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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49回 響應號召支援春耕生產 李家財主痛打曹家2寶
  區楚良在到任後的一個星期內就按照上級的指示,和王友晟、胡友鵬組成了杜李鄉臨時黨支部,支部明確當前的主要任務是春耕生產,同時行政村的建設和防止敵特的工作也不能放松。抓春耕促生產的工作應當交由以唐瑞昌為鄉長的鄉政府去做,行政村的建設以及貧協的工作由王友晟和胡友鵬分片負責,區楚良除指導抓春耕促生產外,具體抓防止敵特的工作。為此,區楚良準備在杜李成立民兵大隊,各村成立民兵中隊。

  會後,區楚良去了一趟清水坪匯報工作。郝主任,現在已經轉任清水坪區黨高官,他聽了區楚良的匯報,指出:敵特工作現在尤為重要,可以說是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敵特工作不能停留在口頭上,成了民兵隊伍這是基礎,同時也要有具體的案例,不然就是只打雷不下雨。

  牢牢記住了郝書記的話,並不斷地回想,以加深印象,領會提高。就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區楚良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張大胡子,想到了在他到任後不長的時間裡所聽到的有關於張大胡子的種種傳言。他本想回去找機會和支部成員議議,沒料到,也來食堂吃飯的郝書記察覺到他心事重重,問他在想什麽,他就把自己對張大胡子的懷疑說了,郝書記讓他先別回去。

  下午,郝書記把黃所長叫來商量。黃所長也聽說過一些張大胡子的傳言,多數都是不好的,說他壞話的。郝書記對黃所長說道:“那就查一查,要是真有問題,就嚴肅處理。如果沒有問題,也可以消除一些不好的影響。”

  什麽叫消除不好影響,這不過是一個預設的到時候好體面下台階的話,一旦開始查就沒有消除不好影響之說,不好影響一定是留下了,只是廣度和深度不同而已。

  區楚良回杜李沒幾天,張大胡子就被抓走了。因為下大雨,區楚良正準備開黨政聯席會議呢,黃所長來了,唐三賴還問黃所長怎麽這麽早。黃所長向區楚良說明了來意,區楚良把唐三賴叫了過去。唐三賴聽說是來抓張大胡子的吃了一驚,說道:“沒搞錯吧!”黃所長說道:“我們已經調查好長時間了,不會搞錯的。張豐鐵,也就是張大胡子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把張大胡子抓住,問題可真的來了。首先是唐三賴,他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好在是在開會,他的窘態沒有被其他人發覺,頂多是讓人覺得他昨天晚上沒睡好。其次是辦案人員,見了人,他們才驚奇地發現張大胡子是文玉蓮的公公。清水坪的人誰不知道這層關系,所以好些人一聽說去辦張大胡子案子紛紛推說有其他事要辦,回避了。只有外地來的,和那些不知道張大胡子叫張豐鐵的才稀裡糊塗的跟著黃所長來到了杜李。

  也正因為這些,張大胡子還在押往清水坪的路上,文玉蓮就到了派出所,黃所長還沒回到辦公室就先見著了文玉蓮。“你家什麽時候進新房,到時候別忘了說一聲。”“還進新房呢,只怕是要進班房了。”“怎麽這樣說,誰敢動你?”“你呀!在清水坪,你不發話,誰還敢動老娘!”

  當晚,黃所長去了文玉蓮的家,給文玉蓮通報情況,尋找對策。第二天,文玉蓮去了東鄉,把準備買家具的錢都拿了出來,去找人活動。可是,事情辦得一點都不順利。郝書記知道情況後,避開管政法的黃安湘,直接找了陳亞文。陳亞文指示異地辦案,把張豐鐵關到金石鎮去,由長風公安分局派人組成專案組,去金石鎮辦案。

  張大胡子走了,

鄉政府食堂就沒大師傅了,因為張大胡子的食堂帳目是區楚良接手的,在沒有新的大師傅來之前,只有由他來為大家煮飯,臨時應應急。其實在食堂吃飯的人並不多,除了區楚良自己,還有唐三賴、雷雨田、喻仁慶和曹二寶,張順生在工作隊不常回來,王毓英也很少在這裡吃,而黃克儉因為不吃供給,自己搞飯吃。  張大胡子的飯菜搞得並不好吃,可這區楚良更是不行。他是北方人,搞面食還是可以;南方人習慣吃炒菜,吃辣椒。鹽,像是不要錢買的似的,每道菜都放很多;他哪裡會做,搞得大家怨聲載道。開始幾天,因為各民兵中隊長、副中隊長集中學習訓練,有一兩個會炒菜的幫廚,菜的味道、品相還不是很差。等他們都回去了,就不行了,搞得曹二寶作古正經地對區楚良說讓他來炒菜。

