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依然5千字,繼續懇求推薦票,風月拜謝了! ―――――――――――――――――――――――――――――
豔陽高照,二月春風猶似剪刀,吹起婉婷的幾縷秀發飛到了風月臉上。
“好香。”風月將幾縷青絲輕輕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臉享受的姿態。
“什麽好香?”阿牛聞言立馬返回頭,嗅了嗅,滿臉好奇地瞧著風月道。
“風月哥,你快把手拿開,好多人看著。”婉婷俏臉頓時羞紅,輕聲呢喃道。
上一世就喜歡聽女人撒嬌,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騎著馬玩點小曖昧,風月直覺得刺激。
卻是乾咳了兩聲,朝前面開路的阿牛笑道:“對了,阿牛哥,忘了給你介紹了,與我同騎的這位美貌女子便是你風賢弟我的紅顏知己――婉婷。”
阿牛置若罔聞,看都不看一眼,隻“哦”的應了一聲,又繼續尋著“香味”,似乎對美女不太感興趣。
風月顯然有些生氣,你這呆子,就算不敢覬覦你未來弟媳婦的美色,也該給我個面子,寒暄幾句吧,真是太不會做人了,以後還得慢慢教。
“婉婷,你瞧前面那位高大威武,相貌不凡的翩翩俊公子,他就是我的大哥,關阿牛。”風月故意向婉婷戲謔道。
話剛落音,阿牛瞬間回過頭看著婉婷禮貌地施了禮,又向風月一拱手咧嘴笑道:“風賢弟,過獎,過獎。”
“噗”差點就噴了出來,你這呆子,抬舉你兩句,你還真當回事啊,真是......
而嬌嫩的李婉婷見了這樣一個四肢發達,滿臉橫肉,齜牙咧嘴的高大個,仿佛見了怪獸,立時怔住了。
“這姑娘怎麽了?”阿牛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婉婷妹妹許是被你的颯爽英姿給迷住了心竅。”風月忽悠道。
“呵呵,是嗎?”阿牛一臉憨笑,那樣子像極了後世的大傻陳奎桉。
發覺婉婷被惡心到了,風月立馬笑著岔開了話題:“婉婷妹妹,你是何時學會了騎馬的,怎的竟連風月哥都不知曉?”
“幼時便會了,你不知曉的還多著呢,我不但會騎馬,還會女紅,還會做飯,還會......”和煦的暖陽映著婉婷俏臉,仿佛春水洗過般,光澤豔麗,柳眉下杏眼波光流轉,牽著馬韁的柔荑白皙細膩,青蔥玉指撥了撥棉絮情絲。
“打住,讓我下來。”風月看著一位六旬上下,佝僂著背、衣衫襤褸的老嫗四處向行人乞討,那可憐的身世,讓他瞬即聯想到了自己辭世前一個月還在耕地的奶奶。
正在興頭上卻被風月打斷的婉婷一臉薄怒,秀眉輕挑,只見她嘟嘴嗔道:“怎的?與我說話不高興嗎?”
李風月已然無視了美女的情緒波動,突地伸出右手:“給我錢。”
“沒有!”婉婷撅起小嘴,轉過臉道。
正要回過頭再看時,風月已經跳下了馬。只見他快步向一老嫗行去。
原來她要錢是接濟那可憐的老人,是我誤會她了。
遽然間,臉上泛著一絲羞愧之色,卻是縱身下馬隨著風月疾步向老人行去。
阿牛見風月步向老人,也跟了上去。
走近一瞧,老人髒兮兮的衣服,多處打著補丁,一頭枯草白發許是多日未梳理,散亂不堪,老臉已被歲月雕刻著道道深深的凹槽,其嘴唇泛白,像是幾日未進食。看著遭受滄桑和饑餓雙重侵蝕的老嫗,風月兩眼微紅,又看著走近了的婉婷,
抽了抽鼻子,充滿溫情地道:“給老人家點錢買吃食吧!” 婉婷乖順地從衣袖裡拿出了半兩秦幣低著頭,輕輕地放在老人乞討的瓦罐裡。
老人得了錢,看著婉婷和風月老淚縱橫:“你們真是好人啊,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們的。”說完,竟躬身向婉婷拜了一拜,又要向風月行禮。
風月連忙扶住她,看著這慈祥的老人,摸著她那雙粗糙到極致、乾裂到不行的老手,直覺得心一陣疼,又看了一眼婉婷道:“還有沒?多給點!”
