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芝拜見主公。”
一番交談之下,其實早已經有心投靠唐鋒的鄧芝自然沒有再多做猶豫,直接向著唐鋒一拜而道。
“好。得伯苗如多一臂也!”
如此就能得到鄧芝,唐鋒自然是欣喜不己,扶起鄧芝的同時忍不住開口即道。
“現在我就正式任命伯苗為郡丞,若伯苗還有什麽人選可做推薦,皆可提來,哪怕需要我親自拜訪亦是無妨。”
“恐怕是讓主公失望了,若是一些尋常了小吏自然不難招來,不過恐怕卻無主公所想之大才。”
鄧芝微微苦笑,他自然能明白唐鋒話語當中的意思,所以很是直接地言道。
“芝倒也認識數位人傑,但多出自世家,而且非是鄧芝這等旁支沒落世家。加之,那張南和雖然離開,但受到此次之辱,恐怕未必就會立即返程益州,其留在此,主公前有妄捕世家之人,後有侮辱張南和之事,恐怕所有荊州世家之人都難接受主公也。哪怕是主公親自去請,恐怕也不會答應,如此耽誤了主公的時間倒也還罷了,恐怕卻要反受侮辱,所以主公還是不必前往了。”
主辱臣死,雖然雖然鄧芝未必就到了這一步,但其實說來也的確是有幾分如此,既然已經拜了唐鋒為主公,鄧芝自然事事就從唐鋒的觀點出發。
不過這時,唐鋒還帶有幾分疑惑,當下又是開口而問道。
“伯苗,你乃是鄧禹之後,可謂家世深厚,也列於世家之中,不過我觀你對於世家之人似乎未曾算有太多‘厚愛’,這卻是為何?”
唐鋒這時候自然不會無的放矢,雖然已經決定請得鄧芝前來相助,但具體還是要知道對於世家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態度才好做出決定。
畢竟唐鋒自己乃是太平道一方的人,到時候要如何對待鄧芝是在讓唐鋒感覺為難。
“世家是世家,世家之人也須得謹言慎行遵從我大漢法規,如今天下百姓困苦,固然有朝廷當中宦官橫行,外戚霸道所致,但據芝所知,世家之中欺壓百姓才是最大的隱患。”
聽到唐鋒如此一問,鄧芝隨即神色一正,認真回答說道。
“世人皆說外戚橫行,宦官冷酷,卻不知世家大族有著強大的力量,又是遍布大漢各地,尋常百姓根本無力以抗衡,可偏偏世家實力雄厚,加上朝廷上下皆被把持,大漢百姓久受其苦。”
“若如此,可有法解決?”
不要說這個時代的人就沒有這份見識,他們同樣也有,但就算能看到如此又如何,若沒有辦法解決,說得再多也是無用。
所以面對唐鋒一問,鄧芝只是苦笑以對,苦笑當中似乎隱隱還有幾分不忍言的意思。
話說到這裡也就已經差不多了,再是相對說了兩句之後,唐鋒自然是邀請鄧芝隨同前往武陵郡。
幸好有張裕留下的馬車,加上鄧芝一家所想要搬遷的東西不多,才是好上路。
不過這麽一來比起來時,行程上就要慢了許多,不過唐鋒倒也不甚在意,多花費一兩日的功夫,換來鄧芝的好感還是值得的。
事實上比起來時多花費了兩日的時間,但準備靠近武陵郡的時候,唐鋒三人很快就是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武陵郡城雖然一如既往的大開城門,但卻沒有什麽人是進出,城門口布滿了士兵,若是有人要進入,那麽總是盤盤檢檢之後才做放行,一旦有人入城,再想回頭便是立即遭到了士兵的驅趕。
見到這一幕魏延、鄧芝都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何會是如此,唯有唐鋒不同,眼眸一縮的同時,他卻是明白為何會是這般。
但就算因為明白,唐鋒心頭也不由得是著急起來。
在離開武陵郡之前,唐鋒曾經是對周倉言過,若是武陵郡有什麽大變故,就令他立即以兵力掌控武陵郡。
對於唐鋒的命令,周倉一向是完成得極好。
如今武陵郡這般明顯是被士卒管控,既然周倉是如此之做,那麽便是有了變故。
“我們立即入城!”
大致跟魏延和鄧芝解釋了一下如今的情況,唐鋒隨即就是立即下令道。
既然武陵郡可能是有變故,魏延和鄧芝自然不會耽擱,尤其是魏延,已經做好了一切可能是發生衝突的手段。
唐鋒一馬當先率先入城,一見到唐鋒,不少士兵都是立即心喜下拜而道。
“見過太守大人!”
