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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68回 新婚志喜唐王終成眷屬 杜李歸來2高無所不談
  因為要騰出一間辦公室給熊承繼等三人住,大家隻得窩在一起辦公。這樣有個好處,什麽話都不避人了。慢慢地熊承繼發現王毓英和唐三賴關系非同一般,又見王毓英已經懷孕,而兩人又不是同進一個門,就問悄悄問雷雨田,才知道兩人已經扯了結婚證,已經是夫妻了。

  了解到詳細情況後的那天下午下班前,熊承繼把王毓英留下來,又等區楚良從外面回來,然後喊上唐三賴,說道:“你們以為扯了結婚證了就算結婚了呀!”區楚良問道:“不是嗎?”王毓英接著區楚良將將落下的話音,問道:“還要辦什麽手續?”“當然,”熊承繼說道,“還要舉行婚禮呀!”唐三賴說道:“早知道這樣,那還扯什麽結婚證!”熊承繼說道:“看樣子你們還真是不懂。”接著熊承繼向在座的三位,以及等著他們開完會開飯的張大胡子、曹二寶等人介紹了新式婚禮的程序和要求。

  為此區楚良決定將曹二寶和唐三賴的房間對調,這樣唐三賴和王毓英的房間就挨著了,再請師傅在裡面開個門,把兩個房間連通,這個家也就像模像樣了,就像他老家的兩個連在一起的窯洞。

  當晚,喜出望外的唐三賴和王毓英回了金家台,和王家人把事情定了下來。回到鄉政府同熊承繼一說,發現不對來,說是應當就一個星期天,最好是星期六的結婚,大家鬧了新房很晚回去,第二天不用起早床。聽這麽一說才又把時間改了。幸虧改了,原來定的日子正好和魏保國過世同一天。推後了幾天也就不衝突了。

  唐鄉長將在杜李舉行杜李的第一個新式婚禮的消息,在熊承繼的導演下,很快傳開了,傳到各土改工作小組、各村公所、各貧協和各民兵中隊。大家紛紛問怎麽送禮,熊承繼作出規定隻準送搪瓷把缸、搪瓷洗臉盆和熱水瓶。幾個人合著送的就送陶瓷洗臉盆或者熱水瓶,一個人單獨送的就送搪瓷把缸。為此,劉明海還專門組織貨源來了一次送貨上門。這種事,他遇到過,熊承繼沒費多少口舌,他就明白了意思,問清楚了大概多少人,就把禮品按時送來了。倒是忙壞了字寫得好的黃克儉。他想推脫,沒推得脫。每樣禮物上都要寫字,用紅漆寫。寫字不算什麽,只是這油漆乾起來很費勁,上午開始寫的,擺得到處都是。

  熊承繼還安排了一個會,讓各土改小組的組長,各村村長都來參加。會議內容很空洞,說了一些口水話,主要目的是讓大家順便參加唐三賴的婚禮。

  按理說革命的新式婚禮是沒有接親這一說的,革命的理論是男女平等,如果要接親那就存在誰接誰的問題?所以不能有接親這個程序。可沒法跟王友才說明白,王友才說:“你不接親,左鄰右舍怎麽去參加。”事情說到李昭福那裡,李昭福說:“如果是在外面離家遠,接不接親也就無所謂,毓英是本地人,不接親還是有點不妥,像是自己找上門去的,不夠謹慎。這之後的婚姻也就不那麽牢固了。”易向東說:“要向毛家大爹發誓的,儀式的莊重度沒問題。”在這件事上,易向東人微言輕,王友才沒有聽他的。

  熊承繼原以為王友才不能怎麽著,到時候一定會放人的。沒想到王友才可以讓被褥裝進籮筐,就是不讓王毓英出門。王毓英強不過王友才隻得要易向東去杜李通報情況。

  聽說要去接親,好幾個工作隊員拿著唐三賴出門,熊承繼把人喊了回來,說道:“不去接親才是對王毓英同志最大的尊重,

這王老頭怎麽一點道理都不懂!唐鄉長!不去,看他能怎麽辦。”熊承繼認死理,大家都沒辦法。最後還是區楚良說話了:“熊組長!馬上要到中午了。過了正午,新娘是不能進門的,你真要讓這事在你手上黃掉?”熊承繼沒有說話,起身回自己房間去了。區楚良這才讓唐三賴趕快去王家。  盡管唐三賴是一個人來的水井邊的,一個跟班都沒有,王友才也不好再堅持,讓王榮慶挑著被褥,劉健提著馬桶把兩位新人送走了。