“哦。”婉婷又從袖子裡拿出了剩余的幾兩秦幣放到老人手上:“都給你。”
此時,老嫗周遭的乞討者,見二人正在行善,爭相搶著過來行乞:“大善人,我們也好幾天沒吃飯了。”
一小孩拉著一老嫗的手,很明顯那老人就是她的親人。小孩抬著頭看了看風月,又看了看婉婷。滿臉無精打采,一張小嘴乾裂的讓人不忍逼視,熱切眼神中分明傳達出求生的信號,一頭染著塵垢的青絲,在日光下顯得分外刺眼。
另一位清瘦的年輕婦女背著一嗷嗷待哺的嬰兒,雙手握緊婉婷的手哭道:“妹妹,你是個大好人,求你幫幫我吧,我的孩子快餓死了。”
“我們也很久沒吃飯了,求您幫幫我們吧!”
......
乞討者越聚越眾,風月看著這群苦難的人們,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楚,為什麽昨日繁華的會稽郡此刻卻是滿目瘡痍?為什麽天要讓我穿越到這裡,看到這些淒慘的人啊?為什麽?為什麽?
他深埋頭著,努力抑製自己淚水溢出,秦國,秦國怎的這般景況?這還是富庶的會稽啊,其他地方呢?
阿牛哥見一群乞丐將他的風賢弟圍得水泄不通,隻覺得要“救”他,頓時一臉凶相的朝著人群嘶吼:“死叫花子,快滾開,滾開,別擋著我風賢弟的路。”
“住口!”風月突地厲聲喝道,直將阿牛給鎮住,乞討者又紛紛投以期盼的眼神望著這位大有善心的年輕人。
婉婷紅著眼看著他,又看了看周圍的乞丐,極難受的搖了搖頭,她們已經沒錢了,想幫也幫不上了。
年老無依的老嫗乞討也就罷了,竟然連背著嬰兒的年輕婦女也上街乞丐,她的丈夫去幹什麽了?她的田地放著做什麽?蓋他娘的阿房宮,修他娘的鬼皇陵,築他娘的狗屁長城,萬惡的秦王朝,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你的子民?!
淚還是不爭氣的流出來了,他用袖子擦了擦,繼而緩緩抬起頭,充滿炙熱的眼神看著周遭的乞丐,哽咽道:“我一定要幫你們,你們在這等我。”
說罷轉過頭看著一臉委屈的阿牛輕聲道:“阿牛哥,我們去城南找端木榮。”
看著風月滿臉傷心的樣子,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然卻知道風月是他關阿牛的兄弟,是兄弟就得一起出生入死,此刻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傷心?
“婉婷,你留在這兒,我們很快便會回來。”他劍眉緊蹙,面露哀色。
“嗯。”婉婷睫毛有些濕潤,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走在去城南的路上,關阿牛一臉疑惑的看著風月,欲言又止。
“阿牛哥,有話不妨直言!”他的神情還是那般凝重,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那些人明明與他李風月非親非故,自己幹嘛要那樣幫他們。
“風賢弟,你不是不賣給端木榮嗎?怎的,如今又去找他,勿要失了自個兒面子!”阿牛抽著嘴角朝風月說道。
“面子?”風月冷笑不語。在這民不聊生的秦末年代,自己的面子真的比那些災民的命重要嗎?
或許自己不該找端木榮,另外找一個有誠意的老板合作,照樣可以得到錢財救助那些繁華都市裡即將餓死的難民。
然時間不允許他,那個幾歲大的小孩熱切的盼望著他回去搭救,還有她同樣可憐的奶奶,青年婦女繈褓裡的孩子不能再多等一刻......
