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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風雲傳之終結》第98章 白日宣淫
  “夫人,請您先冷靜下來,把情況說清楚些。”“嗚嗚,前些天外子出門做買賣,不料竟一去不回。妾身早差人問過,可出城之後便再無人了解外子行蹤。這幾日也不得音訊,無奈之下妾身隻好來衙門報官,公子你說,要是外子他出了事,我們一家上下可還怎麽活啊!”美豔的婦人哭得梨花帶雨,想必與她的丈夫極為恩愛。“夫人,在下想冒昧請教您一件事,敢問您丈夫是否外貌出眾?”“這……外子的確頗為英俊,這又怎麽了嗎……難道說你們懷疑,不!妾身與外子情誼深厚,他絕不會……”“夫人您誤會了!在下絕無此意!”未明慌忙解釋道,“夫人請放心,此事在下已有些許眉目,這便前去調查,請放心,我一定幫您找到他。”“那……一切拜托大俠了,求您務必要將外子帶回來!”婦人懇切地哀求道,未明自是一口答應。

  “果然如你所料。”為防假扮江瑜一事露餡引起天意城的警惕,未明與風吹雪馬不停蹄地趕往川蜀。按照風吹雪的說法,即便是在執行任務時浪也絕不會有所收斂。他生性放蕩,喜好男色,常將樣貌俊美的男子擄走囚禁,不分晝夜地縱欲歡淫,待他玩膩之後,便把這些獵物統統處死。根據這條線索,兩人暗訪了幾處縣衙,發現成都衙門最近有不少婦人前來報案,都說其夫忽然人間蒸發。兩人私下問詢,得知她們丈夫的容貌均十分出眾,與之前的推斷全然相符。“雪妹,現在該如何行事?”風吹雪支棱著下巴,閉目長考,嘴中還念念有詞,什麽十裡坡的破廟,城東的劉員外家等。天意城果然根結盤據,遠在川蜀之地都擁有如此多的窩點。

  良久後,風吹雪終於有了主意,她抬頭說道:“根據情報來看,至少已有十多個人慘遭浪的毒手,考慮他要藏匿這麽多的禁臠,必不能是尋常所在。成都附近天意城巢穴雖多,但多半空間不足;剩下的幾處守衛森嚴,浪在行事之時最忌被人打擾,故而都可以排除。倒是城郊設有一座隱蔽地牢,裡面的囚徒已全數被轉移到洛陽關押,眼下應是荒廢狀態,再合適不過。”風吹雪熟識浪的個性,未明自然沒有異議,在她的引領下兩人很快來到地牢附近。事實證明風吹雪的推斷果然正確,地牢入口附近的機關近期明顯被使用過,四周的草坪也能看出拖拽的痕跡,看來確是浪的藏身之所。上次在靈隱寺見到的人間煉獄令風吹雪大受觸動,而誰也不知道下面將會是怎樣的龍潭虎穴,未明不由抬頭看向風吹雪。

  “沒事的,不是還有你在麽。”注意到未明的視線,風吹雪輕輕搖了搖頭,堅持要一同下去查探,見她意志堅定,未明也不再勉強。兩人悄然打開機括,屏息潛入,過道很短,很快就來到下方牢房處。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親眼見到地牢中的景象時,未明還是險些將早飯都給吐了出來。先前靈隱寺中可謂血腥撲面,而這裡……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淫靡之氣,還有排泄物的衝天惡臭;昏暗的燭火下雖不真切,但依稀能看見幾個男子全身赤裸,脖頸纏繞鎖鏈,如同牲畜一樣被拴在了木柱旁。他們全都跪伏在地,雙腿大張,高聳著的後庭已經血肉模糊,嘴中還不斷嘀咕著浪大人、我要飛之類的淫亂詞句,看來是中了浪的魅殺之術,已經完全失去了神智。

  這番場景已足以令未明怒發衝冠,而當他看見牆角糞堆中那幾具扭曲得不成人形的屍體時,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雙目也變得通紅。一旁的風吹雪也同樣氣到發顫,

緊緊攥住了未明的手。“嗯?怎麽竟有老鼠摸進來了,希望是個美男子,正好這批玩具有些玩膩了呢。”伴隨妖嬈淫靡的女聲,浪揉著眼睛,衣冠不整地從陰影處走了出來。不過待得看清來人後,他臉上的慵懶瞬間化為了驚慌:“你、你們?!怎麽……”這並非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未明飛身朝浪猛撲了過去,強烈的氣浪噴湧而出,毫無保留的一擊震驚百裡。浪雖然勉力格擋,但又如何抵擋得住,他就像斷了線的紙鳶一般直直飛出,重重地撞在牆上,慘叫不絕。  未明大步上前,一把將地上的浪提了起來,看著他嘴角的鮮血和垂落的四肢,未明心中隱隱感到一股莫名的快意。浪隻覺得四肢百骸盡數散架,心下駭然,再無半分鬥志,只是不住討饒道:“求求您,別殺我!東方大俠,要讓浪做什麽都可以,求您高抬貴手饒了浪吧!浪願意當您永遠的奴隸,侍奉您,給您前所未有的快感!”“呸!”未明不由一陣反胃,手一松將浪丟在地上,浪哪還顧得上疼痛,慌忙掙扎著爬起身,死命向未明磕頭道:“主人,以後浪就是您的奴隸了,浪會服從您的任何命令,隨您擺布使喚!求求您饒了浪吧,浪今後一定全心全意伺候您!”

