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安國!是你先壞規矩的!”
張幼初一扶額,苦笑道:“諸位,咱們之前定的是誰人搶的多,對吧?”
熊安國納悶的看了一眼張幼初,點了點頭,心想這兄弟怎麽不向著自己說話。
李大苟聽不出話裡機鋒,也模棱兩可的嗯了一下。
張幼初露出兩行白皙的牙齒,笑道:“那兩位為何不與我比比?”
“與你比?”
“哈哈哈,小東西怕是吃了豹子膽了,把你的拿出來看看!”
張幼初走到前去,袖子裡掏出一盞油燈,笑道:“兩位手裡的財物,都是我的,怎麽和我比?”
熊安國臉色一下子陰鬱了起來,大手提起環刀,看著張幼初。
李大苟哼了一聲,權當是張幼初在放屁,順勢還掏了掏耳朵。
張幼初將手裡油燈一拋,聚義廳升起一陣紅光,諸人頭上飛起一條條火雲,烤的眾人眼毛焦糊。
“媽啊!神仙?”
“神仙個屁!這他媽的是道士!”
“奶奶的!馬鹿,你領進來一個什麽玩意兒?”
熊安國冷汗下來了,按住環刀道:“道爺,不知道小刀寨哪裡開罪你了。”
張幼初搖搖頭,笑道:“不是說好了誰搶的從財物多,誰就是寨主嗎?”
李大苟臉色有些不好看,看著張幼初,站起身來,賠笑道:“道爺,這寨子自有寨子的規矩,你這等辦事,怕是一眾弟兄不服。”
張幼初微微一笑,坐在桌子主位,道:“三當家何出此言呢?”
李大苟看了一眼張幼初,冷聲道:“兄弟手裡並沒有任何東西,山上的財物都是我二人的,搶算什麽本事!”
張幼初哈哈大笑,道:“那二位手裡的,就不是搶來的?”
李大苟一怔,竟無言以對。
熊安國忽然遞給李大苟一個眼神,李大苟一點頭,一腳踢起桌子,熊安國抬起一柄環刀猛地砍來。
“納命來!”
嚇得身後崔芫一聲驚呼。
張幼初眼神冷峻,他雖年幼,卻敢在涼州戰場上陣殺敵,又怎會怕這些山中強梁之輩。
手裡捏著孕育好的一道掌心雷,炸開桌子,劈的熊安國滿地打滾,哀嚎連連。
李大苟哪裡見過如此手段,連忙退了回去,高聲道:“上!一起上!不然誰也活不了!”
場面一下子炸開了,四周嘍姑壞榷
天上火雲霍然飛下,堵在眾人之前,一眾嘍諾萌酉攣淦髁甘常屯飯螄隆
張幼初閑庭信步一般走到李大苟面前,李大苟摸出寒鐵匕首,寒光直奔張幼初,張幼初一腳踢在李大苟的手腕上,李大苟吃痛,丟掉匕首,轉身被張幼初踢翻在地,連滾帶爬的想逃。
沒等李大苟逃出亭子,卻被一團大火燒的慘叫,哀嚎著爬著向廳外雪地趕去,未等趕到雪中滅火,已經沒了氣息。
嚇得眾人一陣冷汗,頭皮發麻。
張幼初搖搖頭,看向熊安國,熊安國身體明顯熬煉過,一道掌心雷竟然沒劈死,躺在那裡呻吟,於是張幼初撿起匕首,朝著熊安國的喉嚨一抹,鮮血涓涓流淌成一條小河,染透了廳子。
熊安國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是這樣個死法。
“小刀寨今日起更名鎮江幫,以後做些其他營生,再不行那明搶之事,想留下的就小心活著,想走的現在就可以滾了!”
張幼初一連斬掉兩名當家的,又有招雷引火的本事,
著實是震懾住了不少人。 四周嘍奔垂螄攏胺餷榭觶母霾豢鄣母液白擼
張幼初滿意的點點頭,他倒是知道這些人肯定有被逼上山的,也肯定有骨子裡是惡的,但無論如何,他現在需要這幫嘍窗鎪疚冉鷗
而後張幼初一腳踢翻了一盞油燈,拔了陣眼,火雲消散。
“寨裡八柱,到我面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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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台是個中年漢子,賊眉鼠眼的,名叫安狗子,大水香便黃皮子是李大苟的走狗,如今嚇得褲襠濕透,跪在那裡哆嗦。
秧子房許經諾倒是個人物,對此場景顯得還算淡定,跪在張幼初面前連抖都沒抖。
除了花舍子和插千都在外面,寨子裡其余的骨乾全在這裡了。
張幼初點點頭,把熊安國的環刀遞給了許經諾,淡淡道:“殺了黃皮子。”
許經諾一抬頭抬頭,道:“是!”
黃皮子連滾帶爬,用腳踹著往後跑。
“死!”