  區楚良來了,曹二寶不敢再吊兒郎當,除了星期六下午比別人下班早,其他時候不敢再缺勤了。不過他也沒什麽事做,連唐三賴那種在報紙上寫寫畫畫的閑事,他都懶得做。

  就算是這樣,唐三賴還是不準備找其他人來頂替張大胡子。他一直說,張大胡子沒問題,過兩天就回來了。其實他早就知道是區楚良跟上面說了才把張大胡子抓走的,他就是要區楚良難堪。這還在其次,他的主要目的是萬一張大胡子把他當年做的那些事同別人說了,把他抓了去,他就可以說是區楚良從中作梗,陷害自己。唐三賴是混過江湖的,在自家地頭呢,還能讓別人佔了先!

  唐三賴對區楚良有意見最早還是黃蔚的事。

  學校老師的調配雖然由縣委直接管,但名義上還是由鄉政府代為管理。區楚良把從縣委帶來的表格,不經過他鄉長的手,直接交給雷雨田,這種做法就很叫人討厭的,這使得他成了杜李鄉最後知道有新老師調來的人。其實,這也沒什麽,關鍵是這調來的老師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這就讓人更加舒服不了了。

  雖然,嘴上沒說,年前王友才把他從王家趕出來這事,還是傷害到了他和王毓英的感情。況且,自那以後,王毓英就沒再在鄉政府住過了。王友才一打聽到周梅已經調走,就跟老伴講:“要是她不回來住,那就不要回來了。”王毓英聽了母親的傳話,不敢造次,隻得天天來回跑,下雨天也一樣。

  對於很快就會有新老師來,有一點唐三賴還是很滿意的,那就是黃蔚的姓氏。那天,也就是區楚良去金家台的那天,上午上班的時候,唐三賴沒有立即去他和區楚良的辦公室,而是在外面的辦公室閑聊,饒有興趣地對雷雨田說道:“姓黃,這杜李鄉姓黃的不多,都集中在蓮塘村那邊,這邊沒有幾個。我舅舅家就姓黃,也沒幾個人了。”雷雨田問道:“那又怎麽樣?”“也不怎麽樣,誰說怎麽樣了。”見王毓英進屋,更加高興,說道:“毓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鄉的小學要調一個女老師來。”王毓英乾巴巴地回應道:“是嗎?和你有關系?你還想怎麽著?你還能怎麽著?”唐三賴說道:“哈哈!你怎麽這麽說話!我是從我們杜李鄉的教育來考慮問題的。一定要重視,高度重視,好好安排,不能讓她有不好的感覺,不能讓她覺得我們不重視她,把她氣走了。雷雨田!你說怎麽辦!”雷雨田說道:“能怎麽辦,又不是來我們政府的,是學校的老師。還能開歡迎會不成!”唐三賴說道:“能不能讓她住我們鄉政府來?”王毓英連忙說道:“好!就讓她來,就住你的隔壁,上樓的第一間。這樣你上樓先進第一間,再進第二間,其他地方就不用去了。”唐三賴聽了這話,才知道王毓英是嫉妒黃蔚,沒說話了。雷雨田說道:“人都沒見著呢?要是一個大胖子,能把樓板壓塌了,能讓她住樓上嘛!”唐三賴聽了這話,更沒了興趣,走進了自己辦公室。看見區楚良在翻閱以前的文件,說道:“讓你到這間辦公室辦公,一是因為你也是幹部,再就是外邊沒地方了。可你也不應該東翻西翻呀!”區楚良因為找到了成立杜李鄉政府的批複這份文件,沒理會唐三賴,仔細看了起來。

  唐三賴更是來氣,大聲說道:“這開會的人呢?怎麽這麽懶散,這一年之計在於春……”區楚良被驚了一下,上了一點脾氣。但馬上意識到不該這樣,為了平複心態,走出了辦公室,走到了大門外。

  通過張大胡子被抓走這件事,唐三賴終於明白杜李鄉的事不再由他唐三賴做主了。這些天,不說雷雨田、喻仁慶,就連王毓英好像都在疏遠自己。開會學習的時候,所有人都隻願意聽區楚良講話,不願聽他唐三賴講。

