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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在黎明之前呼喚我》番外229 夢回唐朝二
  盤棋的劫眼,誰打贏了劫便能活棋。可惜雙方選手不是同一段位的,裘甫看不懂越州就是劫眼,就直接忽略了,隻愛圍他的象山。這也可以看出,社團出身的裘甫打家劫舍還行,打這戰略大劫壓根沒這水平。劉暀知道,但他還不是下棋的人,充其量只是顆重要點的棋子,最終的決定權在棋手裘甫手裡。所以王式輕松順利的來到越州,把這劫眼補了,讓你以後也打不了劫。戰局如棋局,倏忽萬變,關鍵時刻,猶豫不決,就丟了戰機。以後的形勢發展是裘甫兩頭落空,王式一來,越州沒戲,象山也圍不長久。

  鄭祗德這段日子真是熬白了頭,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王式盼來,馬上很高效率的交接好手上工作。然後雙方相互之間會客氣的說幾句恭喜恭喜,前途無量等等場面話。雙方都是官場老江湖,區別只在辦事能力高低,官場的規矩卻都還是懂的。

  當天中午,新領導為舊領導設置酒宴當是踐行,請了大批當地名流和新老將領參加。王式很得轉,不打擾大家的雅興,說:“我是因為要管軍政大事,不能飲酒,但各位監軍以下的將領和賓客們可以開懷暢飲,大家請務必、一定喝好哈。”

  這宴席喝的是夜以繼日,直到晚上,大家還沒有要散的意思,我們的老領導鄭大人也還勇猛,典型的戰場不行酒場行。鄭大人馬上要換衙門了,大家也不能掃了人家面子,於是點上蠟燭繼續喝吧。這時,王大人也來了。來了也要意思下,王式就說:“有我在,怎麽能讓賊妨礙我們喝酒的興趣呢?”拿下架子,兩代剿匪領導人開始碰杯。桌上我們的鄭大人也沒有看出一點對前程的擔憂,不時與王式歡飲乾杯。席間大家是杯來盞往,觥籌交錯,賓主之間言談盡興,酒會取得圓滿成功,達到了應有的效果。

  第二天一早鄭祗德就迫不及待的離開,頂著個“懦夫”稱號,去當他的太子賓客去了。鄭祗德對屬下和友軍很縱容,怕撕破臉皮,對屬下來說,他是個“老好人”。但政治不能一味當老好人,最後就是爛好人了。鄭祗德用他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別當爛好人,因為總有人會把你的忍讓和遷就當成軟弱來踐踏,最後還是自己倒霉。王式還是為鄭祗德送行,臨別時又開了飯局,席間相互碰了幾杯,我們的鄭祗德大人就飄然開始了他的京城之旅。至於以後會不會被同僚恥笑,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飯碗沒丟,吃飯家夥也保住了,還可以安心養養老。這點唐懿宗還是做的比較仁慈,如果是明清朝代,這種情況皇帝輕罰是讓你個人下崗,待業在家閉門思過去,嚴重點是讓你全家下崗(抄家),再重點就不會讓你保留吃飯家夥。

  王式也正式開展他的剿匪工作。

  王式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三把火之後,起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使雙方局勢朝對政府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第一把,嚴明軍紀。前面說過,浙東的正規軍加上浙西、宣翕來的援軍都是紀律松弛,沒有一點兵樣的。說的好聽的是剿匪,實際情況是被土匪剿。平時吃喝嫖賭抽,一上戰場就和戰友比逃跑速度,那還怎麽打?王式來的路上就把忠武軍、義成軍、淮南軍和少數民族騎兵隊伍軍紀端正了。當時大軍來了柿口這個地方,王式見義成軍的軍容不整,行為拖遝。王式找到這個理由,就開始發飆,要把義成軍白宗建斬首祭旗。這下把大家嚇壞了,大家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也沒有一個領導要揪他們這個小辮子。如今為了一個軍紀不整就要殺將,

這也太狠了。但官大一級壓死人,戰時主帥還真有這權力殺你。王式的名聲大家還知道,說不定還真敢殺。怎麽辦?人到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宗建嚇得苦苦告饒,表示一定加強軍紀,絕不辜負領導期望等等。其余軍將領兔死狐悲,也都哀求王式。王式見目的達到,裝模作樣沉思良久,就饒了義成軍這次。從此,義成軍軍紀端正,軍姿整齊。這招殺雞儆猴給別的軍隊也做了榜樣,大家都不敢偷懶,軍紀軍規總算上了一個台階,達到令行禁止的水平。王式端正軍紀的目的達到。  現在王式全副戎裝,在忠武軍、義成軍、淮南軍外加幾百回鶻吐蕃騎兵的簇擁下,來了校場。嚴肅的對當地這些痞子兵重申軍令,再或殺或打嚴懲了幾個出頭鳥,根本不怕他們嘩變。這下子以前嚷著沒糧沒工資的人不敢說話了,生病起不來的也突然好了,鬧著要先升官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了。三天時間,就把地方軍隊整飭的判若兩人,耳目一新。這是把進攻武器磨銳利,提高了己方的攻擊力。

  第二把:捕殺“唐奸”。叛徒、牆頭草在什麽時代都是被唾罵的。戰時用重典,王式對這部分牆頭草是毫不留情,一經查明通賊,直接哢擦,嫌疑分子也先關押等待查明。再重申城禁,沒有證件,禁止出入,晚上還分批巡邏,防守嚴密。這樣義軍派來的無間道頓時沒有用武之地,義軍對政府軍後來的舉動成了睜眼瞎。這招杜絕了城裡的不穩定因素,增強了軍民的歸屬感,提高了自身的防禦力。