  “鑰匙在哪裡。”看著浪俯首帖耳的模樣,未明心中異樣的喜悅感又強了幾分,他努力平複思緒,方才冷聲說道。聞言浪微微一怔,旋即眼珠一轉,妄圖裝傻充愣,蒙混過關:“鑰匙?您要什麽鑰匙?浪不知……”“天意城洛陽地宮的鑰匙,不想交是麽。”“不、不!主人,浪這就拿!”見到未明緩緩抬起右手,殺意凜然,浪慌忙探入懷中取出一把鑰匙,雙手高舉過頂獻給未明。深邃的黑色,與狂那把如出一轍,應是真品無誤。“主人,這就是您要的鑰匙,請您收好!奴才只是記性不好,一時未能想起,絕無別的心思,還請主人恕罪!奴才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您想要什麽盡管取用便是!您若還有什麽命令也隻管吩咐,奴才一定會滿足您的!”

  接過鑰匙,未明活動著手指,緩緩說道:“我的確還有一個要求。”“主人請說,奴才無有不從!”浪磕頭如搗蒜,為了活命,尊嚴早已被他拋諸腦後。“就是,請你去死。”未明突然伸手扣住浪的脖頸,冰冷的殺意清晰地通過五指傳達給了浪。“不、不要!求求您,饒了浪吧,再給浪一個機會,浪再也不敢了!從今以後浪定會改過自新,努力行善,主人,您就給浪一個機會吧!”浪絕望地哀嚎道,因為疼痛與恐懼,平素嬌媚的面容此刻青筋顫動,猙獰異常。反抗乃是徒勞,他隻好不住哀求,把希望寄存於未明的憐憫之心上。然而未明只是用力扳起浪的頭顱,迫使他看向牆角的屍體,那堆亡骸此刻似乎都在懇請未明,主持公道。

  “等見到了他們,再去請求原諒吧。”哢嚓,清脆的聲響過後,天意城的四大殺手又少了一人。“未明……”見未明青筋暴起,呼吸粗重,風吹雪自然有些擔心。不知為何,那異樣的躁動忽然平息了,難道是想讓他放過浪麽,還是說……它滿足了?“無妨,雪妹,這個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快些把人救下,其他事出去再說。”未明此刻無暇他顧,只能竭力保持平靜。雖說風吹雪仍有些不安,但聞言還是點了點頭,幫助未明解開鎖鏈。這些被囚禁的男子遭浪魅惑,沒有任何思考能力,服從兩人的指示逃離了賊窟。臨走之際,未明順勢點燃一把大火,將這汙穢之地燒得乾乾淨淨。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若非大俠相救,只怕我等都要同此前那些人一樣,終葬身在這之中……”浪的魅惑之術雖然強勢,但卻也難不住未明,想起先前的情形,這些男子仍是雙腿發軟,後怕不已。“義之所至,毋須言謝。諸位的家人都很擔心你們,還是盡快回去吧,前方不遠處就有個村莊,這些銀子你們拿去,到時置辦些衣物,否則未免不雅。我們尚有要事,這便別過了。”“前面的高家村在下還算熟稔,討要幾件衣服不成問題,這銀子還請恩公收好。恩公既然有事,我等不便相留,再次叩謝恩公大德。若是恩公日後造訪成都,務必聯系小人,讓我等能有機會回報救命大恩。”眾人紛紛朝未明叩首致謝,點頭回禮之後,未明便拉著風吹雪匆匆離去。

  “未明,你怎麽了……此人罪有應得,又何須自責。”一路上未明面色鐵青,一言不發,風吹雪不禁愈發擔憂。畢竟未明之前勸說風吹雪時一直主張予人改過的機會,雖然她並不認為浪會悔改,但她猜測未明或許正是為此焦慮。“雪妹,讓你擔心了。”未明搖了搖頭,風吹雪所想他自是一清二楚,“殺浪,我沒有半分後悔,只是近來發生的事讓我有些心神不寧罷了。”習武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心魔作祟,輕則難以進益,重則反噬己身。未明歷經無數輪回,心境本遠非常人能及,然而先遭人誣陷乃至千夫所指,而後接觸天意城真正的黑暗,再加上各種意外累積的彷徨不安,饒是堅定如未明也不免陷入混亂。如他所料不差,先前那異樣的感覺便是心魔所致,必須找個機會除卻心魔,否則日後恐將釀成大患,不過眼下還是先救出天王要緊。

