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辣嗎?喝口湯壓壓。”黃小魚盛了一碗湯遞給路遙。

　　“謝謝小魚哥。”路遙將黃小魚為他盛的湯喝個精光，然後說道:“這酒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太辣還嗆。”

　　“看個人愛好，喜歡的說它是英雄水，愛之已極。不喜歡的說它是腹中鬼，喝下去翻江倒海，意志不堅者，還會借酒鬧事。”黃小魚說完又給自己滿上一杯，他也是個好酒之人。

　　以前他本與路遙一樣不擅飲，也不喜飲，但在失去她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終日酗酒借酒澆愁，飲的多了，從此便愛上了酒。

　　也不知是愛酒味的辛辣，還是愛酒性的灑脫，反正是愛上了酒，有酒必飲。

　　把話題轉移到酒上比讓他面對兒女私情要輕松許多。

　　他雖不想提及兒女私情，路遙似乎沒有要放下的意思，在他飲過一杯酒後又問道:“小魚哥，明天我們去杜甫草堂玩，將小妹介紹給你認識怎樣?”

　　“這……”黃小魚想拒絕，又難以啟齒，他實在無法割舍與路遙的兄弟情。沉吟半晌後，他終於還是屈服於兄弟情，違心的答道:“好吧！”

　　“等下結了帳我就回家，叫上小妹明天去杜甫草堂與你見面。”路遙興奮的說道。

　　“好，晚春季節我們一起踏踏青。”黃小魚不願掃路遙的興，晚春踏青已有些遲，但在那個時候，年輕男女約會除了踏青，似乎也沒別的事可做。

　　“君子一言！”不擅飲的路遙舉起酒杯，要與黃小魚盟誓。

　　“快馬一鞭，乾。”黃小魚抬頭仰脖一杯酒已灌入腹中。

　　“乾！”路遙興奮過頭忘了自己不擅飲，也學著黃小魚的樣，抬頭仰脖將酒倒入嘴裡。

　　將剛沾在他的舌尖上，一股辛辣之氣便直透舌根，輻射到眼眶辣的他眼淚長流。

　　順著舌尖，再流入喉嚨，辛辣之味更甚，路遙抵擋不住，直嗆得咳嗽連連。

　　好好一個俏公子，讓一杯酒弄得十分狼狽。

　　黃小魚見路遙嗆的眼淚直流，想要拿件物品給他擦眼淚，翻遍全身都找不到半條絲巾，隻好走到廊上對著樓下喊道:“小二哥，打一盆熱水，拿一條乾淨毛巾送到梅字間來。”

　　“好咧！”小二答應的十分爽快。

　　黃小魚回到桌前，坐下沒多久，小二便將熱水和毛巾拿來。

　　黃小魚接過，將毛巾浸入水中，然後擰乾幫路遙清洗被眼淚弄花的臉。

　　“小魚哥，我自己來。”路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除了小時候父親幫他洗過臉外，還沒有其他男人幫他洗過臉。

　　“你我兄弟，何需客氣。”黃小魚堅持要幫路遙洗。

　　路遙推脫不得，隻好聽之任之，當黃小魚手中的毛中挨在他臉上的時候，他臉上升起一片紅霞。

　　心中也漾起異樣的感覺，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蕩起層層漣漪，一圈一圈擴散開來。

　　既甜蜜幸福，又有一絲淡淡的羞澀，是那種猶報琵笆半遮面，欲說還休的矜持。

　　“奇怪，路兄弟一個大男人，我就給他洗了一把臉，他卻羞的一張臉通紅。”黃小魚這個榆木疙瘩心中還認為路遙是男人。

　　心中奇怪，黃小魚忍不住問道:“路兄弟，你的臉怎麽紅了?”

　　“不勝酒力，已有些醉！”路遙用酒醉掩飾，這個借口恰如其分，醉酒之人臉紅是常識，幾乎人人知曉。

　　“不擅飲，你少飲一點，剛剛一杯牛飲，幾乎把你嗆死。

”黃小魚看著路遙，眼含關切的說道。　　“初次飲酒，讓小魚哥見笑。”路遙微微一笑說道，黃小魚的關心讓他異常開心。

　　“客官，這水和毛巾還用嗎?”黃路二人只顧說話，忘了小二還在旁邊伺候著。

　　“你先拿下去，要用再叫你。”黃小魚揮揮手，讓小二退下。

　　“二位客官吃好、喝好！”小二說完端了水盆出了房間。

　　“小魚哥，你不但武功高絕，而且體貼入微，我若是個女孩，定要嫁你為妻。”路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路兄弟若是女孩，愚兄也非你不娶。”黃小魚也開著玩笑說道。

　　“此話當真?”路遙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嚴肅的問道。

　　“不假！”黃小魚以為是個玩笑，借著酒性想也不想張口便答，在他看來路遙是一男子，取他為妻是天方夜譚。

　　“小魚哥，你可要記住今天說過的話。”路遙詭秘的一笑說道。

　　看到路遙笑的詭秘，黃小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暗道:“難道路兄弟是女扮男裝?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同行一個半月，他若是女扮男裝，我一定能看出來。”

　　慌亂過後， 黃小魚又自我安慰，不停給自己找理由，說服自己相信路遙是男人。

　　“一定記住，決不失言！”黃小魚堅信路遙是男人，心中底氣多了幾分，說話也硬氣不少。

　　“不後悔?”路遙繼續追問。

　　“不後悔！”黃小魚肯定的答道。

　　“不失言?”

　　“絕不失言！”

　　“喝酒！”路遙怕再追問下去，引起黃小魚懷疑，又將話題轉移到酒上。

　　“乾！”黃小魚酒到杯乾。

　　二人邊聊邊飲，剩下的千年文君，路遙一滴未沾，全讓黃小魚喝，兩壺酒下肚，他已不勝酒力，臉上泛起紅雲。

　　“路兄弟，你長得斯文秀氣，看上去真的像個小娘子，你不會真是女人吧?”借著酒性，醉眼迷離的黃小魚望著路遙問道。

　　他覺得路遙長得像女人，清醒的時候不敢說，怕得罪路遙，現在借著酒性才敢問一問。

　　“小魚哥以為呢?”路遙不答反問。

　　“應該不是，你要是個女人，我跟誰做兄弟去。”黃小魚還是認為路遙不是女人。

　　他雖有些懷疑，但還是不願相信路遙是女人。

　　“是男是女有什麽關系?”路遙問道。

　　“關系大了，男女授受不親，你若是女子，我們便不能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一起快意恩仇，多沒意思。”黃小魚說道。

　　“我若是女子，不也可以與你夫唱婦隨，仗劍江湖，行俠仗義?”路遙的暗示足夠直白，清醒的黃小魚聽不懂他的暗示，酒醉的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