  第三把,開倉放糧。這糧不是說放就放的,要很有勇氣。因為糧倉是國家的,是皇帝的。未經朝廷允許這麽乾的話,禦史隨便參一本,皇帝不高興的話也是要砍頭的。乾這件事要符合兩點主要條件:第一條,確實是情況需要,形勢所逼,迫在眉睫,乾完後要寫份詳細的報告(奏折)說明前因後果;第二條,也是最重要的,中央要有人。所謂朝廷有人好做官,如果中央大都是你的政敵,沒人為你的行為鼓掌,都持反對意見,認為還沒到緊急情況,該行為沒有必要的話。那麽,恭喜你要完蛋了。歷史上的皇帝,除了少有的幾個比較英明神武,有自己的主見外,其余大部分都是耳根子軟的。唐懿宗絕對不是他祖宗唐太宗那樣的少數幾位英明神武皇帝,所以如果大家都說你做的不對,積毀銷骨,最後即使剿匪成功,下場也好不到哪去。開倉放糧這事隋朝名將張須陀乾過,他符合上述兩條。大業六年(公元610年),張須陀為齊郡(山東濟南)一把手,正逢隋煬帝用兵高句麗,使百姓失業,饑荒嚴重,糧食飛漲。張須陀怕引起百姓暴動,決定開倉放糧。當時手下還勸他:“必須等陛下的命令,不能私自放糧的,要不後果很嚴重。”但張須陀認為皇帝遠在高麗,而當時又不像現在,人在地球另一面也是一個電話,一分鍾請示完畢。一來一去匯報請示要將近一年,等收到指示黃花菜都糧了:百姓不是餓死就是要因為暴動被打死埋坑了。所以和屬下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後果我來承擔。於是先斬後奏,開倉放糧。這的確是事情緊急,最重要的是張須陀是隋煬帝的愛將。隋煬帝這人,雖史書上都說是有名的暴君、敗家子什麽的。實際人品卻值得後人推敲,至少他這事處理很大度,對愛將行為作出表揚,而不是拉出去哢擦。

  老油條鄭祗德或許壓根沒想到,或許想到了,但他不敢,因為他是“懦夫”。

  王式想到了,他敢。因為他也符合上述兩條。第一,他朝廷有人,大家看他的檔案就知道。拋開家族支持不說,宰相夏侯孜是他的堅定支持者,當權太監集團這時也還沒有和夏侯孜鬧僵,不會落井下石。第二,他分析了下,賊軍為何短時間內就能聚集將近三萬壯丁,這還不包括婦女兒童。除了少部分真是些山賊、土匪、綠林等混黑的亡命之徒乘機撈一票外,其余90%都是因為國家政策過錯導致流離失所的無業流民戶。這些人造反的原因很可憐,也很簡單:僅僅是為了一家老小有飯吃,能活下去。

  前面講過,裘甫每攻下一個縣城都會開倉放糧,把饑民吸引過來。但他們其實是真的不想從賊的,他們對這個朝廷這個國家還有感情,前提是只要朝廷肯給他們一條活路。王式不是個隻懂理論知識,紙上談兵的人。這些年的從政經歷使他對社會底層人民現狀、心態都看的很清楚,對這些盲從百姓也很有憐憫心。針對這些情況,王式對症下藥,來了個釜底抽薪。他不但開倉放糧,把一些猶豫不決要到哪邊領公糧的觀望群眾拉了過來。還對從賊的遺留家屬做政治思想工作,拍胸脯保證只要浪子回頭,棄暗投明,政府保證不秋後算帳,還解決工作。這招在根本上瓦解了義軍的形成基礎,降低了義軍的攻擊力。

  王式不但在越州城放糧,還命令周邊縣城都開倉放糧。有部下擔心糧食都放了,自己兵吃就不夠了。王式直接懟了過去:“執行命令,這不用你操心。”

  三把火,第一把增加己方的攻擊力,第二把火增加己方防禦力,第三把降低對方的攻防。此消彼長,成效就來了。

  沒幾天,裘甫三十二隊其中的兩名隊長洪師簡和許會能就率眾來降。王式很高興的迎接了他們,大意說:“歡迎大家棄暗投明,重新回到國家的懷抱。沒什麽說的,點讚。這裡永遠是你們溫馨的港灣,但要升官,總得表示表示,做點貢獻,要不其他部下會不服氣的。”兩位隊長一聽,明白了,這是要交投名狀。到這時不答應也要答應,路已不可能回頭,也不想回頭。要不先鋒當不成,就先亡了。於是王式任命兩位隊長率隊為先鋒調轉槍頭就和以前的戰友乾架去,自己部將做後應,喊喊口號加加油。降兵降將為得到新老板表揚,表現很賣力,幹了幾百前戰友,獲得了王式的大力表揚。這一來,王式多了2000多兵,裘甫少了將近3000兵。

  雙方小規模、多方向的接觸戰正式開打。王式從各軍團和當地民兵團挑選了四千強壯的士兵,分幾路像一枝枝利箭般插向義軍。王式和士兵約法三章:

  1、不管困難還是容易,都不得爭搶友軍的任務,不得焚燒老百姓的房子,不得殺平民冒領軍功;

  2、隻殲首惡,附從的都不追究,不得濫殺俘虜,盡量招降;

  3、剿匪得到的錢財戰利品,政府不過問。

  上面的所有方針,最後一條:得到的錢財戰利品,政府不管最刺激士氣。意思就是戰利品士兵可以自行分配,這該有多大的利潤?

  這條在於現在是不可能的。這樣下去士兵完全就是為錢而戰,沒有點國家榮譽感的。但在古代,當兵就是為了吃飯拿工資的時代,我估計王式也有苦衷,他一發不出鄭祗德前面的十三倍獎金(也不想發),又不能打擊大家的士氣,就隻得想辦法轉移士兵的視線。二個他知道這些政府軍剿匪期間隨時可能角色互換,自己先做土匪搶一把,然後嫁禍給真土匪身上。他還是想保護百姓和俘虜的,避免國家人口損失太嚴重,戰後重建工作太耗費資源。這第三條就是保證前面兩條的貫徹實施。大家有錢賺,你還喪心病狂的燒光、殺光那就明顯唱反調,和領導和大家過不去了。即使有少部分這種殺紅眼了的人渣,都不用王式出面處理,估計很快要被周圍袍澤或上級領導拍死。

  這效果很明顯,所有出戰士兵積極性一下提升起來,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獸血沸騰,戰場上“嗷嗷”吼著就向義軍衝去。對於他們來說,那是一個個移動的錢袋子啊,動作慢點就要被旁人搶去的。

  義軍被打蒙了,政府軍從以前的小綿羊瞬間變成凶狠的大灰狼,這轉變有點讓人接受不來。以前是追著政府軍打,現在被政府軍追著打,或許有的嘴裡還喊著他們聽來莫名其妙的話:

  “這個是我的,誰都不準搶”

  “我的,這我的”

  “哈哈哈哈,這個是我的了”等等等等。

  盔甲比較豔麗的頭領級別更是淒慘,以前的政府軍都不敢和你對面,現在不怕了。看到頭領都放棄對手就向你衝來,雖然頭領武功高強,哪架的住人多,支撐了幾下被乾倒後,渾身上下還被搶了個精光,只剩孤單的身體帶著委屈的眼神在風中凌亂。

  這招對付義軍很有效,義軍本就是臨時組合的烏合之眾。打起仗來是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的,碰到比你更猛的三五下就歇菜了。於是恐懼的種子在義軍之中滋生。義軍被這連綿不斷的組合拳打的丟盔棄甲,鼻青眼腫。幾面被圍,想逃跑吧,水路不通。陸路吧,沒地方堅守。小城小寨容不下這麽多兵吃喝拉撒,分兵防守都被各個擊破。一轉移陣地,政府軍的騎兵就在後面追著砍。別小看這二百來吐蕃、回鶻組成的騎兵,那可是專業人士組成的。義軍也有騎兵,那只是騎在馬背上的步兵,連步兵也稱不上,農夫、山賊、強盜而已。要知道,騎兵這特殊兵種可是要經過崗前培訓的,並且培訓期還比較長。王式的這二百騎兵本來是吐蕃、回鶻的俘虜,被流放到江淮地區安置的。以前沒有現在這樣優待俘虜的概念,幾百人還拖家帶口的囚犯被流放到千裡之外的江淮,命運注定淒慘。看管他們的軍吏動則對他們打罵,當奴隸使喚,剝削太狠,生活是有了上頓沒下頓,也快到了忍耐的邊緣。如果王式晚來幾天,說不定就跟裘甫混了。好在王式想到了,解放了他們,並周濟他們的家庭。不但承諾有口飽飯,立功還給轉身份甚至提乾。王式給大家的未來構思了一幅美妙的畫卷,好口才忽悠的大家是感恩戴德,把王式當成了救世主,願拚死效力。

  於是順利組成外援騎兵團這二百俘虜以前就是馬背上的健兒,技術沒得說。技術好,馬也好,王式奏請上級批了汝州龍破監好馬兩百匹配置給他們,派親信石宗本率領。這些馬背上的專業人士一上陣,對本職工作很負責,裘甫那些馬背上的農夫就純粹是盤菜了,怎麽玩都玩完。

  裘甫這樣來回倒騰部署幾下,外援騎兵團就跟著義軍屁股後面砍掉了幾百人。想停下了打吧,騎兵根本不和你糾纏,遠遠靈活的散開。等你一動,又來惡心你,像小強一樣打不死,和蒼蠅一般趕不走。

  裘老大憤怒了:“來吧,決一死戰。兄弟們,戰鬥吧!操家夥,跟我來。”

  五月十一日,裘甫帶領起家的嫡系精銳部隊幾千人氣勢洶洶從海遊鎮出發,準備來和政府軍拚命。只是剛出發不久就碰到了義成將白宗建等率領的南路軍,雙方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拿起家夥就乾上了。

  這白宗建開始因為軍紀懶散差點被王式殺頭,從此得了“恐王症”。不但自己一改懶散傲慢的習氣,把軍隊也整的照王式說的軍威嚴肅、軍容整齊,戰鬥力是大力提升,有點正規軍隊的樣子了。王式看他表現不錯,所以也給他重任,讓他領導南路軍。白宗建也爭氣,不但嚴格按“約法三章”執行,還打了一路的勝仗。

  這次碰到裘甫精銳主力,白建宗的南路軍殺出了正規軍應有的氣勢。事實證明,剿匪,這次國家是認真的。國家機器一般不認真,認真起來很不一般。裘甫的社團兵或許大部分武力值比較高,但戰場廝殺,是團體的協作。像踢球一樣,個把世界巨星左右不了比賽的結局。

  裘甫、劉暀都看不懂了,明明我人數比你多,我個人技術比你高,怎麽又敗了?

  看著自己被打得東逃西竄的精銳部隊,裘甫想哭的心都有了。只是兵敗如山倒,誰也攔不住,還得逃命要緊吧。於是裘甫帶領部隊隻得邊打邊退,逃入了甬溪洞,窩在洞裡整頓休息下。

  窩在洞裡才一天,第二天又有噩耗傳來,部將劉平天的營寨被政府軍高羅銳帶隊拔了,高羅銳乘勝追擊,又佔領了寧海,整編難民、俘虜七千多人。剩下的義軍四下潰逃,王式怕義軍饑餓交困、窮途末路下朝海上逃竄,到時往哪個海島上一貓,那麽短時間內就難以消滅,又緊急做了戰略部署調整。命令高銳羅駐軍海口守住,望海鎮將領雲思益、浙西將領王克容率領水軍沿海岸線巡邏。

  王式的大局觀很清晰,眾將嚴格按照王式的指示布局,沒幾天就有收獲。

  這次撞上槍口的是裘甫心腹大將劉從簡。

  劉從簡是裘甫的結義兄弟,混社團時就跟著裘甫。有人說劉從簡是唐武宗滅佛時從寺廟裡逃難的武僧,武力值很高。落魄江湖時碰到裘甫仗義伸手,從此就跟著裘甫一起販私鹽,混社團到現在一起鬧革命。

  劉從簡準備從海路逃跑,但是在寧海以東的水面上就碰到了雲思益等率領的水軍,上演了一場正版的官兵抓賊。

  賊碰到官兵第一個想法是什麽?不是抗拒,是逃跑。劉從簡沒想到政府軍這麽行動迅速,一看雙方力量對比,心都涼了一大截。

  政府軍的船只是正規配置的戰艦,外面有鐵皮蒙覆,適合水面作戰。義軍的船隊都是臨時搶劫的民用小船,一碰就有傾覆的危險;政府軍的士兵多少有些水戰方面的培訓,實戰水平還算及格,武器齊整。義軍呢,和騎兵一樣,也是沒有經過水戰培訓的,有的甚至暈船,技術水平及格線以下,武器也雜亂。

