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清和李歌，他們也沒有分開，他們更是乾脆，去旅行去了。聽說是去海南看海去了，也有人說是去雲南的大理了，反正，他們除了和家裡說了一聲以外，也沒有通知其他人。現在兩個人，有些像小兩口了。他們是認識得最短的，也是發展得最快的，表面上李偉和李美麗結婚最快，其余，李歌與海濤清，早就有了那麽一回子事，早就有了事實。

　　 除夕夜，最熱鬧的，當然要算百裡清的工地上。

　　 一吃完飯，所有的工友都集中在工地的食堂裡，呂方不知從哪裡借來一台大彩電，臨時接了根天線，效果並不太好，但也可以收到同央視一套以及二套，以及一兩個地方台，也還算清楚。大家都圍在電視機旁，看春晚。

　　 春晚，現在成了很多家庭除夕夜的主打戲。比起以前的圍著火塘，邊嗑瓜子邊聊天，聊一年的收成，聊誰家有什麽喜事，聊小孩的學習，聊身體狀況等等的，一般都是聊些開心的話題。火塘裡燒得旺旺的，越旺越好，放在上面的水壺，是燒開了再冷卻，冷卻後再燒開，火塘上面再掛一兩塊臘肉，幾條瘦魚，這種感覺，是一年裡面，最好的感覺。這個時候，人越多就越好，哪怕就是火塘不夠大，坐著很擠，大家也樂意。

　　 現在，越來越沒有這種味了，大家早早的也是草草的吃了過飯，然後就打開電視機，整八點就開始看電視了，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是別人的事情，而且還是經過導演過的，而圍在火塘邊聊天，敘舊等都是自家的，是出自於內心的。

　　 百裡清就聊到了這個話題。他說:“說句實在話，這是我第一次看春晚。但是，我看了那麽久，怎麽都沒有看出，以前圍在火塘邊的那種味道來。我家只有兩個人，就是我們兩父子，吃罷晚飯，在火塘邊坐一下，有時候根本不要說什麽，都有一種過年的感覺。”

　　成功道:“我說的也是。小時候，我們一過年，大人們一定要等到十二點以前才能睡，因為十二點要放鞭炮，所有人都必須到場。聽家裡的老人們說，如果哪一家在十二點到十二點半沒有放鞭炮，年這個神仙，就在他的登記本上將這一家劃掉。如果有哪一個人沒有到場，他也會將這個人劃掉，劃掉的意思是說，到了明年，這一家，或者這一個人就不存在了，也就是死了。所以，到了十二點，我們這些小孩，即便是睡著了，也會被父母叫起，抱在手裡，向上天禱告，祈求來年順利，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身體健康。”

　　林江道:“我們那裡也是一樣的。有一次，我等到十點多鍾，實在熬不下去了，便要回去睡，父母用糖果哄我，都抵不過睡神，結果回去睡了，在放鞭炮時，因為家裡人多，把我給忘了。事後，父母還為此大吵了一次，求了很多的神，拜了很多的佛，許了好多的願，當然了，也花了很多的錢，才請那些道士，師公，法師，以及大大小小的諸位菩薩，才把此事給搞定。整年，父母都一直擔心我，生怕哪一天，他們沒有伺候好哪一路人馬，把我收回去。直到了次年，我還沒有被他們收回，他們才放心。”

　　呂方道:“也是，那個時候的醫療水平，生活水平，人們的身體體質，哪裡比得起現在?有些病，他們查不出什麽原因，隻好說是神仙收了。那個時候，煩心的事特別多，遇事想不開的人更多，他們本來就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和希望，一不小心，便自尋短見。這本也是一件很客觀的事情，

被那些道士，師公們一說，說是遇到鬼了。於是，越信就越迷，越迷就越信，在我們那個時候，最吃香的職業，就是道士和師公。”　　這時，有一個小夥子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們當時就沒有懷疑嗎?全世界那麽多的人，這個世界又存在多少年了，中間有多少人活過?如果每一個死去的人′都變成鬼，那又有多少個鬼呀！就是觀音菩薩，也只是千手千眼，它難道還比觀音菩薩還厲害?”

　　呂方道:“這個問題，我們當然有問過，但父母們怎麽知道?他們的答案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巴掌，一巴掌下來，你什麽都懂了。他們生怕褻瀆神靈，所以，即使是滿肚子的問題，他們也不敢去問。更何況我們這些小孩子?”

