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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67回 楊開可開大門迎接稀客 高啟明坐明堂宣傳土改
  熊承繼讓張豐凱陪自己回鄉政府。出了水井邊熊承繼問道:“你家十六今年多少歲了?”“今年滿二十六,進二十七,屬虎的。”“哦,我兒子也屬虎,比你兒子整整小一輪。”“你家在……”“在益陽,年前從老家搬來的。”“你去過益陽沒有?”“沒有。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解放,東鄉就歸了益陽專區,原來不是的。”“是嗎?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怎麽?這樣不好嗎?”“好!自己的黨,自己的政府定的事情哪能不好。”“我也這麽說嘛。十六的媽媽呢?”張豐凱心裡緊了一下,心想:這人查案子怎麽這麽厲害,就像包公一樣。莫不是知道了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才這樣問。見熊承繼沒有追問,張豐凱才漸漸放下心來,慶幸與張十六母親生死有關的那件事的具體操辦人年前得病死了。張豐凱長長籲了一口氣,回應熊承繼道:“你是說我兒子的娘嗎?唉!也是苦命人呀!生下十六後不久,得了怪病,送到清水坪,郎中說不行,治不好了。我隻得把她拉回來,第三天就咽了氣。”張豐凱一股腦兒說完,中間沒有停頓。“哦,還真是受苦呀!”“這都多少年了,慢慢地也就沒什麽了。”張豐凱這樣說話,熊承繼感到有些奇怪,要不是口音的原因,花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說不定他能發現其中的問題。

  熊承繼把區楚良、唐三賴喊到自己房間商量張十六的事,熊承繼和區楚良覺得暫時還不能放,唐三賴沒有反對。商定後,唐三賴出來跟張豐凱說了他們的決定,張豐凱沒有說什麽,轉身回家背被窩去了。

  區楚良建議金家台的土改把步子放緩一點,等秧田事件過去了再說。熊承繼說那就進入訪貧問苦階段,等訪貧問苦取得一定成效後,再組織開會宣傳土改政策,視情況再批鬥地主。事情商量妥當,熊承繼請區楚良參加幾天金家台土改,以便穩定局面。區楚良同意了,吃了中午飯就去了金家台。

  區楚良先去了一趟魏家,給魏保國上了香,慰問了柯氏,接著去劉金殷家吃晚飯。飯前,區楚良問劉娭毑道:“我們金家台,十年前誰家最窮?”劉娭毑說道:“以往,李昭福沒有回來之前,金家台上下,再加上上磨山坳,最窮的是我們金家台幾戶。我們的田在山上,數量少,土不肥。我們多數日子吃的是紅薯。算來,我家因為種著李昭福的田,又不用交租,和自家田沒什麽兩樣,也就富裕些。其余的人都種楊開林的田。楊開林算盤子算得精細,種他家的田吃老虧了,也是沒有辦法呀。”

  “具體呢?”“水井邊三家,再說細點,那就是屬曹家最窮,其次是魏家,王家自己有田土,日子好一些。曹家是前清那會從北方過來的,家裡底子薄,勉強度日;魏家是遇到了災星,把自己的田土都買給了李家,是李昭福的爺爺,那都是好多年的事了。”

  “上磨山坳呢?”“上磨山坳最窮的算趙懷德。他的事情,他未必會同你們講。他是從河那邊搬過來的,帶著媽媽和未成年的弟弟來的,空著手,什麽也沒有。在郭家做了幾年長工,有了一些錢,買了一些農具就找吳方明租田種。幾年下來,家裡才寬裕了些,四十歲那年娶上一門親。鍾婆,就是小滿的媽媽腳上面帶點殘疾,好在生了小滿。這之後,趙懷德就更勤快,更加做節儉了。現在他小滿也是一個樣的,不多花一塊錢。”