  對比完畢,雙方水戰力量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義軍已是全無鬥志,劉從簡隻得下令棄船上岸,從山路逃跑到了剡縣。政府軍不戰而勝,又撿了一次勝仗,還繳獲了十七艘民船和大量物資。雲思益下令物資轉移,民船全部燒毀。

  裘甫、劉暀眾人是心情慘淡,自從克星王式來後,自己這方形勢就江河日下,到此為止,雙方交戰將近十九次,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裘甫向劉暀請教方法,謀主劉暀也沒轍,心情低落,抱怨說:“老大啊,如果當初您能聽從我的謀劃,哪會有今天的困境啊。”

  劉暀邊說邊看向裘甫,余光一掃,卻看到了王進士等幾個原政府官員,還穿著原單位發的綠色製服站在一邊一臉微笑的樣子,這下是怒向膽邊生,來了個新帳舊帳一起算,指著王輅大罵道:“就是你們這些青蟲,破壞我的計謀,小的們,給我把他們拖出去殺了。”裘老大眼睛一眯,假裝睡著,當沒聽見、看見。

  於是進士王輅等人為義軍的失敗背了黑鍋,不用軍事審判,直接被憤怒的劉暀給宰了。

  宰了王輅等人,劉謀主心情略好,於是裘甫在洞裡面召開了一次臨時軍事會議,希望大家獻計獻策,擺脫目前的困境。

  計策沒想到,這邊寧海的根據地又失去了。這麽多人一直窩在洞裡也不是辦法,劉暀建議集結部隊向寧海靠攏,找機會奪下寧海這個較大點的二線城市堅守。

  裘甫這時比較虛心聽取意見,於是睡了幾天“洞”房後,裘甫收拾殘兵敗將,向寧海方向進發,在離寧海縣西南六十余裡的南陳館安營扎寨,並收攏潰兵,還剩萬把人,縮水了三分之二,畢竟還比起家時的百來人強,多少可以拉出去一戰。

  還沒拉出去戰鬥,這邊又來了個不好的消息。五月二十二日,孫馬騎的部隊本來聞訊朝裘甫主力靠攏,在來到距離寧海西北四十裡的上村又被宣翕將白琮的東路軍包圍了。戰鬥毫無懸念,孫馬騎部隊第二次被東路軍完虐。被虐的結果是產生了強者附從意識,向施虐者投降了。

  寧海看來是奪不了,還是怎麽應對聞訊到來的政府軍吧。

  五月二十九

  天氣晴。

  地點:南陳館。

  對陣雙方:裘甫軍萬人左右VS剿匪東路軍約萬人。白琮、浙西將凌茂貞的本部軍,北來將韓宗政的民兵團(土團)和石宗本的騎兵,外加昭義將跌戣的四百人和收編的降兵。這白琮和凌茂貞部隊開始支援浙東時,鄭祗德給他們的待遇是本地士兵的十幾倍,卻是隻拿高薪裝病不乾活的。王式一來,胡蘿卜加大棒,一下就收拾的服服帖帖。王式給大家的待遇一視同仁,白琮他們的待遇就縮水嚴重了。待遇雖降得和本地兵一樣多,可是提成高啊,收繳的戰利品都可以自行分配,屬於多勞多得。士兵剿匪積極性反而比以前高多了,兵力從最初的兩千人,一路剿匪下來,邊打邊收編降兵,加上前幾天還收編了孫馬騎的部隊,現在部隊規模竟也擴展到了萬人。

  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裘甫想這應該總有一戰之力,就算最後失敗也不讓好過,最多慘勝。那麽就像個男人一樣戰鬥吧,裘甫命令隊伍向對方迎擊。

  對方沒有慘勝,己方卻是慘敗!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裘甫再一次體味到失敗的滋味。他忽略了最重要的戰鬥因素:士氣、信仰。

  從王式到來的這個月,義軍沒有一次勝利,士氣已經低迷到冰點。義軍中有很多不穩定因素存在:一路強征來的,對義軍沒有任何歸屬感;為了有飯吃,頭腦發熱進來的,如今早已冷靜下來,思考哪邊的飯吃的更沒風險;有家屬在政府佔領區的,早在找機會逃跑。還有收編的各路土匪、山賊等也沒什麽鬥志,隻想卷著這段時間賺的錢找一山旮旯逃跑。這些不穩定因素隨時可能爆發並製約著義軍的戰鬥力。

  只有余數不多的死忠分子,把身家性命全部交在裘甫手裡。

  大家已經不知道為什麽而戰了,沒有經過政治思想工作的軍隊打打順風順水的勝仗不會有問題,但經不起殘酷戰爭考驗。

  戰鬥沒多久,義軍就抵擋不住。雙方廝殺都沒什麽陣型可言,憑的就是勇氣,這點是義軍最缺乏的。政府軍還有二百外援騎兵團在外圍穿插、縱橫,己方的一些不專業騎兵,上去就是送菜,幾下被砍完。對方再不時給正在戰鬥中的義軍衝上來就是一刀,殺的義軍鬼哭狼嚎。

  敗局已定,打不下去,那就跑吧,這是裘甫的強項,最近沒少訓練過。都不用裘甫命令,大家已經有撤退的意圖。裘甫一聲令下:“退”,部下是令行禁止,高效率服從。正在拚殺的士兵一聽撤退令響,拋下對手轉身就跑,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義軍亂哄哄的前面跑,政府軍亂哄哄的後面追,大家開始了馬拉松賽跑。如果逃是義軍強項,那麽追也是政府軍強項,這段時間也沒少實戰訓練追的藝術。而且,外援騎兵團不是吃素的,那是開了外掛的。四條腿比兩條腿跑起來可輕松多了,於是跑的跑點的就倒霉了,時不時被騎兵趕上哢擦掉。

  裘甫在死忠支持者的掩隨下正逃跑,期間轉頭一看,呀,政府軍跟的這麽緊,這麽下去自己都跑不掉,就算跑得掉也沒幾個兵了。

  東路軍的組成是宣翕將怎麽辦?總參劉暀建議士兵把身上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等都扔掉吧,這樣政府軍一定會停下來搶的。裘甫想想有道理,就這麽辦吧。手下就是舍不得,再肉痛也沒辦法,相對來說還是命重要些。於是黃的、白的、藍的、紫的各種錢財和值錢東西灑滿一路。政府軍一看眼就紅了,要知道這些兵大爺平時軍紀也不怎麽滴,還有一大半的士兵都是義軍隊伍裡出來的,德性都一樣,見錢誰不眼開?如果不是王式領導有方,恩威並施,剿匪哪有這麽平穩、順利,說不定自己就先假冒土匪去撈一票了。就算這樣,王式在“約法三章”裡說過,繳獲的錢財,政府是不過問的。如今這麽多真金白銀就在眼前,哪還有心思剿匪,從官到兵,“嗷嗷”叫著就向地上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搶去,有的甚至扔掉武器雙手去搶,場面是蔚為壯觀。