  打定主意以後,未明說道:“想來以香兒姑娘他們的身手,應是早已取到毒身上的鑰匙,雪妹,我們這就趕去杜康村。”“嗯……”風吹雪輕聲回應道,雖已經下定決心,但真要重新面對昔日的噩夢,甚至要與天意城主對峙,她又如何能不感到恐懼。“沒事的,雪妹。我會陪著你,幫你鏟除天意城,為你父母報仇,說到做到。”未明吸了口氣,堅定地說道,風吹雪緊緊攥住未明的手,盈盈淺笑:“嗯,我相信你。”

  這一路上兩人也沒閑著,暗中打探,道聽途說,總算了解到最近發生的一些要事。果如緊那羅所料,天龍教聽信了假消息,大舉進攻華山,令華山派損失慘重,好在少林、武當等門派及時支援,方才抵擋下來。曹岱與無因商量後,決定聯合各派,共同對抗天龍教。華山雖然受挫,但曹岱顧全大局,堅持主辦武林大會,沒讓方雲華交由武當舉辦的陰謀得逞。而由於之前進攻華山時荊棘表現活躍,加上未明大鬧少林之後也行蹤不明,逍遙谷不免成了眾矢之的。谷月軒為了替逍遙谷挽回名聲,殫精竭慮,不惜毛遂自薦請求擔任通知各派的信使。雖然不乏反對的聲音,但好在逍遙拳不平聲名遠揚,加之曹岱力薦,總算是如願以償,現在他正忙碌於召集各派會盟。然而武林各派之間看似和睦,實則隔閡眾多,諸如絕刀門與天劍門,又比如武當派與天山派,團結一心談何容易,何況唐門與八卦門暗懷鬼胎……沒了未明相助,谷月軒此舉怕是困難重重,而且如此大張旗鼓地鼓動群雄結盟,無疑會讓谷月軒成為天龍教的眼中釘、肉中刺。未明心中掛念,雖說他分身乏術,但也並非沒有辦法可想。趁著風吹雪搜集情報的時候,未明悄悄發了一封密函,相信能起到作用。

  “二位,讓你們久等了。”“未明公子,風師侄!”杜康村口不遠處,緊那羅與凌香兒正翹首以盼,雖然特意喬裝打扮,但粗布衣服也難掩二人出塵脫俗的氣質。“我們也是剛到不久,鑰匙在此,二位定是成功了吧。”緊那羅顯得有些急迫,畢竟他已等待了二十余載。未明不慌不忙地取出鑰匙,連同毒的這把一起遞給了風吹雪:“還請放心,鑰匙已經順利取得。雪妹,接下來要如何做。”風吹雪手指北方說道:“從這到洛陽的路上,便藏有天意城老巢的入口,就在密林之中, 無人把守——因為人反而會成為地宮的破綻。如果沒有鑰匙,進去之後只能踏入迷陣,別說救人,到時怕是自身難保;而現在我們卻可以打開密道,直達地牢中心。”

  “相信不用我說,二位護法一定也清除了關於鑰匙被你們奪取的毒的記憶了吧,否則此刻我們早已露餡。不過即便如此,以毒的性格,發現鑰匙失竊那也是遲早的事,我們必須盡快行動。”“這就出發吧,我主已經受了太多的苦!”一向沉穩的緊那羅竟會激動到失態,而凌香兒雖是一語不發,但神情也十分異樣,眼角甚至有淚光閃動。這天王居然能讓他們二人如此看中,到底是何方神聖,未明也迫不及待想要親眼見證。“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出發。天意難違,這次我會讓他們知道,天意城難逃覆滅的命運。”

  有風吹雪帶路,雖然隱蔽但四人很快便找到了地宮的入口,果然如風吹雪所料,入口處沒有任何把守。風吹雪示意跟緊她後便打開機關鑽入洞中,三人也緊隨其後。地道很長,而且漆黑一片,小心摸索了許久才見到光亮。是一個分叉口,左邊的道路看似平坦寬闊,但未明眼尖,已捕捉到牆壁裡、地板下的重重機關,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命喪其中;而右邊則是一扇古樸的大門,上面有三個小孔,看來就是風吹雪所言的密道。小心地將三把鑰匙插入後,大門應聲而開,露出門後鋒銳的弩箭,以及五顏六色的瓶罐。看來若是沒有使用正確的鑰匙打開大門,就會引來殺身之禍。好在除此之外便是一馬平川,四人不再猶豫,迅速踏入這虎穴龍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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