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遊默然無語,他和文雯的組合,因為年紀的緣故本來實力就偏弱,原本還希望文雯人脈寬廣,可以尋找到一個實力高手幫襯全隊,豈料文雯居然沒有找到人。以二對三,這比武大會還用參加嗎?
此刻琴香正在以新的身份,在台上介紹比武大賽的規則,當先明確的一點就是今日就要完成所有參賽人員的報名。後續具體的比賽機制,將根據今日報名的隊伍數量進行再次商定。而比武大會結束後,闖入前八的隊伍將會獲得豐厚獎勵,同時這八隻隊伍的全部人員都將自動入選即將籌辦的山莊武功學院,即有資格查閱學院內所有提供的武學典籍。此外,參與比武大會過程的長老,會在所有人參賽者中挑選出表現最為突出及最具潛力的兩位,對於這兩人,山莊將給予額外重獎,同時也將自動入選武功學院。因此,今年的比武大會,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選拔當前最有實力及最有潛力的三十二至三十四人,入選武功學院著重進行培養。
琴香介紹完本次比武大會的機制後,便是緊張而有序的報名工作。此時陳劍川、水火長老等已經離開校場。琴香與數位負責比武大會的長老則依然在留在校場,布置和安排報名工作。鐵甲衛隊在校校場正北搭起了一個巨大的木製架子,懸掛起一副足足三丈余高,寬兩丈有余的巨型羊皮紙卷。校場眾人紛紛放眼望去,但見羊皮紙卷的最右一側有一行工整毛筆大字——“武功學院首屆學員名錄”。
羊皮卷前,臨時搭建了一個丈余高台,琴香在眾人擁簇中來到此處。陳劍川等人一走,以琴香剛剛任領的職務,已是校場之中地位最高之人。她抬眼微微看了一眼這簡易高台,忽然縱身而起,腳尖在高台周邊輕點兩次,人已輕松越過高層尺許。她微微一笑,輕盈落在高台之上,連落在木板上的聲音也幾乎沒有發出。
琴香人氣本就極高,加上這輕輕一躍、不露聲色就登上丈許高台的漂亮輕功,靠近高台處的眾多青年客卿都賣力地鼓掌喝彩起來。
微微輕輕吹拂著琴香的淡藍長裙,和烏黑長發,眾人注視的目光落在這九天仙子的面孔上,一股驚心動魄地美,讓校場漸漸安靜下來。
琴香微微一笑,打破校場的靜謐與嚴肅,她微微側身,伸出修長手臂,如玉般的手指指向身後那巨大的羊皮卷,道:“這份目錄,在報名之後,將會公布所有參加比武大會人員的姓名。在整個比武大會期間,這份目錄,也會一直懸掛此處。但各組在被淘汰之後,名錄上的名字就會被劃掉。一直到比武大會結束,名字仍然留在名錄上的,就是山莊武功學院首屆入選的最終學員了。”
“如此安排,也是為了促使大家在比武大會中悉心配合、盡力取勝。畢竟,名字寫上去了又被劃掉,也是一件不太有面子的事情,對吧?”
眾人見琴香一改往日清冷,竟還開起了玩笑,心中都是莫名一暖。但琴香此話卻不無道理,但凡報名參加比武大會的人,哪一個不是習武方面頗有幾分成就或是幾分天才的驕傲少年。更何況,俗話“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學武之人更多了幾分爭強好勝之心。如此堂而皇之的將名字在全莊公布開來,高高懸掛在上,若是隻一兩天就率先被劃掉了,總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眾人為琴香精心設計的小心機哄笑一聲後,琴香也跟著輕輕一笑,道:“眾位客卿,可有哪位擅長書法,請毛遂自薦,一會幫我在這羊皮卷上揮墨題名?”她問完這話,
輕輕拍了拍手,已有侍衛端著早已研好墨的巨大硯台和足有拇指粗細的寬大毛筆站在羊皮卷前。 琴香這簡單一問,大家卻格外謹慎。一來眾人雖然都是學武的佼佼者,但自認擅長書法的卻很少,二來這羊皮卷高有三丈余,而琴香所佔的高台也不過一丈,如何題字,當然是要考教功夫了。
眾人一陣沉寂之中,琴香卻神色不變,面帶淺笑望向前方。忽然,人群中喊出一道清亮聲音,“我來!”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在眾人的注視和琴香的期待中,趙潛英姿勃發、氣宇軒昂地闊步而出。他向琴香瀟灑一笑,拿過毛筆,也不見如何動作,身體已拔地而起。半空中他伸手在高台半高處微微借力,身體又繼續騰起,穩穩地落在了高台之上,琴香之側。與琴香適才輕松飄逸的柔美不同,趙潛的輕功更顯陽剛、勁道十足。而且丈余高台隻借力一次,這等輕功,也是極為難得了。
