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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71回 金家台插早稻熱火朝天 魏志堅設關卡阻擾春種
  世上的事情往往是這樣:無須追求最好的結果,無須找到最正確的理由,也無須尋覓最感人情誼;在情誼不那麽誠摯、理性不那麽完整、結果不那麽美好的情況,事情還能繼續才是最真實的、最好的。

  秧田事件也是這樣。在張十六還在黑屋子裡關著的情況,其他事情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秧田裡的秧無論先前的還是後來補播的,都在一天一天地長高,一天一天地變得稠密,一天一天的變得青翠,那些猜忌、那些不愉快、那些隔閡也在一天一天淡去。以至沒有誰再懷疑金家台所有的秧苗將在幾個忙碌的日子之後都會分散到李家田、吳家田以及周邊的其他水田裡,插在泥土中瘋狂地生長、分蘖、出穗、揚花、灌漿、結實。無論是去年在這裡耕種得了糧食今年又在這裡翻耕田土撒上肥料的作田人,還是行色匆忙的土改工作隊員都不用再擔心秧田還會出事,還會有麻煩。不僅張豐科、李昭光、郭玉才、李建華、郭玉勤幾家人在躊躇滿志地等待著補播秧苗最適宜插秧的那一天,就連趙懷德、張豐凱也在心懷忐忑、心存僥幸中等待著。

  就在學校放假回家插田的第三天,劉金殷通知使用第一批秧苗的人家可以插秧了。這之後的第二天一大早,水井邊魏王曹三戶,加上山上的劉家、李家、楊家、賀家以及胡亮家的所有勞力,包括半大的孩子像一群趕出圈的鴨子,“嘎嘎”地叫著撲騰著翅膀按照各家的規劃、打算忙碌起來。不僅是他們,其他人,也就是張豐科、李昭光、郭玉勤和趙懷德、張豐凱也來幫忙了。以工換工,粗略算著,大致相抵就行,不用斤斤計較。

  一切好像十分融洽,不過細心的人還是發現了有些異樣,那就是魏家田的事沒有讓趙懷德和張豐凱插手。趙懷德再次問趙小滿有沒有跟魏家人說那事,趙小滿再次滿不在乎的搪塞過去了,他的用詞是:“有那麽重要嗎?天天問。”

  張豐凱沒有太多的擔心,因為他的田是李昭福和魏長安給翻的,他們總不會讓自己翻耕的田插不上秧吧。張豐凱這樣想也是可以算得上邏輯的,不過是自以為是的邏輯,他經常這樣。

  自以為是的邏輯往往是狂妄的、不正確的、會吃虧的。這不,出事了。

  屈指算來已經是第五天插田了,學生們兩個星期的插田假已經過去了一半。下午的時候,胡亮的田也插完了,和田毛頭一起回到了李昭福的田裡。胡亮的田主要是文娟的哥哥嫂嫂幫忙插的,因為剩下的不多了,文家禧昨天下午就回去了,高元香今天也沒下田,和曹毛氏以及兩個大肚婆在煮飯。這樣,劉喜豆就下田了,在賀貴芳的田裡幫忙。

  劉家的田都插完了,秧田不打算插秧,留著給晚稻育秧。劉家人插田快,劉金滿早出晚歸一天能插四擔谷田,劉曉被大人們夾著也很快,比一般的大人都快。再加上比其他家早插田兩天,他家的田昨天就插完了。今年,劉喜豆在牛草坡那邊沒留田,都給他們幾家種了。劉家人不用去牛草坡,也就和王友晟幾個一起在秧田扯秧。

  唐三賴今天還是負責挑秧,開始兩天他隻幫王家、魏家和李昭福挑秧,比較輕松。這兩天連賀貴芳家的秧都由他挑,他有些忙不贏了。昨天熊承繼來過一趟金家台,唐三賴問鄉政府有沒有事,要不要他回去,問了兩遍。

  魏家的田也快插完了,今明兩天可以插完。魏家的田多,請了五個人幫忙,是西山的。這幾年年年請他們,原來有十個,

今年來了五個。他們說明年要是自家分了田也不會來了。郭玉勤也從外面回來了,帶著一家人在幫魏家的忙,魏家的進度也就沒有落下。  李昭福的田不多,又有李昭光一家人幫忙,再加上李禹成回來了,黃蔚也過來了幫忙,他家的田也快插完了。黃蔚過來張久同、趙金成也就跟上了她。小孩子們比速度不直腰,插得蠻快的,就是插的質量不怎麽樣。李昭福不計較,一個勁的說:“不要緊,又不靠種田發財。”今天,黃蔚、李禹成幾個去了王家,李昭福告誡他們到王家可得把田插整齊了,黃蔚應承了要李昭福放心。

