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離開沒多久,也就五幾分鍾吧,邢珂就進來了,是她自己。
陸蕭的自由沒被限制,剛才劉堅都那麽說了,她心裡也不再怕了,此時望著邢珂來,對這個女人多少是有點怕的。
因為剛才那番鬧騰,她也看出這個邢珂在劉堅身邊的份量了,何況人家還是主導這個案子的組長。
“姐姐……”
陸蕭決定聽情郎的話,低頭服個軟,讓這位姐姐把氣順下去。
邢珂扁了扁嘴,過來手撫著她香肩,露出些笑來。
“我個性直,有些事也忍不了,你既然都開口叫姐姐了,我要不下這個台階,家裡那個小爺爺也饒不了我。”
見陸蕭靠著床梆子站著,邢珂多少點不好意思,她臀底那裡給抽打的腫似镘頭,坐著肯定是受罪,趴著躺著倒是可以。
“你要不躺下來,之前姐的出手是有些重了,你別怪。”
“姐,我、我沒事。”
“來,躺著說話。”
邢珂硬扶著她讓她躺下,自己也在窄床邊坐下來。
“你說這年頭兒吧,象劉堅那個小混蛋這麽亂搞的,基本上就沒有,再就是象咱們這些女人這麽傻的,還要忍他的,也是比國寶熊貓還要少的,可女人吧,傻起來就是這樣。”
一邊說,她一邊輕輕拍陸蕭的手背。
陸蕭不由有些感動了,雖然邢珂打她時候是真打,但此時說這些話,又是肯交心的,讓她不得不信劉堅說的,這都是自己人。
她反手握住邢珂的手,淌淚道:“姐,我理解,我現在,一點不怪怨你了,換了我擱在你位置上,也會象你那麽做吧。”
邢珂也捏了捏她的手,微微點頭,“你能這麽想,咱們這段小插曲算揭過了,平時我們姐妹也玩的瘋,象這麽瞎折騰的也不是沒有,以後你就知道了,眼下咱們不說這個,就你這個事,想處理的最理想,必須先把麥達夫和陳豪這倆王八旦拿下,讓他們供認洪鼎是他們的人,受了他們的指派謀害你,而你只是自衛失當,那個反骨仔‘人證’是你陸家的吧?”
“是的,我沒想到他會跳出來指證我。”
“不是姐說你,這種人命關天的事,不自己處理,或找真正靠得住的人去處理,那肯定要留下後患的,這貨既然站出來咬你,估計是受到什麽威脅了,比如其家人……”
陸蕭一想也是,忙道:“難道是幕後的人控制了其家人?姐你們認定是麥達夫陳豪在幕後搞事?”
“八成是他們,這是咱們家那位小爺爺推測出來,今天非要我請示領導,準備針對麥達夫,不過來的恰巧,趕緊上你這樁事,如果是局子裡辦你這個事,怕你也好不了,甚至情況比現在更壞,因為人證、物證、屍首,與你遺留在現場的完全相符,你是百口莫辯的,何況那個陸某某親身經歷的,你都沒轍。”
“嗯,是的,他都在場……”
“你也夠傻的,這種宰人的事,也做的這麽輕率,難道是陸氏風格?”
“姐,你就別挖苦嘲諷我了,我都後悔的要死。”
“後悔割了那個王八旦?”
“不是,後悔做事太輕率,沒有做乾淨。”
邢珂笑笑,伸手拍了拍側躺著身子的陸蕭的屁股。
“就你這粗心大意的,屁股給打爛也是活該,現在呀,你就乖乖在這呆著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做,不要擔心什麽,最多就是不乾這個警了,姐以前和你一樣是刑警,一衝動把人家蛋踹爛一顆,被剝了那身皮,還判了刑,不過家裡小爺爺耍了些花招,姐一天也沒坐,前案盡了,現在不也混的人模狗樣在嗎?”
“姐,我隻想說,謝謝你們。”
“謝我就不必了,謝你男人吧,沒有他,咱們不可能有交集,就更談不上什麽‘循私枉法’了。”
“姐,我說真心話,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
陸蕭也是易動情動心的,完全被邢珂的態度感動打動了。
“嗯,你這個妹妹,姐收下了,你好好歇著,這裡條件是差些,但沒辦法,你委屈幾天。”
“姐,我明白,哦,對了,姐,我餓了……”
“晚上沒心思吃吧?我讓她們給你弄點,想吃什麽?叫個外賣也是可以的,”
“姐……”
陸蕭挪著腦袋,撲到邢珂腿上枕著,哭的唏哩嘩啦的。
……
麥達夫與祖泰安化解了小矛盾之前的第一記反擊,就是奔著陸家的陸蕭,因為陸蕭把他培養出來的精英棋子洪鼎給整失蹤了,正好借這件事拿陸蕭開刀。
祖系在灘上也有他們的人脈,影響到局子裡也是正常的,這不是陸家能獨佔的一種優勢,何況警員失蹤,是公家面上都不得不慎重處理的一個事。
可是他們萬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介入了,把陸蕭和相關的人證物證全弄走了。
不說麥達夫他們搞不清狀況,把陸家人也嚇了一大跳,怎麽著?的手,終於伸向陸家了嗎?
