…”“我知道她是個畫家。”他打斷我的話,“但是這個結果只能推遲不能避免,該來的遲早得來。”我歎氣,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姐姐她也不會這樣。”他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說:“不要自責,我去給你拿資料,你和衛安的實力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他。”我低頭,悶悶的說:“好。”
衛安的確是個好醫生,但是這不代表他是個好看護。李清郝公司有急事被急召回去,任楠也回去上班,請的護工被衛安遣走,他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我可是個醫生!我能行!”於是護工大媽頂著巨大的壓力回家休息了。
於是當我拿著資料回病房的時候,衛安正在找創可貼。姐姐則在病床上笑的一臉燦爛,我問:“衛安這是怎麽了?”姐姐笑到:“我醒的時候他正在削蘋果,我說我不想吃,他硬要給我削,結果就削到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