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兩百人,再強又能如何?!”難樓大喝一聲,一流星錘飛出,將自己的戰馬頭顱擊得粉碎,以自己的勇武勉強鎮住了軍心。而後拉下一個親衛,跳上他的戰馬,大聲吼道:“沒有受傷的,向我靠攏,殲滅這支漢騎!”
頓時數千意志堅定的烏桓鐵騎迅速向著自己的王靠攏,一起朝著嚴展書那兩百余鐵甲重騎迎去!
“哼!”冷笑一聲,嚴展書的精神倏然拔高,與天空中的蒼狼混為一體,低頭看去,烏桓人以一個極其粗壯的大漢為首,聚攏了數千烏桓鐵騎向著自己的鐵甲騎兵衝來,在他後邊,還有更多的烏桓人擺脫了一開始中伏的慌亂,意志開始慢慢堅定,逐漸聚攏起來。
想象著當初白馬義從的一蹄破城,嚴展書左手一提,往下一按,巨狼的左前爪同樣一提一按,下方就是——猝不及防的難樓以及最強悍的烏桓鐵騎!
仿佛泰山壓頂一般,難樓瞬間就陷入了生死危機之中,戰馬首先扛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四條腿哢嚓一聲折斷。仰望著從天而降的狼爪,難樓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不由憤恨無比,這支漢軍竟然能動用蒼狼軍魂進行攻擊!為何自己這天狼神的後裔,反而不能形成軍魂?!
不過,總體來說,這股攻擊只是神勇境巔峰而已,普通的烏桓士卒自然是人仰馬翻,紛紛嘔血倒地不起,可是作為同樣達到了神勇境巔峰的難樓而言,只是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點內傷,並沒有扛不住的感覺!
這個時候,就顯出難樓武器的悲劇了,如果是馬刀、騎槍之類的長兵器,完全可以舉起抗衡,偏偏他選擇了攻擊范圍大的流星錘,軟軟的蛇骨鏈,雖然刀槍難傷,卻是不能抗拒這巨大的壓力,狼爪一擊,難樓全靠自己蠻橫的身體扛了過來!
感受著軍魂削弱了幾分,看著在狼魂一擊之下竟然不倒的難樓,嚴展書冷笑一聲,右手全力一提一掃,巨狼的右前爪同樣一提一掃,這一次,所有的攻擊力集中到了仍然站立的難樓身上。
“呼——”這一次的力量更大了,難樓再也難以抵擋,被狼爪掃得倒飛而起,一連撞倒了十余騎人馬,這才嘔血起身,微微有些驚訝地看著天空中的狼魂。
突然,不斷的兵刃交擊聲與肉體撞擊聲傳來,難樓急忙轉首四望,卻見那兩百重騎借著狼魂之勢,正在連續不斷地擊殺集結起來的烏桓鐵騎。
憤恨的難樓眸子裡幾欲噴出火來,緊了緊手中的流星錘,淒厲的長嚎傳遍了烏哈山口:“烏桓族的勇士們,亮出你們的彎刀,以你們的武勇告訴這些卑鄙無恥的漢狗,我們可以被殺死,但絕不會被征服!殺呀——”
而後大喝一聲,將手中流星錘掄成了一個死亡的銀弧,徒步搶上前來,直取那鐵甲重騎之中,一身銀甲、格外突出的趙雲。
“哈哈哈。”山梁上的顏良仰天長笑三聲,手中鐵槍緩緩舉起,直撩幽暗長空,然後向著山下重重一揮,淒厲地大喝起來,“殺——”
“烏啦!”
“烏啦!”震耳欲聾地怪吼聲中,烏延部的數千烏桓鐵騎與兩千奴隸軍紛紛舉起鋒利地彎刀,跟隨著兩千漢騎策馬從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嘯著殺入烏桓大軍正中,將烏桓軍一截兩段,首尾不能相顧。
“殺!”一名陷陣老兵策馬疾進,手中騎槍狠狠一挑,將一名烏桓騎兵的頭顱齊肩削去。
“啊——”烏桓騎兵的頭顱發出了最後的慘嚎,失去頭顱的身體策馬往前繼續奔行了兩步,失去生命的屍體才終於從馬背上頹然栽落,失去主人的戰馬昂首悲嘶一聲,順著低緩的山梁上狂奔而去。
“當!”難樓的流星錘和趙雲的鐵槍再次狠狠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金鐵交鳴聲,這已經是第一百次硬磕了!
