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臘這事對於齊思來說,沒有什麽太大關系,他比較關心的還是大宋聯金攻遼的事情,只是出了方臘這檔子事,力主聯金攻遼的主力軍童貫被派去南邊鎮壓方臘,趙佶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面,只怕這事就得耽擱下來了吧?
除了城外又多出一些流民之外,東京城的百姓們還是該幹嘛幹嘛,這些事情離他們太遠,最多也就是增加點茶余飯後的談資罷了。
因為齊思給每人都發了十貫錢的獎金,大家的工作熱情極度高漲,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這種激情也順帶著影響了到店的客人,讓他們的心情變得很好,結果就是對自助餐的生意也有了不小的加成,這倒是讓齊思沒有想到。
釀酒作坊的那些人齊思同樣沒有虧待他們,跟齊記自助餐的一樣都是每人發放了十貫錢,這對於那些以流民身份進入東京城的人來說,即便是沒有遭難的時候,他們也不曾擁有過這麽多錢,十貫錢對於他們而言無異於是天大的恩賜,自然更加的對齊思死心塌地。
“什麽?你們分了四千貫?”聽到張子仁的話,陳濤有些呆愣,斟酒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張子仁和陳濤的關系一直不錯,拿到齊思給他的分紅之後,就找陳濤出來聚聚,兩人在醉花樓要了間廂房,又叫了幾個美嬌娘來作陪,飲酒作樂好不歡快。
酒過三巡之後,兩人聊著聊著就說道了齊記自助餐分紅這事上。這事不是什麽秘密,張子仁也沒打算瞞著陳濤。
“嗯,三郎說年底還會繼續分紅,所以說你當初退股實在是有些不明智啊。”
陳濤的心中五味雜陳,他豈止是不明智,從齊記退股還沒什麽,但是轉頭就投入了王記自助餐這真是他這輩子乾得最愚蠢的事情,現在好了,不光好好的收益沒了,還賠了個底朝天。
張子仁有些酒勁上頭,舉著酒杯道,“來,喝酒。”
陳濤現在哪裡還有什麽心情喝酒,他跟張子仁碰了杯,隻覺得口中的酒液苦澀得難以下咽。
勉強咽下去之後,陳濤抱拳道:“子仁兄,今日兄弟有些不舒服,不能繼續陪你了,改天小弟做東再陪子仁兄好好喝一場,告辭!”
“哎,哎,陳兄,天色還早喝幾杯再走啊,陳兄……”
陳濤似乎沒聽到他的挽留,仍是急匆匆的離去了。
張子仁睜著有些迷糊的雙眼,呵呵笑了兩聲,也不以為意,繼續沉浸在溫柔鄉之中。
陳濤垂著頭正要走出醉花樓,沒想到迎面碰上了王閎孚一行人。
王閎孚見到陳濤便打招呼道:“咦,陳兄?這天色還早,陳兄怎麽一個人從醉花樓出來了?”
“原來是衙內,我……”
“難得一起來玩,走走,一起進去再玩會。”也不聽陳濤拒絕,王閎孚不由分說推著陳濤便向裡走。
陳濤喝了些酒,心情也是不佳,竟是被王閎孚給一路推到了一處雅座坐下。
這些人在一起尋歡作樂,王閎孚見陳濤興致不是很高,於是問道:“陳兄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像沒什麽精神?”
“沒,沒什麽。”王記的事情王閎孚也是一肚子火,陳濤也不好在他面前提這些,只能含糊了過去。
王閎孚給他倒了一杯酒道:“既然沒事,那就玩個痛快,來,喝酒!”
陳濤拗不過去,隻好接過來。
這一喝,就好像打開了什麽匣子一般,借酒消愁愁更愁,陳濤一杯接一杯不停的灌下去,
很快就喝得醉醺醺了。 喝醉之後,陳濤便無意識的開始說些胡話,王閎孚本來不太在意的,結果聽到陳濤說起齊記自助餐分紅的事情,送到嘴邊的酒杯也停了下來。
他看著醉酒的陳濤,緩緩問道:“你是說,他們一成的股份每人都分了四千貫?”
“是,是啊……”
王閎孚緊緊的捏著酒杯,手指都捏得有些發青,眼中是難以掩飾的憤怒和嫉妒。
王記自助餐出事之後,他便斷了一個很大的經濟來源,雖然事情基本上因周大寶而齊,但王閎孚還是將這件事歸咎到了齊思他們身上,因為有高衙內和柴讓的存在,他一直沒找好好機會去報復,心中的一股怨怒之氣始終無處釋放。
此刻聽到齊記的分紅一成股份居然都有四千貫,心中的怨怒便再也壓製不住。
“臭要飯的,小爺我不整死你我這姓就倒過來寫!”
他猙獰著看向趴在桌上的陳濤,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陳濤就被王閎孚給叫醒了:“陳兄,陳兄,快醒醒!”
陳濤睜著迷糊糊的雙眼,看清是王閎孚,頓時有些清醒:“原來是衙內,昨天喝醉了,真是不好意思……”
“打擾到陳兄的美夢了, 只是有件事需要拜托一下陳兄。”
“不知是何事?”
“是這樣的,金國不是來了幾位使者嗎,家父讓我帶著他們好好逛一下東京城,不過我現在有些急事要處理,所以希望陳兄能幫我先帶著他們四處逛逛,稍後我再來找你們。”
王黼一直都是主張聯金攻遼的,他和金國的使者關系處得還不錯,所以王閎孚自告奮勇的要帶金國使者遊玩一下的時候,王黼也很是讚同。
聽見是帶金國使者在城內逛逛這種小事,陳濤也沒怎麽懷疑,一口答應了下來。
王閎孚見他答應,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冷芒。
陳濤要帶著閑逛的金國使者正是勃堇與曷魯,趙佶晾了他們好幾天,一直沒有給他們準確回復,早就讓他們心生不滿。
正計劃打道回府的時候,結果王黼跑過來跟他們說讓他們再等等,順便讓他兒子帶他們到東京城四處逛逛,體驗一下大宋的風土人情,勃堇覺得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的了解一下這座大宋最繁華的城市,也就答應了下來。
結果王閎孚帶著逛了一天,半路撂挑子了,派了個一看就不是什麽有身份的人來招待他們,這不是擺明了看不起他們嗎?
陳濤宿醉之後起來,臉色蒼白腳步虛浮,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皺巴巴的,也難怪勃堇、曷魯覺得王黼是看不起他們。
要不是還想繼續見識一下這東京城到底有多繁華,他們早就掉頭走人了。
陳濤反而有些納悶,這金國使者似乎對自己不怎麽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