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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才夠勁道》第6章 先生擇鄰,家道中興
  雨窪莊裡有一條小河,挺蜿蜓,就跟鄧某君唱地小村之戀一樣,彎彎的小河,青青的山崗,依偎著小村莊。光論自然風景,從鳳凰嶺火鳳山發源的大龍河小龍河,順著五龍山,娘娘山流瀉而下,整個臨水東半縣的村子,都有一條兩條的支流,給綿延了不知多少年的村子喂養了香火。得益於上好的自然水資源,火頭村那一帶,要是在春天,漫山遍野地不知名的花,紫的紅的白的黃的,真真地是姹紫嫣紅,好看得緊。雨窪莊這一帶,是桃李爭芳,山上的野花反不如家家戶戶種的桃樹梨樹杏樹開出的花,成片成片地透著盛大美豔。林叔後來還在網上發了一百多張臨水縣一些村子的百花怒放圖片,引來了一大把看稀奇的西方人,尤其,配上西遊的桃李芬芳的曲子,還有梨花又開放的大熱的那些一線歌星好唱一嗓子的經典老歌,也無意中熱了一把本來挺偏僻的臨水縣的旅遊。這一方水土上的人,窮是窮了點,可自然景致夠得上美這個字,人也夠勁兒,美女出了不少,有幾個,還是一線的明星,慶台那幾任很會做官的,花了重金,把那幾位女明星捧成了家鄉的寶。

  再往遠一點兒說,風凰嶺西接大青山,一直可以綿延著伸到大嶗山。以大嶗山為傲的剛升成一線城市的琴港市,從八十年代初,成了第一批沿海開放城市開始,撲撲楞楞地內引外聯,確實弄富了一批人,有了巨豪的大企業。半島黃金經濟圈,它成了第一把交椅,原來的地廣人多的老大慶台市,有點兒不思進取,上到京城下到省裡,被人暗中使了不少絆子,東劃去一塊,西劃去一塊,不得不委委屈屈地當了二十多年的老二。

  這些,要說跟世世輩輩活在鄉間的人有什麽關聯,就是一個錢字,誰靠著有錢的熊近一點兒,就能多弄點兒錢,靠不上,就一直死窮。

  火鳳山下的火頭村雨窪莊,還有近鄰的鎮上的村子,離半島的兩頭經濟大熊琴港和慶台都挺近,出去掙大錢的人有不少,也有靠著本地資源成了巨富的,要說變,還真變了。窮怕了的人,一旦逮著機會哪能松口,肯定是往狠了賺。

  林老爹把三兒的大可期許的前程安頓好了,就開始跟巨有眼光的鎮上那位乾商店的單同福謀劃雨潭鎮供銷社的買賣。十年後成為超市掌舵人的單大經理,有個同家在臨水縣供銷系統供職,權還挺大,早早透露消息說,鎮上的供銷社要搞承包,聽到這消息,兩位忍不住步子要邁大一點兒的鄉間能人就合計上了,最一致的意見是擴大經營。兩人分工,單同福在家守著,一得到上面點頭,就拿下供銷社的承包合同,林老爹當過兵,走南闖北地見過世面,不打怵走遠道,已經買好了去shanghai的火車票。

  真要大乾一場了。

  林希山和唐老先生騎著車子,並肩進了村子。村口裡有人賣西瓜,唐老先生花了十二塊錢,挑了幾個好瓜,讓賣瓜的鄉民給送家去。

  唐老先生近來心情不錯,有人給兒子說了一媒好親,年後就等著過門了。林老爹一家子來了雨窪莊,又多了個老交情的近鄰,一到晚間,就有了嘮嗑的地兒,林老爹是個很會趕話頭的人,唐老先生跟林老爹一嘮起來,興頭大著呢。