  張豐科幫楊開可,張豐凱沒去,他和王友晟他們在一起扯秧。他扯的秧三六不齊不說還洗不乾淨,很不好插。開始以為是易向東扯的,唐三賴說是他扯的。張豐凱跟著王友晟他們扯秧,有向領導看齊的意思,也可能還有擔心魏家不給他家提供秧苗的因素在裡面。

  這麽一算,也就只有賀貴芳家的田插得慢一些,也不是很慢,趙小滿兩口子在他家幫忙。趙懷德是想下田的,年紀大了,大家都勸也就沒下田了。唐三賴讓他待在村公所值班。

  王友晟見秧田裡沒剩下多少秧了,也沒問補播的什麽時候可以扯插,吃了中午飯就去了龍獅坳聯系工作隊明天去誰家幫忙的事。商量妥當,也沒有回來歇腳直接去了上磨山坳,趙懷仁讓家裡勞力多的人幫勞力少的插田,安排得挺好的,王友晟很放心。

  王友晟早早回到劉家,沒有再下田。隨意問了一句:“補播的這些秧可以扯了吧!”在修整秧田田壟的劉金殷沒想太多,隨意應答道:“可以了。”

  怎麽不可以,硬要扯,幾天前就可以了,只是沒到最好的時機而已。扯早了根系不夠發達返青難一點,秧苗會多死一點,補蔸時也要多費些秧苗。王友晟哪懂這些,以為得計,連忙去跟他們幾家去說。

  郭玉勤聽說後跟魏長安商量這事,魏長安說道:“遲幾天,季節上沒問題。把這邊的田插完了,我叫上親家爹爹一家一起過去,能趕上他們。不急。”

  張豐科也不急,也想先把楊開可家的田插完。李昭福不懂,要李昭光明天就去扯秧回自家田裡插田,這邊一結束就把人喊上去他那裡。胡亮擔心魏家還有什麽不愉快的,還對李昭光說道:“扯秧之前,跟魏老二說一聲。”李昭光應承了。

  天黑收工,照例去李家院子吃飯。李昭光見魏長定端著飯碗出了門,也就跟了過去,說起了明天扯補播秧苗去自家插田的事。魏長定說道:“我這裡沒問題,就怕早了一點,活起有點難。”“是哦!我怎麽沒想到。福哥老爺也不跟我說,真是!”魏長定笑著說道:“他都是老爺,你還指望他!”嬉笑著的魏長定,不自覺地往一側看了一眼,看見趙小滿端著飯碗走進了點著燈的大廳,收住了笑。

  見魏長定滿臉不高興,回到家裡,王毓秀問有什麽事不順心。魏長定把吃飯時的事情說了,還說:“真想明天把他家的人攔下。”因為這事自己的父親也有差錯,王毓秀不便說什麽,又不忍心看魏長定這樣,說道:“要不去跟哥哥說說。”

  魏長安這幾天也聽說過一些情況,以為事情一忙起來也就過去了,沒想到魏長定心裡還有想法。說道:“這個事不提的話,也可以過去,說明我們魏家人大度。如果硬要舊事重提,那就要搞個贏。你覺得呢?”魏長定說道:“哪怕什麽?我們是想講道理的,是他們不跟我們講。正因為他們是一正一副的村長,才不能壞了規矩。以前王保長當了那麽多年的保長,也沒說過壞規矩的話。他們就……”魏長安打斷魏長定說道:“莫說王保長的事。”魏長定說道:“我知道,我不說,我是說這個理。”魏長安說道:“這事還得和媽媽說一聲,我去說,你先回屋。”

  柯氏同意了魏長安的計劃。她的想法是魏保國去世,對魏家在這一帶的地位是有影響的,可以通過這件事告訴大家:魏家後繼有人。

  從柯氏房間出來,魏長安找到魏長定說道:“我再去跟亮子、李爹、劉金殷說一聲。你不用等我了,明天你和志堅來做這事。”說完,魏長安提著馬燈出去了。月亮還沒有出來,天黑得很。

