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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雨蒙蒙》第19回 唐3賴遇故友臭味相投 獻毒計害周梅逃之夭夭
  周梅回杜李的那日,張十六在清水坪的相親是張大胡子帶去的。路上,張十六跟張大胡子提到了唐三賴,說唐三賴回來了,挎著短槍回來的。張十六的話張大胡子不信,一是不相信張十六,張十六的話沒幾個人會相信;二是,這唐三賴也不值得相信,想起幾年前唐三賴落魄相,張大胡子怎麽也想象不出唐三賴還能出人頭地。總之,就是一句話:“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這幾天,張大胡子一坐下來就想起張十六那話,想起唐三賴的落魄相,想起這些就會說“打死我也不信”。可要是真不信,他還會想起這些嗎?當然不會。所以實際上張大胡子或多或少是相信張十六的話,相信唐三賴挎上短槍了的。

  可巧的是,不久後的一天三塘鄉政府成立開了一個慶祝大會;更可巧的是,張大胡子跟著鑼鼓隊去了慶祝會現場;更更可巧的是,張大胡子看見了坐在主席台後面一排的唐三賴。張大胡子沒去打招呼,人家有人家一撥人,自己有自己一撥人,人家的那撥人和自己的這撥人不搭噶。

  回清水坪的路上,張大胡子還在想這事,吃晚飯的時候還在想。吃完飯,兒子說起了有人請臨時工割禾的事,張大胡子還是要理不理,不是不關心,他依然在想唐三賴那事。文玉蓮問:“什麽事這樣上心?”張大胡子這才如夢初醒。

  他問自己:“為什麽要想唐三賴的事,唐三賴和我有關系嗎?”

  當年,唐三賴被劉喜豆一嚇唬,離開了金家台,離開了杜李,到了清水坪。在清水坪他也沒有著落,隻得打起了路上行人的主意。那個時候,還有一些跑日本回家的人。他們從雲貴川走路沿清水坪的大路往東去。就是這樣的人,你想呀,走路回家,連搭車坐船的錢都沒有。九月份、十月份高峰期車船的價錢貴,一般的人家確實買不起。可入冬了,價錢便宜了呀,這些人還是買不起;講得不好聽,連做婊子的都買張票去東邊開張做生意了,他們還在這看不到邊的路上,日複一日、沒日沒夜地慢慢地往前挪步,他們能有錢嗎?唐三賴就搶這些人的錢。也不是搶,哪能搶呀,借!是借。借條,也可以給,可他們都不要。借多少?有多少借多少?不是。能乾那樣的事嘛!人家還有上千裡路要走呢,對半開吧,借一半,留一半。這些事情,張大胡子都清楚,他親眼看見過,還不止一次。當然見者有份,張大胡子也得過幾個銅板。

  現在看來,這樣的事也不能說明唐三賴狠毒,他也是沒有辦法了,他也要吃飯呀。剛來清水坪的時候,隻記得幾年前還有一兩筆債可以去要。可那也是沒影的事,幾年前都要不回來,過了幾年了還能要得回來。這樣,他才想到了找人借錢這個法子。

  睡在床上張大胡子翻來覆去睡不著,兒子在那邊床上打起了呼嚕,他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文玉蓮過來問他怎麽回事,他把文玉蓮推開,要她不要管自己,回去睡。

  慢慢地張大胡子發現現在當官的,還不只是唐三賴,好多都沒有官樣;趕馬車的劉明海,就因為給他們趕了幾趟馬車,冒死救過幾個人就當官了;要這麽說,張大胡子也是救過唐三賴的。他一唱一和地幫著唐三賴去借錢,讓他平平安安度過了那個寒冷的冬天,這不也是救人嗎?這樣一來,他張大胡子也應該有資格去當官的呀。

  以前,哪有這樣的好事呀!當官,別說當官了,就是當跟班,不也得是那些有家底的人才夠格,

才有分的嗎?張大胡子哪曾奢望過那些。想著唐三賴都可以當鄉長,張大胡子也有想法了。  天快亮時,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夜睡沒睡著的張大胡子,突然把一切的困擾都和“解放”這個新詞聯系起來了。是呀!解放了呀,可不就是都可以當官了嗎?

