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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之天煞》第一百零三節 論戰
  陳劍川向廳外虛一招手,凌風便已領著秦遊走了進來。原來秦遊早已在廳外等候了,那玉壁山莊該是早就計劃好了要秦遊出來,可是之前那與金燕宗硬剛又是為了什麽?莫非就是要試一試金燕宗的實力,或者是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嗎?

  但此刻已無人去在乎,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那個看著還有些稚嫩的少年身上。只是他的臉上,卻是壓抑不住的緊張、以及憤怒、甚至仇恨!這個少年緩步了進來,他的眼光一下子就鎖定了莫逆施,那個只在沉悶的黑夜中、借著火把微亮勉強看清的臉,竟記憶地那麽深刻。

  莫逆施卻根本沒有去理會秦遊冰冷的眼神,他微微抬頭,眯著眼睛端詳了兩眼,然後轉頭,向何無極點頭示意,確認正是秦遊本人。

  當實力相差如天地之隔時,你奮盡畢生的怒火、咒怨,卻換不來哪怕對方的一些重視。

  秦遊一步一步走到大廳正中,凌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離又退到一旁。秦遊甚至沒有轉頭看凌風一眼,也似乎忘記了凌風剛才在廳外對自己的囑咐,“沒有人見識過真正的天煞,只要自己絕不承認,其余的自然有玉璧山莊來盡力周旋”。

  陳劍川清了清嗓子,對孤立其中的秦遊頗有關懷地道:“秦遊,今日叫你前來,所謂何事,你也應該知道了。金燕宗有幾位前輩,說你體內含有天煞邪功。此事事關重大,他們要跟你了解一下情況。一會你如實坦白回話。如果此事就是誤會,那無論是誰,玉璧山莊也會竭力保你周全。”

  秦遊點了點頭,玉璧山莊和金燕宗的一番爭鬥,秦遊剛才遠遠看在眼中,雖然最終不敵,但為了他這樣一個實則關系不深的人去和金燕宗據理力爭、甚至不惜動武,秦遊對玉璧山莊是充滿了感激的。但是對於其他人,無論金燕宗、神劍門或是陽谷,秦遊此刻是從內心深處發生了厭惡。

  是否誤會,一試就知。何無極大聲道,顯然是對陳劍川剛才的言語頗有不滿。他轉手向張雲傑道:“天煞雖然失傳已久,但金燕宗與陽谷典籍之中,均有對天煞魔攻的記載。煩請張長老與我共同鑒定,以免到時候有人信口抵賴。”

  張雲傑點了點頭,又向陳劍川及廣王魏三人拱手道:“天煞武功失傳太久,古籍之中雖多有記載,但大都是與外象有關的記錄,對於內力功法卻毫無信息。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各位與我等一同鑒定,共同商榷。”

  廣王魏等人紛紛點頭。佇立在那裡的秦遊卻突然冷冷地問了一句,“如果真是天煞,你們又要如何?”

  何無極一聲冷笑,道:“當真如此,你就老老實實交代這天煞魔攻是從何得來?我們定要將這邪門武功除惡無盡。“

  “除惡無盡?“秦遊念叨了一聲,”怎麽除惡無盡?是要殺了我嗎?“他淡淡地發問,又仿佛只是在和自己說話。十六歲不到的年紀,突然連生死都難保障,又無力反抗。

  ?

  何無極等人沒有理會秦遊的嘟嘟喃喃,眾人都站了起來,圍在了秦遊身邊。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何無極、張雲傑、莫逆施、廣增禮、王玨、魏傳忠這四大派六大高手同時身手向秦遊按去,六股內力從秦遊兩肩、兩腕、前胸後背分別打入體內。雖然每人都是淺嘗輒止,但這六大高手人人不凡,六股內力齊進,秦遊體內也在瞬時激發起驚濤駭浪。

  秦遊平素的內力在同輩之中已是遙遙領先,但面對六大高手的合力一擊,仍然是相距甚遠。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的內力一觸而退,固守膛中大穴,兩臂兩腕卻已在六人的內力衝刷之下漸漸酸麻。這六股內力卻顯然不僅僅是為了逼退秦遊的內力那麽簡單,順勢而上,徑向秦遊膛中奔來。  秦遊的身體微微一震,在六大內力圍剿的滅頂之災下,那股在秦遊體內沉寂多年的內力,第一次盡數震動,一時之間,秦遊的周身脈絡中忽而生出源源不斷的內力,這些內力與秦遊自己掌握的內力迅速匯聚膛中,隨機向六道內力發起了凌厲反擊。

  突然生出的這股沛然內力,幾乎在一瞬之間就要將六人內力逼退體外。何無極等人手中微震,心頭卻如驚濤駭浪一般,如此年紀卻有這等內力的,放眼江湖也是聞所未聞。六人環視相望,心中起了同一個念頭,若不是天煞,天下間有什麽功法竟可以讓內力如此精進?雖然這股反擊內力並不似傳說中的天煞之氣,但誰又敢斷言今日的天煞到底是何模樣?

