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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之天煞》一百三十八 出征魔教(一)
  秦遊回到房間,靜坐了一陣,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決然研墨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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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封信寄出去之後,秦遊的心一直孤懸難下。但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了秦遊所料,在他寄信後不到十天,整個中原武林都被一則消息震撼了——同盟軍遭受魔教大舉突襲,傷亡慘重,同盟軍現在退守新月教總壇,被魔教大軍圍攻,形勢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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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傳來的詳情更令眾人失色,在這次突襲之下,先前散兵遊勇一般的魔教忽然團結奮進起來。四大支教忽然聯手,傳說中的魔教十大長老等精英高手悉數登場,最為關鍵的是,一向避戰不出的金石法王——天煞傳人齊嘯天聯手奉天法王,大開殺戒,擊殺擊傷同盟軍高手無數。金燕宗三名長老在這次大戰中被齊嘯天當場擊殺,另有兩位長老重傷逃命,二代青年才俊中更是直接損失了二成有余,其余人等,十之八九都已負傷。同盟軍的另外一大主力仙霞派,為報中原滅門之仇,作戰尤為激奮,雖然殺了不少魔教弟子,但其自身卻損失尤為慘重,三成弟子戰死當場,其余人等自掌門魏傳忠以下,人人戴傷,其真實戰力已經大為削弱。同盟軍中的其他各派,也均在魔教這次出其不意、卻威力十足的突襲之中多有死傷、無力正面再戰,隻得隨金燕宗等退回新月教總壇,佔據地利以求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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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金燕宗、仙霞派為主導的同盟軍刻意排擠神劍門和玉璧山莊,叫他們兩派與同盟軍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反而在這次的突襲之中,兩派受到的損失最小。可神劍門和玉璧山莊原本派出的人就不多,合在一起也不過三十余人,雖然每個人武功都不弱,但在魔教大軍合圍、高手盡出的形勢之下,也只能奮力自保,想要憑借這三十余人扭轉戰局,無異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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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直到這次大戰之後,很多同盟軍才突然意識到,魔教真正的實力,原來遠在他們意料之外。除了人人所知的四大支教外,魔教下屬還有大量的分壇、支教、以及西南和西域武林中雖名不見經傳但各有所長的門戶教派。而在魔教的一流高手中,有各分壇壇主、支教教主等厲害角色,其中的佼佼者,更冠有“魔教十大長老”之名。傳聞不合的奉天法王和金石法王,非但聯手出戰,武功更是冠絕戰場。齊嘯天乃天煞傳人、幾乎一出手必有一人戰死或是重傷。最令人意外的是那極少出手的奉天法王,竟也是個武功強悍至極的人物。仙霞派掌門魏傳忠在亂戰之中被他一掌擊中,若不是朱沐風施以援手,恐怕性命都是難保。然而朱沐風那幾乎媲美五大奇功的金羅輕燕攻,卻在近三十招內沒能佔得奉天法王一絲便宜。反而被奉天法王趁隙偷襲,又殺了其他兩位中原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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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同盟軍退守在新月教總壇之內,一邊緊急療傷調養、一邊趕忙向中原請求援軍。好在這新月教總壇地勢得力,易守難攻,而魔教對朱沐風、蘇無涯及神劍門諸多劍陣等也頗為忌憚,不敢冒然強攻。只是裡三層外三層將這總壇圍住,斷水斷糧,逼迫同盟軍出來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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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連戰連捷、高歌猛進的同盟軍,竟在一日形勢逆轉,被魔教圍困。這般場景,非但震撼了整個中原,更為要緊的是,中原武林需要如何馳援被圍困的同盟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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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盟軍遇困的消息傳到中原後的第三日晚上,金燕宗留下鎮守回雁峰的大長老何無極就已帶領數人趕來了玉璧山莊、陽谷長老張雲傑以及大弟子元陽、神劍門傳功執法二位長老等也在第四日陸續趕到。

原本就聚集了大半個南方武林的玉璧山莊,又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聚齊了當今武林三大巨派代言人,在這場正魔大戰中,儼然已搖身變成了中原武林的樞紐。  ?

  聚義廳上燈火輝煌,在同盟軍生死存亡之際,饒是跋涉千裡陽谷和神劍門長老,也無心多休息片刻。陳劍川特意命人將聚義廳重新布置,將上首座位全部搬走,在左右兩側各布置了三排案台,以免眾人誤解玉璧山莊伺機做武林盟主的野心,避免不必要的紛爭。陽谷、玉璧山莊位列左側居中的位置,金燕宗和神劍門則位列右側居中位置,在玉璧山莊匯聚的其他十數個門派的首領,則分列兩側座位。而在後面的二三排案台後,則是各派其他長老或是弟子,依次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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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的身後,除了水火長老和趙賁外,琴香和文雯也赫然出現在聚義廳上。短短兩月時間,二人在山莊中的真實地位已悄然變化。除了與生俱來的“大小姐”身份,文雯這一個多月來安置和招待江湖各路英豪,在各門各派之間遊刃有余,加之性格親民豪爽、處事麻利,早已是交情無數,成為玉璧山莊協同各派的關鍵人物;琴香則因為主事比武大會和學院之事,實權在握,加之數日之前她在莊主及主要首腦前大膽預測魔教意圖,而今事態的發展又佐證了她的推理,在同盟軍慘敗的消息傳回山莊的那一日起,琴香的聲望亦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山莊的不少長老和客卿都紛紛對琴香刮目相看,“琴香善謀”一時成為山莊高層中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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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剛剛落座,何無極已急切站起身來,大聲道:“各位同道,何某是急性子,有話直說了。