  新娘進了新房,緊接著有人過來鋪床。鋪好床已經是中午了,所有人一起去食堂吃飯。由於人太多一些人在學校食堂就餐。

  唐三賴和王毓英的飯是在鄉政府食堂吃的。倆人一起來到食堂,張大胡子把他倆的飯菜打在一起,端到桌子上。張浩子、張順生、雷雨田幾個端著飯過來和他們一桌吃飯。張順生說:“你們應當一起喝杯酒,有個文辭,這叫作‘合巹’。”唐三賴沒聽說過這詞,他認為是“合頸”二字,點了點頭。張浩子連忙找張大胡子要了一個瓶子,去賀家酒坊打了一瓶酒來。唐三賴和王毓英每人喝了三杯,其余的由大家分著吃了。

  吃完飯後送禮收禮的就陸續開始了。大家到黃克儉房間或者會議室找到寫著自己名字的禮品,去新房把它們交給唐三賴或者王毓英也就完成了程式,回到會議室找到夥伴繼續玩牌。

  唐三賴見到這麽多的日用品很是高興,說道:“這些東西,幾年都不用買了。”王毓英說可以拿回水井邊的家裡用,還可以送人。唐三賴提醒她上面寫著字呢,不能隨便送人。

  這批在這裡吃中午飯的人送過禮物後,暫時沒有人來了。熊承繼說過:“有送禮的都收下,都是同志們的一片心意,下次誰有什麽事,再買東西還禮就是。”有首長的這句話,唐三賴、王毓英這禮收得心安理得。兩人將禮品一一登記完邊坐下了休息,王毓英在裡間,唐三賴在外間。這幾天他們倆都很累,特別是唐三賴。房子、家具、日用品以及喜糖都是他親自辦來的,還多虧田毛頭辭了活來幫他。

  靜下心來,唐三賴這才覺得今天和往日不同,也說不清有哪些不同,總之有許多不同,或者是說有根本的不同。這其實是一種人的外延得到拓展的喜悅,這是一直以來謹小慎微的唐三賴一直渴望的東西。當這些東西來到他面前時,一切又這樣順理成章,以至不靜下心來還感覺不到這東西的存在。

  不等唐三賴把自己的心緒整理清楚,送禮的人又來了。村長們送的多半是布料,各種花色的都有,以純紅色的居多。還有一些送禮的人,就是各村的富裕戶,那些自己都認為自己應當劃成地主富農的人。他們送的是小物件,不能小瞧的小物件,物件越是小越值錢。王毓英不喜歡這些,看著有些發慌。她認為這東西做不得用,說出去還會被人說道。唐三賴卻看得心花怒放,他體味到的不只是這些東西的價值,體味到的是他自己的價值,對王毓英說道:“熊組長說了的,沒問題。”王毓英這才勉強同意收下。

  高良才送的東西最貴重,是一副手鐲,用小盒子裝著。唐三賴和王毓英都不敢收,高良才說道:“這哪裡是送給你們的禮物,這不是去年年底唐鄉長托我去湘潭買的嘛!你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唐三賴問:“多少錢?”高良才說道:“九億三萬五千,正好是你給的那個數,不多不少。”(這裡的“億”等於十萬。)唐三賴一聽這話隻得收下。因為是自己出錢買的,也就沒有在本子上登記了。

  黃蔚也送了禮,她沒有和誰一起,單獨送了一個熱水瓶。區楚良和熊承繼倆人搭夥送了一面大鏡子。

  有些人吃過晚飯就告辭了,剩下的都是沒結婚姑娘、小夥。他們陸陸續續到了新房。掌燈時分,等待已久的區楚良和熊承繼來了。區楚良講了話,熊承繼給念了“結婚證書”,接著兩位新人向領袖畫像三鞠躬,向領導三鞠躬,向參加婚禮的親友三鞠躬,就算完事了。“是呀,漢高祖劉邦為什麽一句‘賀錢萬’就獲得了呂家老爺子的敬重,不就是呂雉她爹從劉邦那裡體味到他自己的價值嘛!”唐三賴想起了這則幾千年前的小故事,這是他從戰俘營的一位難友那裡聽到的,這人學過說書。他以前懷疑這故事的真假,現在不懷疑了。