  昔有孟母三遷,今有先生擇鄰。

  唐老先生的家門口,放了一台挺大個的收錄機,正放著鄧某君小姐的歌子,藍藍的天空,陣陣的花香,怎不叫人為你向往。

  林希山聞到了陣陣的花香。

  是臨水縣頂頂有名的“米國玫瑰”放出來的惠及全縣普羅民眾,

沁人心脾的,帶著絲絲甜潤氣息,鄉間獨有的花香,這樣的陣陣花香,差不多接近於含淚大師煙霞滿紙地寫中山大文的心曠神怡,又象是朱自清先生寫地高中課文裡的荷塘月色,微風過處,那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地。  按說,希山同學能搬到這有山有水的地方,是確認無誤的好地方,如果不論貧賤和富貴,念完了高中,就算考不上大學,也可以回村裡當個鄉村老師,學著汪倫校長的作派,只要守好規矩,多年媳婦熬成婆,當個小學校長啥地,也足以自傲了。

  可是,種了滿園子類似米國玫瑰的英文名稱Rosa chinensis Jacq鄉間俗稱月季的唐老先生的兒子唐傲學卻極不認同,打希山同學小時候跑雨窪莊捉魚掏鳥蛋認識時起,就給希山同學灌輸:燕雀不知鴻浩之志,希山你長大了,一定要出去,就算在外面拉棍子要飯吃,也不要在咱們這破村子裡聽我那古板爹講什麽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你就算知道了回字有十八種寫法,那有個屁用。

  林希山把自行車放回家,就幫著唐老先生把餅乾和桃酥搬到了商店裡,得到了一包QINGDAO牌餅乾的賞賜。

  拿著唐老先生的賞賜,林希山挺高興地蹦達著回了家。

  老媽在裡屋擀麵條。

  “三兒,去叫你爹回家吃飯。”老媽擦了一把汗,繼續用手推著擀麵杖擀那塊硬面。

  林希山嗯了一聲,放下餅乾,肩上卻仍然掛著書包,順手拿起一根還沒洗的黃瓜,就出了院門。

  老爹在買賣還沒乾大的空當,找了村裡的人,在北窪的西瓜地裡給隊裡看西瓜。林希山去這一趟,少不了要美美地啃一頓西瓜。林希山的老爹從火頭山副支書上退下來以後,好象不再是一根筋地維護集體財物了,小不然地就會給家裡弄點兒實惠。

  這個,時勢變了,人也跟著變,已經窮掉了褲子的鳳凰嶺周圍的窮村子,再不變,差不多真要回到食不果腹茹毛飲血的野蠻時代,為了一個饅頭,就能引發一場血案。好象是,那位總設計師會見米國時代公司的一幫高級企業精英時說過,我們這個拐家,不光光有一部分人要先富起來,以後,所有人都要富起來,窮不行,窮沒有道理。就因這幾句話,窮怕了的人跟瘋了一樣,放出了原始動力,隻用半年的時間,就解決了肚子問題。

  雨窪莊的放開,是唐老先生的兒子唐傲學最先破開禁忌,把村裡那個集體擁有的商店包下來了,一年的猛乾,家裡就買了電視,手腕上還戴了表,那是著名的SHANGHAI牌,那表放在太陽底下,那炫目勁兒,簡直了,不亞於在電視上第一次看到大俠霍元甲的轟動。

  林希山在瓜棚下極快地啃完了一個西瓜,就和老爹一起回家。

  不空手,編織袋裡還裝了三個,林希山這麽背著,心裡美滋滋地。

  臨進村的時候,老爹還故意放慢了腳步,跟林希山保持一段距離。老爹還是有原則的人,不能瓜田李下地讓村裡人說三道四。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麵條的時候,林希山才知道今天是大哥的生日。大哥已經下學三年多了,成了地地道道的田下捉泥之輩。

  本來應該把書念出來的大哥連高中都沒上,念書念得太差了,夏天又不能出去打工,唯獨對作禍和打架情有獨鍾,大晚上地,一幫念書念廢了的半大小子,時不時地就跟鄰村的戰起來了。