同盟軍近日遭魔教算計偷襲,我派及諸多友派長老弟子多有損傷,如今退守在前日攻佔下來的新月教總壇內,雖一時無虞,但若僵持日久,必對同盟軍極為不利。今日大家共聚於此,是要盡快議定支援同盟軍的大事!老夫這裡有當今同盟軍的盟主、也就是鄙派朱掌門著人送來的緊急書函,號召各派勠力同心、共赴前線,與同盟軍匯合決戰魔教主力,一舉鏟除魔教和天煞邪攻。”他手中拿著一封信函,道:“這封親筆信應已抄錄並發往各派,想必各位同道都已經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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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張雲傑、廣增禮及其他五六個門派的長老均紛紛點頭,顯然是都已提前看過這封書信。陳劍川環顧四周,隨即看向張雲傑道:“張長老,不知道貴谷意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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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剛問出這句,聚義廳頓時便安靜了下來。雖然近些年來金燕宗叱吒江湖、風頭尤勁,甚至在金燕宗擔任除魔滅煞同盟盟主之後,江湖上一度有部分聲音認為如今金燕宗的勢力已經跟在陽谷之上,領袖中原。但聚義廳中目下坐的各位江湖大佬中,卻都心如明鏡一般,陽谷才是真正領袖中原的超然勢力,即使它近年來很是低調,但陽谷的實力和地位依舊無人可以替代。在如今同盟軍受挫、魔教勢頭大盛、中原武林動蕩不安的時候,陽谷的態度,毫無疑問是所有人最為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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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張雲傑輕撫短須,微微一笑,道:“陳莊主、何長老,此次正魔大戰形勢突變,恰逢我派伯陽谷主閉關修行的緊要關頭,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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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傑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嘩然,中原武林歷史上但逢大事,陽谷從來都是當仁不讓、一馬當先。但自從這一任伯陽谷主掌教之後,陽谷在中原武林上就愈發低調了。前次組建除魔滅煞同盟軍時,陽谷就隻象征性地派了僅僅四人,盟主之位也交給了派出近半主力的金燕宗。現在同盟軍遭遇大敗,但中原武林很多人仍然安穩如山,最大的依靠便是陽谷尚在。可張雲傑此話,卻分明意味著陽谷仍不打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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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察覺到了眾人眼中的驚訝與失望,張雲傑道:“但伯陽谷主特意交代,除魔大戰關系重大,他雖不能親自參與,但已受命元陽師侄,竭力配合各位鏟除魔教。”說完他微微轉身,伸手指向端坐在他身後的元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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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義廳上的眼光全都投到了張雲傑身後那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元陽作為陽谷谷主首席大弟子,年輕雖輕,卻早已名聲在外。但正魔大戰如此重要的事情,陽谷竟然交給一個年僅十八的少年,仍然令人驚愕不已。只是,在張雲傑和元陽的目光之下,絕沒有一個人敢透露一絲輕視的目光。畢竟,陽谷谷主的首席大弟子、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陽谷谷主的人,即使才十八歲,也絕對沒人膽敢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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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這個十八歲的少年,還有著非同尋常的老成。此刻,元陽沉穩地端坐在張雲傑之後,他微微眯著眼睛,面上帶笑,坦然向眾人的目光看去,頻頻微微點頭,莊嚴而不失禮貌。他頭髮整齊地束在身後,濃眉、大眼、闊口、高鼻,一張國字方臉。乍一看去,更像是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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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長身而立,這才凸顯出他的高大身材,八尺有余的身高、加之寬闊的肩膀、修長而有力的四肢,一望就知是練武的大好材料。他雙手抱拳,向著陳劍川、何無極、廣增禮等人拱手拜道:“各位前輩,恩師忽然交待如此重任,晚輩既受寵若驚、又惶恐不已。晚輩年輕識淺,對本次中原遠征魔教一役,仍有一些疑惑不明之處,希望各位前輩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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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注定了未來要登上中原武林之巔的年輕人,以及被伯陽谷授權代表陽谷應對正魔大戰的代言人,誰也不敢有絲毫輕視。何無極等人點了點頭,溫言道:“賢侄年紀輕輕勇挑重任,青春風華即要建不世之功、造福中原武林,前途不可限量。你旦有疑惑,就請盡管問,老夫等定然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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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燕宗行事向來霸道,何無極身為大長老在宗門之內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素來眼高於頂的人,竟對元陽如此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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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微微躬身,抱拳致謝。這才揚起頭來,頗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氣勢,昂然道:“晚輩愚鈍,不明者共有兩處,還請何大長老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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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盟軍此番遠征,起因之一是風寒前輩無端慘死,疑心為當世天煞傳人——也就是魔教現在的金石法王齊嘯天所下殺手。