  唐三賴怎麽在這個時候想到了這個故事,僅僅是因為人多熱鬧?真是亂套了。

  這之後是鬧新房,年輕人在外面房間鬧,家裡人坐在裡間說話。大家對新式婚禮的看法不一,看法最多的是王毓英今天沒有穿紅衣服。王毓秀說:“家裡有一件,去年就做好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沒穿。”劉健又剝了一顆糖扔進嘴裡,含含糊糊說道:“她自己不肯穿。”劉喜豆伸手問他要糖果,劉健躲了一下,接著自己給了大麗兩顆糖,又要給小麗,劉喜豆沒接。劉喜豆擔心小麗太小了,還不會吃糖,會卡喉嚨。劉健因為送親,尤其是提馬桶的緣故,得的糖可多了。

  黃蔚在外面站了一會,進來和王家人打一聲招呼,準備回學校,王毓秀拉住她沒讓她馬上就走,說了一會話。

  晚飯前,高蘭蘭和文娟的嫂子高元香也來過,沒留下來,回去了。高元香來金家台的這兩天。經常能夠看見她們兩個在一起。

  高蘭蘭是來送喜字的。參觀新房後,熊承繼總覺得還差點什麽,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沒有大紅“喜”字。熊承繼一說王毓英這才知道新式婚禮也是可以貼“喜”字的,連忙托信要劉娭毑幫忙。

  高蘭蘭和高元香把新房的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嘖嘖稱奇一番,只是家裡有事等著她們,坐都沒坐就告辭了。兩人離開新房,邊走邊議論王毓英懷孕幾個月了,高元香說四五個月,高蘭蘭說過年前就顯形了,現在至少也有六個月了。高元香問道。“他們說懷上了的進不得祖宗堂。”“我也聽說過,幸虧沒有正正規規地辦,還正好有這新式婚禮。”“我覺得這新式婚禮蠻撩撇的。”高蘭蘭說道:“原來這新式婚禮還有這作用。不會是專門為她這樣的懷著毛毛進婆家的人準備的吧!”高元香打了高蘭蘭一下。

  就在這時,高元香聽見有人在喊她,喊“嫂子”。循聲望去看見一個有隔條的窗戶裡,一隻手在向這邊打搖動,她走過去一看才知道是張十六。“你在這裡幹什麽?”“他們把我抓起來了。”“為什麽抓你?”高蘭蘭替十六回答道:“破壞春耕,把秧田給毀了。”“誰家的秧田?”高蘭蘭說道:“我們家替他們幾家育在吳家田的。”張十六說道:“嫂子!莫跟她講話,跟我講。”高元香說道:“跟你講話也可以。你說是誰叫你毀秧田的。”張十六看了看高蘭蘭,高蘭蘭瞪了張十六一眼,下了階基,走到大門口等著。

  好久,高元香才走過來,兩人一起離開鄉政府,往回走。

  高蘭蘭問道:“十六跟你說什麽了?”“他說,他爺把他當牛使,沒有了秧,他爺就不用耕田,就不會把他當牛使了。”“原來是這樣呀!這個害人精,害得他哥哥兩個晚上沒睡覺。”“誰?”“劉金滿的哥哥。”“做什麽不睡覺?”“用溫水泡谷種,泡了三窩,每一窩兩擔谷種。那泡壞了的谷種一股子味道,豬都不愛吃。”“那秧呢?”“育上了,在我家屋門口,耽誤不了季節。”

  高蘭蘭又問:“她們說,十六不會那個,是不是真的?”高元香笑了笑說道:“也不是不行,一開始猴急得很,可等文娟脫完衣服就不行了。那狗日的張豐凱,要看他們做這事,還說十六不行,他還行。文娟當然不依,他就想歪主意,要把文娟送到清水坪去。那天,文娟跑回家,是十六送回去的。這種事也不能跟她哥說,就都跟我說了。文娟還懷疑十六的娘就是這家夥送到了清水坪的。”“不對呀!”高蘭蘭說道,“我聽他們說,十六的娘是得了病,到清水坪找郎中,郎中說治不好了,才又拉回來的。”“那也說不好,要是那窯子裡正好有人病得快死了,沒人料理呢?這不兩頭得錢嘛。”“是喲!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像。”“別人家的事,我們也沒有必要過分關心,也不要跟別人講,今後自己小心些就是。我跟文娟也是這麽說的。”“知道了。你說玉蓮,不說了。”“你想說,文寶華家的玉蓮呀,聽說過她的一些事情。文寶華和我家沾親,是文娟的什麽親戚來著,蠻繞的。欸!她公公好像在這裡的鄉政府。”“當大師傅。今天沒看到,很少來我們金家台。”