  “張豐科呢?”“吳方明肯做,會種田。張豐科、張豐凱、郭玉勤、李麻子種吳家田,

歉收的年份少,日子都不是很差,趙懷德種吳家田種得少,才困難些。”  “郭玉明是不是也很苛刻?”“那要看對誰?郭家的田產有一部分原來是家族的祠堂田,後來,郭玉明買下了。買的時候有言在先,郭家人種他家的田和交租都有優待。所有的郭家人都比其他人要好些。”

  “郭玉明前前後後有過幾房姨太太?”“盡聽他們亂講,要是有幾房姨太太,哪能只有郭寶麟這一個崽。”

  “不對呀!他還有兩個崽。”“你是說城裡讀書的那兩個娃呀,他弟弟的,一家人在外面什麽地方做生意,得了一場瘟病,只剩下了兩男孩,歸了他。”

  “他不還有一偏房嗎?”“年紀的這個是前年四五月份要的,和亮子的堂客文娟是一個地方的人,他們有些人說不像是姨太太。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近些年呢?近年來,誰家最窮?”“這些你不都看見了嗎?就屬楊開可家最窮,他太老實。過年前,你到這裡來得少,沒看見。他們說邵華彪硬是從他家背了半邊豬肉走了,谷子也撮走了不少。”

  區楚良想起楊開可賣田的事來。中間有許多自己還不太清楚的情況。他和王友晟商量後,決定去一趟楊開可家,把情況搞清楚。

  第二天,區楚良吃過早飯就過來了,帶著高啟明和胡亮來到了楊開可家。

  楊開可父子今天準備犁田。楊藝把犁背出,放在大門口,接著去找李昭福牽牛。胡亮他們從劉家菜園外的小路出來,看見楊藝急匆匆走在壩子上,並沒有叫他。到了壩上沒碰著人,才知道他去了李家院子。聽到山上牛叫,胡亮說道:“今天三叔可能是要犁田。”高啟明問道:“他家有牛嗎?”胡亮說道:“應該是用李昭福的牛。”高啟明說道:“怎麽現在還用地主家的牛?真是!”區楚良聽說是用這條牛,想起了李昭福照顧牛的那個細心體貼,笑著問道:“李家的牛也能犁田?”聽了這話,高啟明說道:“這地主怎麽到現在還這樣張狂?不能犁田的牛也借出來了!”區楚良拍了一下高啟明的肩膀說道:“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用李家的牛不用多叫租子。這裡用誰家的牛都一樣。”借地主家的牛用要多交租子,這種情況在北方農村是常有的事,而在南方卻很少,所以高啟明沒太聽懂區楚良的話,認為區楚良的立場有問題,有替地主李昭福說話的意思,心裡很是反感。高啟明喜歡在不了解情況就亂發表議論,王友晟沒講過他;可區楚良身份不同,講了,有些不顧情面:這一點也加重了高啟明的反感情緒。

  胡亮先進院子,跟楊開可講了來訪的意思。張彩荷也迎了出來,說道:“今天早上送魏爹上山,好幾家不準備做事,牛得空,我們想把田犁了。”隨後進來的區楚良問道:“幾畝田?”張彩荷看了一眼胡亮說道:“我家自己八畝,還租了李家十畝。”“十八畝,一天能犁完?”楊開可說道:“能。我和楊藝輪流下田,”區楚良說道:“那不把牛累壞了!”楊開可聽了這句話滿臉窘態,區楚良拍了拍楊開可的肩膀笑著說道:“開玩笑的。我聽他們說,一頭牛一天能犁二十畝水田。”

  高啟明對區楚良的這一通表演更是反感,他認為貧農用地主家的牛是應該的,不能說三道四,更不能怕把牛累壞了。看見楊藝牽著膘肥體壯、皮毛油光發亮的牛過來,高啟明更是來氣,恨不得餓它三天,累它三天。