但雙手交手已逾兩月,齊嘯天對此卻始終失口否認。要說中原和魔教早已勢成水火,若真是齊嘯天所為,他也無須抵賴。甚至,為了鼓舞魔教士氣,他反而應該大方承認行凶。而風寒老人枉死之後,其唯一傳人弟子張清僅僅出現數日便也不見蹤影,更沒有隨同盟軍前去復仇。種種不妥之處,實在令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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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教雖然作惡多端,但天煞乃上古五大奇功之一,與中原武林淵源極深。魔教向來作惡多端,除魔自然是中原各派分內之事,但若無確鑿證據,滅煞一事還需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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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臉色豁然變色,沉聲道:“看來師侄並非不明,而是要親自做這同盟軍的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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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義廳上一片嘩然,這看似成熟穩重的元陽,提出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質疑風寒老人的死因,而何無極的反擊,也並未因為元陽或是陽谷而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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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何無極的雷霆之怒,元陽卻微微一笑,道:“大長老何必動怒,元陽何德何能,敢有那非分之想。只是,風寒老人死因存疑、傲寒傳人避世不見、齊嘯天又矢口否認,天煞一事事關重大,若無信服理由,晚輩也無法說動谷內長老允準參與除魔滅煞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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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冷哼一聲,轉頭向張雲傑道:“張長老,除魔滅煞,乃是全中原武林合力之大事。如此說話,難道是陽谷要置身中原武林之外,坐視魔教為非作歹不管。陽谷素為中原武林之領袖,今日若如此做派,恐難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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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傑撫了撫短須,笑道:“大長老言重了!鏟除魔教,陽谷自然義不容辭。只不過風寒老人的死因,卻是有諸多可疑之處啊。我們既然是名門正道,自然應該師出有名。若是僅憑各派合力,強取魔教,雖也未嘗不可,但如此野蠻行事,又與邪魔外道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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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強忍怒氣,當務之急,仍然是要爭取各派馳援同盟軍,否則金燕宗不但要損失慘重、領導同盟軍兵敗魔教,聲望也會大大受損。他呵呵一笑,道:“張長老倒是深明大義!”他環顧四方,道:“風寒老人亡故當日,齊嘯天恰巧同時出現在玉璧山莊。試問當今天下,除了天煞邪攻,又有誰能有此武功加害得了風寒老人。再者,齊嘯天曾親承數年之前天微真人真事死於他手,當時張長老、廣長老、王長老、陳莊主等盡數在場,難道都忘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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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點了點頭,道:“此話不錯。但疑點也正在此處。齊嘯天當日可以主動坦承天微真人死於他手,若真是他加害風寒老人,今時今日又何須故作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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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一時語塞,他面色通紅,道:“那依你所看,又是誰殺了風寒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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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淡淡一笑,道:“晚輩只是覺得風寒老人死因未明,不應輕下結論。但具體是誰,卻也並無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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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冷冷道:“既然並無線索,我們更應該擒下齊嘯天,嚴加拷問。”他抬頭直視元陽道:“此時此刻,數百中原同道正在魔教教眾包圍之中苦苦支撐,裡面不僅有我派掌門和師兄弟,也有坐在各派的親友兄弟,難道我們偏要在此先調查清楚風寒老人的死因,再前去救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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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點了點頭,拱手作揖道:“大長老教訓的事,晚輩卻是不該與此刻糾結風寒老人死因,一切待除魔大戰之後再行調查不遲。”他微微一笑,道:“不過晚輩第二個不明之處,就真真切切和除魔大戰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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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輕哼一聲,口中卻毫不客氣,怒氣衝衝地道:“且聞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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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搖了搖頭,道:“不敢。