  張大胡子爬了起來,搬開破門走了出來。東邊的啟明星在遠處的山梁上是那麽地清晰明亮,而其他星星卻在慢慢隱退,深藍色的天空在一點一點變亮。張大胡子甩開臂膀向西走去,顧不得饑腸轆轆,顧不得一夜疲勞。

  “唐鄉長!外面有位老鄉要見你。”“你沒看見我在忙嗎?你呀,正事不做,淨拿這些事情來煩我。報紙上有領袖講話嗎?”“沒看到,說是出國了。”“這個,這個……,保長們都認了公糧了嗎?”“有的認了,有的說還要回去算算。”“好嘛,你的工作做得很不錯嘛!你還要繼續努力。我們當年在東北,在白山黑水之間……欸!你是誰?誰叫你進來的。”“唐主任!是我呢,你不認識我了嗎?”“啊!等下。張乾事!你先去做你的事。順手把門關上!你怎麽來了?”“當官了就不認得我了吧。”“你來幹什麽?”“在你手下討口飯吃。”“我哪裡有?都要上面批的。”“打雜呢?”“那就,慢點!你跟我做件事。”“你說。”“有個女的,叫周梅……事情辦妥,我讓你做大師傅。”“你還不曉得我!你先讓我做大師傅,保管把你說的那事情辦得熨熨帖貼,不要你操一點心。”“你先說說你打算怎麽辦。”“這還不簡單,你們開會不是要聚餐嗎。今天開會聚餐,叫她留下來,不讓她回金家台就是。”“要得。”“薑還是老的辣。”“當然唦。”

  又快到晚稻收割的季節了,金黃的稻田給辛勤勞動了一年的農民們帶來無窮的喜悅。一大早,劉四二披著夾衣,到稻田轉了一圈,驅趕著滿天麻雀。日頭有點曬人時,回到屋前坐在槐樹下的竹椅上休息,一串串槐實高高地懸掛在他頭上。

  李昭福給孫子砍了幾根甜高粱回來,把穗子砍下來扔到一邊,任幾隻雞爭著啄來啄去。接著剝去葉子,把帶甜味的上頭幾節秸稈搉下來給李紅生,把剩下的秸稈和葉子扔到了圍牆邊。李紅生的牙齒快長齊了,李昭福還是幫他剝去了甜高粱的硬皮。

  李昭福記起剛才砍高粱時聽到的劉四二的吆喝聲來,帶著紅生往劉家走去。周梅從院子裡出來,趕上了李昭福爺孫兩人,李昭福給了她兩節甜高粱,她拿過去,飛快地向杜李走去。

  李昭福問劉四二:“劉爹!你說今年晚稻的收成怎麽樣,能上三百斤一畝嗎?”“不會少。揚花的時候多好的太陽,灌漿的時候,太陽也好,水也給足了。”“那就好。”“你還記得你有多少畝田嗎?”“你記得?”“這能忘了嗎!昨天,我還在跟金殷念叨,自家的那幾畝田要記著,李家的這些田也不能搞混了。這些年,我們的田肥性足了些,冬天的紅花草沒斷過一季,更重要的是修了池塘,水渠,好幾丘田都應該按四擔谷一畝算了。這些年不安神,保裡面多少年沒有評過田了。依民國三十年的章程,我算了一下,你家原來的田、前年買的吳家田,加上這幾年的土改田,已經夠兩百畝了。現在保辦所記錄的還是一百三十四畝五分三厘,我沒記錯吧,李爹!”“你又來了。你忘了,現在不興叫保辦所了,保長改叫村長了,保辦所也應該要改。”“改不改還不一樣,還是那麽回事。”“未見得。”“真的要改?那保辦所改作什麽,村辦所?”“不知道,要問王保長。”“你不是說不叫保長了嗎?”“是呀,那就叫他王萬昌。”

  “家門爹爹!李叔!”劉明海走了過來。劉四二問道:“沒看你從下邊上來?”“從山陽那邊過來的。”李昭福問道:“你怎麽這麽早?”“昨晚沒回去。”李昭福又問:“你們也忙得很吧,有什麽事嗎?”“家門爹爹!您這是怎麽啦,病了?”劉四二說道:“前兩天著涼了,已經好了,沒事了。勞煩你問。”“您真客氣。是這樣的,家門爹爹!李叔!近來有一些壞人到處殺人放火,說要推翻新政權。你要大家多長幾個心眼,看見陌生人就多問幾句,發現不對頭就喊人。”“這些人想做什麽?”“也說不好,可能主要是搶糧食。金家台的糧食,依我看就集中到李叔的院子裡去。”李昭福說道:“這個你放心,以前就是這樣做的。”劉四二問道:“真有這麽厲害嗎?”“我們這裡算比較好的,還沒有發生案子。但不能馬虎,就像打老鼠,別的地方打了,我們這裡不打,老鼠不就都跑到我們這裡來了嗎。”李昭福說道:“這話有理,只是一打谷子,做事做累了,容易忘事。”劉明海說道:“小孩要更加小心。要禹成他們放學就回家,不要到處玩。”“那是的。你放心,晚上我就跟禹成說。劉爹你也該跟孫子、外孫們說說。”劉四二點了點頭,連忙喊劉娭毑。