  張桃花站在大門口對楊藝說道:“你先去,讓爺同土改幹部說會話。他剛才送魏爹上山也挺累的。”聽了這話,高啟明對楊開可說道:“您放心!我們耽誤了你的工,等會我們幫你把工補上。這是……”區楚良打斷高啟明的話說道:“這個,等會再說。”高啟明心裡又不痛快了,認為自己站在道理的一面,自己的主張不容更改。這時他想到了胡亮,想起易向東說過胡亮幫地主翻地的事情,對胡亮說道:“你去!”“什麽?”“你去犁田。”胡亮不會犁田,又不好明說,正不知怎麽是好,楊開可說道:“亮子不會犁田。這點工怎麽好要幹部還。”高啟明還想說什麽,區楚良搶先說道:“先開展工作。”

  高啟明看到楊家院落很大,對剛才區楚良說的“先去楊開可家,他家很窮”的話產生了懷疑。由於天下起了毛毛雨,庭院不能再坐人了,楊開可想把人引進了廚房。高啟明說道:“不是有中堂嗎?怎麽?不讓進!”楊開可面露難色,猶豫了半天,才帶人去了中堂。

  中堂很考究,從中堂可以進左右側室。後壁正中掛著一幅虎嘯圖,後壁前邊擺著兩張鏤雕吉祥圖案的太師椅,中央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圍著八仙桌的八張高背靠椅。太師椅桌案的後壁藏著祖宗牌位和“天地君師親”神位,卸下後壁,移開太師椅和桌案,以及當中的八仙桌,中堂就變成了祖宗堂,可以在特定的日子祭拜祖先。以前這裡面擺著李昭福,李家祖宗的牌位;現在楊家的祖宗牌位擺在裡面。

  高啟明一進中堂,拍了拍楊開可的肩膀說道:“不錯嘛!我們那裡的地主家,也不過如此。”區楚良聽出了高啟明的意思,說道:“高乾事!你可能還不了解,這些不是他的。楊開可你自己跟高乾事說說。”楊開可拿開八仙桌旁的高背椅,說道:“過年的時候進來過的,好久沒有打掃了。區書記!這房子我賣下了,過年前寫的字據。”區楚良連忙問道:“也包括這屋子?”楊開可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麽好的房子我還沒有進來住過,想著應該有件什麽喜事來了,才好住進來。”區楚良見楊開可說話這麽溜,笑了。高啟明以為區楚良在嘲笑楊開可,再次反感起來。

  張彩荷端著熱水進來,把八仙桌和旁邊的椅子抹了一遍。對區楚良說道:“今天你們來我家,那就是喜事呀!楊藝爺!從今天起我家就在這裡吃飯,好不!”不等楊開可回答,區楚良說道:“要得,楊老兄!要得。東西放著不用也浪費了,家具只有用才能耐用。”

  張彩荷抹完太師椅邊的桌案,轉過身來說道:“還有一樣,打掃起來費力得很。那些年,老爺講究,天天要打掃,所有的家具,還有門窗抹一次要一兩個時辰,搞得弄飯吃都沒時間。”

  區楚良想讓楊開可在太師椅上坐下,楊開可還是沒敢,幾個人圍著八仙桌坐下說話。

  楊開可說道:“房子原來的主人叫楊開林,和我同輩。這裡擺著的是我們楊家的祖宗的牌位,我也可以祭拜,以前,也主要是由我來祭拜。這是上輩人定下的規矩,誰家的祖宗堂修得好,祖宗牌位就放在誰家。我家的祖宗牌位也放在這裡,放在旁邊。我想請道人先生來移一下,把我自己家的祖宗牌位移到中間來,也不曉得這件事做不做得。”區楚良沒有回答,這是楊家家族裡的事,只有楊家人自己知道對錯。

  高啟明對區楚良的不置可否依然反感,說道:“怎麽移不得,移得!請什麽道士,我來給你移。你告訴我哪些是你的祖先。”楊開可還想說什麽。高啟明已經起身準備去打開祖宗堂,被在大廳裡來回走動的胡亮攔住了。胡亮說道:“驚動了先人靈位對大家都不好!”胡亮的意思是這是應該在楊家家族內部進行,外人不能乾預,會壞事的。為了安慰高啟明的情緒,胡亮說道:“三叔!可以移,等那天得空把你們楊家的人喊齊了,一起商量出一個辦法來,移了它。”楊開可連忙應承了。