在下只是不明白,先前同盟軍連戰連捷,魔教四大支教有其三支都被連續攻克,焚炎教更是連教主都戰敗而亡。當時同盟軍勢頭大盛、魔教如同累卵不堪一擊,中原武林一片祥和,都在等待除魔大戰順利收功。何以數日之後,魔教教眾突然潛入中原,殘殺仙霞派等數百同道,而後又在一夜之間,魔教搖身一變,實力大漲,竟致同盟軍到今日地步。如此種種,豈非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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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不屑一顧,道:“魔教中人向來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先佯裝戰敗又設伏襲擊,又有何奇怪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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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卻忽然正色,面露冷光,斥道:“大長老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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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猛然轉頭,怒目相向。元陽卻毫不退讓,嚴正相對,氣宇軒昂地道:“金燕宗身為同盟軍盟主,率眾出征魔教,卻對魔教真實戰力嚴重誤判。幾次小勝,就誤中魔教圈套,輕敵冒進,又未能洞察魔教主力真實意圖,以致有如今之慘敗。魔教固然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但金燕宗身為盟主,領軍無方,致各派同道死傷慘重,又豈能全然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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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之上的氣氛瞬間凝固,誰也沒有想到,元陽,或是陽谷,竟然會當眾指斥金燕宗領軍無力?而元陽年輕輕輕,面對權勢震天的金燕宗大長老,竟也凜然生威,絲毫不輸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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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粗重的呼吸聲回蕩在大廳之上,元陽所說,正是金燕宗此刻最為忌諱之處,但除了陽谷,有誰膽敢追究金燕宗的罪責?誰又能撐起這除魔的大旗?何無極冷冷盯著元陽,又冷冷望向陽谷,沉聲道:“勝敗乃兵家常勢,今日是金燕宗領軍遭遇此敗,就橫加指責,若是陽谷、或是其他門派領軍,就定能百戰百勝嗎?再者,當日盟主之位,也是同盟軍各派公推金燕宗而出,並非我派強取豪奪。此時正魔兩道大戰正酣,我們中原武林卻先要窩裡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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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搖了搖頭,道:“大長老勿要曲解。勝敗無常,元陽雖然年輕,卻也不至於無知到要因此一次戰敗而罪責金燕宗。只是,若是此戰之前,明明已有人提醒同盟軍魔教即將偷襲,但同金燕宗卻狂妄自大、剛愎自用,無視重要情報,而致各派傷亡慘重。此事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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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義廳又是一陣嘩然,何無極更是豁然變色,道:“你說什麽!誰給同盟軍提醒,你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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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冷冷一笑,道:“如此大事,元陽豈敢信口開河。”他手中忽然多出一封信箋,道:“這是我派程師叔、范師叔,神鷹宮仇宮主,沙家幫米幫主聯名簽署的信函,詳細了此事,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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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手指輕送,那信箋四平八穩平平飛到何無極手中,不露聲色地顯示了一番驚人修為。何無極一邊拆閱信箋,元陽一邊說道:“就在魔教偷襲前一日,有一封提醒魔教偷襲的信函送到了同盟軍中,信函之中詳細分析了魔教在中原製造慘案的手法及匯聚偷襲同盟軍的可能。我派程師叔等人看到此信之後,立即了呈報了同盟軍盟主——金燕宗朱掌門。但朱掌門對此等重要情報嗤之以鼻,並武斷結論魔教教眾仍在中原境內,正是大舉進軍魔教總壇的大好時機,而這封信,才是魔教擔心同盟軍進軍所製造的煙霧彈。豈知,這份信函上的推斷竟毫無差錯,同盟軍也因此錯失了躲避魔教慘烈偷襲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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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義廳上各門各派聽到此處,已是此起彼伏一陣陣歎息,其中更有不少氣急的,早已罵了開來,既有罵魔教心狠手辣的,也不乏很多咒罵金燕宗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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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面色鐵青,真如元陽所說,那同盟軍吃此敗戰的首要責任,毫無疑問地要歸結到金燕宗頭上,聚義廳上眾人的臉色以及此起彼伏的罵聲,也可見朱沐風此舉是當真惹了眾怒。他心中暗歎,忽然問道:“發此提醒信函的人,似乎對魔教行蹤甚是熟悉。此人又是何方神聖,為何不請他出來共赴除魔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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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輕輕搖了搖頭,道:“此人洞察魔教行蹤,判斷準確無誤,實在是了不得的人才。