  劉明海臨走時,把李昭福拉到一邊,問道:“李叔!你那樣東西還在不在?”劉明海邊說,邊做了一個手槍的手勢。“在。你要?”“不是,”劉明海看看左右,說道,“不準拿了,要收繳。”“那我去拿。”“今天不拿,你先拿著,等打完谷子,交了公糧,我再來拿。只是千萬不能給別人,出了事就麻煩了。”“那我曉得。”

  周梅走進鄉公所,雷雨田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對周梅說道:“就等你了。”“什麽事?”“開會。”“什麽會?”“學習。”“學什麽習,不是說要去征糧嗎!”“不知道。”兩人邊說邊走進了會議室。這是兩間公用辦公室裡頭的一間大房間。

  今天會議室的人不少,除了張順生、喻仁慶、黃克儉這些乾事,就連守門的賀憨頭也坐了進來。還有一個坐在裡邊前排的人,周梅不認識。

  見人到齊了,唐三賴說道:“今天是本鄉長上任以來的第……第幾次會議?”雷雨田連忙翻開筆記本,一頁一頁地數。這時,喻仁慶舉著手喊“鄉長”,唐三賴示意了一下,喻仁慶站起來說道:“我們還是快點成立鄉政府吧,像三塘鄉那樣。”唐三賴說道:“你坐下!怎麽和我說這個,鄉政府不是早就成立了嗎?為什麽要像三塘那樣開會,不開會也已經成立了。我到杜李,那就是鄉政府成立大會,知道嗎,你?”雷雨田說道:“是第五次會議。”“那好,現在我宣布第五次會議開幕。鼓掌!”

  鼓完掌就由張順生念報紙,不是說張順生喜歡念報紙,是因為張順生會用東鄉話念報紙。唐三賴到東鄉之前,在長沙集中學習過幾天,那裡的老師說的是一色的長沙話,幾好聽。現在杜李鄉的這幾個人中沒有會講長沙話的,隻好選會講東鄉話的。周梅是在東鄉長大的,她的東鄉話講得最正宗。唐三賴不好勉強她,隻好退而求其次,張順生也會一點東鄉話,那就有勞了。

  張順生讀了好久,報紙上說的都是湖南的事,多數還是益陽專區的。“我說張順生,”張順生剛轉到一篇新報道念了兩句,唐三賴打斷他說道,“你是怎麽搞的,怎麽還在益陽車(讀chā)圈?你也出去,到湘潭轉一下唦!”唐三賴把報紙拿過來翻了翻說道:“不對呀!你這是什麽報紙?”張順生回答道:“《新湖南日報》。”“你怎麽讀這個報紙,讀《人民日報》唦!你出過湖南,我出去過呀!我就喜歡聽《人民日報》。”

  周梅也沒管唐三賴這話的邏輯在哪裡,趁張順生拿《人民日報》的空隙,溜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她去問在石塘鄉工作的同學張楓今天在做什麽。那邊回答道:“人不在!”“幹什麽去了?”“催糧去了。”“禾都沒割呢,就征糧呀!”“可不是,領導說谷倉裡有早稻。”周梅悻悻地發下電話,坐在那裡沒動,看著張順生拿著報紙過去也沒有動。不一會電話鈴響了,是張楓打來的,說她今天沒出去,問周梅有什麽事沒有。周梅說道:“沒事,就是無聊的很,想說說話。”張楓說道:“你還無聊,你無聊那我們就該愁死了。”周梅說這幾天上班就念報紙,還不如去征糧。張楓說道:“你以為征糧那麽好玩呀,完不成任務罵死你,罰你的站。”說完掛斷電話去忙去了。周梅真不知道石塘鄉為什麽那樣忙,那麽忙到底有什麽用。

  張大胡子的計劃泡湯了,因為,周梅拉著李禹成一起來食堂來吃晚飯,唐三賴不好拒絕。如此操作到了第四天,出問題了,食堂裡沒東西吃了。怎麽回事?當然了,杜李鄉無論是現在的鄉政府,還是以前的鄉公所都沒有金山銀山,雖然隔金家台不遠,金家台山下也沒有埋金子。

  先前吃的不過是翟排長他們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其他的東西少得可憐,哪裡夠吃!唐三賴、周梅的供給算上了,還沒有送來,初一、十五區上每月送兩次。吃供給製的只有四個人,唐三賴、周梅、張順生和雷雨田。張順生從清水坪調到杜李算舊政府遺留人員重新安排工作。雷雨田和張順生的情況類似,他一直守在這個院子沒離開,他第一個接洽了軍管會的首長,第一個把翟排長他們領進了這個院子,所以他恢復原來的工作,也就等同於重新啟用了。喻仁慶、黃克儉只是舊政府遺留人員,領一些津貼,以維持生計,這兩人在食堂吃飯是要自己拿米來的。賀憨頭和張大胡子和喻仁慶他們的差不多,也要自己拿米來,只是勤雜人員的津貼少,比喻仁慶他們少得多,養不活人,勉強夠自己吃穿的。

