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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案》第9章 分外眼紅
  聽到這個名字,薑文博頓時打了個激靈,一滴冷汗順著精心修剪的鬢角流了下來,劃過腮旁,滴在了走廊的水泥地面上。

  見他不回答,胡樹人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幾分,厲聲喝道:“我問你認不認識潘秀芹,回答我!”

  薑文博嚇得一縮脖子,身子一軟,險些癱在地上。

  “長官……我……我認識伊。”他聲如蚊蠅,吞吞吐吐地說道。

  胡樹人沉聲問道:“方才為何不回答?”

  “因為……”

  薑文博支吾了半天,也沒打出個所以然來。

  哼了一聲,胡樹人的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狠狠地扎在薑文博身上,將他的小心思一語道破:“因為,你們的事情說出來丟人,對罷?”

  “這……”薑文博聞言愣了愣,旋即如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有氣無力地說道,“長官,您都知道了,為何還要問我……今日您來此既是為秀芹的事,那一定是徐祥林告發的罷?”

  胡樹人的神情凜若寒霜,沒有答話,過了片刻,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曉得嗎?”

  “曉得,曉得。”

  知道醃臢的勾當瞞不下去了,薑文博的心防已然崩潰,他毫無抵抗意圖,點頭如搗蒜一般。

  “很好,”胡樹人微微頷首,“我問你,前天下午,你在何處?可有人能證明?”

  聽到這話,薑文博不由露出一個苦笑,無奈地說道:“長官,您又何必羞辱我呢?”

  “我問,你答!”

  見薑文博不太配合,胡樹人似乎有些煩躁,他剜了對方一眼,轉而對一旁的王大力說道:“小王,此人若再說出一句不相乾的話,就直接拷回捕房慢慢審罷!”

  王大力點了點頭,立刻掏出手銬,對著薑文博比量了一下,不懷好意地笑道:“是,胡先生。”

  聽說要去捕房,薑文博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幅自己在牢房裡挨殺威棒的圖景,急忙擺了擺手,語氣懇切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胡先生,我真的不是要與您作對,只是……只是我與秀芹的事,實在是難以啟齒……”

  “既知難以啟齒,為何還要去做?”胡樹人冷聲哂道。

  薑文博聞言,那張還算英俊的面孔登時羞得通紅,他不敢對上胡樹人的目光,腦袋垂得很低。

  “回答我的問題,”胡樹人並不打算繼續刁難下去,話鋒一轉道,“前天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你在何處?”

  “是,回您的話,”這一次,薑博文不敢再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前天午後,我一直和秀芹待在一起,到下午四點左右——以往每次約會,我們都在這個時間分開。因為秀芹……有丈夫,要回去準備晚飯。”

  點了點頭,胡樹人又道:“這麽說來,前天你和潘秀芹分開以後,就再沒見過伊了?”

  “是的,胡先生。”薑文博點了點頭。

  “你們二人在何處見面?可有人能作證?”胡樹人再問。

  薑文博皺著眉頭,回想了一會兒,回答說:“我是在前天上午和秀芹在伊家樓下碰面,然後去夏令配克影戲院看電影,就是南京路上的那家。”

  胡樹人聽罷,思忖著說道:“也就是說,那天你並沒有進入潘秀芹家中,是罷?”

  “是的,胡先生。”薑文博老臉一紅,聲音低了幾分,“雖然……我們偶爾也會在伊家中相會,但那天她有些不便,所以我們便去看電影了。

”  胡樹人點了點頭,忽然臉色一變,一改先前的橫眉冷對,露出善意的笑容,看著惴惴不安的薑文博溫和地說道:“好了,薑先生,不必如此緊張,今天我們之所以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包哈德門,取了根咬在嘴裡,又拿一根遞向薑文博說:“吸煙嗎?”

  “胡先生,我有。”薑文博誠惶誠恐地搖了搖頭,伸手入懷摸出自己的香煙。

  一旁的王大力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香煙的包裝,旋即瞪大了眼睛。

  瞥見他的反應,胡樹人馬上用腳尖輕輕頂了他一下。

  王大力會意,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但看向薑文博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適才心平氣和的樣子判若兩人。

  胡樹人那微不可查的小動作並沒有引起薑文波的注意,兩人吞雲吐霧了一陣,胡樹人突然開口問道:“薑先生,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不知方不方便?”