  義軍付了天文數字的買路錢,急急向山旮旯裡逃竄。政府軍這邊眼看再不製止瘋搶的局面,義軍主力就又逃了,這時昭義軍領跌戣出面了,從其名字看應該是少數民族將領。他實在看不下去,發狠話說:“誰敢再停留不前,爭奪財物,立即斬首。”說完隨手殺了一個搶得正歡的倒霉鬼算是殺雞儆猴。這下官兵們才停止搶奪,繼續朝義軍追趕,但是裘甫等已經從黃罕嶺逃了,短時間政府軍不知其所蹤。

  黃罕嶺這個地方王式曾經預言過,說義軍可能會從這個方向逃跑,只是遺憾沒有兵力防守。所以人力有時窮,裘甫還能再掙扎一段時間。

  南陳館戰役,以義軍被斬首幾千人,政府軍微小損失,繳獲大量錢財結束。

  裘甫、劉暀哪裡去了?他帶著殘余的部隊一路小心翼翼躲著官軍的搜捕,在中途還不斷有士兵開小差溜號的情況下,終於帶著剩下的堅定支持者們在六天后逃進了義軍最後的據點--剡縣,和劉從簡部隊淒慘會師。

  裘甫保密工作做的不錯,進了剡縣,官軍還不知道,依然到處搜索裘甫的下落。這時義成軍將張茵在唐興縣抓到一個義軍的潰兵,剛想動刑搞點情報,潰兵主動投誠,並告訴張茵說:“裘甫已經逃到了剡縣,軍爺如果放了我,我願意作為官軍的向導,帶領軍爺去剡縣奪下這個大功勞。”

  張茵聽了很高興,心想原來那個私鹽販子跑剡縣去了,害我們還在外面吃灰,走,小的們,抓裘甫去。於是命令這俘虜作為向導,聚攏部下展開急行軍就朝剡縣趕來,一路是快馬加鞭,在六月初七就趕到了剡縣,在剡縣東南城外駐扎。隻比裘甫晚一天到達,效率不能說不高。

  政府軍總部收到裘甫等聚集剡縣的消息,有些人擔憂義軍憑城堅守有點難啃。王式反而很輕松,一邊搖著鵝毛扇子下令東、南兩路軍前去剡縣匯合,一邊微笑說:“裘甫軍看來是來束手就擒的咯。”

  東、南兩路軍收到命令從各地趕來剡縣已是幾天后的六月十二日。政府軍大軍壓境,把剡縣圍了個水泄不通。

  天氣怪熱的,既然來了,總不能隻圍著等中暑。那就開始攻城吧,剡縣攻防戰正式開打。剡縣剩下的義軍大部分都是裘甫的堅定支持者,人心還算穩定。守城不需要太高明的技術,只需往人城牆上一站,盡力不讓政府軍上來就可。為此,義軍連婦女們都組織上陣積極防守。政府軍攻城個人水平一般、攻城器械也一般,再加上剡縣城池還比較高大堅固,攻了幾天,損失慘重,就是攻不下來。

  怎麽辦?王式一時也沒有好辦法,隻得召開軍事會議讓大家開啟動腦模式想想有沒有簡單快捷的辦法解這道難題。

  要不怎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眾人開始或許都沒有什麽好辦法,但會議上聊著聊著不知誰就聊到了前幾個月被義軍水淹三軍的事情,這時就有將領眼前一亮,一拍桌子大聲說:“丫的,這幫土匪,上次淹死我們多少同袍,這次我們不如也把上游水攔住,淹他們一次。”另一個一想:“攔住水源,妙啊,淹死他們之前先把他們渴死。”

  所以很多新入職的朋友會埋怨會議太多,說領導老是這個會那個會的開。然後開會期間領導們在台上照本宣科乾巴巴的講,聽眾在台下枯燥無味昏沉沉的聽。實在是開會也有其一定必要性,這不,經過大家東拉西扯一討論,辦法還真的有了,會議到此還是取得了成功。

  王式了解剡縣的具體情況,知道了剡縣主要靠三溪供水,溪水一斷,大熱天的義軍在城裡肯定呆不下去,不想被渴死就得出來。於是一拍板,好,就這麽決定吧。

  政府軍派工程隊往上遊把溪水一堵,城裡就看出苗頭來了。畢竟這招裘甫在政府軍頭上使用過並獲得成功,如今王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裘甫、劉暀也頭痛。總不能大家都窩在城裡渴成人乾吧,那就出城去戰鬥吧!義軍這邊已經是有進無退,組織好人馬前去掘開溪水,政府軍那邊是守株待兔,等著你前來。雙方隊伍為爭奪水源佔有權就“砰砰乓乓”的乾起來。

  水源爭奪戰打的很頻繁、很激烈。據數據統計戰鬥在三天時間竟然幹了八十三次,可以說每時每刻雙方都在輪崗戰鬥。雖然全部以義軍失敗告終,但這個沒日沒夜的超負荷作戰就是鐵人也吃不消,雙方一個個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水源爭奪不來,部隊也累的慌。劉暀又出了一計:詐降。騙政府軍自己掘開水源好獲得喘息之機。

  說是詐降,其實也可以真的投降,仗打到現在,大家都有投降的意思。只要政府軍有接納的一點誠意和行動,大家轉身在政府裡撈個一官半職,換套製服還可以繼續逍遙。義軍首腦團對此心照不宣。

  但王式很快辨明了義軍投降的真偽性,前腳打發走義軍使者,後腳就對部下說:“這是裘甫企圖獲得一點修整時間,我們要更加嚴密戒備,大功即將告成,不要功虧一簣。”眾將聽令,防守更加嚴密。