  莫逆施的心中卻大感疑惑,秦遊的內力之強,遠遠勝過那晚和他交手之時,卻也絕不是那天他感受的殺伐凌厲?這小小少年手中,到底還有多少神妙?他心念一動,手上同時加力,半身內力向秦遊反壓而去。

  與此同時,各人也紛紛對秦遊增添了內力。何無極、張雲傑均使出了三成內力,再次將秦遊內力壓回膛中固守,廣增禮和王玨二人則是逐步加力,直至加到兩成有余才漸漸佔得優勢,緩緩向秦遊體內推進。魏傳忠卻更多了個念頭,若是當真是天煞,有陽谷和金燕宗在此,絕不會讓仙霞派得利,若不是天煞,以秦遊驚才絕豔的表現,和玉璧山莊今日實力,將來必成仙霞派大敵。他悄悄吸了一口氣,運起了畢生內力,向秦遊體內轟去。

  秦遊鮮明地感受到了六道內力的不同,以他一己之力絕無可能盡數抵擋,尤其右肩處魏傳忠這猛烈一擊,定會對自己造極嚴重的內傷。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貌不驚人卻行事詭秘的魏傳忠,一股濃烈的仇恨湧上心頭。幾乎在同一時間內,他本來溫和醇厚的內力中再度生出那股熟悉的決絕殺伐的凌厲。那股殺伐之氣相比此時的內力而言要弱小很多,卻仿佛能夠自行引領內力施展,在生死存亡的一瞬之間,秦遊體內的全部內力自行聚集成一股,迎著魏傳忠的內力全力反撲。

  其余五人發覺秦遊的內力忽然消失了,驚詫之余連忙撤力,以免當真震傷甚至震死了這個關系重大的少年。而在眾人撤力的同時,秦遊那渾然內力突然再現,眾人感受地清清楚楚,這股內力與先前決然不同,除了一如繼往地渾厚之外,明顯有一股滔天煞氣。與此同時莫逆施的眼中精光閃動,雖無言語,卻也表明了他先前所遇的,就是這“天煞”內力。

  魏傳忠隻覺一股渾厚內力殺氣騰騰地向自己反擊而來,內力之強雖仍稍遜,但甫一接觸,秦遊的內力如一把淬火尖刀,頃刻就扎進了自己重重內力之中。秦遊這股內力攻勢兀自不減,穿透內力後反而更如毒蛇吐信,向自己瘋狂襲來。

  魏傳忠闖蕩江湖數十載,從未有如此經歷,而自己辛苦烘焙的數十年內力,在秦遊詭異一擊之下,竟如敗絮無力抵擋半分。他雖可以繼續驅使內力重創秦遊,但不免自己也會被秦遊擊傷,以他此時的江湖地位和人生境地,自然不會願意與秦遊兩敗俱傷。幾乎在電光石火之間,魏傳忠果斷從秦遊左肩處撤掌,同時在身前接連布置了兩層內力阻攔,以防秦遊的內力突進。

  魏傳忠冷哼一聲,道:“天煞魔攻果然邪門,老夫竟差點著了你的道了。“

  其余五人此時已撤手離開秦遊一步,莫逆施看了眾人一眼,點頭道:“正是這邪門功夫!嘿嘿,小子,你武功倒是精進極快啊!“

  陳劍川暗叫不妙,但何無極已經出手,在秦遊胸前連點兩處大穴,死死封住他正在激蕩難平的內力。他出手極快,在這尺寸之間的距離,秦遊幾乎沒有做出任何抵擋的反應。

  陳劍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出,面上卻仍是波瀾不驚,冷笑道:“魏掌門真是見多識廣啊,這天煞武功失傳百年,魏掌門一招就能斷定秦遊使的是天煞?陳某真是要好好請教一下。“

  魏傳忠如何不知陳劍川譏諷之意,他城府極深,此刻卻微微笑道:“莊主見笑了。魏某只是覺得秦遊小哥內力精深,又極具殺伐之力,魏某馳騁江湖四十余載從未得見。今日大家又為天煞之事而來,這才推斷當是天煞神鬼莫測之威。如若天煞之外,天下間還有其他武功如此神妙,那就是魏某孤陋寡聞了。還請陳莊主賜教。“