高台之上不過三尺見方,趙潛自然地站在了琴香身側,難得與琴香如此之近,趙潛也是心有得意。但他面上只是露著有些驕傲的微笑,在這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孩面前,趙潛決意展露自己的實力和自信。在他心中,像琴香這般優秀的女孩,一定只會鍾情最優秀的男子。想要贏得她的芳心,就應該展現絕對的實力,讓她傾慕自己。
趙潛並沒多話,他微沉氣息,從高台上再次縱身而上,手中握筆,腳上在懸掛在空中的羊皮卷上巧妙借力,連蹬數腳,頃刻之間就已到了羊皮卷頂。在三丈高空中,他左手搭在羊皮卷正中的木架之上,在羊皮卷中間的最高處,寫了大大的“趙潛”二字!待這最後一橫寫完,趙潛左手一松,身體急速下墜,但離地面五六尺高時,他雙腳再次蹬在羊皮卷上,急速下落的身形頓時放緩,穩穩地落在地上。
趙潛抬頭,觀賞了一下那最高處龍飛鳳舞的“趙潛”二字,頗為滿意,他面向眾人,得意一笑,將毛筆放回了硯台之上。
“好輕功,這麽軟的羊皮卷都能踩著上下,厲害!”
“四公子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武功好!字也好!四公子,牛!”
……
在眾人一片喝彩聲中,趙潛志得意滿,走回人群中間,向周圍數人紛紛致意,大為光彩!
“哈哈哈。”文雯突然咯咯一笑,對秦遊道:“這個趙潛,可是你的情敵哦!他對香姐姐,那可是狂追不舍!”
秦遊白了她一眼,道:“什麽情敵,你別胡說啊!剛才你來之前,我已經跟他見過面了。哼!”
“咦!”察覺到秦遊神色不對,文雯忙追問具體何事。秦遊將之前與趙潛的對話情況一五一十和文雯說了,只見文雯捂著嘴咯咯直笑,道:“趙潛單戀香姐姐,那是滿山莊都知道的事情!你在他面前也說喜歡香姐姐,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不過嘛,你肯承認,也是很有進步啦!”
秦遊臉上一頓尷尬,強行辯解道:“我那是看不慣他趾高氣昂的樣子,故意那麽說的!”
“哦!”文雯點了點頭,擺出了一副明顯不信的樣子,道:“我信!”
看著文雯篤定又無奈的樣子,秦遊打定主意放棄,拉了拉文雯的胳膊,小聲道:“這件事,你可別告訴琴香姑娘!”
“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面都承認了,還有什麽不敢說的。再說了,香姐姐那麽好,你喜歡也正常,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文雯蠻不在乎的道。
“總之你不許說。她越晚知道越好!”秦遊鄭重地道。
文雯白了他一眼,剛想再辯幾句。此時琴香清澈的嗓音傳來,道:“趙潛公子輕功、書法俱佳,堪為表率!還有哪位願意一展身手?”
人群再度陷入安靜。趙潛的武功,本就極為突出,武功自認不輸給他的雖也有數人,但書法卻大大不如,書法更勝的,在輕功方面,卻未見得能比趙潛剛才更為驚豔。正在大家焦急等待之時,忽然一個熟悉的溫和聲音傳來,道:“四公子開了個如此高調的頭,搞得大家都不敢往下接了。在下雖然本事遠不及四公子,但拋磚引玉,希望後面各位師兄不吝賜教。”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正是戴志誠。戴志誠年紀雖幼,但作為蘇無涯先生的唯一弟子,早已名滿山莊。尤其是蘇無涯先生那天下第一輕功,九宮逍遙步,據說戴志誠也深得其精髓。
“小誠子最近很愛表現啊!”文雯有意無意地感慨了一句。
“他性格內斂,是習武之人難得的好性情!假以時日,必然能有大成就!”秦遊讚賞道。
“那你呢?你們倆以後誰厲害!”文雯不怕挑事的問道。
面對著這個只有文雯能問出的問題,秦遊也給出了只有面對文雯才能回答的話,道:“那還不是要看你。你幫我把那個大麻煩解決了,我覺得自己還是會挺牛的!”