  事實證明王式是正確的,裘甫以為王式中計,果然又連續組織了三次較大的水源爭奪戰,奈何王式防守嚴密,均以失敗告終。

  六月二十一日,夜。這是個悲壯的晚上,天氣很悶熱,眾人心中很忐忑。窮途末路的裘甫真的決定投降了。他安排拜弟劉從簡坐鎮城中照顧各頭目的老小,自己和劉暀、劉慶等首腦骨乾百來人搖著白旗出城,朝政府軍大營走來,去迎接他們無法預測的未來。為避免政府軍誤會,還遠遠的搖著白旗喊話,請求歸降。

  每次都是“狼來了”的忽悠政府軍,這次真的投降政府軍也不信。直接派出大軍從裘甫後麵包抄,截斷裘甫返回城門的歸路,來了個甕中捉鱉,眾人全部被“請”到大營,押送回了越州。

  王式對義軍的投降嗤之以鼻,從心裡上說王式壓根就不想接受裘甫的投降,因為他討厭裘甫這些為了自己的一點不滿就發起群體事件導致國家動蕩影響社會安定團結的激進分子。這些人起義初衷也許是為了替天行道、反抗壓迫,為平民伸冤。但隨後被不法分子利用,所作所為就變得和恐怖分子差不多,掀起了一路的腥風血雨,最後反而成了屠殺平民的劊子手,他們犯了戰爭罪!對盲從的群眾他可以寬容,對事件的首惡他絕不姑息。

  王式把裘甫押送回京城長安,讓唐懿宗給予最終審判。對於從犯劉暀、劉慶等二十幾人,王式大筆一揮,初審就判了腰斬,立即執行。

  腰斬是一種對重型犯使用的酷刑,一般人是享受不到這種待遇的。著名的就是宋代包拯那三口鍘刀,就是腰斬用的。要知道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犯人從腰部被斬為兩截後,神志還是清醒的,要有一段時間才會斷氣,這段時間完全就是對犯人的折磨。在清朝雍正朝時,官員俞鴻圖被判的就是腰斬,處決後一時沒死,還在地上用自己的血連寫“慘慘慘慘慘慘慘”七個字方肯咽氣,把雍正都驚到了,從此後廢了腰斬的刑罰。

  給劉暀他們腰斬,可見王式對義軍肇事者們是多麽的深惡痛絕,要給劉暀他們這種不乾脆、不體面的死法以警眾人造反的結局是有多麽悲慘。只是似乎也沒起到什麽作用,以後的歷史發展,該造反的還是要起來造反。王式因此還把義軍得罪狠了,以後受義軍殘余分子江湖追殺。

  義軍首腦被一網打盡,剩下剡縣雖然還沒有攻下來,但群龍無首也守不了多久。王式長舒了一口氣,梳理下思路寫請功奏折去了。眾將士最近幾天高強度戰鬥也累壞了,從上到下都松緊了一直緊繃的弦,於是對剡縣的防守都有所放松。

  劉從簡就是乘此機會率五百壯士帶著裘甫的家眷衝了出來。等政府軍反應過來,劉從簡已經逃離了政府軍的包圍圈。政府軍一路追趕到了奉化縣西北的大蘭山,被劉從簡憑借險要地勢抵擋住。

  勉強喘息了幾天,王式大軍一到,就守不住了。七月初九,政府軍幾路大軍一起攻山,劉從簡隻得再次逃跑,人數又少了一半。

  追兵緊緊咬在身後,劉從簡軍一路躲躲藏藏,如喪家之犬,逃的是筋疲力盡。經過幾次遭遇戰,雖然都僥幸死裡逃生,但親隨也越來越少。這時的發展有兩種結局:一種是手下們跑著跑著跑不動不想跑了,就有了點想法:追兵要的是劉從簡的人頭,憑什麽我們跟著完蛋,於是幾個人一嘀咕,一狠心趁劉從簡不備給捅了冷刀子,拿著劉從簡和裘甫家眷的人頭去政府那邀功去了。至此義軍起義之火全部被撲滅。第二條有點藝術性,也是劉從簡跑著跑著,也跑不動了,看著裘甫年青的兒子裘一敗,不忍心結義大哥的最後骨肉就這麽夭折,就準備安排兩個心腹手下帶著裘一敗從另一條路化妝潛逃,自己自殺讓手下帶著自己首級去邀功以保全性命。這時一個和劉從簡身材樣貌比較像的手下主動代替劉從簡一死以達瞞天過海。劉從簡忍痛告別手下,自己帶著裘一敗獨自喬裝潛逃,最後逃到臨安(杭州)南莊,裘一敗化名董昌,兩人隱姓埋名假冒普通百姓潛居下來保全了性命。

  隱姓埋名只是為了積蓄力量,報仇之心依然不止。劉從簡恨極了王式,從此對王式及其後人江湖追殺,把王式後人嚇得也隱姓埋名,低調度日,史書從此再未有其後人的記載。而三十五年後,化名董昌的裘一敗在其父裘甫生前事業未成功的地方越州不顧手下反對,建國稱帝,號大越羅平國。國號和裘甫用過的年號是驚人一致,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必然?只是董昌倉促稱帝,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另一個私鹽販子起家的手下錢鏐逮到機會給滅了,地盤也被錢鏐作為了後來稱王的資本。

  正史記載的是第一種結局,野史趣聞可以套用第二種結局。畢竟,第二種結局的可能性也比較大,要知道能在這時還跟著劉從簡舍生忘死不離不棄的手下怎麽會輕易就能把劉從簡給賣了?各位可以憑自己喜好選擇劉從簡的結局。

  不管是哪種結局,劉從簡的“首級”都被手下獻給了王式,對剿匪的結局沒有任何影響。至於剩下的剡縣怎麽盡快解決?台州刺史李師望靈光一現想到一個辦法。招降義軍,並讓他們交投名狀:殺拒不投降的同夥來抵消罪行。這樣一來,又有幾百人投降。沒幾天,剡縣告破!