此人的身份,容元陽稍後在私下告訴大長老及其他眾位長老、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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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不屑一顧,道:“你這般小心翼翼,難道還怕我們當中有魔教的眼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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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卻肅然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魔教既然能潛入中原連滅數派、又能偷襲同盟軍致死傷無數,中原武林已經吃了這麽多虧,豈能再大意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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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一時語塞,他看向元陽,但見這少年正凜然望著自己,小小年紀有著遠超年齡的成熟,眉目之間不怒自威,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霸者之氣。何無極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來數月之前,同樣在這聚義廳上,秦遊也曾那樣看著自己。其實兩人的神態相差極大,秦遊是憤恨、決絕,元陽是沉穩而凌厲,秦遊不過玉璧山莊的一個小小客卿,而元陽則是陽谷谷主的入室大弟子,身份權勢天壤之別。但不知道為何,何無極忽然覺得這二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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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暗歎了口氣,道:“不愧是伯陽谷主的大弟子,小小年紀心思機敏、見識不凡。那依你之見,這除魔一戰,該怎麽打?金燕宗確有領軍不力之責,這盟主之位不宜再做,還是請陽谷來主持大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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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義廳上附和之聲此起彼伏,由陽谷主持大局,乃是眾望所歸。而且元陽一開口就直指金燕宗兩大痛處,於他人看來,陽谷是顯然看不慣金燕宗做此盟主,決議取而代之了。豈料元陽搖了搖頭,道:“鏟除魔教一事,陽谷義不容辭。只是可惜,一來如今恩師正在閉關的關鍵時期,難以分身主持大局,二來與魔教幾次大戰都有突襲中原之舉,陽谷地處關中,與魔教相距極遠,與其長途跋涉作戰致中原空虛,不如鎮守中原以防魔教突擊。元陽這次出谷之前,也曾求教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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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陽谷主如何說?”何無極急切問道,陳劍川、廣增禮等人也紛紛看向元陽,陽谷谷主那乃是中原武林第一權勢之人,他的態度實在太過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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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微微一笑,他忽然轉身,向陳劍川拱手一揖,道:“恩師建言,玉璧山莊陳莊主長袖善舞,近些年來山莊紅紅火火、人盡皆知。何況,山莊不但武道傑出,更擅於商業,在西南一帶以多有錢莊糧鋪,對南方武林風土人情亦多有了解。恩師希望陳莊主當仁不讓,領袖各派共同抗擊魔教,陽谷亦將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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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一臉驚愕,陽谷什麽時候如此看重玉璧山莊了,竟然要力推玉璧山莊來做這次除魔大戰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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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面露訝色,向元陽及張雲傑抱拳,微微笑道:“陳某何德何能,竟得伯陽谷主如此抬愛。除魔之戰,玉璧山莊出人、出糧不在話下,但統領各派作戰,實恐力不從心、難擔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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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緘默不語的廣增禮忽然呵呵一笑,道:“陳莊主何必過謙,老夫來此之前,明照真人也曾囑咐,玉璧山莊得天獨厚、陳莊主雄才偉略。若是大家與魔教暫時休戰,那也做罷,若是決意除魔,還請陳莊主多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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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暗叫不妙,陽谷和神劍門這兩大巨派執牛耳者出人意料地居然共推玉璧山莊主持除魔大戰,若是強行推辭,恐怕難以交待。扛除魔大旗,固然對玉璧山莊的聲望是個極大的提升,但對計劃悶聲積攢實力的玉璧山莊來說,過早暴露野心和實力,也容易引起其他門派尤其是金燕宗等的猜忌和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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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傑微微一笑,道:“明照真人竟和谷主不謀而合。陳莊主,你就莫再推辭了。先把扛旗大事定下來,後面就該趕緊商議具體的作戰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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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連連拱手,但在陽谷和神劍門的推薦之下,其他避難玉璧山莊的門派也紛紛讚同起來,只有幾個與金燕宗關系密切的門派沉默不語,一時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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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一聲苦笑,壓下紛紛擾擾地讚同之聲,道:“承蒙各位同道抬愛,玉璧山莊不勝榮幸,只是陳某自知志大才疏,玉璧山莊亦是實力有限。