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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三十九年事》第3章 布陣
  雪倒是越下越小,熊安國快馬加鞭眼看就下了山,插千來報過山下行情,商人此時很少行商,怕是隻能搶些尋常村落。

  熊安國皺了眉頭,自己琢磨著,就算靠著這三五匹馬,贏李大苟的希望也不算大,既然如此,那山下的村子便一個都不能放過,搶不到的,全都燒了。

  而山上小刀寨,打熊安國、李大苟二人下山後,寨子除了幾個水香並無多少人了,張幼初不疾不徐的踱步到聚義廳之中。

  崔芫就坐在籠子裡,睡著了。

  想是昨晚害怕了一晚上,今天見聚義廳無人,才敢偷偷睡上一小會。

  張幼初慢步走到籠子前,看了看鎖頭,他所學駁雜,開門撬鎖本是《雕蟲術》中一章。

  面前這種舊鎖,一個照面就能撬開。

  “你想做什麽?”

  “閉嘴!”

  可能是張幼初與馬鹿在一起久了,思緒被擾亂後,一句閉嘴就送了過去。

  張幼初眼睛一掃,看向籠子裡,崔芫一雙大眼睛已經哭紅了。

  雖說她上山以來一直被囚禁,好在山上有陳夫人照顧,昨晚聽到陳夫人淒慘叫聲,加上今早聚義廳之事,也猜到山上突逢大變。

  崔芫倒是不知陳夫人心思,是怕大當家的偷吃,才晚上總來照看,這時候反而對陳夫人感激涕零。

  張幼初看了一眼,捏了捏手掌,盤算《一掌經》,可惜道行太淺看不真切,隻能苦笑了一下,道:“姑娘,我聽聞你是山下崔員外的女兒?”

  崔芫謹慎的點了點頭,頭髮散成一團。

  張幼初笑了一下,道:“我本是道人,前來遊歷,正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就來救你出來。”

  崔芫聽完張幼初所言,眼睛明顯亮了起來,正色道:“那恩公為何不鏟除這幫劫匪?”

  張幼初愣了一下,撓了撓腦袋,道:“啊?此事倒是未曾想過,恩。”

  鏟除這夥劫匪?那要是下山後崔員外得知自己身份,反咬一口,把自己送到官府,怕是要自尋麻煩了。

  “我看恩公非同常人,不妨統一這幫劫匪?”崔芫見張幼初訝異了一下,頓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小刀寨易守難攻,又身在大沽山頂,山道僅有一條,尋常官兵不會上山來,佔據此處倒是一個妥善之舉。”

  張幼初不由得欣賞起眼前這崔員外的女兒,一番話說的明白,要是崔芫不明不白的下了山,日後小刀寨說不得要去尋崔家麻煩,若是自己鏟除了小刀寨,她崔家就安全多了。

  想不到,身陷群狼之窟,這小女子還有如此算計。

  張幼初素來都是果斷之人,稍微權衡了一下利弊便下定決心,不如就扎根在這山裡,一是隱蔽身份,二是看看自己能否完成父親的大業。

  是以當即在懷裡掏出三張紙錢來,笑著點起一盞油燈,道:“姑娘所言甚是,那張某便在這裡落腳了,一會兒姑娘莫怕,我會招來自幼養的靈鬼來,藏在這裡護你安全。”

  崔芫不由得面色慘白,她無論也沒想到面前這個面如冠玉的書生竟然自幼養鬼,之前她曾聽父親說過那些個妖道,殺人采魄,修養自身,篆養的鬼物更是所過之處,必有陰風相伴。

  正想著,一陣微風泛起,在聚義廳中凝成一股旋風,卷向張幼初,裹得張幼初袍子一陣亂抖。

  張幼初低頭一指,笑罵道:“胡鬧!”

  崔芫睜大眼睛看著,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見鬼。

  一隻黑白小貓趴在地上,

朝著張幼初委屈的喵了一聲,朝著張幼初的手掌蹭個不停。  崔芫張大了嘴,驚異道:“恩公,這是?”

  張幼初眼睛一彎,露出兩行白牙,笑道:“崔姑娘見笑了,他叫年年,我養的一隻靈鬼。”

  說完,張幼初又在懷裡掏來掏去,嘴裡念叨著當初為何沒學好袖裡乾坤這門道法,如今找個東西都麻煩的緊。

  張幼初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慢慢的在地上釘了三根釘子。

  忽然靈鬼年年朝門外一叫,一個人影猛地縮了回去。

  “外面有人!”崔芫捂住嘴巴,驚呼一聲。

  張幼初冷哼一聲,靈鬼年年跑到張幼初懷裡,貓爪子掏出一張道符來,張幼初伸手穿過符篆,捏成一柄道劍,追了出去。

  宋字匠本來想著兩位當家不在,看看能否趁機佔點便宜,吃不得美人,揩點油卻是簡單的很。

  昨晚宋字匠就有這個意思,奈何二當家的殺陳夫人,耽誤了事情,本想著今天過來,卻沒想到看見張幼初施法,嚇得心驚肉跳,轉身就跑,隻不過沒走多遠,便被張幼初的道劍橫在了脖子上,嚇得宋字匠慘兮兮的跪在地上,眼珠子提溜圓的回頭看著張幼初。

  “道爺,宋某願為您腳下走狗!”