  魏長安先去找的是劉金殷。劉金殷聽說真要鬧,知道攔也攔不住,說道:“明天王隊長他們一早會去龍獅坳,等下沒事我也去和他們閑聊,就說那些秧還留幾天,明天先不扯。李爹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你不能去跟他說這些,等下我會去說的。有個分寸你要把握好,要能收得起場。”魏長安說道:“只要他們能服軟就行。”“那好,亮子那邊你自己去說。你想好怎麽說了嗎?”“你放心,我走了。”

  魏長安跟胡亮的說辭是:“秧田的事還是沒說清楚,我家想跟他們說道說道,由長定先出面說,你最好晚點出門。”胡亮內心對村裡的任何事情都有一份責任感,有些遲疑。文娟搶先問道:“不會打起來吧?這些天……”“肯定不會。”“那好。亮子!反正我家的田插完了,這幾天也怪累的,明天睡懶覺。”亮子補充道:“真的傷了和氣,也是得不償失的。”魏長安回應完胡亮的話,就走了。

  劉金殷去李家說事,劉喜豆、高元香和黃蔚都在。李家院子有的是房間,小孩子大人都有地方住。劉金殷是避開人和李昭福單獨說這事的。李昭福聽說是這個件事,回到了中堂。當時,劉喜豆、高元香、黃蔚、李禹成都在中堂,李昭福當著大家的面說道:“這些田,無論是叫著‘李家田’的這一片,還是叫著‘吳家田’的那一片,我都是出了銀子的。我出了銀子就是我的了嗎?不是的呀!這都是養活人的東西,我掏的那一點銀子就買得下來?這養活人的東西是不能夠用錢來算的。所以說,這田土還是屋前屋後這些靠它過活的鄉親們的,我只是代為管理。只有一樣,這些田都依靠這幾個池塘灌溉才有收成,這才是根本,而這個池塘歸了集體,也還是灌溉這幾丘田,改不了的,我們這些人的功德多少年還在這裡記著呢。所以說田土的事就不那麽重要了,沒必要那麽較真。稍微鬧一下可以,不要打起來,更不能撂荒。”劉金殷說道:“那不會。”然後轉換話題,說起了其他事情。

  李昭福的想法是一個普通農民的想法,他們相信:田土是可以養活他們自己的,養活家人的;無論世道怎麽變,政策怎麽改。李昭福這話是說給劉金殷聽的,也是說給身處其中的劉喜豆聽的,說給一直對土改頗有微詞的黃蔚聽的,說給將受到土改衝擊的李禹成聽的。

  這天,最早安排上事的是王桂香,她還以為要上學呢,起床後就去背書包。郭秀秀見了說道:“今天不上學,你背什麽書包?”“那你喊我起來!”“你四姑父叫你去杜李,跟滿姑和滿姑父說今天我們家不插田,叫他們別過來,在自己家裡休息一天。”“哦!”王桂香應答完,就往外走。這時,天還不是很亮,以前讀書都沒這樣早過。

  王桂香想不明白,自家不插田,為什麽是四姑父讓她去跟滿姑說。大人的事有時是這樣的,小孩子怎麽想都想不通。

  因為這件事完成得好,趕在大人們出工前回來的王桂香獲準不用下田,在家裡跟著魏志堅攔截趙懷德和張豐凱。為此,她吃完飯後去田裡找到黃蔚把自己的情況說了,黃蔚同意了她的請假。黃蔚這才發現趙金成今天也沒有來。

  第一個被攔的不是趙金成,是張豐凱。他知道王友晟他們今天要去龍獅坳,他想趕著他們離開劉家前下秧田,這樣,魏家人即便想阻攔也不敢了。他算了一下:十六不在,他一個人一天插不了幾分田,他那四十擔谷田至少要二十天才能插完,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

  見張豐凱過來,魏志堅問道:“張村長去哪?”“還能去哪,扯秧。”“我叔說不準扯,你回去!”“你叔?魏長定不能定這事。你讓我過去!”魏志堅再次移步攔住張豐凱說道:“說了不準扯,你怎麽還要去?”張豐凱見不能跟小孩子計較,隻得放下箢箕,空手走了過去。張豐凱先去劉家,能找到王友晟更好,找不到也可以向劉金殷討教對策。