若是各位一定要陳某擔此重任,陳某有一事相求,望各位務必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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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莊主切勿客氣,但說無凡!”聚義廳上各派幾乎齊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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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四下抱拳,他忽然看向何無極,道:“何大長老,陳某所請之事,乃是請何大長老與陳某共同擔此重任,玉璧山莊配合金燕宗奮力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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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等人面露奇色,但語氣已然緩和很多,客氣道:“陳莊主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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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凜然道:“大長老請勿多心。數月之前,金燕宗與鄙莊雖小有嫌隙,但事出有因,大家也都是為了剿滅天煞邪攻。此次除魔大戰,朱掌門攜貴宗精英不顧安危、親身赴險,雖有挫折,但大勇大義,仍是令江湖各派敬佩。朱掌門及各位長老武功精湛,更是除魔大軍的核心戰力,這一點相信大家也是毋庸置疑。當此之時,雖各派同道因種種緣由推薦陳某主持大局,但除魔大戰卻少不得金燕宗傾心傾力。故此,陳某但願貴宗與鄙莊冰釋前嫌,共舉大旗。大義當前,還請大長老切勿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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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這一番言辭,說得誠懇無比,更令何無極等人出乎意料,原本被陽谷指責飛掉的盟主之位,玉璧山莊居然深明大義硬要還給金燕宗。何無極原本對玉璧山莊頗有心結,但陳劍川這一番話,他卻極為受用。只是面上他不動聲色,淡淡一笑,道:“陳莊主言重了,大戰當前,大家都是中原武林同道,自然上下一心。金燕宗先前卻是領軍有差,繼續扛旗,恐怕難以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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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卻肅然道:“數說中原歷次正魔大戰,金燕宗哪一次不是身先士卒,多少前輩慷慨赴難。若是因為一朝之敗,就有人要質疑金燕宗,後人誰敢擔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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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說完,又轉向張雲傑、廣增禮及各派首腦,道:“大戰當前,中原武林同道之間,務必寬仁相待。陳某肺腑之言,請各位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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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義廳一陣沉默。神劍門執法長老王玨豁然點頭,聲若洪鍾,道:“陳莊主金石之言,老夫欽佩不已。中原各派結為同盟,共同抗擊魔教,若是一勝一敗就旌旗動搖,追究責任。這戰還如何去打?誰敢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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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向王玨躬身抱拳,鄭重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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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義廳下,幾個門派也紛紛附和道:“金燕宗一心為中原,不辭勞苦,該當繼續統領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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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此時也雙手抱拳,向陳劍川抱拳作揖道:“陳莊主深明大義,令人動容,元陽欽佩之至。”說完他又向何無極長長一躬,道:“大長老,晚輩適才言辭尖銳,忽略了金燕宗的巨大付出,就此向大長老及貴宗致歉。在下也讚同陳莊主的建議,由玉璧山莊與金燕宗共同統領中原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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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微微一笑,算是回應了元陽。他長長歎了口氣,向陳劍川拱手抱拳,道:“陳莊主胸懷山海、明禮達義,老夫佩服。”他又對廳上各派遠遠抱拳,道:“各位同道深明大義,老夫若再推遲,未免太過嬌作。老夫將於陳莊主一道,商討馳援同盟軍的方略,勢必將魔教除惡務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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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聚義廳上爆發出一陣陣喝彩之聲。大戰之下,重振旗鼓奮力作戰總比追究責任更能令人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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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面露欣慰,道:“事不宜遲。具體如何救援同盟軍,還請大家集思廣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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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張雲傑忽然打斷,在陳劍川耳邊低聲道,“陳莊主,作戰方略事關重大,剛才元陽所提之事,老夫覺得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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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豁然明朗,點了點頭,亦低聲道:“張長老提醒的是,在下欠考慮了。”