  “文娟什麽時候生?”“還要兩個月左右。”“還有這麽久。”“第一胎,可不能出差錯,好不容易懷上的。以後就好辦了。”“那是,那是。翠娥也還要兩個月。”“誰是翠娥?”“佳兒的公公,山上李昭福的乾兒子,田毛頭的堂客。這下親家又該高興一回了。”“沒聽懂。”“這還不簡單……”

  “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姓邵的?”“叫什麽?”“好像叫彪子吧,有沒有這人?”“你怎麽知道這人的?我們現在腳下踩的地就是他家的。”高蘭蘭為了快點到家,走的是山陽這邊的小路,這條小路上經過邵華彪的水田。現在,她們倆正走在邵華彪水田的田壟上。

  “啊!這麽巧呀!”“怎麽回事?”“剛才十六說的,他說,邵華彪告訴他,觀音老母要從這裡過,那塊秧田正在老母要經過的路上,要是從秧田裡竄出一條蛇,把觀音老母嚇著了,只怕金家台的人都會遭殃。”“觀音老母還怕蛇,不著邊際。”“或許這十六聽了這話,才去毀秧田的。”“你剛才不是說……”“算了不說這些了。”

  這裡有個誤解,大家都懷疑張豐凱的為人,為什麽不去揭發檢舉他?這不是不負責任嘛!這種想法是站在政治的角度看問題,當時的人不這樣認為,他們以他們習以為常的生活為人生全部,對政治是不關心的。成子被槍斃前,和劉明海編造的那些東西,只是為政治服務,只能在政治上起作用,在民間沒有絲毫作用,也沒有那個必要。所以,人們會在附和政客們說成子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的同時,毫不避諱的構想晚上祭奠成子的安排。

  張豐凱當村長那事也是這樣,你們說張豐凱能當村長,你們有你們的理由,老百姓不懂,也沒必要懂,聽你們的投票就事,免得耽誤工。只是,把不把張豐凱當成人物,聽不聽他的,那就另說了。在具體的事情上,不是你們說了算的,那得老百姓自己說了算。所以張豐凱當不當村長就無所謂了。

  只有土改不同,是真的要把田土拿走,然後給別人的,想回避都回避不了。所以張十六要毀掉秧田,他設想:田不種上禾就沒用了,沒用的田沒人要,還(hāi)歸原來的主人。他認為:這樣一來,規矩就不會被破壞,哪些原本是好人的人就不會變成壞人,他爺也就不會被那麽多人罵娘了。

  高元香心裡想著張十六剛才的話,也就不怎麽搭理高蘭蘭。過了山陽的田土,快進林子時,高蘭蘭看到了日暈。高元香聽到高蘭蘭的提醒,也看了過去。經這一停頓,高元香竟然有了倦意,在路邊的樹樁上坐了下來。把目光從來路慢慢向遠處延伸,高元香看見郭玉明坐落在牛頭峴嶺外坡的房子。那房子在夕陽下格外顯眼:桐油的外牆反射著陽光,增加了亮度,發出亮褐色光澤,就連大紅的對聯上的字都依稀可見;大紅的對聯貼在中堂、偏房,甚至偏廈的門外,倒映在如鏡的池塘裡泛化成一股靈氣。這是一股孕育於天地之間、深藏於萬物之中的,與人們的思想、情感纏綿在一起的靈氣。這股靈氣縈繞在我們的心間,不會離去,卻很難被喚醒。

  高元香問道:“文佳霞在郭家過得好不好?”“這誰知道?沒見出過門。他們說胡亮和她怎麽怎麽的,文娟把說這話的人狠狠罵了一頓。”“文娟做得對。文佳霞高傲得很,別說胡亮不喜歡這號人,就算喜歡,人家文佳霞也看不上胡亮。”