  嫂子張高氏是跟他學過劉喜豆那些話的,那天張豐科幾個也一起來家邀過他。他說:“我的情況和你們不同,你們先去。”

  那天,坐在村公所的草堂,他和趙懷德還講起過這事,他說道:“這事應該是李昭福的事,不是我們兩家人的事,不用去跟魏家人說好話。畢竟我和你都是村幹部,為了這點小事就低聲下氣地去跟人說好話太丟格了,有損幹部形象。那些投票讓我們當村長的人,知道了會怎麽想!一定不會樂意。”張豐凱這說法沒有道理,漏洞百出,怎奈趙懷德沒看出毛病來。

  張豐凱的真實想法是:秧田事件是自己的哈包兒子引發的,他不想因為張十六去跟人家說好話,這樣的話今後不曉得還要做多少次小個人。他希望和趙懷德結成同盟,讓趙懷德到前邊替自己擋子彈。

  往劉家走著,在曹家門口和王毓秀打了一個照面。兩人對視了一下沒說什麽,相互讓過了。王毓秀平常是要喊一聲“村長”的,今天的異常舉動使得張豐凱預感到事情可能不妙,可能不是魏志堅臨時起意,可能比預想的要嚴重。可到了這地步還能怎樣,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

  到了秧田,看見李昭光在補播秧田扯秧。問道:“你怎麽可以扯,我就不可以。”在旁邊秧田扯秧的張桃花問道:“誰不要你扯?”“魏家。”“那準是秧還沒長好,你問問金殷。”來挑秧的張葉奎說道:“是昨天王隊長說的,可以扯了。麻子!你怎麽不告訴凱叔。”李昭光本不想跟張豐凱說這些,被張葉奎這沒大沒小地一叫喚反而來了精神,說道:“王隊長再怎麽說是外面來的人,他怎麽曉得這秧扯得扯不得!”李昭光這話沒有絲毫邏輯性,他說這話是在告訴張豐凱,王友晟的話在這事上不起作用。

  聽了這些人的話,張豐凱再一次感覺到事情的症結不在張十六那裡,因為張十六不聽管束,這些年闖下了不少禍。這次還算處理得到位的,關了半個多月了。這種情況下,大家應該不會怎麽為難自己。想到這,張豐凱反而有了一些底氣,正要問應該去找誰說道,看見顏香香拿著壇子菜出來曬,隔著籬笆問道:“金殷在屋嗎?”顏香香回答道:“一早背著鋤頭出去了的,不曉得做什麽去了。”張豐凱大聲說道:“魏老大的崽攔著我不準我來扯秧,也不知道這是誰讓他這麽做的。”顏香香輕聲回答道:“金殷也不曉得,你去問長安。”

  張豐凱沒有按顏香香的話去做,對張桃花說道:“桃花!今天我幫你家扯秧。”張桃花說道:“凱叔!你別下來,我家的田快插完了,再扯兩擔秧就夠了。要不你到你家田裡去,我讓我哥挑兩擔秧給你。”得了這話,張豐凱回到吳家田,拿著李昭光的拖架滾子,到自家田裡打好了插田的架子,等著張葉奎挑秧給他。

  挑秧過去的不是張葉奎,而是張桃花。隻挑了一擔秧,就被躲在暗處盯著吳家田的魏長定看見了,回到自家田要王毓秀去跟張桃花說,所以張桃花沒再給張豐凱挑秧了。一擔四五十把秧很快插完了,張豐凱等到了中午沒見第二擔秧過來,隻好先回去。記起自己的箢箕還在魏家地頭的路邊,這才往水井邊走來。剛到水渠邊就聽見了吵架的聲音。聽聲音知道是魏志堅在和趙懷德吵,心中暗喜,走了過去。

  魏志堅一聲高過一聲地在說:“我就是大人!我就是大人!”搞得趙懷德還不了嘴。魏志堅繼續大聲嚷道:“就算你是美國佬,我也不怕!我要像英勇的志願軍一樣,把你們這些侵略者打回美國去!”張豐凱走過去說道:“哪裡來的美國佬!”見旁邊的王桂香和趙金成都在抽泣,又說道:“小孩子打架,更加和美國佬沒關系了。”

  張豐凱的故作輕松,沒有引來誰的關注。隻好問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吵起來了?不應該呀!”

