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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17章 老相識,舊秘密 (二)
  閔灣當鋪在閔灣街口的最東頭,一棟兩層的房子,佔地八間。碩大的門庭對著街口正開,門前立著一個俯首的白馬石像,和真馬差不多大小。當鋪二樓向外插著兩面嶄新的三角旗,上繡“閔灣柳當”四個古體大字。

  馬車又行了一段,便到了。張扶慈下了車站在當鋪門口,一時間看愣了神。歐陽章華來看,前庭正門上,寫著黑色的兩個大字“柳宅”。

  張嬸過來說,從這裡進去,繞過當鋪,再往裡走,進了一個院門,繞過一個山水花園的屏障,便是當年柳遠河、柳安居住過的地方。院子在東面有個門庭,若是日常出入,多從院子那裡進去。想當年,這裡曾是閔灣最熱鬧的地方。“善羅九長閔”的閔灣,獨靠了柳家撐起了在大道的門面。眼下,當年的樓還在,房子也還在,卻冷冷清清的。

  “我後來也沒回來過。要是我沒記錯,柳全大公子後來又沒什麽改動的話,眼下便該是如此。扶慈啊,我們從這裡進,還是從東門進?若從這裡進,也可以通後院,只是要加開一道鎖。”

  “母親的東西,都還在後院嗎?”

  “柳全大公子說,都燒了……老太太將她迎回來後,所以安小姐的東西全部燒了陪葬。”

  張扶慈心裡一陣滴血。這個物是人非的地方,唯一和她關聯的就是母親柳安的記憶。要是所有她的東西都燒了,那進去還能看到什麽?當張嬸說柳安曾在後院住過的時候,扶慈有那麽一刻想去再看母親的記憶。眼下,想看到的該什麽也看不到,就算是那本《粉佩記》,她應該也找不到了。

  “我們從這裡進,就先不去後院了吧……”張扶慈說完,抬腳便進去了。

  二來一看扶慈動身,便搶先進去做了通報。扶慈還沒走幾步,柳全梳著精致頭髮,一身乾淨地迎了出來。

  “扶慈怎了來了?真是稀客。哦,不,你瞧瞧我,眼下你才是這個當鋪的掌櫃的,不是稀客,是稀掌櫃啊。哈哈哈。”

  眾人向柳全問了好,扶慈應了幾句,看了一樓的幾個櫃,沒見到在班的夥計,心裡犯了嘀咕,這樣冷清的一個的鋪子,就算過去承載了很多榮光,現在的許世友怎麽會願意加價買去?一行人被柳全帶著上了二樓。二樓一處閣樓裡,焚著香,清新雅致,內掛諸多詩詞畫卷,茶具果盤皆有,不用再添任何東西,便能招待好客人。閣樓好倒是好,倒不像是個當鋪話事人的議事之地。章華聞著焚香,想著柳全倒是挺會享受。

  “大公子依然還是喜歡這些。”張嬸進了屋,看了一眼閣樓,脫口說。

  柳全問道:“這位是?”

  扶慈本只是懶散著四處觀看,聽了柳全這一問,倒來了興趣,說:“張嬸,你說你曾在柳家當過十年丫頭,可舅舅卻認不得你,這可怎麽辦?”

  張嬸看柳全瞪大了眼睛也認不出自己,上前彎腰施禮,說:“大公子好,老身小環,張小弟家的。”

  柳全再看了張嬸一身,叫著說:“哎呀呀!當真是小環!前面見過,你卻沒和我說。只知道你後來嫁了張小弟,哪裡認的出你現在的樣子?”柳全忙安排大家落了座,說了好幾句“小環,哈哈,你真是。”

  落了座,倒不用扶慈主動提,柳全便開始向扶慈說起鋪子來。照他的說法,當鋪眼下還有十幾個夥計,只是今日不湊巧都出去要帳去了。一樓那些個櫃子裡面存放著很多寶貝,有借據、地契、名人字畫,都是押帳的人存放在此的。

他兩片嘴唇說了好一陣,最後才說出“扶慈你要了這個當鋪真是不虧”這句最緊要的話來。  扶慈笑笑,“找個日子讓二來和章華過下帳吧。”

  柳全臉一白,笑說“隨時歡迎”,側身往扶慈這邊靠近一些,喊了一聲“扶慈”,便將鋪子的事告一段落。他指著後面窗戶外的院子開始介紹,熟練地切換了話題,就好似大家剛剛來這裡一樣。雖然他說的話和剛才張嬸的介紹相差不大,扶慈還是耐心聽著。聽他說的意思,眼下東側的門倒還用著,只是家裡人少了,便用的少了。眼下柳家倒還有兩三個仆役,不過都老了,乾活不乾淨,柳全不愛用,又不好意思辭退換新的,便隻好親自來做好多事。