　　成功道:“這也很對，我就有親身的體會，小時候我的體質弱，父母找了一個算八字的，父母把我的情況一說，人家拈指算了一算，得出的結論是:我活不過三十六歲。父母不甘心，再去找另一個大師，得出的結論更讓他們心驚，我活不過二十四歲！父母急了，只要他們將我的情況一說，人家的結論都是差不多的，最多的也活不過五十歲，最少的也有十二歲的，也有十八歲的，反正都是活不長久。我現在五十四歲了，你們看我的身體，還能活多久?”

　　眾人大聲叫道:“至少活到八十歲！”“不對，不對，至少一百歲！”“說萬歲吧，人家那些當大官的有意見，你就比他們少話一點吧，九千九百九十歲吧，比魏忠賢還多活九百九十歲！”眾人大笑。

　　 百裡清道:“其實，我覺得看春晚沒有意思，我們乾脆把電視關了，我們這麽多的人在這裡，一起來聊聊天，吹吹牛，表演表演什麽節目，可好?”眾工友道:“要得。反正這春晚，都是好些唱歌舞的，也沒有多大的看頭。對了，百裡顧問，你出個主意吧?”

　　成功看著呂方，道:“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呂方笑了笑，道:“我看要得。”於是問百裡清道:“百裡清，你出一個題目吧，怎麽辦才好?”

　　百裡清想了想，道:“我們來一個才藝大比拚吧，看誰的技術高。比方說，我提出，在我們所有的人中，沒有人的象棋水平最高，我提出來，如果有人向我挑戰，挑戰成功的話，則那個獎金歸屬於那個挑戰者，如果還有人不服氣，你也可以向他進行挑戰，反正獎金是歸屬於最後那一個人的。什麽技藝都可以。不過，這個問題呢，還須要呂總那邊和成總這邊出一些錢。”

　　呂方看了看成功，然後又看了看眾人，他站了起來，道:“好，這次活動的錢，由我來出。每個項目500元，依百裡顧問的意見，誰提出來，自己哪一方面最為厲害，自認為第一高手，便將項目立下來，沒有挑戰者，則500元全歸你個人所有。如果有人向你挑戰且成功，對不起，那500元則是別人的了。挑戰不成功，不獎勵，也不處罰。”

　　成功補充道:“我們所立的項目，必須有幾個前提條件，第一，在我們現場，不需要道具基本上就以完成的，如比賽瓣手腕就是這樣;第二，比賽一定要可以得到客觀的公證，你不要呤出一首詩歌，說你的詩歌比起汪國真，徐志摩等還要棒，我們沒有那麽好的水平，也無法評比;第三，費時不可太長，你不要提出一個圍棋的項目來，一盤棋就下個半個月，到了正月十五都沒有定論;第四，每個人只能得一次獎，不可以同時得幾個。為什麽呢，比方說有些人，力氣特別的大，力氣方面的比賽項目又不止一個， 你可以舉重，也可以擲鉛球，也可以瓣手腕等等，反正別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你一個人就可以得到很多的獎項，這一面也被你一個人壟斷了，這樣，對眾人來說，也就失去了意義，對不了?對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就由我和呂總擔任裁判吧，你們也放心，我們雖然說不是很公正，但也不會暗箱操作，帶有主觀情緒來判決的。”

　　眾人見有錢可拿，即使拿不到，也不虧了什麽，又有娛樂性，競技性，既緊張又有趣，於是紛紛叫好。呂方也不含糊，他站起來道:“大家先商量一下吧，我去去就來，”

　　 成功笑道:“看到了沒有?他拿錢去了。我先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們自己先考慮一下，你們有哪些項目可以提出來，與別人比一比的?你們可以使勁想。 500 元錢。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你運氣好，的確有幾下子，賺個幾千元錢，問題是不大的。”

　　眾人都興奮起來，這樣的除夕，他們可能從來都沒有過過，但是這樣的確很特別，很刺激，值得回憶。

　　 百裡清也在想，自己有什項目可以比別人強的?說與唱都不行的，因為這沒有辦法比較。自己的力氣又小，速度也不快，自己也沒有什麽強項，怎麽辦呢?怎不能來一個作文比賽吧，忽然之間，他想到了瓣手勁，這個招以前在Z市的工地，他給吳剛他們支過，但是吳剛的實力，與他是沒得比的，吳剛牛高馬大，力大如牛，他本身的條件就較好了，再投一點機，取一點巧，當然可以，但是自己呢?瘦小如猴，這根本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