  不過,這幾個人都有機會變一變,那就是報縣政府正式成立鄉政府,並在鄉政府的乾事名單、勤雜員名單中寫上自己的名字。正因為這個原因,今天喻仁慶才在會上說成立鄉政府一事。當時唐三賴根本就沒有理解喻仁慶的意思。

  唐三賴哪裡理得清這些事,一聽張大胡子說“沒吃的了”,嚇了一跳,以為還在吳方明的鬼屋,四處張望,沒找到原來的那個牆洞。

  這也不是什麽難事,除了張順生其他人都有辦法解決。只是這事的解決權在張大胡子手上,其他人不好插手。張大胡子把唐三賴拉到一邊說道:“他們說供給的東西過兩天就來,要不這兩天不聚餐了。我回去拿點東西來,度過這幾天再說。”唐三賴說道:“有的吃到無的止,你既然回去拿就多拿點。”張大胡子哪裡是回清水坪去拿東西,是想到高良才家裡去借。聽了唐三賴這話,張大胡子知道不把周梅搞到手這唐三賴是不會停止會餐的。於是決定幫唐三賴完成這個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容易的事。

  他先找高良才借來了一袋米,要來了一塊臘肉和其他幾樣菜。然後去了西邊的礦山,找到兩個人,說好了價錢,約定了時間。

  這天放學後,李禹成去找周梅一起回金家台,有人告訴他周幹部有事,先回金家台了。李禹成沒多想,信了。可回到家沒見著周梅,李昭福覺得奇怪問怎麽回事,李禹成這才把事情跟李昭福、田毛頭說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或許周梅有其他事情出去了,傳話的人傳岔了,聽話的人聽岔了。可在曬谷坪曬谷子的劉喜豆聽了這事後,卻沒有李昭福那樣樂觀,說道:“唐三賴以前在清水坪的路上就欺負過路客,現在又多了一個張大胡子,不定怎麽使壞。周梅這麽漂亮的姑娘,要是出了問題,誰都不好受。”聽了這話李昭福想起劉明海前不久說過的事情來,心想:“要是真有人內外勾結使壞,那真是要出問題的呀。不是說一定要有鬼才會出鬼,沒有鬼,有人裝神弄鬼更可怕。”

  李昭福回到房間拿出那把小勃朗寧檢查了槍膛放進上衣口袋,領著田毛頭、楊藝和劉金滿出門了。在牛草坡遇上了成子,聽大家這麽一說,成子也跟了去。

  看到大路上晃動的手電筒, 李昭福猜測應該是周梅和送周梅的人,也就心寬不少。可就在離岔路口不太遠,準備打問前邊的人是不是周梅的時候,只見手電筒亂晃,傳來了尖叫聲,李昭福帶著大家衝了上去。憑借微弱的天光,李昭福看到有人在前邊的路上朝北跑去,他掏出手槍打了兩槍,聽到一人叫了一聲。大家從岔路口過去,沒見著有人倒下,也沒有血跡。

  成子、楊藝、田毛頭沒有管這些,筆直追了過去。他們剛走,唐三賴也追上來了,是從大路那頭追出來的。誰跑得過唐三賴!特別是在這黑燈瞎火的情況下,他追上跑在最前面的成子,舉槍打了兩槍,然後追進了左邊的岔路。成子遲疑了一下,跟著追了過去,追了兩裡路到河邊,沒路了。

  沒抓到人挺可惜的,好在周梅沒有被那幾個人怎麽著。大家問周梅有幾個人,周梅也搞不清楚,好像是三個,不能肯定。李昭福沒有讓唐三賴送周梅,讓他回了杜李。成子去接劉喜豆,一直跟著去了金家台。

  一路上都在議論這事,都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人在搗鬼,不然事情不會這麽湊巧。但議論歸議論,懷疑歸懷疑,誰都沒有證據。

  很快,這件事在杜李傳得沸沸揚揚,各種說辭都有。唐三賴不得不出面主導輿論,說道:“是土匪乾的,周梅打手電暴露了目標。”他還責備張乾事不該借手電給周梅,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成子說唐三賴應該知道那是條死路,賊人是不會走那條路的。他懷疑這一切都是唐三賴指使別人乾的,可他猜不透唐三賴為什麽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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