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虞越出生以來,兩次四仙山比試都未能參加,第一次她還不到一千歲,一直在天虞修煉,也沒人通知她,多麽盛大的一場比試就這樣瞞著她舉行了。第二次舉辦時,她才知道天界還有如此盛大的活動,可惜被虞無睚一個理由關了禁閉。可惜這一次她也注定參加不成了,她心裡明白,只要傾陌出沒的地方,她都別想出現。
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參加四仙山比試了,從下一屆開始,四仙山比試便交給了下一輩,規定每人只能參加一次的盛大比試,就這麽與她無緣了。
可是正當她惋惜時,虞無睚突然又來找她,說是讓她參加三天后的四仙山比試。
虞越一直納悶,可問也沒問出來什麽,直到比試那一天才聽說南方有妖魔作亂,傾陌被派出去斬除妖魔了。
難怪虞無睚態度轉的這麽快。
“那個人是誰呀,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易疏憶見著一個白衣男子,模樣比這裡的所有人都好,他站在陽光下的身影熠熠生輝。
易郊也未見過此人,不過看著那個人身邊的虞無睚,大概猜出了兩分,“應該是虞師伯的獨子虞越。”
“虞越?”易疏憶看著那個人,淡然無波的眼,平靜無痕的臉,無一不刻在她的心上,世間怎麽就有這麽平淡如水的人?就沒有一絲一毫能牽動他的心的東西嗎?疏憶做了個決定,我就不信你真能無牽無掛。
“越兒,”虞無睚在虞越身邊說道,“那邊那個穿紅衣的小丫頭是你易師叔的么女,你易師叔向來與我交好,她如今還不到一千歲,也是第一次參加四仙山比試,你若是碰上她就多讓著她些,切不可太讓她失了顏面。”
虞越很不屑,“那這比試還有什麽意思?”
虞無睚道,“只是讓你盡量讓著些,不可太駁了她的顏面就好。”
虞越淡然道,“要不我們換一換身份,你替我上去?”
“你,”虞無睚正欲生氣,被矜晨勸住,她在虞越身邊說道,“大家不過是相互切磋,點到為止就好,即便不聽你爹的話,你也不要將人傷了就是。”
“嗯,”虞越應了一聲。
上午準備各項事宜,確定參賽弟子的名單。到這最後一屆時比試時,弟子已經不多了,所以很快便將第一場比賽的名單劃分了出來。
眾參賽弟子紛紛跑去查看自己的對手,唯獨虞越沒有動身,不是無所謂,而是懶。反正會有人幫她看,她急什麽。
果然一個師弟跑了回來,說道,“大師兄,這一屆參賽的弟子年齡都不過萬,”說著湊到她耳邊又低語一句,“修為並沒有十分出眾者,但除了東極山紫檀師兄你需要多注意,其他師弟師妹肯定都不如師兄你。”
虞越淡淡嗯了一聲,“和我說這許多做什麽,你隻告訴我,我的對手是誰即可。”
“就是紫檀師兄。”
“……”這運氣似乎不如名字那般令人愉悅。
傅央疑惑地問道,“這都是最後一次比試了,南宮廷師兄還是沒有參加?你看仔細沒有?”
那師弟搖了搖頭,“我特地把所有參賽弟子都找了一遍,最厲害的也就是紫檀師兄了。”
“那倒是奇怪了,傾陌有事不能參加就算了,怎麽他作為四仙山大師兄,從來沒有露過面呢?”傅央關心的還挺多,只是這話不應該去南禺問嗎?
果然那師弟頭搖的很厲害,“這樣也好,大師兄只要贏了第一場,這次的第一就穩拿了。”
不同與虞越的點子背,有人的運氣簡直好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那就是疏憶。本來她不到一千歲的年齡,統共就碰到這麽一次四仙山比試,還是最後一次她能參加的,她能不來嗎?就算得個最後一名,說出去也比那些不敢參加的師兄師姐強。誰知這次比賽中還有一個年齡更小的,才兩百多歲,來參賽的原因與她一樣。此人就是她的對手,南禺山紅葉師妹。
疏憶不是很開心,她知道自己的修為較低,本來就不是為了名次什麽來的,丟不丟人的也無所謂,可是見到虞越時,她卻希望能與他比試一場,輸在他手裡,也不錯。可是虞越第一場就對上了這裡面最厲害的紫檀師兄,那她第二場就沒有機會碰到他了。話說,你就真的確定自己一定能贏得第一場?