文雯咯咯笑了一陣,點了點頭,道:“這才是我秦遊大哥嘛!”
就在這一瞬之間,忽然一個疑問從秦遊腦海中閃現,除了文雯,他還能對誰如此坦白耿直?或者,除了文雯,誰會對他這般百無禁忌、毫無顧忌。是從向文雯透露天煞的事情嗎?還是兩個人一起吃早飯開始……
不及秦遊細想,人群中已爆發出一陣轟鳴喝彩,秦遊忙向前望去。只見戴志誠右手握筆,左手不知何時提了一把明晃晃長劍,他面向羊皮卷,後退數步,這才輕輕一躍,身體騰空而起。於是同時,戴志誠左手長劍在身前不斷快速揮舞,接連挽出無數劍花。就在這長劍舞動之中,戴志誠的身體不可思議地一邊向前,一邊快速拔高,竟在沒有借助任何外力之下,向羊皮卷的最高處不斷攀升。
“好輕功!志誠真不簡單!”秦遊大讚,這等僅憑一把長劍蓄力,就可以引領全身上行的輕功,實在是匪夷所思。秦遊敏感地看了一眼琴香,她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戴志誠,臉上帶著微微笑容。
秦遊忽然有些患得患失,戴志誠不論武功、背景甚至外表,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更加難得的是,戴志誠內斂而含蓄的性格,仿佛是天性所致,是秦遊自歎不如也學不出來的。秦遊突然有些擔心,如果戴志誠對琴香發起了追去,以琴香的性格,會不會更傾向他?而且,在戴志誠對琴香的恭敬和順從之中,秦遊總能感覺到那深藏的愛慕。
秦遊的眼睛又一次落在了琴香的面龐上,收斂的微笑帶著不可言說的莊嚴。秦遊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琴香那日巧笑嫣然的模樣,誰曾想她竟會愛笑、甚至愛鬧,在自己的面前。那是個美得有些不真實的夜晚,也是秦遊未來很久、很久的夢和回憶。
戴志誠此時已左手握在了木杆之上,右手不急不緩,在“趙潛”一側工工整整地寫上了“戴志誠”三個字。他面露微笑,收筆下落,半空中左手再度連挽數個劍花,身體已輕盈落在地上,連腳下的塵土而不見飛揚。
戴志誠的輕盈縹緲、與趙潛的上下縱橫,決然不同卻各有精彩,巧合的是二人的字體也如其人,“趙潛”龍飛鳳舞、“戴志誠”工整嚴謹,落在“趙潛”二字之側,卻氣定神閑,不動如山。這一剛一柔、一飛揚一內斂,卻各自精彩、也各自展示了絕妙的輕功和書法。台下眾人,此時已是掌聲雷動,喝彩不斷。
就連趙潛自己,也走出一步,重重地拍了拍手,讚道:“好俊的輕功,志誠兄弟看來早已得了蘇先生九宮逍遙步的真傳了。佩服,佩服!”
戴志誠連忙抱拳還禮,道:“四公子過獎了,恩施絕學,我才疏學淺,初窺門徑而已。獻醜了!”
“兩位都不必過謙了。二位武功和書法各有擅場,一時瑜亮。我現在更期待二位在比武大會上表現了。”琴香微微含笑,在高台上清晰地說道。
趙潛呵呵一笑,朝戴志誠拱了拱手,以他的性格,是不允許別人和他“一時瑜亮”的,尤其是比他更加年輕的人。但他與戴志誠素日頗有交情,便一笑而過,他日若在比武大會上相遇再見真章就是。只是,他腦中忽然想起一人,他微微冷笑,叫住了正想走回人群的戴志誠,道:“志誠兄弟請留步!”
戴志誠微微皺眉,卻快速地轉身,此時臉色已是微笑,道:“四公子有何吩咐?”
趙潛笑了笑,道:“哪敢說什麽吩咐。我只是想跟志誠兄弟打聽個一個人?”
戴志誠面露疑惑,笑道:“四公子請問,志誠知無不言。”
趙潛輕輕一笑,道:“好。我聽說山莊在今年的龍興比武大會中選中了兩個武功不錯的少年。尤其是其中一位,據說內力精湛,很有幾分本事。”
戴志誠不露聲色,道:“四公子所說的,應該是指秦遊兄弟吧!”