此刻自己竟像一個救世主一樣,明明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事。他搞不懂自己,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愛心要這樣泛濫。
隻是想到那一雙雙炙熱的眼神,想到那一個個因饑餓憔悴得不成人樣的難民,心裡突然難受得就要窒息。
遂又加快了步伐,仿佛分秒必爭一般,此一刻,他終於意識了時間的寶貴。
走到城南,向一位擺攤的商販打聽到端木榮的住處,便領著阿牛向端木府行去。
不多時,便行至端木府,和想象的差別很大,開著會稽城數一數二的酒樓,競拍會上一出手就是一萬鎰黃金的端木榮的府邸,並非高宅大院,沒有燙金匾額,也沒有家丁看門。
風月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聲。又加大力道,敲了幾下,仍沒有回聲。
“敲他幹嘛?我老關一腳把它踹開。”說著竟伸腳就要踹門。
風月一擺手,淡淡地道:“不要。”
又重重敲了一陣,突然“吱”地一聲門開了。
“二位公子找我們老爺何事?”一個衣著大方、管家模樣的老頭開門迎了出來。
“通告你們老爺,我風賢弟來找他談生意。”阿牛極為跋扈瞅著管家道,想是小扣門扉久不開所染上的怒氣太重。
“誰是李風月,李公子?”管家瞅了瞅二人問道。
“在下便是。”李風月朝管家一拱手微笑道:“我有要事相商,請速去通告你家老爺。”
“李公子,請!”管家將兩人迎了進去,走在前面帶路,不忘補充說道:“老爺說了,要是有位自稱李風月的公子來了,便請他到廂房休息,請跟我來!”
他怎麽知道我叫李風月,難道......聽完後面半句,李風月又隻覺來氣,我落下臉面十萬火急來找你,你不出來見我,叫我去休息?
“快去傳告你們老爺,我有要事,片刻都等不得。”李風月劍眉倒豎,一臉不耐煩地道。
“老爺此刻正在休息,還請公子到偏房候著,待老爺醒來,我自會與你通傳。”管家和善地朝風月作揖道。
“你們老爺在哪個廂房休息,我自個兒去找他。”說著竟領著阿牛就要往東邊行去。
老管家疾步追上前,一手伸出來攔住二人去路:“請公子不要打擾老爺休息。”
“你們老爺少睡會兒會死嗎?沒看見我們很急嗎?”阿牛一用力將老管家推出了好幾尺,又朝他瞪了瞪眼。
“何人在此大聲喧嘩?”一位氣質儒雅、衣著樸素的壯年人開門出來,見來者竟是李風月,遂朝他拱手笑道:“風賢侄何事如此急迫,不是約好於今夜酉時相聚寒舍嗎?
酉時?到酉時,不知又餓死多少難民了。
“我們開門見山吧,小生此番前來是要與端木老板您合作,即我出造紙技藝幫你賺錢,你給我一萬鎰黃金作為酬金,此事還當真否?”
“哈哈,當真,當真。”端木榮朗聲笑道,眉宇之間溫潤氣質依然不減。
“那就快些取來筆墨,我們速速畫押。”風月已然不能再等,緊蹙眉頭,瞧著管家道。
“不急,不急,風賢侄既然遠道而來,不妨到寒舍品茗香茶,我們稍後再談商事。”又朝著管家一擺手道:“老徐,你去沏壺好茶,老夫要與風賢侄暢聊一番。”
風月氣得一肚子火,老子拉下面子跑來求你,你不與我談正事,倒請我喝茶,你這是在耽誤我救人的時間啊!
看見風月一臉氣極的樣子,阿牛恨恨的咬著牙睥了一眼端木蓉道:“不要跟他廢話,他不談我們就走。”
“這位是?”端木榮老臉古井不波,指著阿牛問道。
“算了,我們走!”說罷拉著阿牛就往外走。
“那一萬鎰黃金,賢侄不要了?”端木榮一臉和氣,負手說道。
“有些人沒誠意,這生意不做也罷!”風月頓了一下,繼而手向後一擺道。
“進來談吧!”端木榮一臉淡然地道。
風月聞此言,一臉欣喜,徐徐回過頭,和阿牛一起走入正廳。
端木榮的正廳也不像後世電視中看到的富商官僚府邸的正廳那般豪裝華飾,隻是幾張古樸的木桌椅整齊的擺放著,看不出一點像是腰纏萬貫的大富商的作風。
端木榮居於正中,風月居左,關阿牛居右。
徐管家將茶端來,端木榮示意他先給主客風月斟上,繼而再給從客阿牛斟上,最後才到自己,真真非常注重禮儀。
風月見這麽一位隨便出手就是一萬鎰的大富商竟然待自己如此禮遇,頓時對他觀感稍微好轉,卻是急事上心,已無閑情與他飲茶談天。
只見他輕啜一口,便將茶杯放下,顧端木榮而言:“端木老板,我們簽下合作契約吧!”