算了算了,下次找他單獨比試一番全了自己這個夢吧。
點到為止說的是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你輕輕點一下將對方點下去即可,可是面前這位師兄如此強大,受點傷恐怕都未必能贏,還是盡全力吧,否則也是不尊重人的行為。
那邊疏憶確實贏得輕輕松松,而這邊虞越卻是贏的傷痕累累,差點一並輸了,幸好最後鍾聲響起時她硬生生撐住了。本來大家都以為紫檀是這一屆的冠首,哪裡想到第一場就輸給了一個三千歲不到的虞越。自此之後,她的名聲大震起來。
當天晚上,她什麽都沒有乾,只是留在房間中療傷,這是四仙山的規定,不可找人為其療傷,否則也是一種不公平。
誰知第二天運勢就急劇好轉,虞越的對手真是疏憶。她暗自頭疼,還不如敗給其他弟子。
“虞師兄好,”疏憶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能敗給這個人,果然沒有辜負她參加這次比試的盛情。
虞越淡淡點了點頭,算做回應,看著這個十分靈氣十足的小丫頭也確實喜歡,暗道:我若是有這麽個妹妹該有多好。
然後比試就開始了,想起虞無睚的話,虞越糾結地內傷都發作了,直到鍾聲響起,這邊的兩個人仍舊只是平手,只是虞越吐出一口血來,按規則,她沒有倒下,不算敗,所以兩人平手晉級。眾人不得不誇讚疏憶運氣是真好,想那虞越昨日將最強的紫檀都打下去了,今日卻與她打了個平手,只能說明,虞越昨日傷的太重。
下午比賽開始時,虞越向台上方向走去,這一抬頭,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怎麽又是她?於是乎,早上那一幕再次發生。
“如果我的對手一直是疏憶,是不是第一也要讓給她?”虞越問道,她在乎的倒不是能否拿到第一,只是這比賽實在夠憋屈。
“其實她能進入第二場比賽就已經給丹穴長臉了,你大可不用讓她。”虞無睚悠閑地品著手中的茶。
“……”橫著今天這幾口血白吐了,虞越不滿地看著他,“你怎麽不早說?”
虞無睚學著她那淡然的神態,回了句,“見你讓的挺歡,忘記了。”
第一次被他說的如此狼狽,虞越略顯惱意,“明日再碰上她,我可不讓她。”
結果事與願違,第三天沒有再碰上疏憶,虞越將前兩次的憋屈全部散發出來,打的對手那叫一個狼狽。
輸的那個弟子本來想著對手是她,還在暗暗得意,連疏憶都能與她打成平手,看來自己贏定了,結果哪成想輸的如此狼狽。他也是好奇地說道,“按理說這位師弟不是被紫檀師兄傷得很重嗎?今日怎麽突然就好了?莫不是作弊了吧?”
另一弟子拍了他一把,“你昨日苦戰了一天,人家可一直在修養生息,能贏不了你嗎?”
這位弟子恍然大悟,戰略也如此重要。可我的對手如此強大,我沒有機會修養生息啊。
聽到疏憶被打敗出局,虞越幾乎都要哭了,終於不會再碰上她了。
一直到最後,虞越都贏得一身輕松,原因無他,別人都一直在苦戰,她與疏憶對決那一天恢復的差不多,本來實力也比較強,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覺得勝之不武了,可沒辦法,比賽就是比賽。
“不愧是我虞無睚的好兒子,”虞無睚笑得那叫一個得意。虞越扭過頭不想承認與他有關系,這裡屬他輩分最高,其他師叔又不在,也不知道他笑給誰看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遠處厚厚的雲層中,一個淡藍色身影在裡面站了好幾天,直至下面某人拿了第一,他的臉上才現出一抹笑意。
滄澄被晃了眼,要知道這個人從來不在自己面前出現愉悅的神色,這會竟然會笑,便忘了考慮其中原因,隻當他是喜歡下面熱鬧的場面。便說道,“即是喜歡,為何不參加?”
以前傾陌確實有事,導致每一屆四仙山比試都錯過了,眼見著他能參加的只剩這最後一屆了,本來也已經決定參加了,誰知又臨時放棄了。如果不喜歡也罷了,他又偏偏躲在這雲層中觀看了幾天。
傾陌知道若是他參加了,虞越定然來不了,於是找了個借口放棄了。果然那個人與其他人不一樣,不到三千歲,竟然拿了第一。他收了臉上的笑,見著下面眾人離去,便也轉身離開。
“虞大哥,”疏憶遠遠地追了過來。
虞越並不知道她是喊自己,畢竟她從來不與任何人交好,可是這裡姓虞的就兩個人,她偏頭對虞無睚說道,“有人喊你。”可一想又不對啊,外人還有輩分比他高的嗎?她便轉頭看去, 神啊,她怎麽追來了?虞越下意識竟然是逃跑,幸好生性淡泊的身體比腦子遲鈍,否則傳出去豈不讓人啼笑。
疏憶已經到了身前,眼神晶亮地問道,“前兩日你為何要讓我?”
“我沒有讓你,”她的語氣甚是坦然,讓人難以懷疑。
可疏憶是當事者啊,還以為她不願意說是在為自己著想,心中更是歡喜,說道,“你瞞的了別人可瞞不住我,那天我可是盡了全力的。”
“我也盡了全力,”虞越不鹹不淡地開口。
“我知道,”疏憶道,“你在盡全力療傷。”
被看出來了,虞越又被賭的無言以對。
“這位師妹,你叫疏憶是嗎?”傅央開口問道。
疏憶還尚在歡喜中沒有走出來,點頭道,“傅央師兄好。”
傅央心裡頓時一片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