  雖說好些人都在等待和盼望著魏志堅和趙懷德吵起來,可真要吵起來,那還是有些機緣巧合的。

  盡管趙小滿說補播的秧田可以扯秧了,張懷德還是想在賀貴芳家的田插完後再插自家的田。一方面,這幾天天氣暖和,秧苗長得快,一個晚上可以長寸吧,讓它多長幾天沒有壞處。另一方面,他相信賀貴芳過來給自己幫忙舉措將會帶動王家人、李家人過來幫忙,再加上亮子,或者還有工作隊的人,自家的十幾畝田很快就可以插完,不會誤了季節。所以今天他沒打算下田。

  可快到中午的時候,趙懷仁帶著在上磨山坳玩的趙金成回來了,說他帶著幾個人在那邊和人家的小孩打架,不成體統。趙懷德心想:“趙金成放的是插田的假,就得帶他去插田。現在好幾家的田都插完,補播的秧也可以扯了,那就不要冷了場,慢慢地把自己家的田插起來。”這樣想著才帶著趙金成來到了水井邊,沒想到魏志堅正在焦急地等著他上門。

  等了好久,等得上火了的魏志堅一見到趙懷德就不客氣,跨步上前去搶扁擔。趙懷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本能躲閃。趙金成幫趙懷德的忙被魏志堅往旁邊一扒拉,差點摔倒。

  趙金成把火發到了跟在魏志堅後面的王桂香身上,王桂香也不示弱雙手撐住和趙金成摔起跤來,結果王桂香被壓在下面。魏志堅把趙金成提起來,往旁邊一推,推倒在地上。

  這時候,趙懷德感覺到事情嚴重了。放下箢箕,扶起趙金成,拉著魏志堅說要找魏家大人理論,魏志堅堅決不讓他過去,說自己就是大人。

  張豐凱把趙懷德叫到一邊說道:“今天有點怪,說得上話的人都不在,連李昭福都沒看到人。”趙懷德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可以扯秧了嗎?”“秧是可以扯了,麻子就在補播的秧田扯秧。”趙懷德急切地問道:“那是怎麽回事?”張豐凱說道:“我也不清楚。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去找李昭福,我們現在種的還是他家的田。”

  趙懷德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來到田頭問在李家田插田的劉喜豆李昭福去哪裡了。劉喜豆說道:“這件事,你們不要找李昭福,也不要找我哥哥。要麽找魏老大直接說,要麽你們貧協開會解決。問題出就出在你們的貧協內部。”在旁邊插田的劉金滿說道:“你們貧協要是擺不平這事, 那就真是笑話了。”

  趙懷德一直懷疑這事應該隻與張十六破壞秧田有關,不會是其他事情,現在看來還不是那麽回事,所以走過兩個田埂去問張豐科魏家有沒有同意他家去扯秧。

  張豐科當著楊家人的面不便回避,說道:“還是那天在魏爹靈堂上的事。”趙懷德問清楚了是怎麽回事後,說道:“是不該那樣。是不是我家小滿也進了靈堂?”張豐科說道:“嗯,他進了。”趙懷德問道:“還有其他人嗎?”張豐科沒有說自己也進了靈堂,隻說去過的,後來都去魏家道了歉,只有你家和凱子家沒人去。趙懷德還以為是張豐凱壞了事,自己是沾了張豐凱的“光”,說道:“你那個老弟,本來就叫‘張不靠’。”說完,站起來走了。

  趙懷德讓張豐凱去魏家說明情況,張豐凱不肯去,說道:“事情鬧成這樣了,我們低頭是一棒棒,抬頭也是一棒棒,乾脆貧協開會。我都不服誰!”趙懷德心想:“你都‘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我怕什麽!”說道:“那好,去找*。”

  聽說要召開貧協會議,胡亮遲疑了一下。以為魏家有什麽把柄被他們抓住了,有些遲疑,推辭說:“現在正插田呢,哪裡有空!”趙懷德反問道:“你今天忙什麽了?”胡亮聽了這話,說道:“那就開,開之前,我們得先跟工作隊說一聲才好。只怕今天來不及了,那就明天開會!”

  胡亮的想法是給魏家留下充足的時間做準備,而張豐凱認為胡亮是膽怯了,連忙說道:“來得及,我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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