趙潛呵呵一笑,道:“正是這個名字!志誠兄弟,你的武功,自比此人如何?”
戴志誠微微一笑,道:“秦遊兄弟的武功,我雖未曾領教,但也從旁觀望過。我很佩服!”
趙潛哈哈一笑,道:“好,你倒是嚴謹!”趙潛忽然轉身,對著高台上的琴香道:“琴香小姐,那位新來的秦遊兄弟,武功既然那麽好,不如請他出來給我們露一手,如何?”
琴香微微皺眉,不知道趙潛此舉何意,但琴香對於秦遊的武功究竟如何,也很是好奇。尤其是龍興比武當中,他明明有機會決勝卻甘願服輸,琴香還曾幾次想過找秦遊再較量一番,只是未找到合適機會罷了。於是她目光橫掃全場,很輕松地就發現了秦遊所在,微微一笑道:“秦遊是我在龍興大會的老對手了,他的武功,我也很佩服。聽說最近數月,他的內力又精進神速。既然如此,就請秦遊給我們露一手吧!”說完此句,琴香玉指輕指,正是秦遊所站的位置。
琴香親自點名,秦遊也隻得走了出來。因為天煞的緣故,秦遊的名字在玉璧山莊已是如雷貫耳。數百人的眼光,此時都聚集在他身上。秦遊還從未被這麽多人注視過,一時竟有幾分緊張。
趙潛呵呵一笑,道:“素聞秦遊公子大名,就請公子給大家露一手,看看是真有本事呢,還是徒有虛名。”趙潛的話直截了當,毫不客氣,眾人也從這短短一句話中聽出了明顯敵意。琴香微覺意外,趙潛和秦遊二人竟何時有了過節,看趙潛這番當眾找機會考較秦遊,二人的過節還不淺。她忽然有些後悔叫秦遊出來,在這件事情上,雖然無心,但她莫名其妙地當了趙潛的幫手。不過,對於秦遊的武功,琴香自己也有些好奇,因此她倒沒有著急說話,有意看下秦遊自己如何處理。
若是平日裡,秦遊多半會大大誇讚趙潛和戴志誠的輕功,然後自歎不如一番,事實之上,單論輕功,秦遊確實也難比此二人。但今日卻大有不同,趙潛的挑釁事關琴香,讓秦遊勃然爆發出一股決不認輸的氣勢。雖然此事從頭至尾,琴香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但少年人心中憋的那口氣,卻無論如何也無法下咽。
“適才戴公子展示的輕功,功法精巧、方法獨到,我自歎無法如此圓潤自如。”秦遊緩緩說道。
“秦遊公子就別對他人功夫做評論了,還是自己見真章吧。”趙潛冷冷說道。
“趙公子何必心急,我剛才看了你的輕功,也有幾分看法。”秦遊悠悠說道。
“哦?”趙潛心存顧忌,但還是不得不接了下句:“我的輕功,你又作何點評?”
秦遊看了趙潛一眼,又望向眾人,呵呵一笑。
秦遊的傲慢姿態,讓校場之上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幾乎所有人都看了出來,趙潛與秦遊之間,似乎有著極大的矛盾。趙潛想起之前秦遊那軟硬不吃、臭不可當的脾氣,更是怒火中燒。他強忍怒氣,但聲音已是剛硬和冰冷,道:“你少在這裡故弄玄虛,有話直說。”
秦遊卻哈哈一笑,道:“直說,我怕你面子上過不去啊。”
“秦遊!”趙潛一聲爆喝,卻無力阻攔秦遊已鐵的心。
“你那點輕功,全靠內力硬撐,雖然是一步半丈,些微有些本領,但身體又僵又硬,姿勢別扭古怪。我真不明白,就這點本事,有什麽可出來顯擺的!獻醜,難道就真的是醜嗎?”秦遊皺著眉,一邊搖頭,一邊歎息地大聲說道。
趙潛愕然,戴志誠愕然、文雯也愕然無語,心中卻忍不住驚歎:這秦遊損起人來,原來這麽犀利!
此時,整個校場因為秦遊的“極度譏諷”和“毫不留情”,瞬間陷入了沉寂。片刻之後,又逐漸露出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音。
“這秦遊到底什麽來頭,居然對四公子這般不留情面!”