“賢侄何事如此急著用錢?”端木榮端著茶杯,玩味的看著風月道。
“我們要錢救人!”阿牛口快,說完看著風月責怪的眼神便發現誤事了。
“哦?救人?可否與老夫說說如何救人?”端木榮飲了口茶,放下茶杯滿是好奇地微笑道。
“我們還是談簽字畫押的事吧。”風月擠著笑容道。
“風賢侄不妨說與老夫聽,興許老夫還能幫上你呀!”端木榮顯然是個好奇的人,獵奇似乎是所有生意人一貫的習性。
阿牛一聽“興許能幫上忙”,頓時想到了端木老板的意思是可能不要他們自己出錢救人,於是立刻衝端木榮憨笑道:“我風賢弟要錢急用救助城西的那些乞丐。”
“風賢侄還有如此善心啊,真是難得,難得!”語氣中分明充斥著譏笑之味。
奸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良心啊。風月滿臉不屑的睥了他一眼,正要開口提簽約的事。
卻被端木榮一擺手打斷道:“風賢侄可曾知曉,在我煌煌大秦,有多少命懸一線,等待救助的乞丐?”
風月不語,但發覺他有話未說完,隻聽他飲了口茶繼續道:“你今日救了她們,來日,她們再次乞討時,你又一次施援手?”
不知道為什麽,他說話的樣子很討人厭,可我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如今,二世昏庸,趙高弄權,苛捐雜稅猶比始皇更甚,放眼萬裡江山,何處不哀鴻?你這樣救得過來嗎?”
好尖銳的話語,好犀利的言辭,雖然難聽,可為什麽句句切中要害呢?我這樣救得過來嗎?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善心是不是多余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想到那繈褓裡嗷嗷待哺的嬰孩,想到那個積弱的老嫗,他噙著淚,望著端木榮:“能救一個是一個,總不能看著他們等死。”
端木榮遽然間站立起,拍了拍手掌,朗笑道:“好一個熱血男兒,好一句‘能救一個是一個!’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哈哈!”
乍一聽這話,怎麽感覺那麽不對,難道他關注我很久了嗎?對了, 他又是如何知曉我名字的?莫非他認識關大伯,而關大伯今日一早出了門,連阿牛都不肯告之去向,大概就是找他去了吧......一定是這樣的,他到底還知道我什麽呢?
風月目光灼灼的看著氣質儒雅、老氣橫秋的端木榮,只見他滿是欣賞地朝風月笑道:“風賢侄,你是繼續與我在這喝茶,還是去救災民?”
他為什麽這樣看著我,他的眼神中分明可見一腔熾熱之情,從他的話語裡可聽出他對這個國家,對這個民族的擔憂是不在我之下的。
阿牛見兩人鑼濾盜艘煌ǎ粗蛔治刺岬交呵┳值氖攏偈奔繃耍酒鵠匆渙撐爻四救俚潰骸岸四糾習澹鬩土⒖逃敕縵偷芮┳鄭蝗唬頤羌純湯肟說亍!
“關賢侄勿要動氣,我們坐下慢慢談。”端木榮和藹的向阿牛笑道,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他真的認識關大伯,看來關大伯一早真是找他去了。那他為何還要跟我饒這麽一大圈呢?
隻覺得這個端木榮與一般商賈有異,大大的有異,看他一身儒雅之氣,既是孔夫子得意門生之後,也便是個儒商了。儒商真的與一般商賈差異那麽大嗎?
“風賢侄不要揣測老夫,老夫與你簽字就是。”端木榮朝風月會心一笑,繼而招呼管家覓來筆墨。
這老家夥,看人這麽厲害,我在他面前竟是一點事兒都藏不住。
不多時,管家尋來筆墨,契約早已書寫好,風月正要簽字。
突然,門外傳來了幾聲歡快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