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三元市,秋意非常明顯的灑落在每條大街上,每棵樹上,每個角落裡,還有每位穿著長袖的路人。
又是一年的秋天,又是一季的感傷,似乎金黃色的秋天就容易讓人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悲涼情緒。
初夏第一次坐飛機去三元。到達三元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三元的機場坐落於郊區,航班不多,可能因為是軍民兩用機場。
從機場走出來,進入一條不寬敞的胡同,兩邊陳列著軍用飛機,外邊是一排排的楊柳樹,路旁的一位大媽一手推著擺攤的小車,一手啃著玉米,風沙歲月在她臉上的留痕是那麽明顯和不可磨滅,肥胖的體型與薄弱的衣服形成的鮮明對比,風吹亂了她的頭髮,熱氣騰騰的玉米,黃褐色粗糙的皮膚,像極了在天安門廣場站崗士兵們的膚色。肥胖的身體和玉米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眼球裡,便不再回頭看她。
星辰開著一輛黑色的吉普車來接初夏。
“你媽媽沒空,派我來完成這個神聖的任務了”星辰下車幫初夏一邊搬行李一邊說著。
“哦”初夏不以為然地吐了一個字。
車開了一會,星辰在車裡放起了音樂,“這車好久沒放歌了,是你又給我帶來了音樂”。
初夏看著窗外經過的高樓大廈、花草樹木,沒有說話。
“我帶你去看看奶奶,好不好”星辰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嚴肅的說著。
“好啊”。初夏用手微微伸出窗外,感受風吹過她的指尖。
不一會兒,到了一家醫院的門口。為什麽要來醫院呀,初夏剛問。
星辰就說:咱們把車停的遠一點兒,走過去醫院行嗎?他沒有直接回答初夏的問題。
“嗯”初夏點點頭。
對於一個陌生的城市,初夏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麽過多發言權。
過馬路的時候,車很多,星辰牽起了初夏的手,他的手很厚實、很溫暖,跟他走在一起,覺得很踏實、很安心。
醫院的CPU病房有嚴格的探視制度,按規定這天不是可以探視的,由於要在醫院辦理相關手續,才爭取到這個機會,探視星辰的母親。
在CPU的重病房裡,她像個天使安詳柔軟的躺在病床上,潔白松弛皮膚上星星點點的老人斑,星辰坐在病床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她昏迷了很久,一直還沒有醒過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會有奇跡發生,奶奶會醒過來的。”星辰臉上沒刮的胡子映襯在他的臉上更加憔悴了,平時充滿光亮的眼神也仿佛失去了光澤,他欲言又止的哽咽,像是一個丟失了玩具的孩子,讓人多麽地想給他憐愛。
初夏眼睛也濕潤了起來,她看見了星辰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也許每個人在媽媽眼裡一直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無論這個小孩走的多遠、能力多強、事業多成功。
初夏擁抱著星辰,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說“奶奶會沒事的…”
在那以後的日子,初夏經常抄起了《心經》,為她所愛的人祈福,包括宋秋。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
也曾每日單曲循環,陳奕迅粵語版的《心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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