  陳劍川冷笑一聲,不理會他口中的賜教一詞,道:“既然魏掌門拿不準,那剛才所言就是想當然爾。天下之大,武林之廣,我等就算窮盡一生有不認得的武功,又有何稀奇。“他不在理會魏傳忠,轉頭向莫逆施道:”莫長老是最先咬定秦遊所使就是天煞的,還請莫大長老賜教賜教。“

  莫逆施卻比魏傳忠直白剛硬地多,道:“內力如此之強,殺伐之氣如此之重,天下間處了天煞還能是何?我金燕宗古籍對天煞多有記載,種種相似,令人不得不疑。“

  陳劍川哈哈大笑,斥道:“不得不疑?嘿嘿,原來莫大長老就是憑借著這四個字行事。好!“陳劍川又看向何無極,道:”何大長老,你又如何?“

  何無極冷冷一笑:“江南自古多才子,陳莊主口才犀利,老夫恐不是對手。“他側過半身,道:”天煞武功到底如何,雖有記載,但因失傳日久,我等誰也無緣得見。但老夫深知,我宗門多少前輩英雄慘死在這魔攻之下,陽谷、神劍門等中原武林,又有多少同道殊途同歸。玉壁山莊涉獵江湖日淺,不明白此中之深仇大痛,但老夫誓言,絕不允許這為禍中原的武功卷土重來。秦遊內力奇異,與天煞頗多相似,此事事關重大,老夫建議,當將秦遊帶回金燕宗細細審問,查個水落石出後,金燕宗自會給玉璧山莊一個公道。“

  陳劍川心下透亮,不答何無極的話,向張雲傑一拱手道:“看來金燕宗早有主意,不知道陽谷意下如何?“陳劍川故意以兩派宗名代指二人,自是淡化何無極大長老之尊,而希望陽谷之名壓在金燕宗之上,如此一來,雖然張雲傑自身的江湖地位不如何無極,但代表陽谷發聲,那又截然不同了。

  張雲傑又如何聽不出來,況且何無極突然提出要將秦遊帶回金燕宗審問,他也覺得大為不妥。他略微沉吟,呵呵一笑,轉頭向廣增禮和王玨道:“秦遊剛才的內力頗為罕見,素聞廣長老見識淵博,不知如何看待?“

  廣增禮對何無極提出將秦遊帶回金燕宗審問亦覺不妥,輕撫長須,道:“張長老過獎了,論武功見聞,天下無出陽谷之右者也。不過以老夫淺見,剛才秦遊小友所使內功,殺戮之氣雖與天煞幾分相似,但內力純正淵厚,卻該是我們中原正道內功。具體如何,老夫卻不敢斷言。或請秦遊小友直言相告,到底師承和人?“

  眾人眼光這才回到秦遊身上,也才幡然大悟,秦遊這一身驚人內力,定該有高人相授才對。只是天煞之名太盛、誘惑太大,一時間所有人幾乎都想著如何處置秦遊,卻忘記了卻尋根溯源。

  面對眾人的眼光,秦遊耳邊又響起了剛才凌風囑咐的話語,只要咬定自己蜈蚣乃是神秘老者所傳就是,無需多做辯解。但他不知哪裡生出的一股倔強,偏偏不願去解釋、或是去搖尾乞憐。他冷眼看著剛才重重點了他胸前大穴的何無極,感受著此刻依然的酸麻痛楚,冷笑道:“怎麽,我要是有個厲害的高人師父,你們就會放過我嗎?”

  何無極何時被人如此鄙視,怒道:“問你話,你就說,不要胡扯亂七八糟。”

  秦遊哈哈一笑,道:“笑話!你們所圖的,不就是天煞武功的威力,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的武功是誰所授,重要麽?為了天煞,你們什麽乾不出來!”

  無論陽谷、金燕宗、神劍門、仙霞派,甚至玉璧山莊,都一直在極力避諱和隱藏對天煞武功的渴望。玉璧山莊對秦遊的保護、金燕宗對秦遊的爭奪,最終所謂的,當然是誰也心知肚明的天煞武功,而不是真的要滅絕天煞。只是這個話題太過敏感,任誰沾了一點都洗不乾淨。但此時秦遊,卻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他卻不知道,這般不管不顧,只會將自己置於最危險的境地。

  何無極怒目圓睜,大喝一聲:“混帳!”同時一個耳光重重扇在秦遊臉上,道:“臭小子,竟以天煞邪功汙蔑我等。再敢胡言亂語,老老夫一掌斃了你,看看是不是覬覦你天煞!”

