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饑不擇食的狼吞虎咽,聽著他們發自內心的讚不絕口,我在內心滿足的同時,也不禁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然起來。
可是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我這還沒有動筷呢!桌上的六道美味佳肴幾乎已被一掃而空了。
靠,太不夠意思了吧!我本來還要犒勞犒勞自己的,結果一轉眼的功夫,桌子上只剩下些殘湯剩飯了。好嘛!終於有時間做上幾道菜,結果熬了這麽長時間想大快朵頤的願望又要落空了。
雖然我早已知道這裡酒場的習慣是先吃後喝,可我也沒想到他們是如此的饑不擇食,如此的不顧一切,看來都是這些美味佳肴做的怪,我隻好空著肚子和他們鬥酒了。
看著簡錚正在一杓子一杓子的舀著菜湯,我咽了一口唾沫,潤滑了一下幾乎乾癟的喉嚨,端起酒杯說道:“諸位,諸位,呵呵!吃菜不忙在一時,有機會我再給大家做上幾道。”
“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林先生光臨寧州,實在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林先生是本地的望族賢士,也是神工聖手,是對我們雲南地方有極大貢獻的人才。來,讓我們端起酒杯,對他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誠摯的感謝。”
聽著我這古今通用的祝酒詞,大家都隻好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筷子,紛紛向林慶良舉杯致意。
林慶良也忙措辭回敬了一串長篇大論的感謝之言,無非是對我的能力推崇備至的溢美之詞,一時間,熱烈的互相吹捧把酒宴氣氛推向了高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連喝了十數杯之後,眾人大都有了些薰薰醉意。這裡邊只有我和林慶良酒量最大,還沒覺著什麽,連駿也只是淺嘗即止,頭腦還很清醒。其他不勝酒力的人早已是臉紅脖子粗了。
趁此機會,林慶良悄聲對我說道:“鄙人一直有個疑問,卻沒敢隨便動問。今天借著酒意,在下還是有些忍不住了。大帥長居嶺南,又是遠近聞名的四大才子之一,卻對奇巧物事頗有心得,就像大帥所說的水泥一樣,在下雖然偶有所得,但看起來大帥卻更是精於此道,實在是讓林某難以索解啊!”
我微微一笑道:“其實此事並不難理解。我雖然飽讀詩書多年,但是內心深處,卻對這些奇巧物事更感興趣。就像水泥這種東西,以前我就見識過它的奇妙之處,只是沒有深入研究罷了。”
“直到遇到了林先生,這才觸發了我的心中靈感,只要浸淫其中,總能窺探到其中的竅門。正因為這是有用之物,我才會不遺余力的深入探究,將來它可是大有前途的啊!”
說了這麽多,其實我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蓋因為這種事根本無法解釋,我總不能說我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吧!
林慶良怔怔的想了一會兒,搖頭笑道:“鄉裡人都說我癡狂無狀,淨乾些讓人瞠目結舌的傻事。我所潛心思考的東西,沒有人能夠理解。就算是我父親,他也將其斥之為奇技淫巧之物,不免對我大失所望。”
“他老人家念念不忘的,是想繼承先祖遺志,在廟堂之上大有作為,因而對我的所作所為甚是失望。只不過我那精通此道的長兄英年早逝,對他老人家的打擊何止沉重二字,他的期望也全盤落空了。唉!我在他心目中,可說是百無一用啊!”
聽到林慶良頗有些自怨自艾,我連忙勸慰道:“林先生何必自傷自憐呢?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士農工商缺一不可。居於廟堂之高也有可能空談誤國,
非只是正途出身才能有所作為的。” “我雖然也是所謂的朝廷官員,但是私底下卻從不引以為傲。我所感興趣的,是所謂實業報國。國家強盛、百姓富足才是李某的畢生追求。國家想要強大,就要有足夠強大的生產力,研究出提高生產力的方法和物事,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老百姓也才能從此受益。”
“我觀林先生所為,正是以此為途,您這樣的曠世奇才,只要潛心研究,就能有超越這個時代的不世成就,我對您可是有相當大的信心和期望啊!”
林慶良愕然望著我,好一會兒才踟躕道:“唉!自從遇到了大帥,我這才知道什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咱們雖然是志同道合,但大帥學究天人,遠比我高明得多,我本來還有些自負,但現在卻有些自慚形穢。什麽曠世奇才,林某可是不敢妄居此稱啊!”
我笑道:“林先生何必過謙,只看這水泥和琉璃之物,林先生就已是初窺門徑,我對此也不甚精通,只不過稍有些見地罷了。只要林先生繼續探究下去而不是輕易放棄,總有大成之日。”
林慶良詫異道:“大帥難道也對這琉璃也有高明的心得嗎?”
我點頭道:“琉璃之物,雖然傳自西洋,但也說明,這種物事也不是不能研究出來的。我已經有了一些成熟的心得,等有機會的時候,咱們再一起探究一番,這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林慶良大喜道:“若如此,我林慶良多年的心願就可達成了。大帥,若有機會,還請大帥撥冗指教啊!”
我含笑道:“這沒問題,林先生現在就可試著找尋生產琉璃的原料,這種石頭應該很多。等我有了時間,咱們再好生探究吧!”
林慶良笑容滿面的點了點頭,忽然道:“我想起來了,這種石頭我曾在嵩陽附近找到過,那邊想必還有很多,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情,回去後可要好好的研究一番。”
我不失時機的道:“林先生,這件事我覺得還可以緩一緩,有件事我想和先生商量一下,也不知道林先生感不感興趣。”
林慶良不解的道:“請大帥明言,林某定然不敢怠慢。”
我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知道林先生釀酒之才曠古爍今,這也是我非常感興趣的。我想請林先生在寧州開辦一家酒樓, 不知道林先生對此感興趣嗎?”
林慶良愕然良久,失笑道:“在下?開酒樓?大帥,林某可從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說實話,我也不是那種專才,對於開酒樓這種事我可是一竅不通啊!”
我呵呵笑道:“那又如何?誰也不是什麽生來就會的,只要慢慢摸索一陣,應該很快就精於此道了。況且在林家堡的時候,我就曾經說過,等到平叛大功告成,請林先生到寧州開一座大大的酒樓,我又怎麽能食言而肥呢?”
“林先生,我可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這件事我可是十分上心的,還請林先生莫要推辭啊!”
“這,大帥這麽一說,我可是有點左右為難了,這種做生意上的事,在下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啊!”
我欣然一笑道:“林先生身在寶山而不自知啊!只看您釀製的美酒,放眼雲南也無人能及,這可是十足真金的招牌。只要您在酒樓裡推出這款美酒,隻怕門檻也被踏破了,這等傾倒天下酒徒的美事,林先生可不能置之不理啊!”
林慶良嘿嘿一笑道:“我倒是想拿出來以饗天下酒徒。但是老父卻一直責備我浪費糧食、不務正業,所以我存的那些酒實在有限,開酒樓恐怕是不敷所用啊!”
“林先生只要答應了就好,至於這酒樓也不是一時半會能開起來的,林先生大可從現在就著手釀製,我也會予以大力支持。而且我還能給酒樓貢獻許多美味菜品的配方和製作方法,林先生大可放手而為。若我所料不錯,日後酒樓定然是財源廣進,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