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微臣真想給陛下你送幾壇好酒來,可是微臣官位太低,才八品,八品官哪有資格隨便進宮面前陛下你啊,所以微臣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房俊道。
“喲,還有理由,這是嫌我給你的官小了?那你可以托你父親帶啊,他總能來吧。”
房俊卻是搖了搖頭:“我父親不行,他是什麽人陛下你不清楚嗎,老頑固,思想不夠開明,總覺得喝酒不是好事,給領導送禮更是萬萬要不得,要是讓他知道我給陛下你送酒,肯定會教育我的。”
李世民點了點頭,這一點也認可,對於房玄齡的為人他也頗為了解。
朝中這些文臣都是這樣,心裡怎麽想不知道,表面上都喜歡裝深沉,喜歡喝酒的一般也都是武將。
“那你可以讓程咬金給我帶啊,你不是給他送了麽,聽說這酒名還是他取的呢。”
“那就更不行了,程伯伯什麽人,好酒送到他手裡,還有再出來的可能性嗎?”
一旁,黃德和秦懷道目瞪口呆,
原本沒送酒這麽點小事,讓李世民踹一腳,回頭再送幾壇過來,事情就過去了,結果房俊倒好,死不認錯,為了找借口,還把自己老爹跟程咬金都給編排了一頓,不得不說,頭真的鐵。
李世民一下子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畢竟,房俊說得好有道理啊。
“不過,這事兒也怪我,我怎麽就沒想到,讓懷道幫忙帶呢。”房俊看著秦懷道,一本正經道:“懷道你也真是的,我給你送那麽多酒去,你怎麽就不提醒我一下,你可以給陛下帶啊,事實上,就算我不說,懷道你總該知道啊,另外那酒肆也有你的份,你可不能不管事兒啊。”
秦懷道:“我去年買了個表……”
房俊這話一說,好了,感覺秦懷道不是人。
“是是是,都怪我,回頭我就去酒肆裝百壇好酒給陛下送過來。”秦懷道連忙認錯。
“百壇?”房俊聽到秦懷道的話,眼睛都值了,一百壇一口懵,價值都兩百貫了,沒錯,現在一口懵的價格是兩貫一壇,貴到讓人發指,但生意還是好得一塌糊塗。
看著房俊的眼神,秦懷道心中一笑:“來啊,互相傷害啊,反正你是最大股東,損失最大的也是你。”
看著秦懷道跟房俊互撕的樣子,李世民很滿意,三言兩語搞了一百壇酒,值了。
“陛下,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酒這種小事,怎好在太極宮說呢。”房俊轉移話題道。
李世民一愣,看著房俊冷哼一聲:“你在教我做事?”
……
“造紙坊這邊,基礎建設都已經做好,幾次試製也都已經成功,接下來就準備正式投產了,遺愛,你這個承務郎,一直在偷懶,全程都是太子在操勞,你可知罪?”李世民忽然一本正經道。
房俊繼續白眼心道:“我為什麽偷懶你沒點數麽,你圖紙都拿走了,還讓太子接手了,我再去指手畫腳,你會不會打死我我不太確定,太子想打死我的概率估計不小?”
“微臣知罪。”心中誹謗是一回事,錯還是要認的。
李世民點了點頭:“念你還年輕,不予追究,不過以後,還是要多多上心,替太子分憂。”
房俊心裡有些疑惑,李世民這是要把自己送到太子陣營去嗎?這可不是什麽好事,畢竟這太子不太靠譜。
“還有個事情,與你們商量一下。”李世民繼續開口:“造紙坊已經落成,
接下來就是印刷術了,印刷術工藝不難,但管理卻非常重要,一旦工藝外泄或者印刷出問題,那可就是大問題,所以必須要安排一位有能力,又足以信任的人去管理,朕才放心啊,兩位愛卿有沒有什麽推薦?” 房俊一腦門子黑線,終於明白昨天晚上那魏王李泰為什麽要去找自己喝酒了,合著是為這事兒呢?
李泰肯定是知道活字印刷這事兒了,所以想要這印刷術的管理權呢。
賺錢什麽的倒是次要的,關鍵是這其中蘊藏著不小的政治意義啊,造紙印刷,這是文化傳播的根基,要是能把這抓在手裡,就相當於世把未來崛起的寒門學子抓在了手中。
不管是誰當皇帝,門閥世家永遠必然是對立的,沒辦法,利益衝突無解,所以崛起的寒門學子便會成為帝王的利器,用寒門學子,慢慢取代門閥世家在朝野的影響力,這是最好的辦法。
造紙術被李承乾拽在手中,這原本已經讓李泰絕望了,在他看來,這就是李世民為李承乾鋪路的象征。
可是沒想到,後來竟然又出了個活字印刷術,而且,李世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把這交給李承乾,那這其中就意味深長了。
所以李泰選擇了主動出擊。
因為這事兒對門閥世家影響很大,所以李世民估計不會跟長孫無忌、蕭瑀之類的大臣們商量,畢竟他們背後其實都代表著世家。
那麽,跟房俊這個發明者商量,聽取他意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想到這一點後,李泰便連夜去找房俊喝酒了。
雖說當天喝酒,李泰啥也沒說,只是隱晦的表述了一下自己想為太子分憂的意思,分個屁的憂啊,是想爭權吧。
“此事乾系國家民生,我等豈敢妄言, 陛下做主即可。”沒等房俊開口,秦懷道就說話了,他是真擔心房俊會亂說話啊。
這種時候,站隊是很愚蠢的,天知道李世民是怎麽想的。
房俊笑了笑,知道秦懷道是在教自己。
秦懷道比自己先到這兩年,對李世民,對這朝堂肯定更為了解。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然後看向房俊:“你呢,有什麽想法?”
房俊看了一眼秦懷道:“我覺得懷道說得對。”
“噗”秦懷道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李世民也是一頭黑線,但他忍住了,又開口道:“我想讓青雀去管理,你們倆輔助他,如何?太子那邊,畢竟分身乏術,造紙坊剛剛成立,事情也多。”
房俊心中腹誹,事情多個屁,都是工人在乾活,李承乾去瞅兩眼就行了,有啥忙的。
李世民這麽做,說到底還是防著李承乾,一來對李承乾還是不夠信任,二來確實偏愛李泰。
當然李世民不覺得這是防著,他一直覺得自己這是在磨練李承乾。
秦懷道正要再開口,卻被李世民攔下,而是看著房俊道:“遺愛,你怎麽看?”
估計李世民也怕房俊再來一句,懷道說得對,所以就讓他先表態了。
秦懷道不禁有些擔心,房俊剛剛穿越來,不了解李世民不會亂說話吧?他可是知道,這位陛下,表面看起來笑嘻嘻,翻起臉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房俊舔了舔嘴唇看著李世民一本正經道:“青雀是誰?”
李世民:“……”
秦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