  “這些東西都是我親自準備的,放心吃,很乾淨。”柳全說的口乾,指著前面的茶水果盤,兀自喝茶說道。見大家並不怎麽動手,又問了扶慈當晚可要回去,不如晚上便在家裡用飯。

  扶慈卻沒接晚上用飯的話,問柳全說:“大舅,不知母親還有什麽物件在?我想帶回去留個念想。”

  柳全看看張嬸,又看看章華,眼珠子轉動著似乎在想著什麽。章華被他看的不自在,說:“柳老先生,路上張嬸和我們說了安小姐以前的一些事,扶慈便想著,以前兩家不曾來往也就罷了,現在兩家既然已經來往,而且還這麽緊密,她就想找一些安小姐的舊物,怎麽看老先生有些為難?”

  柳全哈哈一笑,說“哪裡哪裡”,卻偏問張嬸:“小環,不知道你都和扶慈說了些什麽?”

  張嬸忙澄清說:“我能說什麽!還不是小姐以前的風光。”

  扶慈又問:“怎麽,大舅連你妹妹的一些物件都沒有了嗎?”

  柳全抿了一口茶,說:“扶慈啊,不是我不想給,而是已經全歿了。小妹當年帶給柳家、帶給你外公的痛苦,你是無法體會到的。小妹去的時候,母親做主將她回葬閔灣山,我聽了母親的話,已經將她用過的物件全部燒了陪葬。這些,小環也是聽說過的。對吧,小環?”

  張嬸點點頭,扶慈仍不死心,問:“當真一件都沒了?母親之前聽說愛看書,書也沒留下一本半冊?”

  “小妹就是那些書看的太多,才會做出那些決絕事。那些書,早在她去世之前,父親就已經命我燒掉了。”

  張扶慈盡管有心裡準備,但還是覺得渾身打了個寒顫。章華將茶杯往她手邊推了一下,她喝了口熱茶才好一些,緩了一會才說:“既如此,晚飯就不在這吃了。大舅,你總說母親決絕,可是你們也很決絕啊。”

  柳全被扶慈的這句話說得面紅耳赤。章華和張嬸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是好,插著話敘了些舊,就在話頭快熄滅的時候,滿臉帶著笑的二來來了,來的正是時候。二來剛進房門,卻感覺眾人氣氛不對,想趁大家沒注意先回避一下,章華逮著機會連忙喊住他:

  “二來,你快來,慢慢說,什麽事?”

  二來回答說:“周……周夥計回來了。”

  柳全似乎忘記了他已經不是當鋪掌櫃的了,回了二來說:“讓他下了工就回去。”說完便覺不對,想著二來的這句話該不是對自己說的,忙對扶慈說:“怎麽,你是來找周夥計的?”

  扶慈撇了大舅柳全一眼,將心中的無名之火壓了下去,說:“也不全是。一來看看鋪子,雖然隔得遠了些,也總得來看一下。那天爹爹說了話,當鋪大舅要轉我們便接,價錢也按大舅說的算。其實按理說,應該先過來看一下再定的。不過都是自家人,大舅也一定不會坑我這個外甥女,也就罷了。今天去祭拜了母親,正好張嬸說她原是柳家故人,便正好來看一下。二來……”

  二來在門口應了一聲:“在。”

  扶慈被二來這一聲應答逗笑了,心想“到底還是你二來好”,心中壓下去的無名之火總算解了一大半,說:“我不是喊你。二來周夥計在當鋪做事,恰巧要和張嬸結親家,便也過來看看他。”

  張嬸點了點頭,柳全心知扶慈不是玩笑,驚詫道:“還有這事?原先張先生隻說讓我接收一人,我一看居然是周夥計。雖然周夥計原來也是柳家夥計,但眼下柳家自顧不暇,他年紀也大了,本不該用他。但張先生說,薪水由他來付,我便隻好也接了。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些事情。怪不得張先生讓我一定得接了周夥計,是嫡嫡親的親上加親啊。哈哈哈。”

  張嬸一聽,驚呼道:“什麽?周夥計之前的薪水是張家付的?”

  她這才明白,為何周夥計來當鋪是如此順利了。為了二來的婚事,張澤升做了他最後一件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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