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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48回 彪子要租谷欺負規矩人 亮子施巧計懲罰作惡賊
  規矩人都是講規矩的,楊開可講規矩,是一個規矩人。有人說講規矩可以,那得看是什麽規矩、誰的規矩。規矩人不同意這種說法,如果還要看是什麽規矩,那還講什麽規矩。就像老實人,隻對熟人老實,對陌生人不老實,那還是老實人嗎。又如好面子的人,只在自己的家鄉好面子,到了他鄉就不好面子了,那他還是一個好面子的人嗎。可見,規矩人什麽規矩都得講。

  楊光一的姐夫,邵華彪昨天下午來地頭說了一聲,很簡單的一句話:“三叔!我嶽父那裡還有一千一百二十斤谷子呢,得空,我們兩個合計一下,好吧!”

  什麽叫“合計一下”,這是邵華彪的口頭禪,也就是算一算總帳。楊開可這些年已經被合計了好多次數了,當然明白邵華彪的意思。一千一百二十斤谷子,加上去年六月間交的六百八十斤,共一千八百斤谷子,這是楊開可每年應該交給楊開林的租子。

  不過這次還是和以往有所不同。按照老規矩,所有的帳目,包括租子,那都是應該在過年前結清的。所以,過年也叫年關。楊開可往年沒有拖欠過一粒谷子,而去年拖欠了。

  去年楊藝結婚。不是結婚有花銷,結婚沒辦酒,自家人都沒有請。避著李家人呢,能大張旗鼓嘛!關鍵是婚後多了一張嘴。也不是張桃花懶,張桃花勤快著呢,這不是懷孕生小孩嗎?想做也做不了呀!再說,做下的一些事,也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功效嘛。例如開荒種的油菜,油菜還沒收呢。

  也不只是楊家這一個原因,邵華彪也沒來催,沒來“合計”。為什麽?形勢使然。

  於蕾轟轟烈烈那麽一鬧,整個杜李都知道人民軍隊為了一個嫁到楊家的張姓寡婦,不惜和三塘李家鬧翻。這李家可是不得了的,每年清明掛親吹吹打打後面跟著一長溜,大幾百好人,誰敢惹?人民軍隊敢,領頭的是一個女的,還是他們李家自己的媳婦。這種情況下,邵華彪能不把情況搞清楚再說租子的事嘛!要是於蕾,或者李昭福和楊開可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系,不小心得罪了,一跺腳把自己當成濤,弄死了,找誰伸冤去呀!

  再者,過年前為了防止特務破壞,胡亮帶著貧協的幾個年輕人,天天巡邏,就連那麽膽小的楊藝也跟在後頭晃悠。邵華彪知道這一情況,是張豐凱告訴他的。張豐凱還說:“上面說了,過年是最關鍵的,不能出問題,必須保證解放後的第一個年過得安穩、祥和。”張豐凱甚至威脅說:“現在是窮人的天下,小心點了你的天燈。”邵華彪也不是怕點天燈,本鄉本土的,就是怕遇到張十六這樣不想事的角色。種種原因,過年前邵華彪沒有替嶽父楊開林來找楊開可要帳。

  對此,楊開可也有些納悶。本來年前已經準備好了糧食,不夠的也打好了欠條。準備來年找李昭福租幾畝田,多打點糧食還債。就快過年都沒見邵華彪來要租子,心裡也就有了幾分僥幸。好些日子,不敢往後山走,生怕遇上了邵華彪要帳。

  過完年,各方面都放松了些,貧協也不三天兩頭開會了,巡邏的人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很少出來了,而且各家各戶慢慢地開始備耕,很多人在準備種子和工具忙個不停,邵華彪也就開始活絡了。他首先找到的是張豐凱。張豐凱也欠租子,欠邵華彪自己的租子。

  邵華彪前幾天找到了張豐凱家去索要張豐凱去年租種的十擔谷田的租子。邵華彪走進張豐凱新蓋的土磚作牆,稻草作頂的房間,

說道:“張叔!你這房子蓋得太矮了。”張豐凱說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準備給我蓋房子?正好,現在我家只有兩間……”“想得美!我是來要租子的。”“什麽?”“租子!”“我今年不租你家的田了,郭寶鴻不讓我去你們山陽租田。再說,哪有年初就來要租子的,沒這規矩呀!”“你裝糊塗了吧,去年的租子。去年十擔谷田的租子,和前年一樣,四擔谷子。”“說,說!說完了沒有?”張豐凱學著邵華彪的強調說道,“‘四擔谷子’‘和前年一樣’,你要不要臉呀!舊年的帳也來要。”“怎麽不能要了,誰說舊年的帳就不能要了。”“那你為什麽年前不來要?”“你不是說要點天燈嗎?”“誰說那話了?那話是能隨便說的嘛!就算說了那話,也沒有說不交租子的呀!你為什麽不要租子呢?”  張豐凱剛才提到的郭寶鴻是山陽村貧雇農協會的主席。