  遠戰扔石頭,近戰杠拳頭,混戰就是不分五六地一通亂打,兩幫人,也不問什麽原因,戰得是風生水起,綿延不絕。

  林希山一開始搞不懂比自己隻大了幾歲的那些又楞又橫又狠的同代人,哪來的持久的癮頭,隔三差五地就有頭破血流地,打嚴重了,還有送到縣醫院地。

  後來,才明白了,是六十年代文攻武鬥那年月遺下來的惡鬥的根兒。

  還有,天性上的暴力基因。

  大哥又挨訓了,要不是因為過生日,挨幾擀麵杖是輕地。

  剛剛,鄰村一位大叔找上門兒來,提了一包青桃子。大哥大白天地爬牆把人家院子裡連半熟也沒有的桃子弄了一抖子,一口也沒嘗,就被人逮著了。老媽一連聲地給人家賠了不是,還賠了五塊錢。

  老爹什麽沒說,把眼一閉,喝完一碗面條就進屋了。

  看老爹那樣子,大哥的一頓打是記上了,下次,大哥再作出禍來,肯定是加倍地爆揍。

  二哥最會看眼色,賣布賺的錢拿給老媽,撲嚕撲嚕地喝了兩碗面條,就喊了一聲,“看電視去了。”

  話剛一喊完,人已經到了北面唐老先生的門口。

  家裡還有大姐,大姐也沒上過高中,早早地就成了家裡的勞力,掙開了工分兒。

  林希山這一大家子,一年前,還有一個不是親爺爺的爺爺,快過年的時候,算是挺安祥地走了,現在,家裡是兩代人,老爹,老媽,大姐,大哥,二哥,再加上林希山這個老小,一共是六口人。

  有時候,得閑了,姥姥會過來住一陣子。

  聽老爹說家史,老林家是六代單傳,到了林希山身上,終於有了三條血脈,算是人丁興旺了。唐老先生用易經給推算了一下,林家的中興就寄托在林希山他們弟兄三個身上。

  老大老二,書都沒念好,唐老先生覺著,老林家唯一的中興之象肯定就應著希山了。

  林希山身上多多少少地有些異象。

  從來不給父母惹禍。

  這個可是夠可以了,哪有孩子從小長到大,不給父母惹禍的道理。林希山不是不惹禍,而是惹了禍,自己擺平,根本找不到家長頭上。

  確實夠能耐。

  希山同學的能耐不僅於此,還一個,是唐老先生讚不絕口地毛筆書法——大概,三鄉五裡地,林希山是第一個走出練字僅為寫字這大局限的村裡娃。

  書而有法,入而有根。

  林希山上初中的時候,就跟著唐老先生學了柳體。學書法要先學史,再一道工序就是學繁體字,唐老先生教兒子一無所獲,卻在林希山身上看到了大希望。

  用易經的話說,這是遇到了大機緣,衣缽的傳承,一下子就柳暗花明。

  林希山練字不用摧逼,自發地上癮。就那個,唐福林寺戒塔銘,林希山一板一眼地,臨摩得極其工整,每每被唐老先生掛在自家書房的牆上,戒訓自己只顧銅臭的兒子。

  “希山這孩子,不一樣啊。”唐大先生吃完飯,拿著自家的茶壺,從南院牆的小門進了林家祖屋的院子,跟林老爹坐在樹下品茶。雨窪莊林家老屋裡也有杏樹,樹齡甚至比火頭村的還長。

  大多時候,都是唐老先生講,林老爹聽。

  講史,也講演義,《說嶽全傳》、《精忠報國楊家將》,唐老先生講得很有味道。跟廣播上放出來的《嶽飛傳》《楊家將》不太一樣。

  還講典故,《舉案齊眉》、《千金難買季布一諾》等等。

  林希山耳朵裡聽著,一點兒也不耽誤筆下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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