  區楚良問道:“聽說,年前你還給了楊開林大米和一扇豬肉。”“沒有那麽多,只有兩個把子肉。是合約簽字的時候說好的。”“那糧食呢?”“這個亮子知道,沒有多給就是九百二十斤谷子,是租子。現在好了,從今年起就不用交租了。去年,東家出錢讓我們全家去過一趟縣城。他家也挺難的,光一的堂客還糊紙盒子換錢。”

  “那以前呢?好些年以前。”“以前我在他家打雜,不種田。不種田也就不能吃好的。”“吃他們剩下的飯菜?”“可不是,亮子也一樣,家家都是這樣的,長工還能上桌吃飯,不成!”高啟明問道,“你上桌子吃過飯嗎?”“沒有。那年去劉家吃刨湯,我是第一次上桌子吃飯。”區楚良問:“你覺得你是應該上桌吃飯呢,還是不應該上桌吃飯?”“以前,做長工,那就不該上桌吃飯;他家進城後,我開始種田了,就可以上桌吃飯了。”

  “胡亮!”區楚良說道,“你坐下,你怎麽不坐下?你以前也在這家裡打雜?”“嗯。”胡亮說道,“日本人投降的第二年,老東家把田歸還給了李家,跟我說家裡沒田了,他家又要去城裡,不能雇我,我才離開的。”

  區楚良問道:“除了家裡的事,外面的事做嗎?”楊開可說道:“也做菜園子和地裡的事。”高啟航說道:“這些事很難做的,不比作田輕松。楊開林自己做嗎?”“他腿不方便,小時候落下的病根。開始他戳著拐棍去地裡,看著我和亮子做事,後來,實在走不得了,就由亮子背著上山。”區楚良問道:“你們地裡的收成怎麽樣?”“不很好,也不是很差。有時候魏保國也過來看看,魏保國地裡的活做得好,種棉花、栽紅薯樣樣行。劉四二是田裡的活,這一片,全仗他們倆了,可惜兩人都走了。”

  區楚良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地裡的收成應該是你和胡亮的,不是楊開林的。”“怎麽這麽說,不能這麽想,更不能這麽說。田土是開林家的,不是我家的,田土裡結出來的東西也就應該是他家的,不是我家的。開林也好,光一也好,都是我們楊家人的驕傲,他們都能讀書。這是我自己看到的,光一好小就能背書,背得很溜。他們父子倆是我們楊家人的驕傲,我們指望著他們為我們楊家光宗耀祖呢。這次,看見他們的日子比我們還艱難,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區書記!還有這位幹部,你們說,是不是那些城裡人欺負人?應該是這樣的,他們就喜歡欺負我們鄉下人。光一還到那船上,是裝車子的船,光一在那裡背纖。船都偏了,要進水了,他們還要光一背纖。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麽?我們是和李昭福一起進城的,李昭福要我上船,我不上去。他以為我怕翻船。不是的,我不能坐光一背纖的船呀!”

  高啟明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坐?”“你說為什麽!”楊開可說道,“什麽是尊,什麽是卑?我們吃別人田土裡長出來的東西過活,我們就應該尊重他,尊重他一家的人。這就是天理,沒有了這個,那我們什麽都可以不要了,爺娘都可以不要了。”“你怎麽這樣說話!”高啟明一錘桌子站了起來。楊開可歘地站了起來,區楚良連忙拉住楊開可。胡亮按著高啟明的雙肩,想讓他坐下,高啟明甩開胡亮走到了屋外。