而馬鹿和馬猴,一個領了水香,一個領了秧子房。
許經諾成了副幫主。
小刀寨,不,鎮江幫第一批骨乾就這樣成了。
而後,張幼初立了三條規矩。
擅離小刀寨者,斬。
擅侵犯女眷者,斬。
擅犯上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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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幼初立刻叫人放了崔芫,又令眾人拖走屍體,洗好廳子。
“晚上要在此處設宴,慶賀開幫大典,山中有什麽好酒好肉,統統搬出了。”張幼初拉著崔芫,捂著崔芫的眼睛,邊朝外走邊發下號令。
“是!”
等出了廳子,空氣裡沒了血腥味,崔芫的臉色好看多了。
張幼初松開雙手,朝著崔芫一笑,道:“明日便差人送崔姑娘下山。”
崔芫咬了一下嘴唇,仰頭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張幼初不置可否,朝著廳子裡喊來馬鹿。
“給崔姑娘安排乾淨點的房子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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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則令馬猴丟了老寨主的東西,讓山上的女眷收拾了一番後,住在了老寨主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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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一見到張幼初,立馬噤若寒蟬,乖的不能再乖。
崔芫昨日已經被張幼初差馬鹿領著三五個老實漢子送下山了。
張幼初倒是不擔心崔芫的安全,反而有點擔心馬鹿回不來,畢竟人心險惡,而鎮江知縣又一心想要借剿匪之功,升去幽州府做官,故而崔員外賣了馬鹿等人也不出奇。
不過這崔芫這根線利用得當,比幾個土匪要有用的多。
好在沒幾天,馬鹿等人扛著一個劍匣上了山。
張幼初拆開劍匣,裡面是一柄寒水鐵鑄就的大劍,探手取出寒水大劍,仔細看來,發現這柄大劍非同凡響,應當是法寶鍛造失敗後的胚子。
但凡和法寶沾上邊的武器,多是價值不菲。
又過了幾天,張幼初又施展些棒子加蘿卜的手段,收服眾人後,召眾人帶廳子議事。
張幼初身居首位,左下是副幫主許經諾,右下是水香胖子馬鹿。
底下分別是四個骨乾,糧台安狗子,秧子房馬猴,插千曹大,花舍子蔣老漢。
除了強盜的頭目稱呼,此處已經儼然有些江湖幫派的感覺。
“鎮江幫佔山為王已久,弟兄們以搶劫為生也做了好些年了,不過,既然我到了這裡,總得是給弟兄們謀條正經出路。”張幼初也不知在哪裡弄得些茶葉來,端起來喝了一口,繼續道:“全賴弟兄仰仗,扶我為主,不過我畢竟年幼,還望諸位扶持。”
眾人暗罵道:說的啥?就最後一句聽懂了,不過......全賴兄弟仰仗,扶你為主?寨主的位置是你搶的好不好?
半晌,還是無人應聲,許經諾尷尬的拱了供手,道:“幫主,我們聽不懂......”
張幼初愣了一下,歎了口氣,放下茶杯,道:“我就直說了,咱們一大堆活人,也不能乾待在山裡,想點營生。”
“乾一票!”
“咱們對面黑熊溝就不錯!”
“幫主神功蓋世!要乾就乾大的!咱們搶了黃胡子的寨子吧!”
張幼初兩眼一黑,差點把茶杯摔下去。
好在許經諾懂得張幼初的意思,連忙道:“幫主大人說的是正經營生,不是打家劫舍!”
“還算副幫主有些見識”張幼初隨即罵道:“我說你們怎麽就這麽不頂用,就知道打秋風!那還用議事?搶就完了!”
眾人不敢言語,卻見張幼初敲了敲馬鹿的桌子。
馬鹿本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仿佛內照,卻沒想到還是被叫了起來, 苦笑著道:“幫主,我聽你的。”
“好。”張幼初笑了一下,道:“那你們就聽我的吧,拿十文錢來。”
花舍子蔣老漢連忙掏出一吊錢,笑眯眯道:“幫主,孝敬您的。”
張幼初笑了一下,取出十文,剩下的扔給了蔣老漢,笑道:“我不是要你的,借用。”
十文錢橫擺一列,張幼初先給馬鹿一文錢,道:“馬鹿,我借你一文,你有多少?”
馬鹿頓了一下,看了看手中,道:“幫主,我有一文錢!”
張幼初點點頭,又給了馬鹿一文錢,道:“我再借你一文,你把手中一文錢還我,你有多少?”
馬鹿看了看手裡,疑惑道:“還是一文......”
張幼初讚許的點點頭,不停地借給馬鹿,不停的朝著馬鹿討要,馬鹿手裡始終都有一文錢。
“你現在有多少?”
“一文錢。”
“你最開始有多少?”
“一文...一文沒有。”
“如此往返,一文錢借還,隻要鏈條不斷,晚還一期,便賺了一文錢,若是十文借還,便賺十文,若是十兩借還,便賺十兩,若是萬兩黃金借還不斷,那便是萬兩黃金!”張幼初笑著看向眾人,朗聲問道:“諸位,懂了嗎?”
鎮江幫內,鴉雀無聲。
張幼初扶額歎了一口氣。
忽而馬猴眼前一亮,高聲道:“幫主,我懂了!”
張幼初大喜,道:“你懂什麽了!”
“幫主在給我哥算命!”
“拖出去扒了,給我凍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