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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案》第7章 戛然而止的調查
  “安德森探員,案件有進展嗎?”

  鮑裡斯的聲音響了起來,非常不巧地打斷了胡樹人的話頭。

  “瓊斯閣下,”懷特轉過頭去,對剛進門的鮑裡斯說道,“案件已經基本查清了。”

  他掏出記事簿,翻到剛剛的記錄,把自己的設想告訴鮑裡斯,後者聽完不置可否,在現場周圍轉了一圈,然後向胡樹人問道:“胡先生,你覺得如何?”

  “我方才就跟安德森先生說過了,這個猜測雖然聽起來很合理,但現場的線索還沒有全部查清,還是別太早下定論為好。”胡樹人皺著眉頭,頓了頓又道,“我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鮑裡斯籲了口氣,沉吟片刻,開口對胡樹人說:“胡先生,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的想法嗎?”

  “暫時沒有。”

  胡樹人搖了搖頭,環視一眼大後台,隨後繼續說道:“這裡的燈光太昏暗了,若是找人帶些照明進來,把現場再好好檢查一番,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更有用的線索。”

  “胡先生,這樣太費功夫了,我覺得沒有必要。”鮑裡斯搖了搖頭,走到死者身邊,看看屍體,又看看升降機,抿了抿嘴道,“從現場的情形來看,我認為安德森探員的推理無懈可擊,基本可以確定是本案的實際情況了。”

  懷特的推理是根據胡樹人查到的線索分析出來的,聽到上司的話,他表情一變,急忙解釋說:“不,瓊斯閣下,我的猜想都是基於胡先生的……”

  鮑裡斯卻沒給懷特說明的機會,有些不耐地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頭,沉聲說道:“就這樣罷,把這具屍體送回去進行屍檢,再調查一下死者的身份。”

  “是。”懷特應道,表情有些無奈。

  “至於胡先生,巡捕房感謝你的協助。”話雖這麽說,但鮑裡斯的語氣裡卻沒什麽感激之情,繃著臉道,“之後的事情,就是專業人士的工作了。胡先生貴為江海關監督,公務繁忙,還是不要再參與了。”

  聽到這話,胡樹人的雙眼登時微微眯縫起來,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問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允許我加入後續調查咯?”

  “是的,胡先生。你的理解很準確。”鮑裡斯點了點頭。

  胡樹人哼了一聲,但他畢竟不是巡捕房中人,只能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他似乎想起了什麽,轉頭對鮑裡斯和懷特說:“走之前給你們提個醒——很多案件遠比你們設想得更複雜,千萬不要隨意下定論,除非你們已經掌握了案件的前因後果和全部線索,不然你們只會離真相越來越遠。好自為之罷,‘專業人士’。”

  撂下這番辛辣的言語,胡樹人推門而去,沿著員工通道回到演出大廳。

  付月明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舞台上只有一個石灰粉畫的人體輪廓和一灘鮮紅的血液,無言地訴說著之前這裡發生的慘況。

  看熱鬧的賓客已經散去,老閘捕房派來的巡捕也大多跟著鮑裡斯去了後台,演出大廳僅余下寥寥數人,除了幾個看守現場的巡捕,就只有天蟾舞台的老板許少卿,演員白玉蘭,還有為了得到案件第一手消息翹首以盼的記者章遠揚了。

  看到胡樹人,三人急忙圍了上來。

  “胡先生,查得怎麽樣了?”許少卿最先開口問道。

  “暫時還沒有什麽頭緒。”胡樹人搖了搖頭,苦笑著回答說,“巡捕房的英國人似乎對我參與調查這件事很介懷,就在剛才,他們找了個由頭把我攆出來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強行插手,隻好隨他們去咯!至於案件的後續調查,許老板還是直接向瓊斯探目打聽罷!”  “胡先生,他們怎麽能這樣?”章遠揚聽了胡樹人的話,立時不忿地說道,“要說查案,這幫洋人頂多是三流水平,哪能跟您相提並論!真是毫無自知之明!”

  “話不能這麽講。”胡樹人又搖了搖頭,對章遠揚道,“他們是巡捕,而我是江海關監督,從職權上來說,他們把我排除在外是理所當然,並沒什麽可指摘的。”

  話音剛落,一旁的白玉蘭忽然插嘴道:“不,胡先生,話可不能這麽講。說起你查案的本事,如今的上海灘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論是前幾天的交換殺人案,還是更早的水鬼案,若是沒有您的幫助,法捕房那些人怕是想破了頭也查不出真相,您又何必自謙呢!”