  邵華彪被問住,一時沒話,沉默了好久才說道:“有些事情好多人都不知道,未必就沒有人知道?”邵華彪,也就是邵彪子,曾經也是一個狠角色,因為在廣橋被人打了一鳥槍,差點把左腿打斷了,才收心。要是當年,張豐凱這種人還真不是個。

  邵華彪盯著張豐凱大聲問道:“張不靠!十六的娘去哪裡了?當真是死了嗎?當然,現在是死了。我告訴你!十六的外婆家現在不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張豐凱嚇了一跳,舉手示意別講了。見不起作用,又連忙作揖。等邵華彪不說了,說道:“這話說得的呀!這種玩笑不能開!別人聽了去當了真,那怎麽收得了場。你不就是要我交租子嗎?我認。要不這樣,我幫你把楊開可的租子要出來。”邵華彪想了想說道:“把他的要到手了,你這裡免一半。”“怎麽還要兩擔呀!”“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一半是要送進城裡去的。我不能自己往裡面墊吧!”

  邵華彪要張豐凱做三件事,一是把楊藝和張桃花調開,也就是讓張豐科去把張桃花、楊藝叫到牛頭峴來。二是選擇好時機,正好周圍的人都在忙,沒有閑人,三是要是真鬧起來,張豐凱代表貧協出面,規勸楊開可交租子。

  今天早上,張豐凱到金家台轉了一圈,看見李昭福都牽著牛出來扒田,知道不一會兒其他人都會出去忙,連忙回家要張豐科去清水坪幫自己買一片犁鏵,待張豐科出門,又對張豐科的老婆張高氏說道:“嫂子!科哥講糞坑裡的糞早該挖出來了,今天科哥又幫我買犁鏵去了清水坪,這如何是好?要不我今天就不去田裡,來幫你把糞挖出來吧!”張高氏說道:“那怎麽好意思,不能叫你替我家做事。這樣,你要十六去把楊藝喊來吧!”就這樣,張豐凱讓張十六去楊開可家,把楊藝和張桃花兩口子都叫到了牛頭峴。與此同時他趕到山陽,通知了邵華彪。張豐凱回到田頭吆喝了一聲,叫上張十六去田裡犁田,以備不虞。

  邵華彪仍然不太放心,自己又打探了一遍,這才把人喊了過來。這次他沒把馬車趕到金家台這邊來,而是放在金家台東邊的山腳。

  張彩荷見邵華彪過來,不知所為何事,還一個勁的客氣。楊開可說道:“早上我看了,不夠數,能不能打條子。”邵華彪說道:“三叔開玩笑了不是!你跟我打條子算什麽?我嶽父那裡我怎麽說,他老人要是怪我辦事不利,我怎麽解釋。”“就算我借你家的。”“那也不行,我和你沒有往來,怎麽好拆借,沒有這種規矩呀!你也不要說了,去倉庫看看吧!”打開倉庫一看,糧食是夠了,只是拿走了租谷剩下的就不多了。邵華彪問道:“其他倉庫沒有了?”張彩荷回答道:“沒有了,不信……”“我不看,”邵華彪說道,“看不看、還有沒有,都是一回事,都得按規矩行事。”

  張彩荷沒有看到有馬車來,別說壩上沒有,梧桐樹下也沒有,還不以為然。但看到張華彪帶來的兩個勞力和他們拿來的一杆大稱和一抱麻袋,才知道事情不妙,不知如何是好。再過一會又來了兩個人,四五個人不停地進進出出,每一次都像是從張彩荷的心頭上踩過去的一樣。一開始她寄希望於兒子、媳婦能趕緊回來,埋怨哥哥嫂嫂早不來叫,晚不來叫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候把人叫走了。

  張彩荷終於忍不住了,用乞求的口氣對邵華彪說道:“沒多少了你總得給我家五口人留點,還要四個月才會有新谷子。要不我給你跪下。”“三嬸!”邵華彪連忙扶起張彩荷說道,“我心裡有數。這規矩定下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叔他是個規矩人,一直都沒有少過一兩。還是老規矩,先還租子,這是上了銅板冊的,不能變。要硬是到了揭不開鍋的時候,那就借,我家還有點剩余,到時候可以借給你家應急。你說,你家還住著我嶽父的房子呢,要是不讓你家住,那不就更傷親戚的情分了嗎?我嶽父沒叫我這樣做,我也不能這樣做呀!”