  那天上午,唐三賴聽到了王毓英和曹二寶說話的聲音起床,才知道沒下雨了。去食堂找了一些吃剩的飯菜吃了,來到辦公室。聽到幾個人在議論兩件事,一件是黃克儉正式安排工作,恢復了乾事身份的事;一件是區楚良帶著黃克儉下村的事。唐三賴沏了一杯茶,剛喝了一口,覺得很燙,吹了吹又放下,想等茶冷下來再喝,曹二寶進來了。

  這天是星期一,曹二寶是昨天下午趕來杜李的,這種情況以前沒有過。唐三賴問:“你怎麽這麽早?”“我昨天晚上到的,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我有點不舒服。”“知道,我想跟你說件事。”“你說。”曹二寶湊過來說道:“大胡子問題不大,沒幾天就會回來了。”唐三賴聽了這話,盯著曹二寶看了好久。曹二寶接著說道:“真的,你還別不信。”

  原來,張大胡子最大的問題就是日本人來的時候,和一個“漢奸”來往密切這事。那“漢奸”不是杜李的,是清水坪區公所的,是臨時來清水坪替人當了幾天差。吳方明死的時候,張大胡子跟著這人到了現場。張大胡子認出了吳方明,還親自跑到杜李鄉通知了杜李鄉的人,也把張豐凱叫去了。這“漢奸”確實也找過成子,也不只是為了交公糧的事,還有其他什麽事,至於到底是什麽事,只有成子和那“漢奸”知道。這些事實,張大胡子都交代清楚了,不敢隱瞞。據此本來也是可以定罪,關鍵是那個“漢奸”,他不是真正的漢奸,是革命同志。他也不是外人,就是曹二寶的父親。曹副主任親自去金石將這些情況做了詳細說明,辦案人員又再查閱一下曹副主任以前寫的匯報材料,一切也就明了了,張大胡子也就沒有大問題了。再將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核實一下,形成報告交領導一批,也就可以釋放了。

  唐三賴聽曹二寶說張大胡子要回來,意識到他和區楚良的第一次交鋒,自己不知不覺就贏了,心裡有點激動。他信步出了縣政府大門,走到大路上,聽到學校裡老師講課的聲音走了過去。看到二年級的教室裡一個個子不高,看上去很清秀的女老師在上課,也就走了進去。

  這女老師是黃蔚,她正在給同學們講冰心的《超人》。課本只是文章的節選,其中有這麽一段話:“我要用一縷柔絲,將淚珠兒穿起,系在弦月的兩端,摘下滿天的星兒來盛在弦月的圓凹裡,不也是一籃金黃色的花兒麽?”

  唐三賴站在窗外看著,看著黃蔚逐字逐句地給同學們解釋這句話。黃蔚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她說道:“愛是無處不在,無時無刻不在的,我們要相信這一點,我們要相信這個世界,我們要敢於釋放自己的情懷。”

  唐三賴默默地走開了,他無法理解這女人的情懷,他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無法逾越的高峰。他實在想象不出往前走有什麽好處,於是他回到了辦公室。

  唐三賴進門發現王毓英坐在他的辦公椅,說道:“你怎麽到我這裡來了?”王毓英轉過身來說道:“他們說我們也出去幫忙春耕。”“誰說的?”“他們。讓我來跟你說。”“要是我不同意呢?”“你會同意的。”“為什麽?”“你說去哪我們就去哪。”

  唐三賴一下子想起了當年的飯團,覺得王毓英太了解自己的心思了。唐三賴意識到,既然他勝了這一陣,那就應該顯示一下自己的號召力,帶著乾事們出去活動活動,也就順理成章了。

  唐三賴想了想說道:“那就去你家。”王毓英沒想到唐三賴要去自己家,還以為是為上次被趕出來的事生氣,遲疑了一下。唐三賴說道:“是你自己說的,我說去哪你們就去哪。再說,我們是去支援春耕生產,又不是為其他事情。你還怕我們這幾個人把你家吃窮了!”王毓英聽唐三賴這麽一說,欣然同意了。

  唐三賴說的沒錯,去王毓英家最大的好處是有肉吃。去金家台幾家都有,去其他地方就難說了,最多也就有雞蛋吃。王毓英到大辦公室一說,大家都同意,除了曹二寶。曹二寶不在乎有沒有肉吃,他在乎的是有沒有豔遇的可能性,他知道去王家沒有。不過他也沒有反對,他反對也不起作用。