當天夜裡,就連在東浙省的陸鴻宣也聽到這個消息。
一直到夜裡十一點,還沒歇下的陸家主要人物,正愁眉不展搞不清狀況時,老爺子手機響了。
陸雲齊一看電話號碼,相當陌生,但他打出了讓別人噤聲的手式。
“哪一位?”
這時候來電話的,還是直接打到陸雲齊手機上的,不同尋常,因為老爺子的手機,沒幾個人能拔進來,知道的人少唄,即便是相熟的人,找老爺子也是打家裡的座機。
“阿爺……”
“啊,是蕭兒。”
線端傳來陸蕭的聲音,陸雲齊忍不住激動了,被帶走的人,還能和家人聯系?這、這、這簡直是個奇談。
他聽大兒子陸鴻宣說過,給弄進去的,那基本是罪證確鑿的,能出來的可能性也基本沒有,古北秋就是最佳的前車之鑒。
所以,陸蕭給帶走,對陸家來說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
但絕沒想到,陸蕭還能用別人的電話和家裡聯系。
陸雲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個人,劉堅,打了他孫子那個人,現在他孫女貼纏上去那個人。
“阿爺,您身邊沒別人吧?”
“蕭兒,沒事,就你二叔三叔,沒別人,你放心……”
“我阿爸知道我的事了嗎?”
“唉,知道了,這麽大的事,能不和他說嗎?他,一籌莫展啊,蕭兒,這個機構,誰也沒辦法,除非關系能通到天。”
“阿爺,我在這沒事,主要是麥達夫那個王八旦在搞事,讓陸某某咬的我,堅子他想辦法把這事讓接了手,其實是保護我……”
“啊,這樣,這樣啊,阿爺混了一輩子,也給今兒這事嚇了一大跳啊,居然是如此的峰回路轉,蕭兒,你命好啊。”
“阿爺,還有些內情,我完了和你說吧,關於堅子的,眼下,先辦大事,堅子他們要對麥達夫、陳豪動手,阿爺你那邊,來個配合,只要把麥達夫這個狗東西逼的現了身,其它的就不用管,堅子他們會出手解決的。”
“好好好,阿爺明白,這邊安排好,是不是打這個手機,和你們聯系?”
“嗯,阿爺,這是堅子的手機,你直接打過來就可以,我這幾天得委屈著了,麥達夫不指正洪鼎是他的人,我就暫時出不去,畢竟我做過一些事,要承擔責任的。”
“阿爺明白,乖蕭兒,是阿爺沒保護好你,唉,讓你受委屈了。”
“蕭兒長大了,總不能被阿爺護著一世,閑話不說了,阿爺,你著手安排,看是約姓麥的談判還是怎麽著?安排好給堅子打電話。”
“嗯,阿爺這就安排。”
……
麥達夫這夜心神舒暢了不少,自從古北秋給弄進去,他們這個圈裡的一些佬們,就知道有個神秘機構在背後運作。
今天好事連台,擺平了老祖不說,還給陸家來了一記反擊,讓那神秘機構把陸家人嫩了進去,哈哈,這是陸家人要步古北秋後塵的節奏嗎?
就因為這個,麥達夫這些天被連平了所有場子鬱結難舒的心情終於得以緩解。
他找來倆情婦,玩雙飛呢,正玩的熱火衝天不亦樂乎時,手機響了。
“小麥,出來談談?你越來越叫我老人家對你瓜目相看了。”
“呃,陸爺,您這話說的,我在您面前,那永遠是一小輩啊,我怎麽夠身份和您談?”
“你的確不夠資格,不要以為祖泰安撐你,你就可以張牙舞爪了,今夜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去找王炳奇,把事談個清楚,錯過今夜,陸家就拿你開刀,我陸雲齊要看看在灘上有誰能罩得住你?”
最後一句那是霸氣無比,明顯是動了真怒的,殺氣從線端漏透過來,麥達夫嚇的鳥都軟了。
在這隻大佬面前,他真的沒有囂張的資本,真的惹翻了陸家拿他開刀,祖泰安都只能放棄他,因為這一‘刀’只針對他麥達夫,他扛不住。
“陸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我去,我去找炳奇哥,把這個事說清楚,我麥達夫一定給您老一個交代,您看,是不是讓炳奇哥到祖記茶樓來說啊?我這膽小,陸爺……”
“好,就祖記茶樓,午夜零點。”
“成成成,我這邊一定確保炳奇哥的安全,您老放心,”
麥達夫心說,只要在祖佬的地盤上談,談不成也不怕,王炳奇還能把自己怎麽著了?