  張彩荷明白了邵華彪的意思,他是說不把谷子給他,就要把她一家人趕出屋子。張彩荷想不通:這房子,不說這整套的房子,單說自己和兒子住的這兩間房子,可是她出嫁時就住著的,雖然名分上不是自己的,那也不能說不讓住就不讓住的呀!張彩荷哭了起來。她也不好罵邵華彪,隻好罵楊開可,邵華彪擔心哭罵聲引起別人的注意,還一個勁的勸解,他說道:“這租子是去年說定的,要不今年重新說個數字。城裡物價漲個不停,我嶽父也是挺苦的,有一頓沒一頓的,我都給他運了兩趟糧食了。現在不是解放了嗎?他們說發明了造米的機器,蘇聯老大哥幫我們發明的,到時候城裡就不吃鄉下送的米了,那我們鄉下哪會愁吃?”

  就在這時,李昭福、魏長安一前一後走進楊家,魏長安性急,跑上去就問邵華彪來這裡幹什麽。“不幹什麽,就是來串串門。”“串門,也能把人給串哭了。楊藝呢?”

  魏長安之所以問楊藝在哪裡,是因為有一年邵華彪為了租子的把楊藝抓到了山陽,以此逼迫楊開可就范。

  “長安,”楊開可說道,“沒事,真的。楊藝是去他嶽父那裡了。”魏長安對邵華彪說道:“現在解放了,邵家彪子!你知道嗎?現在解放了。過去那些事做不得了,你知道嗎?年前貧協去過你們村,跟你們那邊說好了,楊開可交租要通過兩邊的貧協,你忘了!告訴你吧,現在我們貧協正在組織民兵,來保衛我們的勞動果實,你要是還想打鬼主意,小心給你當場正法了。”

  魏家年後不久就進貧協了,魏長安才有底氣說這些話。當時楊開可舉了手,現在看來楊開可這手還真沒有白舉。舉手前,還有人跟他說魏家太強勢了,讓他家進貧協未必是好事。這人說的這話不對,貧農不強勢怎麽可以提高自己的地位。

  “沒有。魏老大!”邵華彪說道,“你們以為我又是來要租子的呀!小看人,不是!誰不知道現在都解放了呀!是這樣的,光一的事情很忙,我嶽父經常是一個人在家裡,怪孤單的,就想讓三叔過去陪陪他。三叔說春耕開始了,又租了李家的田,更加忙不贏了。三嬸子想起我嶽父的好來,說三叔不該租李家的田:兩老是為這事吵起來的。”

  “哈哈!”一直沒說話的李昭福笑著說道:“原來是為這個呀!要是這樣,開可老弟!該去看看。”李昭福經歷的事情,在金家台沒人可比,邵華彪這席假話,他一聽便知。他接著問邵華彪:“你嶽父的腳好些了嗎?”“還是那樣,勞您牽掛著。”“你也知道,你三叔三嬸家一直不富裕,去縣城可是要不少花銷的。年前,你三叔就跟我說過,他想進城去看你嶽父,就是花銷太大,負擔不起。你嶽父有沒有交代花銷的事,這一路的花銷誰出?”

  話趕話到了這個地步,邵華彪沒法退步了,想著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回答道:“說了,讓我墊付。”“那就好,”李昭福轉向楊開可、張彩荷說道:“開可老弟!那就去,帶著楊藝娘一起去。兒媳婦進楊家門還沒有見過老主人的吧,那也去,讓楊藝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去,也讓光一的爺也高興高興,你說是嗎?說起這個,我想起一件事來了。紅生娘讓我送一些糧食去縣城,說是縣城的糧食都是好些年以前的陳米,沒有鄉下的好吃。開可老弟!你這裡怎麽有這麽多麻袋,是不是沒用呀,放在這牆角。我拿走,我正到處找麻袋呢,這麽多麻袋可以裝七八百斤谷子的。”李昭福邊說邊拿起麻袋往外走,臨出門,又轉身回來對邵華彪說道:“你嶽父的囑托不能耽擱了,快點把錢湊齊了,知道嗎?我也想快點進城去看你嶽父,好些年不見了,怪想他的。開可老弟!楊藝娘!哪一天去跟我說一聲,我們兩家人一起去。”

  魏長安聽著聽著明白了李昭福的意思,說道:“開可!你盡管去,你這些田我來幫你照顧,趕在插田前回來,什麽都耽誤不了。也好把今年租子的事定下來。”