  秦遊半邊臉瞬時就高高腫了起來,他吐了一口嘴裡的鮮血,雙眼直鉤地盯著何無極,用那份可能只有少年人才獨有的倔強與衝動,對著何無極忽然大吼,“你算什麽東西,天王老子嗎?想殺我就殺我!不是有什麽正道嗎?想殺就殺算什麽正道!”

  面對突然歇斯底裡質問的秦遊,何無極勃然大怒,但他畢竟不會當真下手殺了秦遊,他怒目瞪向秦遊道:“你若修習天煞,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就算不是天煞,暴戾之氣如此厚重,我等也要防患未然,以免你墮入歧途!”

  秦遊哈哈大笑,突然道:“對對,你說的對。”他看了看何無極,又看了看莫逆施,道:“總算是領教了,先咬定我是修煉了天煞所以要來拿我,現在不管是不是天煞,也還是要拿我!名門大派,果然與眾不同!”

  別說何無極等人,就連玉璧山莊甚至秦遊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如此犀利的諷刺口才,雖然這口才未必會秦遊帶來什麽好的結果。

  何無極壓製怒火,冷哼一聲道:“老夫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他向張雲傑等拱手道:“此子暴戾之氣極重,恐怕多與這邪門內力有關,我的意思,還是先帶回金燕宗審問,倘若真有天煞為禍,我等在共商大計。”

  魏傳忠在一旁附和道:“何大長老所言甚是,魏某讚成此意。”

  老夫覺得此事欠妥。一直悶不作聲的王玨突然說道:“這位少年的武功雖然頗重殺戮之氣,但到底是否天煞,仍尚未定論,想必何大長老也拿不定主意。”

  何無極淡淡一笑,道:“正是,但這小子內功太過奇特,就算不是天煞,我等也該調查清楚。”

  王玨素來剛直,道:“何大長老此言差矣!”

  何無極冷冷一笑,道:“那請王長老賜教,何某哪裡差矣了?”

  王玨沒有理會何無極的情緒,道:“我等這次前來,本是要查證天煞一事。倘若秦遊當真修習天煞,那我等自當誅滅之。但現在一無定論,二來秦遊並無任何實際過錯之處,就憑內力詭異四個字,將這少年冠以天煞之名,從玉璧山莊拿到金燕宗審問。若是以懷疑即可論罪惡、施懲戒,卻是有悖我江湖正義之道。”

  王玨是神劍門執法長老,鐵口鋼牙,威名素著。何無極本覺得此人木訥寡言,卻不料此刻說了這麽一番話,眉頭暗皺,臉上卻不露聲色,道:“王長老所言之事,何某豈能不曉?只是,非常之事,當有非常之法。天煞事大,非比尋常。若秦遊當真是天煞邪功,我等今日寬仁放過,豈不是養虎為患,他日天煞為禍武林之時,我等豈不是成了中原武林的罪人。”

  王玨擺了擺手,道:“何長老覺得天煞重大,老夫當然認同。只是老夫卻覺得以懷疑即可論罪,此風若開,為禍恐更盛於天煞。”

  何無極臉上微變,冷哼道:“王長老此話,怕是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王玨卻十分堅決,道:“不然!金燕宗為天下正道表率之一,一言一行都在天下人眼中看得清楚明白,更應謹言慎行。今日如此做法,若是天下效仿,還有何法理倫常。或許一日之間未見其害,但人心惑亂,遺害卻不可估量。”

  何無極此時已對王玨極其不滿,冷笑道:“王長老言重了!何某自忖平身還沒乾過什麽遺害江湖的事情!”

  王玨仿佛這時才看出何無極生氣,打了個哈哈,道:“何長老誤會了,老夫豈有指責何長老之意。只是覺得將這般將秦遊帶回金燕宗,於金燕宗名聲有損,確有不妥之處。”

  何無極冷冷一笑,道:“那王長老覺得此事該如何辦?天煞多年不出江湖,本就無人得見。秦遊確有重大嫌疑,難道我們就聽之任之,養虎為患?”