強悍如難樓也感到雙臂酸麻、疲不能興,腳下更是蹭蹭蹭地退下十數步。
一名烏延部的烏桓鐵騎以為有機可趁,鋒利的彎刀冰冷地斬向難樓頸項。卻被難樓回手一錘,將整
個胸膛砸得粉碎。趙雲手握鐵槍,鋒利地槍尖遙遙鎖定難樓的咽喉,猙獰的殺機像火焰般在他的眸子裡熊熊燃燒:“難樓,你死定了!”
難樓將手中流星錘惡狠狠地揮舞了一圈,厲聲道:“做夢!”
“殺!”趙雲大喝一聲,催馬疾進。沉重的鐵槍劃出了數朵鬥大的槍花掠空而至,疾點難樓的面門、咽喉與胸膛。
難樓嗔目欲裂,大喝一聲再次掄起沉重的流星錘,硬架呼嘯而至的鐵槍!
“當!”又是一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以難樓雄壯的身軀都被點得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地往後滑行了十數步,雙腿一軟,仆地跪倒在地。一股鹹腥湧上喉籠,難樓感到自己的視野逐漸變得一片模糊,血色朦朧中,難樓看到自己的族人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來。
烏桓勇士雖然驍勇,卻是經過了長途奔走,早已經疲憊不堪而漢軍非但以逸待勞,還有著堅甲利刃。勝負從一開始就向著漢軍傾斜!
“受死吧!”從遠處衝來的趙雲滿面殺機,沉重地鐵槍如毒蛇般攢刺而至,鋒利的槍刃刺裂了空氣,發出刺耳地尖嘯,難樓環眼圓睜,死死地盯著疾刺而至的槍尖,意欲躲避卻悲哀地發現雙腿早已經不受他地使喚。
“休要傷我大哥!”一聲斷喝,樓班略顯瘦削的身影橫在了難樓跟前。
“樓班快走,帶著族人走。”難樓拚盡全力,終於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厲聲吼道:“不要管我。”
然而,晚了——“噗!”“呃啊!”利刃剖開胸腔的清脆聲中,趙雲的鐵槍輕易地刺穿了樓班年輕的胸膛,鋒利的槍尖直透後背,有殷紅的血珠從冰冷的槍刃上滴落。趙雲冷笑一聲,鐵槍疾收而回,樓班的胸膛上赫然留下碗大個血窟窿。對於烏桓蠻族,趙雲覺得嚴展書有一句話說得非常好:“死掉的蠻族就是最好的蠻族!”
鮮血如噴泉般從血窟窿裡噴湧而出,樓班年輕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消逝。
“大、哥、呃!”樓班最後呻吟一聲,頭一歪頹然倒地。
“樓班——”難樓淒厲地長嚎起來,上前死死地抱住樓班的屍體。
“一起上路吧!”趙雲不為所動,手中長槍再次毒蛇般刺出,直取難樓的咽喉要害。面對著趙雲疾刺而至的鐵槍,難樓眸子裡倏然掠過一抹不可察覺的狠厲之色,竟然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噗。”鋒利的槍刃再次剖開了血肉之軀,發出清脆的聲音,嗯?不對,這一槍並沒有刺中難樓的咽喉,只是從他的右胸穿了過去。
難樓低垂的頭顱陡然揚了起來,圓睜的環眼裡流露出無比瘋狂的神采。
“嗯!?”趙雲心頭一沉,急欲收回鐵槍。
“哢!”難樓的身軀使勁一扭,用身體內的骨頭卡住了趙雲的鐵槍,趙雲使勁抽槍,卻將難樓沉重的身軀整個給帶了過來。頓時,兩人之間相距不足三尺,趙雲終於發現了難樓眸子深處那抹殘忍的殺機。
“桀桀桀。”難樓怪笑三聲,右手陡然揚起,沉重的流星錘已經向著趙雲呼嘯砸來,錘面上鋒利的狼牙在夜空下閃爍著冰冷地寒芒。
變起倉促,趙雲措手不及,眼看就要中招。一旁無比警惕的親衛已經大喊一聲:“校尉小心!”合身撲了過來。
“喀嚓!”清脆地骨骼碎裂聲響起,難樓這一錘將親衛的整個胸腔砸碎,模糊的血肉和著殷紅的血液濺射得一身銀甲的趙雲無比狼狽。
趙雲的兩眼霍然瞪大,死死地盯著已經失去生命的親衛,盯著近在咫尺的難樓,眸子裡流露出了無盡的怒火:“去死——”右手轉動,沉重的鐵槍頓時將難樓的胸腔絞成一團血泥。
“嘿嘿。”難樓的臉都痛苦地扭曲了,但仍然低笑出聲,殷紅地血絲順著嘴角沁出:“就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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