他再度起身,環顧四周,道:“正魔之戰事關重大,這裡還有一些從同盟軍前線傳來的最新信息,需要了解消化。各位,在下提議今日暫且休會,待我與何長老等先行商議之後,再定方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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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新官上任,如此提議自然不會有人反對。各路英豪紛紛告辭,各自回屋修習。偌大的聚義廳,頓時只剩下陽谷、金燕宗、神劍門以及玉璧山莊等寥寥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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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見眾人遠去,這才低聲吩咐趙賁道:“清場,聚義廳外三十丈內不得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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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賁領命,健碩的身軀如風一樣閃到聚義廳外。很快,大廳之外一陣金戈鐵甲之音,玉璧山莊精銳的鐵甲衛隊就已迅捷地在聚義廳外圍了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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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環顧四周,微露愁容,道:“魔教勢大,形勢很是棘手,這場正魔大戰到底要如何打下去,還要聽各位長老的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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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無極冷冷一笑,半轉身子道:“元陽師侄剛才不是說中原武林有一位料事如神的高人,能知魔教過去未來嗎?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些老人了,你總該可以說出此人姓甚名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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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陽呵呵一笑道:“大長老所言極是,此人料敵先機,的確有過人之能。更巧的是,他現在正在玉璧山莊,陳莊主可以立時請他過來與我等一起商議應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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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玉璧山莊還有此等高人,我竟然不知道。”陳劍川面露訝色,心思卻在急速流轉。十數日之前,琴香分析魔教動態之時,只有陳劍川本人、水火長老、趙賁、陸鳴、凌風數人在場。而當琴香主動提出任由金燕宗與魔教消耗之策時,陳劍川更是點頭默許。那是山莊最高層次首腦之間的默契,雖無言語,但誰心中都已清除, 此事必須作為機密嚴守。若是流傳出去玉璧山莊早就洞察危機,卻刻意隱藏消息,無疑會將玉璧山莊推到金燕宗甚至整個中原武林的風口浪尖上。可當時與會的寥寥數人,都是陳劍川篤定對山莊忠心耿耿之人。如今此事發生,到底是有人刻意走漏消息,還是另有他人也想到了此處而繞過山莊私自通知的金燕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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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莊秦遊少俠,非但武功驚人,更難得對正魔大戰形勢有著深刻理解。還請莊主速速請他出來,共商大事!”元陽微微帶笑,從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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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秦遊”的名字,陳劍川、水火長老、趙賁等山莊元老都是面露驚愕,何無極更是面如豬肝,不禁脫口而出“是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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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向來處事沉穩的琴香,更是臉色忽變,難以置信、失望、憤怒等等情緒一時盡數湧上心頭。若不是各派長老共聚於此,她恨不得立即找到秦遊,質問他何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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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輕輕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香兒,秦遊分屬學院管理,我卻不知道他還有如此見識。你速去請他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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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香面色微寒,冷然應道:“諸位前輩稍後,香兒親自去請他來。”她輕吐濁氣,身形飄忽而動,已頃刻之間到了聚義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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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傑輕撫長須,看著琴香的身影消失,忽然饒有意味地道:“陳莊主好福氣,琴香小姐不但容貌出眾,這一身功夫也是俊俏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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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川看了張雲傑一眼,呵呵一笑,道:“長老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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