  “那又如何?”胡樹人笑了笑,看著白玉蘭說,“白姑娘,你也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道理罷?規矩就是這樣,我也無可奈何哩。”

  三人惆悵不已,雖然明白胡樹人話中的道理,但他們還是無法接受英巡捕的短視行為。

  “既然不能查案,那鄙人留在此地也沒什麽意義,便先行一步了。”胡樹人向三人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幾位若是有事,可到胡公館找我。”

  說罷,他揚長而去。

  看著胡樹人的背影,白玉蘭櫻唇輕啟,卻欲言又止。伊站在原地,目光閃爍,也不知在想什麽。

  走出天蟾舞台,胡樹人四處張望,卻沒看到劉牧原,也沒看到別克車。

  由於鮑裡斯認定了案件的性質,加上觀禮的賓客都是滬上名流,巡捕房得罪不起,所以他索性讓巡捕放了眾人。此時,大部分賓客都已經回去,只有少數幾個還滯留門口,因為離場的時間比預計早得多,所以他們家裡的司機護院還沒過來。

  掏出懷表,胡樹人看了看時間,發現從劉牧原送自己過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照理說,只是去郵局送封信,再買包桃脯,來回至少要一個半小時,以劉牧原的性子,應該早就在舞台門口等候才對。

  胡樹人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隻道劉牧原是臨時有事。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他的人影,沒奈何,他隻好到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報上胡公館的地址,這才回了家。

  走進家門,胡樹人直奔廚房,找到白天唯一一個在家的人問道:“趙媽,你有沒有見過牧原?”

  “少爺,牧原今天不是跟你出去辦事了嗎?”

  趙媽正在洗菜,聽到問話,趕忙把上海青放在一旁,濕漉漉的雙手在褲子兩邊蹭了蹭,恭敬地對少爺說道:“從你們離開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哩。”

  “我曉得了,趙媽。”胡樹人點一點頭,有些困惑地離開廚房,眉頭緊緊地皺著。

  回到客廳坐下來,胡樹人整個人都陷在了沙發裡,仰頭望著天花板上的西洋水晶吊燈,心下若有所思。

  今日的案件看似脈絡清晰,實際上卻有些蹊蹺,令胡樹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樁謀殺案的凶手必定要有殺人動機,可以是情殺,可以是仇殺,甚至可以是單純的謀財害命。倘若只是激情殺人,凶手往往不會采用太複雜的手法。而付月明墜亡,顯然是經過周密的設計,是一樁針對伊個人的謀殺。原因很簡單——如果舞台演的不是這出戲,亦或付月明不是主角,那麽凶手的殺人手法就根本無法實現。

  偵破一樁案件,須要憑借細致的現場搜證,相關的證人證詞,法醫的屍檢報告等多方面依據,再經過縝密的邏輯推理,方能查明真相。可是那瓊斯探目僅在初步的現場調查之後便草草下了結論,未免過於武斷了。

  胡樹人正苦思冥想,一陣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牧原,接一下電話。”被打斷了思緒,胡樹人有些煩躁,下意識地說道,隨即想起來劉牧原仍未歸家。

  歎了口氣,胡樹人站起身來,走到電話旁拿起話筒應道:“胡公館。”

  “請問是胡樹人先生家嗎?”

  電話另一邊沉默了片刻,忽然冒出一句英語,對方顯然聽不懂中文。

  “我是胡樹人,請問是哪一位找我?”胡樹人用英語問道。

  那人聽了馬上回答:“胡先生,這裡是公共租界中央捕房。我是二等探員懷特·安德森,我們之前在天蟾舞台見過面。”

  “原來是安德森先生。”得知對方的身份,胡樹人有些意外地問道,“請問巡捕房找我有什麽事嗎?”

  就在幾個小時前,瓊斯探目已經代表巡捕房禁止胡樹人參與案件後續調查,現在卻又打電話過來,縱是胡樹人聰明絕頂,也弄不明白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懷特也不賣關子,當即給出了答案:“胡先生,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其一,在你離開以後,我們在後台的現場調查時,發現一位小廝。他的後腦受了傷,被發現時正處在昏迷之中,身體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眼睛蒙著布條,嘴裡塞著東西。他被丟在一堆布景道具後面,所以我們起初並沒有發現。就在不久前,這個小廝蘇醒過來,根據他的證詞,我們更加確定了案件性質,這起案件很快就可以結案了。”

  “原來如此,那鄙人便祝賀安德森先生和懷特先生成功破案罷!”胡樹人笑了笑,語氣陡然變得冷淡起來,“那第二件事呢?可是與我有什麽關系?”

  “第二件事麽……恐怕需要胡先生親自來一趟中央捕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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