  此時,薑文博已經放松了警惕,在他看來,胡先生如此和顏悅色,還跟自己一起吸煙,那應該是沒什麽事了。於是他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當然方便,胡先生盡管問,我必知無不言。”

  “好,我問你,前天你和潘秀芹分開後,去了何處?”

  薑文博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日秀芹走後,我便回家寫稿子去了。”

  “有何人能證明嗎?”胡樹人又問。

  “這……”薑文博皺了皺眉頭,“我沒有婚娶,一個人獨居,所以……”

  胡樹人還待再問,王大力卻已經按捺不住了,他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抓住薑文博的手腕,反扭過來,將其按到窗台上,接著拿手銬把人拷上了,口中發出一聲大吼:“少瞎七搭八,我看凶手就是你!”

  胡樹人見狀,苦笑了一下,隨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大力並沒有察覺到胡樹人的異樣,他押著呆若木雞的薑文博來到胡樹人面前,臉上掛著邀功的笑容。

  “胡先生,嫌疑人已被逮捕!”

  歎了口氣,胡樹人沒有答話,而是擺了擺手,示意王大力將人帶走。

  看到這一幕,雅克整個人都懵住了,他望著遠去的王大力和薑文博,疑惑地對胡樹人說:“我的朋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之前不是說,今天不是來抓人的嗎?”

  “我何時這麽說過?”

  胡樹人笑得意味深長,負手向樓梯口走去,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當時明明說的是‘你說是就是’,難道這也算否定嗎?”

  “胡樹人,你以後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些!”雅克不滿地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我說話一向清楚明晰,什麽時候你能聽懂弦外之音,自然就會明白了。”胡樹人從容不迫地回道,又轉頭對劉牧原說,“牧原,待會我和小王回捕房,你去幫我辦件事。”

  “請老爺吩咐。”劉牧原點頭應道。

  “把死者的丈夫徐祥林帶到捕房。”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報社外。劉牧原開著胡公館的別克車先行離去,胡樹人則坐上了雅克的雷諾車前往中央捕房。

  眾人待在刑事處的辦公室等劉牧原回來,雅克卻沒有這麽悠閑,他還要給埃德蒙案收尾,所以準備完案件的資料便動身去公董局了。

  一個小時後,死者的丈夫徐祥林已經被劉牧原帶到了刑事處。

  胡樹人抬眼一看,只見徐祥林雙目圓瞪,咬牙切齒,面孔猙獰至極,渾身上下不住地顫抖著。

  自打從劉牧原口中聽說涉嫌殺死他妻子的嫌疑人,同時也是他妻子外遇的對象薑文博被捕,徐祥林就一直是這副模樣。

  眾人去了地下審訊室,徐祥林一見到薑文博,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姓薑的,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給秀芹報仇!”

  他說著便向薑文博撲去,後者被拷在椅子扶手上,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徐祥林衝過來,嚇得緊緊閉上眼睛。

  “幹什麽!”王大力大吼一聲,“你當這是什麽地方?這裡是巡捕房!不是你家樓下的弄堂!再鬧把你一起拷了!”

  徐祥林的身子一僵, 停了下來,但神情依舊十分扭曲,直勾勾地瞪著靠在椅背上的薑文博,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徐先生,你先冷靜一下。”胡樹人邁步上前,看看徐祥林,又看看薑博文,開口問道,“這人你認得嗎?”

  “當然認得!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徐祥林戟指薑文博,喘著粗氣說道,“他就是那個勾引我老婆的流氓!先生,秀芹死的太冤了,請您為她主持公道啊!”

  胡樹人還沒答話,那邊的薑博文霎時表情大變,高聲喊道:“你說什麽!?秀芹她怎麽了?”

  “你裝什麽裝!”看到薑文博瞠目結舌的樣子,徐祥林霎時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明明是你殺了秀芹,還敢在這裝模作樣!”

  “我沒有!”

  薑文博被捕後,疑惑和害怕的情緒一直在心中激蕩,如今聽了這話,最後一絲淡定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猛烈地掙扎起來。

  “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做過啊!”

  “你還狡辯!秀芹是多麽好的一個女人,你怎麽能下得去手!”徐祥林一邊怒吼,一邊涕淚橫流,那痛苦的神情直讓觀者側目。

  胡樹人歎了口氣,向王大力一擺手道:“派人送徐先生回去休息罷。”

  說罷,他的余光掃了一眼還在不停喊冤的薑文博,輕聲說道:“至於這個人,暫且押起來。另外,先不要結案,我還有些事情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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