  這時,張彩荷對楊開可說道:“人家是為我們好,你怎麽這樣對人家!”說完,把楊開可按在座位上。

  等楊開可稍事冷靜,張彩荷繼續說道:“你只知道你講的就是道理,別人說的就不是道理。你說亮子到了李家,乾以前一樣的活,為什麽人家就可以上桌吃飯,還坐上了上席。李昭福做的就沒有道理了,只有你所謂的兄弟做的才有道理?李昭福和亮子是親戚嗎?是不是親戚?人家八竿子都打不著。他們不是親戚都那麽給面子,你那兄弟就不能給一點面子?是的,他家也很窮,那哪裡是城裡人欺負人,是他自己沒有本事在城裡生活,城裡不是他們待的地方,才會那樣。你說,他為了楊光一的那個差事,花了多少錢?你以為他是在花他自己的錢呀,那裡的一分一毫,哪一點不是我們家和水井邊那幾戶人家給他們做出來的。你也知道今年的日子好過些,要不是李昭福給我們田種,要不是大家把水渠修好,把水引過來;我們今年的日子能好,我們家能交那麽多的公糧?區書記!我就支持土改。”

  張彩荷能一股腦兒說這麽多,是早想好的,這也就是年前沒有簽字據沒有改圖冊時的話。現在,她家有了田土,有了足以養活一家人的田土的她到底應該怎麽說,她還沒想好,還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張彩荷把話一說完,立即感到了不妥,也不知道怎麽收回,隻得瞪著楊開可看。

  胡亮看出了張彩荷的心思,說道:“過去的事情是一個方面,有錢人有眼界開闊的,也有只看著眼前的,這都正常,關鍵是將來怎麽搞。土改主要也是這個目的。區書記!我去把高乾事叫進來。”“我去。”說完,區楚良起身去了屋外。

  待大家再次坐好,區楚良對楊開可說道:“能把你和楊開林簽的字據拿來給我們看看嗎?”楊開可起身離開,過了好一會才拿著契約過來,大家相互傳閱了。區楚良說道:“胡亮!你怎麽看?”

  胡亮說道:“我開始是不同意蓋章的。現在想,這不也是實現了“土地還家”嘛!挺好的。”高啟明說道:“這還有一百二十擔谷子呢!這也挺好的?”區楚良說道:“高乾事說得對!你詳細談談你對這事的看法。”區楚良這樣做是為了緩解高啟明的情緒。來之前,區楚良交代過多聽少發表意見。現在,違背初衷主動征求起別人的意見來了。

  高啟明說道:“這事發生在土改工作隊來之前,要是我們早來了,這件事就不能有。說起來, 這件事也是發生在《土地法》頒布之後,也就是說,這事也可以不算數。老楊!我們都是貧農,我們都是階級弟兄,我們可能對一些事有不同看法,但不會有根本的利害衝突。楊嬸!你說是不是這樣?”見張彩荷點了點頭。高啟明繼續說道:“按照土改政策,戶口遷進城的人,他們在農村的田土算公有土地,是要拿來分掉的。這個楊開林想利用土改還沒來得及開展的時機,把財產轉移到合法的人手裡,這是跟土改唱對台戲,是要不得的。區書記!我建議撤銷這份合約,將這裡提到的所有財產收歸公有。”區楚良問道:“有先例嗎?”高啟明說道:“有!我們遇到過類似情況。”

  哪裡遇到過這種情況,高啟明亂說的。他一通胡說把楊開可嚇得不輕,好端端的不說這些東西歸他楊開可嘛,那也是歸楊開林的呀!怎麽幾句話就都不歸,歸了公家,這和楊家人死絕了有什麽區別。楊開可氣得說不出話來。

  張彩荷原來很看好高啟明的,他說話的時候,一個勁的點頭,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結果。“不是!”張彩荷說道,“我們願意出谷子,是我們自願出的。”楊開可打了張彩荷一下,把她打痛了。

  高啟明站起來說道:“願意出的也不行……”區楚良說道:“都別急!我看這樣:這件事我們工作隊也清楚了。至於怎樣處理,我們再商量。田土呢,楊爹!你們繼續種,一切都不變。只有一樣,你不能再給楊開林糧食,不管是什麽糧食。高乾事!你說先這樣安排可以嗎?”高啟明也沒有了主意,隻得聽區楚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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