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仔細觀察叫花子,這左右開弓的架勢,驚駭搞怪的武功,此人到底是誰?
須臾,展昭自覺丹田一疾,不好,中毒了,他早有防備,立刻氣運丹田,卻發現毒素很快被壓下,叫花子果真懷疑他的身份。
他一下咕嚕地從桌上摔倒在地,佯裝不省人事。叫花子這時吃飽喝足,慢條斯理地走到展昭身邊,探了探脈。
展昭自覺一股真氣猶如一團烈火自手腕猛撞心脈,他一斂七分抵禦之力,直直承受了這火辣錐心之痛,“噗......”的一聲,一口鮮血滿滿噴在叫花子臉上。
“呔,你個渾小子,弄得我一臉血,髒不拉稀的......”叫花子一抹臉上的血,一股腦兒又抹在展昭臉上。
鮮血混著叫花子臉上的邋遢,一股奇怪惡心的氣味直衝上頭,展昭熏得幾乎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他索性朝叫花子四處吐了一地,害得叫花子大呼小叫喊髒躲閃,吐完,展昭又佯裝昏厥過去。
“喂喂喂,別裝了,醒醒......”叫花子來回扇了他幾巴掌,展昭卻毫無反應。
“真中毒了?不中用,不中用......”叫花子嘟嘟囔囔叫著,須臾,他拎起展昭的衣領,挾著他騰空而去。
過了一陣子,展昭自覺被他放下,卻發現對方在一件一件地解他的衣裳,外衣、中衣......
展昭暗暗叫苦,若叫花子認識沈仲元,這衣服一脫,必定露餡兒無疑,他正要阻止,突然被凌空一拋,噗通一聲,掉進水裡。
這叫花子,到底搞什麽花樣兒?展昭立刻睜眼,卻發現身在一個莫大的水塘裡,塘高數丈,塘水甚是異常,還有些黏糊。
隱約聽見叫花子道:“小元豬滾湯,美味可口,讓叫花子嘗嘗......”
很快,柴火燃起,水逐漸變熱,豬滾湯?這竟是一口大鍋!叫花子要吃人?展昭一攀塘壁,正欲上岸,手一滑又落入水中,塘壁竟塗了一層油,滑不溜秋。
逃命要緊,此時不容多想,展昭單手運勁,五指一插,塘壁立刻顯出五個手指印,他以指為支,氣聚丹田,雙手發力,縱身一躍,使出“六月飛霜白”,雙腿攀踏,躍離水塘。
他雙腳還沒落地,叫花子砂鍋般大的拳頭便“唬唬”而來,電光火石間,他閃過無數念頭,終究“嘭”的一聲,結結實實挨了這拳。
叫花子招式看似尋常,可專挑人的痛處下手,肋下、下小腹、大腿內側,手指腳趾等,連從小摸爬滾打,練功習武,練得一身銅皮鐵骨的展昭被他一輪猛撞狠摔,拳打腳踢後,全身像散架般疼痛。
叫花子最後死死踩著他的臉道:“你根本不是小元寶,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小元寶,我叫,沈,仲,元......”展昭被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卻越是不屈不撓。
“小元寶就是沈仲元,這你都不知道,還想假扮他?到底居心何在?”
“......不說?我看你裝到什麽時候。”叫花子雙眸掠過狼一般凶狠狡黠,與他平日的嬉皮笑臉判若兩人,他突然左臂成屈,將展昭的右臂卷入臂中,左膝跪壓著他的肩,猛力推掰。
“哢嚓......”
一陣劇痛,展昭右臂頓時脫臼,愣是剛強如他,也禁不住全身顫抖,但他死死強忍著,一聲不吭。
“說,你到底是誰?無恥之徒,故弄玄虛,欺瞞誘騙,你真當我老眼昏花?”
叫花子在展昭的左肩上猛力一壓,
排山倒海的鑽心之痛,幾乎讓他窒息,卻很快又挺了過來。 “我如今,不叫小元寶,我叫沈,仲,元......”他咬緊了牙,忍著傷痛道。
“倒有幾分血性,我辦法多的是,你還是乖乖招了罷。”叫花子陰森一笑,伸手解開展昭的衣服。
展昭忍著劇痛,左手暗地入懷取了一顆沈門的迷瘴丸握在手中,只見叫花子也在懷中取了一小布袋,又是森森然狡黠一笑,從布袋中取出一物,展昭定眼一看,竟是一根筷子般大小的銀針,在月光下竟閃著駭人的精光。
“最近見一郎中給人施針,甚是有趣,我也弄了幾根玩玩兒,我從來沒扎過人,小元寶,你說該我扎哪裡好?”叫花子拿著銀針,在展昭身上面前比劃著,猝不及防,一針扎在他傷肩上。
叫花子下針,穴位精準,這針下去,比脫臼還痛苦十倍,展昭懷疑此人是官府大牢刑訊逼供的行刑官,下手快毒狠,一般人哪受得了?
“上次看見那郎中一針下去,那人喊得比宰豬還慘,你悶聲不響的,不好玩兒,不好玩兒......”叫花子又快速拔了針,展昭自覺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卻憑著一口真氣撐著。
“......這次我得使點勁兒......”叫花子松了松雙肩,扎了個馬步,正要扎第二針,突然目光落在展昭胸膛上,他竟怔怔呆了起來。
“三,三,三......”他口中嘟囔了幾句,展昭趁他心神恍惚,捏碎手中藥丸,握著一手滿滿的白藥粉,閉眼屏氣,揚手一揮,叫花子眼前頓時生了一層白霧,嗆得他雙眼直直落淚。
展昭忍著傷痛,立刻從地上爬起,將叫花子腰間溫天宇的碧波青龍劍帶上,扶著右臂,奪命逃走。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