  高元香問有沒有見到過文佳霞,高蘭蘭說道:“這都兩年了,只見過一次。還是前年郭玉明做壽,各家都隨了禮,他們男人們是前一天去的。郭家太太特意安排我們女人們第二天去鬧一鬧,圖個喜慶。那天,文佳霞出來了,穿著李家那樣的帶毛的衣服,毛藏在裡面,從領口、袖口中漏了出來。外面罩著的是緞面長襖。文佳霞人長得真是周正,不但眼睛鼻子清秀可人,皮膚也很好,很白。我們都說便宜這郭玉明了,這樣的人到誰家都是件高興的事、都值得慶賀;而這郭玉明不聲不響就把她接來了。”高元香笑著說道:“到你家,讓劉金滿天天摟著,不理你,你也願意?”“也願意!”高蘭蘭笑著說道,“她哪裡會來我家,要是我家有良田千畝還差不多。佳佳的老師,姓黃,也是這樣一個可心的人兒。說話細聲細聲的,去年經常到親家院子來,今年來得少了些。黃老師和這郭家姨太太不同,她靠自己做事來生活,不靠別人。再就是,像紅生的媽媽、還有周梅哪個不是可心的人兒,都不像她,不做事。”高元香說道:“現在,解放了,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做這做那,養活一家子的不少。養在閨房不出門的沒幾個了。”

  高蘭蘭問道:“你家離她家遠嗎?”“不遠。她爹爹文鴻儒是我們的族長,管著我們,以前我家也租種一些他家的田。去年下半年土改,把他的田分了,我家也得了一些。其實那些田都是文家家族裡的田,他家世世代代管著,慢慢地買過去了,才成了他家的田。”“成了他家的田,有什麽不好?”“也沒什麽不好,給他交了租子,也就沒有其他人來找麻煩了。”“他現在怎麽樣了?”“逃到城裡躲了起來,說是進了城的就不讓抓了。好多人還是想把他抓回來,好多事情還沒有講清楚呢。”“你家也有事情落在他手上?”“有,怎麽沒有,都有。”“租子交得多?”“不是,田土上面沒多少問題,是其他事情。就像文娟改嫁胡亮的事,這事就差點壞在他手上,他當時不準文娟改嫁,還說要派人來把文娟拉回去。要不是文娟硬要嫁,這事根本就成不了。他們工作隊的同志說,這也能算是罪狀。”“文娟看上我們胡亮什麽?”“說是張豐凱請胡亮去張家做事,胡亮當著張豐凱面說:‘你陰得很,我怕上當。’”“這話讓文娟聽到了。”“嗯,所以她才防備著這姓張的。我不知道你們怎麽選他當村長。小心被他買了還替他數錢。”“讓他和那些人去打交道, 也就沒有害我們的心思了。”“能行?”“不知道,他們這麽說的。”

  高元香說道:“這說文佳霞呢,怎麽又說道張豐凱了。你們對文佳霞沒有什麽說道嗎?”“沒有。好像有人說,這個文佳霞不像是姨太太。”“姨太太應該是什麽樣子?”“不曉得,這話不是我說的,我不覺得她不像姨太太。”“他們說的,可能還真沒錯。你看,文家的門檻不比郭玉明家矮,甚至還高些。為什麽文家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過來做姨太太,這沒有道理呀!”“是呀,像她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年紀,就算是到了縣太爺家裡,也是不能做小的。”“就是呀!這郭玉明有幾房姨太太?”“幾房!就這一房。我們這裡窮的很,我親家最氣派,可他家的錢是外面做生意賺的,不出在金家台。郭家能把兒子弄出去,弄到城裡做官,就很不錯了,還能找幾房姨太太?做夢差不多。”“那文佳霞為什麽要嫁到這裡來,你們沒好好想想?”“你知道些什麽事情吧!”“沒有,我也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

  高蘭蘭和高元香從楊開可屋邊小路回到了金家台,各自回家去了。兩人一路說的那些話,無論是人情世故,還是人物好歹,都如同這路上腐敗的殘葉,亦或者這夾著南方味道的空氣,很快被遺忘了,留不下一點痕跡。

  高蘭蘭出門時撂下一些事情沒做,劉金滿很生氣,發了一通牢騷。高蘭蘭想起剛才說起的事情來,覺得文佳霞確實來不了劉家,竟然噗呲笑了。見高蘭蘭笑了,劉金滿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再發牢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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