  唐三賴問到了米和菜錢的事,雷雨田告訴他區楚良出去的時候把中午和下午的夥食都交給了雷雨田。唐三賴要雷雨田都帶上,到了王家一並交給王娭毑。

  還有一事,那就是鄉政府幹部支援農業生產這樣的大事,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做了,得講點排場:這話是喻仁慶說的。唐三賴不太清楚,說道:“那就把張不靠叫上。”雷雨田說道:“最好把金家台、山陽、磨山坳的村長、副村長、主席都叫上。”“是嗎?”唐三賴見王毓英沒說話,說道,“雷雨田你去山陽,喻仁慶你去磨山坳。毓英!二寶!我們幾個現在就去苦棗樹下。”

  王毓英帶著曹二寶直接回了家,跟王娭毑把情況一說,王娭毑連忙要王毓英去把給蠶豆掐尖王友才叫回來。

  王娭毑除了甜酒做得好,蠶豆醬也做得很好吃,所以,王家不僅在田間地頭的空地點種蠶豆,還專門辟出半畝地來種。這時節正是蠶豆掐尖的時候,王友才帶著王毓英的兩個哥哥在蠶豆地裡掐尖。

  “爸!媽媽要你回去。”“你怎麽回來了?”“唐鄉長要來家。”王榮芳說道:“他又來幹什麽?誰叫他別來的?”王毓英說道:“大哥!他來是其他事。”王榮芳說道:“他能有什麽好事。”王榮慶說道:“爺!你回去。這一點事我和哥做得完。”王友才問道:“到底什麽事?這麽急。”“還有其他人同事也要來,上面要我們支援春耕生產。”王榮芳說道:“是吧,他能有什麽好事!支援春耕,唐三賴也會耕田。”王毓英爭辯道:“支援春耕就是耕田呀!”王友才說道:“算了,不說了,我回去。”王友才、王毓英往外走,王榮芳說道:“那就讓他們給我們家施肥。”王榮芳想著施肥臭的很,鄉政府的乾事們應該做不了這活,會知難而退。

  唐三賴先去找了張豐凱。張豐凱滿是不願意,唐三賴說道:“鄉政府的幹部到你們村裡來支援農業生產,是看得起你這個村長。要是誰對你有意見,對你們村有意見,還會來你們村嗎?”張豐凱回應道:“那你們為什麽不來幫我家?”“幫你家?你家有肉給我們吃嘛!”張豐凱不說話了,把剛拿出來的耙犁放回了牆邊。張十六反倒很高興,回屋脫掉了草鞋,換上了布鞋。盡管這是一雙又大又爛的鞋子,但穿上它就意味著不用下田做事,他很樂意換上它。

  唐三賴回頭再跟趙懷德說了一聲後,就和張豐凱一起去了水井邊。唐三賴沒有進屋,繼續往前走去叫胡亮。曹二寶叫住了唐三賴,說王毓英的家就在這裡,唐三賴告訴曹二寶自己去找胡亮。曹二寶跑步跟了上去,他說他知道胡亮在哪裡。

  張豐凱進屋跟王娭毑打招呼,見王友才站在高凳上取臘肉,連忙跑過去扶住凳子。張豐凱還沒挨到凳子,王友才已經下來了。“是你呀,不靠!哦——,應該叫張村長。”“您老叫什麽都可以。”“當了村長,說話是客氣多了。好!”王友才拿著臘肉在張豐凱面前亮了亮,說道:“這臘肉,你是喜歡這種腰排肉,還是喜歡……”“隨便。”“哪能隨便。”“都喜歡。”“那就好。”

  胡亮在租種的田裡扒田,胡亮不會用牛,劉金殷在教他。因為用的是李昭福的牛,李昭福也在旁邊看著。當然,老遠就能聽到的嚷嚷聲是文娟的,文娟越叫胡亮越慌神,胡亮越慌神文娟越叫,搞得李昭福笑個不停,劉金殷喊個不停。

  曹二寶不樂意了,跑過去指著李昭福就罵:“你這地主老財,把我們的主席當猴耍!”李昭福認不得曹二寶,也從來沒被這樣罵過,罵他的還是一個毛頭小夥,氣不打一處來。他向前跨一步,一把抓住曹二寶的手,一拉一推,把他推出一丈多遠,倒在了水坑裡。李昭福練過拳腳,可力氣不夠,不敢和別人較量,曹二寶這樣的,他還是不怵的。

  唐三賴本來是要製止曹二寶的,沒來得及。也不敢對李昭福動怒,隻得不聲不響地去拉曹二寶。可這曹二寶那受過這種氣,挖起一把爛泥巴朝李昭福衝來。李昭福連槍炮都不怕,還怕這爛泥巴。只是曹二寶的所作所為讓他患迷糊,心想:這小夥子是哪裡來的,怎麽這麽混?