  王玨略作沉吟,道:“老夫認為,秦遊確有可疑。但此事確鑿之前,仍應該將秦遊交由玉璧山莊監看。待有確鑿證據或是各派商議出應對之法後,再做處置。”

  何無極哼了一聲,道:“玉璧山莊本就有意庇護,拉攏人心,此事絕不可行。王長老,請勿多言,秦遊我還是要帶回金燕宗審問,才能水落石出。”

  王玨與廣增禮對望一眼,道:“何長老既然堅持,老夫不再做口舌之爭。但所謂秦遊天煞一事,神劍門也自此不再乾預。請金燕宗自行決斷。”說完此話,王玨向何無極抱了抱拳,扭頭坐回座椅去了。廣增禮也向眾人抱了抱拳,坐在了王玨身邊。

  雖不想與神劍門交惡,但天煞事大,何無極也顧不得太多,他打了個哈哈道:“二位長老擔心江湖流言對宗門聲譽不利,在下理解。若秦遊一事當真有何誤會,日後也有金燕宗一力承擔。”

  眾人聽得分明,何無極今天是鐵定了要將秦遊帶走。仙霞派素來是金燕宗擁躉,魏傳忠自是支持。神劍門退出不管,張雲傑雖是陽谷長老,但谷內地位卻非顯赫,一來不願與何無極正面衝突,二來除了將秦遊放在玉璧山莊外,他也並無其他處置之法。陽谷素來是武林領袖,他知道眾人都在等他開口,金燕宗帶走秦遊之事看來不可避免了,只是該如何平複玉壁山莊並彰顯陽谷地位呢?張雲傑略作沉吟,道:“何長老和王玨長老二位所言均在理,只是眼下如何處置,似乎確實沒有完全妥善的法子。”他轉身向陳劍川抱拳道:“不若且派秦遊走一趟金燕宗,將事情調查個一清二楚,是非對錯,總會有個結論。也免得各位在此糾紛。”

  趙賁重重哼了一聲,只是顧忌到陳劍川叮囑,這才沒有破口大罵。陳劍川輕輕歎氣,但他也對情形早有準備,畢竟若無真實實力,寄希望於他人為自己撐腰,總歸夢幻泡影。他向張雲傑拱了拱手,又看了一眼秦遊,而秦遊此刻的眼神也正好看向他。出乎意料的事,秦遊的眼光中並無哀求或是憎恨之意,反而似是一絲安慰陳劍川和秦遊素無什麽交流,但這一個眼神卻讀的明明白白,你不能護我,我卻不會怪你。這一幕,一如當年龍旗鏢局來向鐵拳要人,秦遊主動赴會一樣。

  就在這一瞬之間,陳劍川做出了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之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張長老,玉璧山莊素來敬仰陽谷天下領袖,今日還請主持武林公道。”他向張雲傑深深一躬道:“秦遊是我山莊客卿,若是不明不白就此被人從莊門之內帶走,天下該如何議論。陳某身為一莊之主,不但要護佑客卿,更要護佑山莊威嚴。今日之事,陽谷和神劍門都已提出應將秦遊留在山莊,金燕宗若是不放心,可以留人在山莊共同查問。只是如此就將人帶走, 在下卻不敢答應。”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已經是對著何無極。廳上所有人都是看得分明,聽得清晰,陳劍川這是避開陽谷與神劍門,執意和金燕宗以及仙霞派較起勁來了。

  ?

  張雲傑不料陳劍川如此硬氣和強橫,在這個即使在陽谷也需慎重對待的何無極面前,玉璧山莊居然擺出了一副奉陪到底的決心!

  張雲傑緩緩地坐回了座位上,將這偌大的客廳讓了出來。陳劍川凌厲的眼神掃向魏傳忠,魏傳忠笑道:“劍川老弟,今日之事,我覺得還是還是何長老處置之法更為妥當……”

  陳劍川呵呵冷笑:“魏掌門毋須多言。何長老今日並無真憑實據就要拿我玉璧山莊的人,這等事情,仙霞派或許能做,玉璧山莊卻做不來。”

  陳劍川既已撕破臉皮,魏傳忠也不願再忍,道:“陳莊主莫有些不知好歹。天煞事大,何大長老親自出馬,乃是為中原武林清楚禍害,對玉壁山莊也一直禮讓有加。陳莊主卻總以自家臉面為天下第一大事,置中原安危與不顧,豈不是善惡不辨、本末倒置。”

  “住口!”趙賁一聲怒喝,道:你算什麽東西,竟敢教訓我家莊主。

  魏傳忠呵呵大笑,對何無極與莫逆施二人拱了拱手,道:“若玉璧山莊執迷不悟,魏某願與二位並肩而立。”

  何無極淡淡一笑,拱手回禮道:“魏掌門深明大義,老夫感恩盛情。”說完,何無極向玉壁山莊眾人掃望過去,道:“前話已明,老夫今日帶秦遊回宗調查,哪位若有不滿,盡可向老夫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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