  李師望這招很毒但有效,個人由此也一路仕途順利,後來向朝廷獻策設置定邊軍,自己做了定邊軍節度使。但是卻是個隻知欺上瞞下,刮地三尺而沒有什麽政治眼光的愚蠢角色。剛上任就殺了南詔到西川的代表團,導致南詔傾國力攻打西川。

  大功告成!王式大擺慶功宴。

  孤零零的裘甫裘老大在八月份被押送到長安,朝廷簡單的驗明了下正身,也不用審判,直接下達了處決通知書。於是,擇一黃道吉日押送到長安東市砍頭了。

  裘甫、劉暀、劉從簡、劉慶等義軍首腦都死了,起義也就結束了。沾了起義的光,史書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生日,但都記下了他們的忌日。政府這邊呢,剿匪成功了,該賞賜的要賞賜,該升官的要升官。大帥哥唐懿宗大筆一揮,凡有功將領都有重賞,卻不知道為了這些賞賜朝廷臨時加了多少賦稅。為此,右拾遺內供奉薛調還向唐懿宗上言說:“自從興兵征討以來,賦稅征收無度,導致地方上的群盜,大部分都是逃亡的百姓。固然說要消滅,但他們處境也很可憐。希望陛下頒布命令,除了正常稅收以外不要再收別的稅了,並加強監督。”唐懿宗同意了,但下面並沒有執行,百姓的苦難又重了些。

  起義結束了,卻揭開唐末農民起義的序幕。八年後龐勳、十四年後王仙芝、黃巢都在向裘甫致敬。政府軍勝利了,也只是緩解了一點傷痛。起義的癌細胞已經轉移,慢慢會擴散,最終派朱溫內部瓦解摧毀唐王朝這個巨人。

  王式剿匪有功,升為檢校右散騎常侍,準備進闊別已久的中央。王式剿匪能這麽順利,還要感謝好朋友夏侯孜對他的鼎力支持,可謂有求必應。在剿匪成功後不久,十月份,唐懿宗就換了宰相夏侯孜。夏侯孜以後又歷任過劍南西川節度使、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

  這夏侯孜還是個妙人,屬於活到老、學到老的標兵。七十多歲還想學會采陰補陽神功,鑽研起房中術來。

  所謂‘齒老不奔喪,腿軟不同房’,白發滄桑,雙腿打顫的夏侯孜這麽專研的結果最後就是走火入魔,得了馬上風,死在一妓女肚皮上,留下了一些詩篇供後人拜讀。

  王式也許是唐朝末期最有作為、最敢擔當的官員,他在鎮壓裘甫之後,還順路對霸佔捕魚、販鹽之利的余姚劣紳徐澤和冒名充任縣令的慈溪奸民陳瑊,繩之以法,處以極刑;另外,又處決了一批為富不仁、危害鄉裡土豪惡霸,多少為唐王朝緩解了一些階級矛盾。兩年後,王式在徐州銀刀軍作亂時又大顯神威,迅速平定了叛亂。後官至左金吾大將軍,最後於唐僖宗乾符初年(公元874年)病逝長安,享年64歲。唐懿宗的第一個麻煩解決了,第二個煩惱卻伴隨其一生,那就是南詔。

  唐初雲南洱海地區有六個較大的部落,稱為六詔。分別是:蒙巂(xi)詔、越析詔、邆賧(teng dan)詔、浪穹詔、施浪詔、蒙舍詔。其中蒙舍詔位於諸詔最南,所以就叫南詔。

  南詔王室姓蒙,所以又叫蒙氏南詔,唐初因避仇家從哀牢(今雲南保山縣)遷居到蒙舍川一帶,從此扎根。其他五詔因為離吐蕃近,經常受到惡鄰吐蕃的欺負和威脅,唐老大又不能每次替他們出頭,迫不得已站隊立場一直在唐朝和吐蕃之間搖擺。只有南詔因為地理位置較遠,吐蕃欺負不到,所以一直是唐老大的堅定擁護者,很忠心的扮演著小弟的角色。唐朝看這小弟這麽忠心,講義氣,加上對另外五個牆頭草不順眼,當然要表示一下,於是全力支持南詔發展以牽製其他五詔。這小弟也爭氣,在老大的支持下實力一天天壯大,本來比蒙巂詔、越析詔還要弱些,最後竟然成六詔最強。公元738年,在南詔首領皮邏閣手上統一六詔,並向唐玄宗請封做了雲南王,被賜名叫蒙歸義。至此,南詔正式建立。

  唐老大是希望小弟實力強些,可以幫著出力牽製吐蕃,減輕邊患。但小弟統一了六詔後,隨著地盤擴大,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向東兼並西爨,讓自己的國土再大那麽點,這個要求唐老大哪能同意,雙方慢慢就產生了矛盾並逐漸加深。

  唐老大身體一天天衰弱,南詔小弟卻是一天天的茁壯。百來年的時間,南詔一會選擇吐蕃做老大,一會選擇唐朝做老大,雙方誰的腕子強就跟誰。大致是公元750年--公元793年和吐蕃結盟;公元793--830年和唐朝結盟。南詔在兩個老大之間左右逢源,獲得生存空間。到了830年以後,兩個老大都不太行了,而南詔在權臣繛巔的領導下,國力蒸蒸日上,於是就到了南詔向外擴張勢力的時期。從793年一直到現在,南詔都跟著唐老大。雙方雖然表面還是保持友好關系,南詔小弟也年年給唐老大上貢,但私下裡南詔小弟做了不少小動作還是把東、西爨等地都兼並了。生米煮成熟飯,唐老大管得也有心無力,隻得捏著鼻子認了。就這樣經過七代領導人的不懈努力,原始積累,到了公元859年,就是世隆上位那年,他老爹勸豐佑給他留下了一筆豐厚的遺產:南詔統治范圍達到巔峰,地盤包括今雲南全境及貴州、四川、西藏東南部、越南北部、老撾北部和緬甸北部地區。

  這一年,唐懿宗死了老爹,南詔世隆也死了老爹。

  這一年,唐懿宗十八歲,世隆十六歲,都是風華正茂、年少氣盛時。

  這一年,勸豐佑健在時還派軍到播州(遵義)打過秋風。

  要說這世隆雖然年紀輕,治國手腕唐懿宗李漼和人家根本不在一個等級,如果兩者互換下身份,唐朝也許就能在他手上中興。李漼有宦官權臣集團,世隆也有權臣嵯巔。李漼的宦官集團伴隨其一生,世隆很快就搞定權臣嵯巔。