“好大的口氣啊,四公子的武功居然被他說又醜又別扭,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不過別說,四公子武功雖好,但輕功確實沒聽說有多擅長……”
“噓!你也跟著瘋!要是讓四公子聽見,有你好受……”
此時的趙潛,臉色如豬肝一眼漲紅發紫。他在山莊日久,江南的溫和已然嵌入骨中,雖然平日性格張狂一些,主要也是愛於表現、或是態度堅決一些。而山莊眾人,一來大多數性格也是同樣的溫和,二來趙潛武功漸盛、名聲日高、前途可見的似錦光榮,對他也多有幾分謙讓。即使偶有爭執,也是點到即止,互留情面。但秦遊的這般作態,卻顯然與眾人不同。趙潛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秦遊是分明沒有絲毫將自己放在眼中,早些時候的又臭又硬,此刻的極盡羞辱,擺明了一副公開與自己為敵的姿態,沒留任何余地。
“內力硬撐”、“些微本領”、“又僵又硬”、“顯擺”、“獻醜是真醜”。每一個字眼,都深深地扎進了趙潛敏感的心和漲紫的臉上。他劍眉倒豎,狠狠地盯著秦遊,長長地吐了幾口氣。
趙潛怒極反笑,道:“我本領低微。好啊,倒看看你有什麽高深的武功!”
秦遊呵呵一笑,神態自然,道:“我可從沒說自己有什麽高深武功。我這個人,本事不高,但有自知之明,我雖然輕功不行,但我也不顯擺啊。”
趙潛大聲斥道:“秦遊,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就亮出來。逞口舌之利,不過是小人所為。”
秦遊不為所動,道:“那你要我亮什麽本事,是照琴香小姐所說,把名字寫到羊皮卷上嗎?”
趙潛冷哼一聲,伸手指向高處的“趙潛”二字,道:“你能如我那般把名字寫上去,就算你有真本事。否則,你大言不慚羞辱於我,我絕不放過你。”
秦遊抬頭,向那三丈之高的羊皮卷頂望了望,面露難色,遲疑道:“要把我的名字也寫上去?”
趙潛冷笑一聲,卻沒答話。
秦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寫名字可以,但像你那麽醜的去寫,我恐怕真的做不到。”
趙潛恨不能現在一刀砍向秦遊,或者找塊抹布將秦遊的“臭嘴”堵上,但他此刻卻只能一陣陣冷笑,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秦遊悠然自得地掃了一眼眾人,琴香此刻正以一種難以描述的眼光看著自己,秦遊微微尷尬,不敢與她對視,人群中的文雯卻一臉歡笑,以她的脾性,能看到秦遊和趙潛當眾“罵街”的好戲,自然是歡欣鼓舞。
秦遊卻暗暗叫苦,以他的內力,爬上卷頂並不是難事,但要比趙潛做的好看,卻難上加難,與戴志誠的輕盈瀟灑,更是無法相比。但事已至此,他卻不得不寫。正發愁間,文雯那晶瑩剔透而閃爍著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喜悅眼神, 投向了自己。秦遊忽然有了一絲靈感,雖然這個靈感,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妥當。
秦遊摁下繁複心情,微微昂手,閑庭信步走到侍衛面前,右手執筆,仔細地沾墨。他怡然自得地走向羊皮卷正中間,忽然又轉過身來,衝趙潛奇怪地笑了笑。
趙潛冷冷一笑,沒有理會,心中卻也開始犯疑,“以前只聽說秦遊的內力深厚,其他武功卻隻粗淺。難道他真有那麽好的輕功?”
此時校場眾人的目光,都已聚集在秦遊身上。這個視趙潛的輕功為“獻醜”的少年,從一上台,每一句話就讓眾人愕然無語,如今大家也都想看看,他的輕功,到底如何?
秦遊轉過身去,大聲卻悠然地道:“九宮逍遙步,乃是天下第一輕功。戴志誠得蘇無涯先生真傳,既已亮相,居然還有人傻到要在輕功上去硬拚。”
秦遊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大步向羊皮卷走到羊皮卷面前。在離羊皮卷一步之時,他突然停住身子,右手伸出,手上正是那隻粗大的毛筆,竟,徑直在羊皮卷上寫起字來。
一橫、兩橫、三橫……
秦遊不慌不忙,就在那裡站著,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寫起了自己的名字。
偌大的校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同時也傳來了秦遊坦蕩的聲音:“比武大會的規則,是把名字寫上來,誰能在結束的時候,名字還留在羊皮卷上,誰就入選學院。”
“寫得高一些,或者低一些,有區別嗎?”
“總有人在表象中迷失,卻忘記了本質。”
“堪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