  張幼初微微一笑,道:“先與我去廳子。”

  還沒等張幼初動手拎他,宋字匠連滾帶爬的爬向大廳,好在今日大多數的盜匪盡去打了秋風收糧,並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宋字匠跪在地上不敢亂看,想起昨晚張幼初挑撥離間,不由得一身冷汗,連忙低聲道:“宋某自幼生在鎮江,二十歲時被老寨主抓上大沽山,始終寫字,也救活了不少肉票,雖沒功德,但決計不敢害人,上山為匪,實非我願!我願幫道爺替天行道,鏟除這些個敗類,還請道爺饒命!”

  張幼初呵呵一下,道:“宋字匠何出此言,又怎知我不是個煉鬼的道士?”

  宋字匠額頭大汗淋漓,他知道他接下來的選擇,會判定他的生死。

  片刻,宋字匠牙齒緊繃繃的吐出幾個字來。

  “宋某,不屑為妖道走狗。”

  張幼初一劍釘在宋字匠的心髒上,滴血未沾,藍幽幽的魂魄離了肉軀。

  宋字匠面色惶恐,眼珠子瞪得碩大,卻連吭聲都未吭出聲來,就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張幼初手中道劍一揮,靈鬼伸出貓爪子捏起符篆一塞,道劍也隨之消散。

  天下八大道劍之一,木劍擊魂。

  “恩公!你怎麽......”崔芫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渾圓,一臉不可置信。

  在她看來,這宋字匠是個可憐人,卻被張幼初一劍殺了。

  其實崔芫也是第二次見此人,上次見是為了寫綁架信。

  宋字匠帶人溫和,言語間頗有讀書人的雅氣,她對這字匠還是有些好印象的。

  “不是要佔據大沽山嗎?我又不想以後打劫為生,總不能留下此種匪首吧。”張幼初微微一笑,看著崔芫道。

  “宋字匠也算匪類?”

  “二十多年前,鎮江尚為胡人管轄,從哪個鎮江綁來的讀書人。”

  崔芫沉默了片刻,忽而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張幼初朗聲大笑,繞著屋子邊走邊布置陣法,不多言語。

  崔芫氣不過,抓著木柵欄追問道:“恩公,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張幼初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崔芫,笑了一下道:“若是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那人還一心向善做什麽?”

  崔芫長大了嘴,不知說些什麽。

  她從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是母親說的,寬於待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哪裡聽過如此言論。

  張幼初也不理會崔芫,朝著懷裡的靈鬼年年努嘴,年年喵了一聲,不情願的跳下來,拖著宋字匠的屍身到後廳。

  靈鬼自然有些靈異,不然一隻手掌大小的小貓怎麽能拖動宋字匠的屍身?

  陣法布置的差不多了,說也簡單,腳下便是簡化了的道家小火雲陣,外罩了一個障眼法。

  鬥法之中沒什麽用處,不過恐嚇這些個不懂道法的盜匪想是沒有問題了。

  雖是小型陣法,也耗費了張幼初一個時辰。

  沒等張幼初與崔芫聊上幾句,便聽門外水香高聲大叫道:“二當家的回山啦!”

  沒刹那,又聽一聲喊,“三當家的回山啦!”

  張幼初看了看年年,年年喵了一聲,立馬隱了下去,而崔芫明顯感覺到懷裡一動,想必是靈鬼到了她懷裡。

  而後,張幼初高聲朝外喊道:“恭迎二當家的!”

  熊安國大步邁入聚義廳,右手捧著一個大木盒子,哈哈大笑,他提前了一個時辰便回了山,此行收獲不小。

  身後有人跟著熊安國抬了幾大袋子糧食,外加三五條臘肉來,再加上熊安國手裡的一個盒子,看來收獲頗豐。

  熊安國剛落座,想問張幼初宋字匠哪裡去了,卻聽門外一聲冷哼,李大苟領著身後眾人進了屋子,看著熊安國,面色冰冷,一言不發,手裡捧著的東西看上去少了許多。

  熊安國眼見如此,不由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老狗,跟在老子的吃灰吧!”

  李大苟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來,道:“不搶山腳下村子的規矩你不知道?”

  山上強盜不搶腳下的東西, 是因為他們總需要這些個農戶,幫著買些鐵器與鹽,把他們搶跑了,寨子也就快維持不住了。

  故而,強盜山腳下的村子,多半交些保護費就算平安了。

  如今,腳下村子財糧,全到了這聚義廳之上。

  熊安國哼了一聲,掏起腰裡環刀,砍在桌子上,道:“事先沒有這一條!”

  開始李大苟也有這個盤算,卻沒想到今天雪小,熊安國那幾匹馬能走得了雪路,比他快了不少,手段也夠狠辣,搬不走的就地燒毀,他到的時候竟是一家沒留。

  李大苟正欲說話,卻被張幼初打斷道:“既然如此,清點一下吧。”

  李大苟哼了一聲,看向張幼初道:“宋字匠呢?”

  張幼初環視眾人一周,疑惑道:“奇了怪了,不知道啊。”

  熊安國哼了一聲,揮手道:“管他作甚,把東西拿出來!”

  馬鹿上前一推,一袋子糧食仍在了地上。

  張幼初找了一根毛筆,舔了舔墨水,慢慢記上。

  李大苟訝異的看了一眼張幼初,用力一推嬉皮笑臉的黃皮子。

  黃皮子連忙放下手中糧食。

  “陳米三鬥,算三百文,無異議吧。”

  “新米一鬥,我算一百一十文。”

  ...

  唱到最後,熊安國已經咧嘴笑了起來。

  卻見黃皮子忽然在懷裡掏出一件物件來。

  “寒水斬鐵匕,這得算三千文吧!”

  “李大苟!這是寨子裡的寶貝!你使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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