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對不起......”
“你苦苦找尋的展郎,就在你身邊,他就是我,你知道嗎?......”
此時此刻,展昭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不顧一切地告訴她沈仲元的身份,他要與她相認,讓她在自己懷裡一解相思之苦,他再也不願見她傷心失意。
他快步折返趙菱的寓所,卻見溫附子在屋外候著。
“沈先生,您也來瞧鍾護衛?郡馬爺剛進去,在下這就給您通報去。”溫附子道。
這仿佛當頭一盆冷水,生生將他所有熱情激動一澆殆盡。
他才驀然想起,她早已是溫天宇的人,二人青梅竹馬,情深意重,那晚他深情表白,她便義無返顧地投入懷中,繼而成了他的人,期間她也許想起了自己,後悔了,甚至劇烈反抗了,卻逃不過木已成舟的事實。
這是他最最痛心的一幕,每當想起,猶如洪水猛獸般吞噬他心中的美好,他心底那個完美無瑕的江南姑娘,再也回不來了。
若不是他臥底長沙,她怎會一路追隨?更不會被溫天宇花言巧語所騙,終歸是他欠了她,無論如何,他都會盡他所能給她幸福,只是如今,他什麽都給不了。
若她知道沈仲元就是展昭,她萬不能保持冷靜理智,稍有不慎,他和她都將萬劫不複,如此凶險萬分的情勢,絕非相認的時機。
他逐漸冷靜下來,思前想後,終於打消了相認的念頭,他終究無法逃避,但又該如何面對她?
“沈某只是路過,明日再為鍾護衛療傷。”他對溫附子微微一笑,頗為悵然地望了望月華的住處,痛苦地暗暗歎息,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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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月華這次在東京,被高手打傷,一般內傷,十天半月便好,但她內傷未愈,又匆匆趕回長沙,舟車勞頓,傷勢越發加重,更遇長沙王的埋伏,被擒後經歷了一番刑訊逼供,身上並無傷痕,卻都傷在體內,更是雪上加霜。
這日晚上,月華服藥,很快又上床歇息。
得到趙菱的庇護,最近日夜被人伺候著,睡得太多,此時藥效未發,反而睡不著。
過了大半個時辰,她才迷糊入睡,睡夢中,她似乎看見沈大哥緩緩進屋,靜坐塌旁,她心上一驚,睜眼一看。
一襲黑衣的他,面巾拉至頜下,劍眉朗目,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一臉正氣,英姿勃發,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展昭!
“是你?”月華以為在做夢,努力睜著惺忪睡眼,仔細端詳,果真是情郎不假。
“是我。”他坐在塌前,他的一雙鷹目,此時怔怔然看著她,一刻也離不開她的臉。
四目相對,千言萬語,化作此刻溫柔的深情凝視......
“展郎......”她心上一酸,眼下模糊,淚水奪眶而出。
“都別說了,我懂。”他伸手溫柔地為她拭淚。
她抬起柔荑,緊緊握住他的手,蒼白的臉頰上,現出了兩片羞澀的彤雲,繼而對他報以傷感一笑。
他顯然十分動容,蹲下身,輕撫著她鬢邊的青絲,用傳音入密法道:“要你回家,為何又回來?你真不聽話......究竟是我害你受苦了……”
此話戳中她內心深處,她想起在東京一番周折,終於知道他肩負的重任和使命,不禁百感交集,對他又敬又愛。
“展郎,對不起……”她訥訥說道,想起兩年多來一直誤會怨恨他,上次與他決然退婚,還丟了他的玉佩,心裡很是愧疚。
展昭以為她說的是她失身於溫天宇,心上更是痛楚憐惜,他坐在床上,輕輕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展昭欠你的,都在心上,請你好好保重,回家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她緊緊地回抱著他,就像那晚在馬背上那般,感受著他熟悉的男子氣息,聽見他擂鼓般的心跳,不知不覺進入了甜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