  李昭福把麻袋放回家,覺得楊開可進城這件事還差點火候,就背上紅生回到田邊和魏長安商量。“你不是要給紅花草澆水嗎?又來了,怕我把你的牛賣了。”“不是,楊開可進城這事還差點火候。”“是的,楊開林這女婿和楊開林一個樣,一毛不拔。你有什麽鬼主意。”“這事簡單,就是要到處宣講;講楊開林如何仁義,如何想見楊開可;講這個邵,叫什麽?邵華彪如何孝順,如何慷慨大方。你要你爺去說,他說的話別人相信些。”“能行?”“能行,楊開林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你說,他們一家去一趟縣城要花多少錢?”“我也沒算過,十幾萬吧。”“這麽多呀!”“不曉得,沒算過。”“你真的也要去?”“我早就想去看看紅生娘和遙遙。毛頭也去,給陳排長送點米去。”“你說的遙遙是陳排長那個小孩?”“嗯。舜成的哥哥叫李堯成,是我三弟家的,遙遙是他的孩子,是我們李家的血脈。”“那是該去看看。”“你爺年紀大了,劉爹、成子又走了,這金家台要靠你們幾個撐起來了。”“你不管了。”“我畢竟不懂種田,旱地安排也不懂,只會種菜。”“其他人都好辦,就是那姓張的。你不覺得今天楊家這事蹊蹺嗎?”“有點,怎麽楊藝正好不在家,這麽巧!”“是不是張不靠上過金家台,今天清早?你沒看見?”“你看見了?”“我好像看見一個人影,在你背耙犁下來的時候。”

  這時,張桃花急衝衝走過來,李昭福忙問:“桃花!什麽事?這麽急。”“喜豆生了。”“生了!”“生了。”“好。那我回去,要翠娥過去幫忙。牛……”魏長安說道:“你放心吧。太陽出來了,給紅花草澆水,別忘了!”

  田毛頭回來後,李昭福挑著水桶出來,從水塘裡取水到坡地上給紅花草澆水,楊藝過來問是不是真的要去縣城,要不然算了。李昭福說道:“金家台有幾個人去過縣城,又不要你出錢。這些年你算算給楊開林交了多少租子,去一趟縣城又怎麽啦。又不是你要去的,是他家請你家去的。不怕!縣城裡有好多新鮮事呢,你就不想長長見識?不怕,去!”

  這樣畏手畏腳,可見,除了楊開可,他兒子楊藝也是一個規矩人。

  其實,就算是魏保國到處去宣講,趁著劉喜豆生女兒這件喜事去宣講還是不夠。在吃完三朝酒的路上,李昭福跟胡亮講起了這件事。胡亮說自己可以去找郭寶鴻。李昭福讚同他的想法,並且面授機宜。

  胡亮找到山陽貧協,找到郭寶鴻說道:“有人反映前兩天,有四個人從我們金家台往你們山陽背糧食,請郭主席調查一下有沒有這回事。”郭寶鴻問清了具體日期,就去問自己的人,問了好幾個人,問清楚了,說是幫邵華彪背的,從楊開可家背出來的。胡亮聽郭寶鴻這麽一說,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吧!楊開可家?是楊開可家嗎?”郭寶鴻問:“不對嘛!還能是什麽事?”胡亮說道:“沒聽說過楊開可家少糧食呀,是劉家少了糧食。劉偉這憨貨大家都知道的,這如何是好!”

  胡亮純粹扯謊, 誰不知道劉家的糧食放在李家院子。不過山陽人並不一定清楚,即便有所耳聞,也不一定有印象深刻,立馬能想到。

  郭寶鴻連忙把邵華彪找來問情況,邵華彪把當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胡亮聽完以後,把邵華彪支開,對郭寶鴻說道:“郭主席,你們貧協怎麽還能容忍邵華彪這樣做,不是所有的交租都要經過貧協嘛!他怎麽可以鑽我們兩個貧協的空子。我們要把邵彪子抓到金家台去處理。要是只是交租,這租子也該交,倒沒太大的問題,我就是擔心是偷劉家的糧食。如果是這樣,看我們不槍斃了他。”

  胡亮要帶邵華彪走,邵華彪求爹爹告奶奶不肯走。胡亮隻得讓步,讓人把楊開可和魏長安叫來為邵華彪作證。兩人到了山陽後,大說邵華彪的好話,說邵華彪如何仁義,願意出錢讓楊開可一家進城去見他的嶽父。胡亮也很高興,對郭寶鴻說道:“要真是這樣,郭主席!看樣子邵華彪,新社會的邵華彪已經改了舊社會的惡習,從邵彪子變成了邵華彪,成了一個好人,成了一個人民了。今後定成分、分田地,郭主席!一定要考慮考慮邵華彪今天的所作所為呀!”

  聽了胡亮的這席話,邵華彪喜不自禁,連忙跑回去拿錢,把楊家人進城需要的十二萬元錢交給了楊開可。楊開可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激動地眼淚都出來了。胡亮連忙把他拉到一邊,要他忍住。

  回來的路上,魏長安一個勁地誇胡亮表現得好。胡亮偷偷告訴魏長安這一切都是李昭福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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