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上午,江予辰沒再在井風苑出現過,其間,倒是來過兩個下人,卻是送糕點和茶水而已。
酉時這樣,夏以彤出了井風苑。
兩年了,是是非非,紛紛擾擾,肅王府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和她離開時差不多。唯一,就是府裡少了些老面孔,多了些生人。剪不斷理還亂,各種各樣的事加在一起,夏以彤有些煩躁。出不了府,她便在府裡走著,不知不覺的,竟走到了王府的後院,穿過前面的一片竹林,便是她曾住過的閣樓。
夏以彤停在林子外,猶豫著,還是走了進去。
“沙、沙、沙、”風吹過,竹葉發出輕響,一片微黃的葉子脫離竹竿,在空中飄啊飄,落在了夏以彤走過的那條道上。
二樓左邊盡頭的房間,單薄的空氣有些冷清,卻是被打掃得很乾淨。幾天前,江予辰派人整理過這裡。
桌子上,是她的紫靈劍,還有梳妝台前,好生的放著南濱城時,她留在客棧裡的那隻銀手鐲。還不到晚上,鑲嵌在鐲子上的那顆夜明珠沒有發光,只是顆普通的藍色珠子。從門外照進來的光線打在鐲子上,光滑的表面泛起柔和的銀光,一道光束折射進夏以彤的眼睛裡,不是很刺眼,她卻是把眼閉了閉。
最終,夏以彤也沒有去碰那隻鐲子,而是轉身退出了房間。
夕陽西落,天邊的雲層紅了一片,色彩的天空,很美好,卻是離黑暗太近了。
夏以彤往井風苑回去,路徑後花園的蓮花池,江予辰獨自站在池畔的另一邊,夕陽下深沉的身影,很孤獨。
江予辰也看到了夏以彤,朝她走過來。
“花都謝了。”江予辰看著池中零零散散散落的幾片蓮花花瓣,說道。然而,他厚重的眼瞳,並不是對蓮花的惋惜。
花謝了,明年還會開。回不去的,是那些已經死去的人。
蓮花嗎?夏以彤也往池中看去,枯敗的花和葉,使整片蓮花池顯得更加的蕭索,隱隱的,隴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四弟說,今日會到皇城,應該快到王府了。”江予辰把所有的情愁融進眼底,轉到另一話題上。
四弟。皇帝共有四子,四皇子江采東和江予辰乃同一個母后。不過,夏以彤在肅王府兩年,卻從沒見過江采東,好像是自幼身體羸弱,幾年前,到賀州城養病去了。而江予辰,也從沒跟夏以彤提起過他的四弟。
江采東嗎?那又會是個什麽樣的人?
“王爺,肖王回來了。”一個侍衛匆匆的走過來,向江予辰稟報。
“人在哪裡?”江予辰問道。和對待江昊玄的冷酷不同,聽到江采東回來,江予辰的神情裡表露出的是高興。
“已經進府了。在路上受了些風寒,身子有些虛弱,沈大人讓肖王先回房歇著。”侍衛答。
“知道了。”江予辰讓侍衛下去。他往左邊的方向拐去,走出一步,又回過身來看著夏以彤。
“我回房。”夏以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