收線之後,麥達夫也沒心思幾飛了,忙給祖佬通報這一情況,並講借祖佬的茶樓與陸雲齊的左膀王炳奇一晤。
祖佬自然點頭,並講,不用怕,陸雲齊這是找面子,雷聲大,雨點小,但你要不去談,那就是不給他老臉,他真要拿你‘開刀’,按青紅規矩來講,沒人護得住你呀。
麥達夫說知道,這就過茶樓去,還請祖佬安排茶樓的一切。
午夜,靜安新佬王炳奇出現在了祖泰安位於虹口區內的祖記茶樓。
這一片都是祖佬的地頭兒,夜街上流溜的都不知有多少祖佬的人,在虹口這片,祖系人絕對是橫著走的。
王炳奇隻帶倆保鏢,連司機一共三個,看架式真是來談話的,不然他們一共四個人,能做什麽呀?
麥達夫充東道主,親自迎接王炳奇,論年齡也是王炳奇大過他,論出道早也是王炳奇在先。
他們表面客套的進了茶樓,而祖記茶樓後門那裡,守著的三個人祖記人剛剛給敲暈。
敲暈他們的是一身夜行衣的白蓮,有如鬼魅一般。
劉堅、蘇曉、白蓮、葉奎,四個人魚貫從後門入了茶樓,後門道口那裡,停著商務車,孟陽和邢珂在車上,街口外更有從分局調來的成員,他們是四五六處的。
行動較大,要萬無一失,邢珂只能借人,同時,還安排地方局特警隊,於午夜整,突檢祖記茶樓,驅散外圍的一些祖記人,以確保此次行動的成功。
剛剛上樓沒多久的麥達夫和王炳奇,就聽到樓外警笛長鳴,似乎衝這邊來的。
麥達夫望向王炳奇。
王炳奇聳聳肩,表示不知情。
麥的保鏢上來道:“大佬,要不我們先從後面離開?警車可能是臨檢的吧?”
“臨檢的還怕什麽?祖佬的茶樓,他們怎麽會上來?炳奇兄,請!”
“請!”
麥達夫一想,王炳奇也沒有找警方人來的動機,找來又怎麽樣?能把他麥達夫抓了啊?用什麽借口和斑點據抓人?
所以他排除了王炳奇的嫌疑,認為是警方對這一陣的夜場進行臨檢吧?
不過他們剛上到二樓,警車就到了樓外,好象規模還不小,刹車聲一片,感覺把祖記茶樓圍上了似的。
這時,麥達夫真有點色變了。
“炳奇兄,即便不是衝我們來的,我們也先離開吧,你說呢?”
“聽你的嘍,你是東道。”
麥達夫朝保鏢一打手式,“走後門。”
一行七八個人,就朝另一邊樓梯下來,直接到後門去。
樓還沒下完,先下了樓轉過彎的保鏢就給等著的劉堅一個手刀砍暈。
葉奎早持槍以待。
蘇曉白蓮一左一右,好象兩隻幽靈一樣分侍劉堅左右,貼身夜行裝秀出無限美好的曼妙身姿。
麥達夫畢竟是練家子,前先保鏢步調一亂,他就心生警覺,下樓的身形微微一頓。
但在他身後的王炳奇已經不客氣的一腳猛踹而出。
近在咫尺的距離,麥達夫想躲都來不及。
“艸尼……”
‘媽’字還沒出口,後腰被王炳奇踹中,身形急跌下樓,狼狽無比。
他做夢也想不到王炳奇敢在他的地盤上動他?
這一刻,他警覺了,難道樓外的警們真是王炳奇調來的?這可能嗎?
今頭還轉來,身形沾地就起的麥達夫表現出了良好的功底。
但噗噗兩聲悶響,麥達夫不由慘哼出聲,悶響是帶著消聲器的槍, 兩槍擊中他的左大腿和左肩膀。
血花綻開時,劉堅揉身而上,坤武大幻手舞動,幻臂千重,縱是麥達夫接近宗師級的身手,也遭受不起前後的幾重打擊,被劉堅當胸轟中八拳。
喀喀連吃,麥達夫口血狂噴,估計胸前骨頭也至少斷掉四五根。
這雷霆萬鈞般的打擊頃刻來臨並結束。
蘇曉跨步上前,伸手擒住麥達夫的頭髮,手刀切在他頸側,橫行灘頭的新佬就直接暈迷了過去。
至於他的三四個保鏢,在白蓮出手下,沒三秒就全擱翻了,而王炳奇沒跟下來,展臂擋住要下來的他的保鏢,以免誤會。
劉堅一臉酷冷,朝半樓梯的王炳奇微微頜首。
“王先生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司機留下去開車,警方不會為難他。”
王炳奇點頭。啟用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