  世隆是嵯巔立的,但世隆對嵯巔可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情。嵯巔在南詔當了四十年攝政王,有不少親信,也一樣有政敵。他立世隆的本意也不純潔,只是看著世隆年少好欺負點,希望立世隆後,自己可以繼續坐穩他的攝政王位置。哪知世隆真算一條龍,有康熙大帝誅鼇拜時的謀略和勇氣。他即位時,正好南詔幫助驃國(今緬甸)打敗了獅子國(即僧伽羅,斯裡蘭卡的古稱)。大軍將(南詔官名,唐朝的將軍)段宗榜班師凱旋。段宗榜何許人?六脈神劍和一陽指的集大成者、段譽的老祖宗。兩個都對嵯巔不滿的人在書信來往中就給嵯巔設了個局:讓所有大臣在城外迎接驃國國王所獻的金佛。嵯巔不知有詐,還穿好禮服戴好帽子(冕服衣冠)鄭重的在河尾城迎接。就在他跪拜迎接佛像時,段宗榜的六脈神劍和一陽指發動,很輕松搞定老邁的嵯巔,把他斬在佛像前。

  老怪一死,其他小怪也好搞定。嵯巔專政的局面至此結束,從此段譽老祖宗段宗榜在南詔政壇有了一席之地。

  老大和小弟同一年死了老爹,照禮節上說,大家既然還沒撕破臉皮,總得互相派人吊唁一下,乾嚎幾聲嗓子意思意思吧。老爹唐宣宗死後,唐懿宗派了告喪使者去南詔告知世隆小弟時,可能忘記了這個禮節,使者也不得轉,絲毫沒有吊唁世隆老爹的意思。再加上往年西川成都高等學府在南詔都有一定的招生名額,可以讓南詔貴族子弟學習大唐先進的文化。當時西川節度使(今四川成都)杜悰因為南詔對大唐不太友好,就把這招生名額給削減了很大一部分,同時削減的還有南詔入貢去長安的使者隨行人員。要知道南詔主要是烏蠻、白蠻等少數民族組成,文化方面都是學習唐老大的,名額一少,各部落之間就不好分配了,畢竟誰都希望自家子弟在先進國家留學鍍金,學習先進管理經驗,做個海歸回來後仕途也順暢還有面子。這幾件事都讓小世隆很生氣,心想你老爹死了,就叫我全國舉哀,我老爹死了,作為老大卻一點哀悼的意思都沒有。還要減少我這的招生名額,搞的很多人向我抱怨。想多派些人去你家參觀遊覽下嘛還嫌人多汙染環境,真是小氣不厚道,一點都沒有做老大的胸襟。

  這樣想著想著,越發生氣,就把唐老大告喪使者晾在大使館啃鹹菜蘿卜,不願接見,去長安奔喪的使者索性也一個不派了。

  堂堂天朝上使被一小小藩國這樣冷遇,事關朝廷體面,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都不用再添油加醋,回去實際情況和唐懿宗一說,小年青就氣的翻台子了。

  唐懿宗以南詔沒派使節奔喪、世隆的“世”犯了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諱,“隆”又犯了唐玄宗李隆基的名諱為理由,丫的,不給你行冊禮了。

  我們經常看到高麗、朝鮮國王更替時都會向華夏宗主國請求行冊禮,以證明王位的名正言順。南詔當時也是唐朝的藩屬國,當然也少不了這一套。唐懿宗以為卡住不給世隆行冊禮,人家就會屈服,卻小看了世隆的魄力。人家壓根不和你再玩過家家了,自己另起爐灶,直接建國稱帝,國號大禮,改元建極!南詔形勢上對唐朝的依附宣告終結,以後我們稱它為大禮!

  這還沒完,世隆的怨氣未消,從此世隆開始了和唐老大的死磕之旅。在稱帝不久就派兵正式攻陷了老大哥的播州和無休止的對安南的騷擾。

  安南都護府做為唐朝六個重要的都護府之一,歷史可以追溯到二百年前。都護府是唐朝在邊疆民族地裡設置的特別行政機構,目的就是處理邊界問題,時不時要和周邊國家亮亮肌肉的。安東、安北、單於、安西、北庭、安南都護府,這就是唐朝著名的六都護府。

  到了李琢當安南都護時,他是靠走關系得到這個職位,花了不少本錢。唐大歷以後,政治腐敗,普通禁軍將校想當封疆大吏,一省領導,那是一定要下大本錢打點的。如果自己家財不足怎麽辦?向富豪打借條,升官之後,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償還,因此被稱為“債帥”。李琢就是典型的“債帥”!

  可想而知,李琢上任後那是想方設法圈錢,這個吸血鬼搞的民怨沸騰。 王式來後,采取了幾大措施緩解了幾方矛盾,可惜王式任期太短,人走政策也跟著走了。

  本來王式在安南任職期間,局面控制的較好,南詔不敢過界撈。在公元860年,王式剛走不久,繼任的安南都護李鄠局面控制力就差了許多,連安南地方割據勢力和新的大禮國眉來眼去勾搭在一起也不知道。後兩者悄悄合兵三萬多人,號“白衣沒命軍”,於當年十二月乘虛攻破了安南交趾城,實施“搶光”政策,大大收獲了一把。李鄠屁股都沒坐熱,就被趕到小城市武州去辦公。提心吊膽等聯軍主力搶完戰利品打道回府後,李鄠才裝模作樣的組織些民兵去接收空城,對領導匯報說收復失地,大功一件!

  失地可以收回,損失可收不回來!

  如果唐老大是健健康康的,這點損失不算什麽,讓這兩小弟蹦躂幾天,抽出空來派出大軍拍死就是。可惜,唐老大病的比較嚴重,南方的防禦本來就很差,何況浙東還在撲裘甫這把火。沒有像樣的將領,沒有像樣的兵。此後幾年,大禮就在唐朝邊境地區,東咬一塊西咬一塊,讓唐老大焦頭爛額。

  倒霉俠李鄠為這件事情負主要責任,不久被老板李漼貶到海南管戶口去了(儋州司戶),在任還沒滿一年。六月,鹽州刺史王寬升任安南都護兼經略招討使。

  王寬不是王式,到處救火,也守不住城。

  公元861年,大禮攻陷邕州(今廣西南寧),也是搶完就跑,順帶把勞動的第一生產力—人口差不多搶光了,導致原有居民,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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