  好在曹二寶沒能怎麽樣,被劉金殷攔住了。胡亮也放下耙犁上來了,因為手上有泥不好出手,隻得站在兩人之間。

  唐三賴問胡亮他們這幾人在做什麽,胡亮和文娟你一句我一句做了解釋。唐三賴回過頭對曹二寶說:“是一場誤會,算了。”曹二寶不依,反問道:“我都這樣了。怎麽是誤會?”

  曹二寶還想和李昭福計較,見唐三賴不幫自己的忙,慢慢地自覺無趣,心存不甘地跟著唐三賴去了井台邊洗掉身上的泥。

  天氣還是有點冷。王毓英知道情況,就讓曹二寶脫掉衣服在自己床上睡下,又將他的衣服洗乾淨,讓張十六拿著在灶膛下烘烤。曹二寶聽說是張十六在烤自己的衣服,過去把衣服搶了過來,幸好雷雨田從山陽回來了,王毓英從曹二寶手上拿過衣服交割雷雨田繼續烘烤。

  隨著喻仁慶回來,情況清楚了。在這裡吃飯的除了他們四人,就只有張豐凱父子,其他人說吃過飯了再過來。見是這個情況,唐三賴讓雷雨田把菜錢給王娭毑。雷雨田將菜錢給王娭毑時,因為張豐凱也在廚房,王娭毑沒收,是王毓英接過來後塞進王娭毑口袋的。

  還在吃飯呢,山陽、磨山坳的人就來了。唐三賴讓乾事們快點吃,吃完了好乾活。

  這麽多人到王友才家來幫忙,最高興的當屬王榮慶;因為施肥這件事情他也不喜歡做,今天有人幫忙做了,說不定他還能得閑去龍獅坳打牌;也就表現得很熱情,忙上忙下地安排。王友才反倒表現得不太積極,他覺得農活就該自己做,叫別人給自家做事,只會助長王榮慶的惰性。惰性是可以滋長的,就像開春的黃瓜藤,給他一根竹竿,沒幾天就爬得比人還高,夠都夠不著。

  在翻耕扒平的田裡均勻的撒上一層農家肥,是插田前的必然步驟。這肥料最好是曬乾碾碎,用板鍬一點一點的撒出去。可今天的肥料沒有乾,碾不碎,撒不勻。而這些人不說鄉政府的乾事, 三個村的幹部也沒幾個會乾農活的。張豐凱、趙懷德會一點,其他人根本就不行。胡亮把附近幾家人的板鍬、箢箕都拿來了。王榮慶先招呼大家首先給自己的田,而不是租種的李家田施肥。王家自己有四十擔谷田,都在離房子不遠的地方,和李家田沒有明顯的界限。

  王友才見來了這麽多人,就和王娭毑商量。王娭毑覺得,人家來幫忙,飯,如論如何是必須供的,這是最基本的禮性。王友才有點舍不得,說道:“施肥這事,我和榮芳、榮慶一個下午也可以乾完。這麽多人反而窩工了,其他事還安排不上。一點都劃不來!”王娭毑說道:“不要你給工錢就差不多了,你還想要什麽。不管那麽多了,就當是陪毓英他們玩一次。”

  王毓英見來了這麽多人,想通過這次行動,改變一下唐三賴在她王家人、金家台人心中的印象。王毓英跟唐三賴說了自己的意思,唐三賴理會了,對王榮慶說道:“你告訴我們,那些田是我們家的,剩下的事就不要你操心了。我們是來支援的,還要你跑上跑下,那還叫支援嗎?”聽了這話,王榮慶在自家田的每一個角上插上一根柳枝後,回家去了。

  一兩個時辰後,活乾完了。王友才出去看了一遍,雖然撒得不是很勻,整體還算可以。趙懷德要求大家用板鍬盡量把肥料弄碎,然後才撒出去,在人手充裕的情況下,做事的質量也得到了保證。只有一點,所有的農家肥都用在了自己田裡,租種的李家田沒肥料可用了。趙懷德不知道這一情況,還有些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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