“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周將軍為何是要如此之做?”
唐鋒目光一掃,對於這些隱隱有些印象,不過唐鋒還是相信,以周倉的智慧,這時候動用的人手應該都是真正可以相信的人手,所以唐鋒當下就是直接開口詢問而道。
“啟稟大人,具體出了什麽事情我們也不知道,但昨日又是有人從襄陽而來,而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周倉將軍就命我們嚴加盤查,甚至下了許入不許出的命令。”
聽到唐鋒的詢問城門令當下就是趕緊稟報說道。
“不過我已經派人去請周將軍前來了!”
說話之間,周倉已經趕了過來,一見到唐鋒當即下馬拜倒。
“末將擅自行事,未曾通報主公,請主公責罰!”
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擅自動兵總是大罪,唐鋒之前雖有讓周倉做主之言,但也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不過唐鋒也知道周倉不是那種隨意有所動作的人,當下將之扶起之後,淡淡而道。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非要用到如此?我相信你不是莽撞的人,必定事出有因。”
“多謝主公信任,乃是昨日荊州又派來使,其有言說奉了荊州曹寅的命令,要主公一依照命令行事。”
“命令,什麽命令?”
唐鋒微微皺眉,他也知道恐怕事情也就出在這命令上,不過曹寅那家夥到底能下得什麽樣的命令?
“曹寅下令言說,近來有邪教傳播,妄自收攏教眾,恐怕會是因此多生事端,下令我們立即清剿。”
說到這裡,周倉看上去有意無意的從魏延和鄧芝兩人的面上掃過。
無論魏延還是鄧芝都是新人,對於他們不熟悉,這必要的戒備卻是少不得的,好在兩人對此也有自知之明,從一開始就是遠離,對於唐鋒和周倉的對話他們倒都沒有聽到。
即便如此唐鋒眉頭微微一皺之後,還是立即下令道。
“回到府衙再說!”
從城門回到府衙並不用太多時間,但入到城內,唐鋒能明顯的感覺到雖然一如平常一般,但不少人都是面有憂色,整個武陵郡中充斥著一股濃重的氣息,這突如其來的軍事管制,對於一般的百姓而言實在太過突然,不少人都沒有做好的這樣的準備。
不過這時候,唐鋒卻顧不得許多,借著這一點時間盡可能進行思索。
至於對方所說的邪教,自然就是太平道了。
對於自己和太平道的關系被荊州所知,其實唐鋒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自己本來全無根基,若不是借用了太平道的影響力和巨大的財物支持,自己根本不可能那麽容易就當上武陵太守。
若是仔細探查,雖然不說能將所有事情探查清清楚楚,但關於自己與太平道的聯系卻是不難探查出來的。
不過好在,以著如今整個天下的大環境,加上太平道經營良久,也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揭發得了的。
事實上,歷史上若不是張角親傳弟子唐周進行揭露,太平道在洛陽的布置不可能揭露出來,沒有揭露出這一份布置, 就是沒有什麽證據,自然不可能在全國范圍內剿滅太平道。
若以如今曹寅,或者說荊州世家如此之做,也就是借著這個機會逼迫一下唐鋒並不是真的是說他們已經下定決心清剿太平道了。
但無疑的,這樣的情況已經足夠周倉警惕,才有了這事情發生。
理清頭緒之後,唐鋒自然也就輕松了許多,在回到府邸之後,唐鋒沒有再是繼續做隱瞞,繼續隱瞞下,恐怕魏延和鄧芝都會對這種行為而感覺厭惡。
“……事情大致上就是如此,曹刺史如今是借著這太平道之事前來威壓於我,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過其畢竟是刺史,若是其下令我也不好太過明顯的違背,不知二位可有良策助我?”
唐鋒大致將事情一說,不過並沒有透露出更多太平道的消息,也沒有說明自己與太平道的關系,而對於太平道,在唐鋒的言語當中只是一個尋常的道派,並不是邪教。
“主公,既然這荊州刺史如此相逼,就讓我與周將軍親自領兵前往荊州開口,若是他不動手,那就證明是怕了我們,若是動了手,就讓他知道我與周將軍兩人的厲害!”
魏延的確是有謀略,但這時的魏延還只是熱血的小年輕,自然不可能拿出太好的策略,聽到他如此而言,唐鋒也不由得暗暗一笑,卻沒有多言,轉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鄧芝。
鄧芝才是唐鋒所寄望出謀劃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