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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5章 死結之因(四)
  出門右拐不遠,便有一處張家米鋪,隨便找了個夥計便問到了陳二的住處。到陳二處,歐陽章華啪啪拍門,屋內聲響了半天門才開,卻是一個婦人,低著眉眼,額頭一塊酒杯大的淤青,嘴角結著疤。

  那婦人躲了一半的身子在門後,見生人嚇了一跳,怯生生問道:“你是……你找誰?”

  章華見她渾身微顫,便客氣回道:“我是張家米鋪夥計,張澤升掌櫃的有事要找陳二船長商量。”

  這婦人納悶道:“掌櫃的請陳二?掌櫃的怎麽會……”說著,便往回縮身子,伸手去關門。

  章華忙睜大了眼,上前輕拍了婦人後背,婦人才又探出身子,抬眼輕聲道:“我家陳二今晚不在家,要在船塢守夜的。”章華問明了去處,暗想,陳二獨自一人在倒好,省的周遭人多要用鏡花水月蠱了。

  章華沿著福水河往西,不多久可見河堤一路插著黑底金邊“張”字旗。順著旗子又行了一段,便到了張家船塢,旁邊一個小木屋。章華遠看過,木屋敞著門,只見一個大漢正迎門橫坐在屋裡,架著兩隻胳膊在那喝酒,聽得他滿口飲酒的咂嘴聲。大漢身材巨大,喘著粗氣,頗有泉城行刑斬的樣子,只是渾身黑黝黝的,散著一股酒氣,露著一口豁牙。

  章華一定神,暗想這個大漢該是陳二了。如此大漢迎面欺負扶慈,扶慈倒沒怎麽受怕,平日還得管著他們,也是不易,上前厲聲問道:“你就是善漁灣張家船塢陳二嗎?”

  大漢舉著喝了一半的酒杯停在半空,看了看眼前這個小夥子,急忙忙回想,並不認得。他看了看房門,起身對著房門口位置,答到:“老子就是。你又是誰?”

  陳二一起身,便快頂到了門楣,如一頭黑熊堵住了大半個門臉。

  章華一身冷汗下。他看了看屋內,腳邊正好有一堆綁繩,忙提了起來,深吸口氣喝道:“別管我是誰,今天反正要綁了你去官府。”

  陳二暗想,這人準是那個船工的親戚尋上門來,自知理虧,見章華提著綁繩上前,奮力將桌子一掀,一桌酒菜便朝章華臉上灑去。陳二趁亂伸手將章華一推,抬腳便向屋外跑去。

  歐陽章華急忙撲上他的身,哪知道這個陳二當真是一身蠻力,隻一甩身,就將章華甩到了地上,再一拳過來,章華隻覺得腦袋一懵,牙齒差點被他打碎,小家夥似乎都要從耳朵裡被甩了出來。眼見陳二往外跑,抓他不住,章華飛身躍起弓身環住陳二的腰,使力將他往屋內拖,但哪裡能拖得動,只能死死抱住。陳二眼見不好擺脫,隨手拿起一根棒子,砸向歐陽章華的腳踝。歐陽章華本意要躲,卻突然想起,腳踝要是壞了,豈不是就更能繼續在張家呆下去了?

  歐陽章華只是這樣一想,實則並未下定決心,哪知陳二棒子砸的飛快,這樣一晃神便來不及躲避,生生吃了一棒。雖不至於跟腱斷裂,但著實疼的眼冒金星。手下一松,眼見陳二就要逃出門去,也顧不了太多,便隻得使了看家本事。他將額頭臉皮取下,朝陳二後背擲去。若是臉皮到了他的背上,也就服帖了。哪知道章華剛一擲出,陳二卻回過頭來。

  陳二本想他已經跑了出來,也就甩了這位小夥的糾纏。也擔心剛才這一棒用力太大,再多一個官司。他回頭去看那個小夥子,眼前卻突然飛來一塊黑幕。那塊臉皮正好貼在了陳二的臉上,陳二隻覺天一下就全黑了,什麽也看不見。陳二嚇得胡亂揮舞手臂,大喊道:“怎麽了?怎麽了?老子瞎了嗎?”剛說完,

便又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服,隻想睡覺。  章華湊上前,盯著陳二看過去。陳二隻覺黑乎乎的天空中,突然出現兩個跳動的火球。再一細看,分明是兩個跳動的眼球,放著光芒,當下呆若木雞,魂飛魄散。

  等陳二回了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歐陽章華用船上的漁網和繩子綁得跟豬一樣,渾身軟綿無力,便是歐陽章華說什麽他便做什麽。歐陽章華尋了一張紙,寫了事情原委塞在他嘴裡,一路押著送交綠營隊。陳二的婦人聽說當家的被送了官,連忙籌了幾十兩銀子,送到那個被打的船工家裡。至於他們是告是和,就看那家人自己的商量了。

  歐陽章華將陳二送了官,便也就瘸著腿回了張家院中。等他到時,張伯已經走了,張扶慈支著腦袋在院子裡坐著。見到歐陽章華,張扶慈連忙起了身,紅著眼睛急問道:“你去哪了?還以為……”

  章華笑著說:“以為我跑了?”

  張扶慈沒再說“還以為”後面的話。她出門沒看見章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原以為章華被張伯在院中惹惱了,趁他們在屋裡悄悄走了,好生埋怨了張伯一通。張伯笑著說:“大活人還能不見嗎?出去撒泡尿就又回來了。”

  張扶慈更氣了:“大晚上的,他又不熟善漁灣的路,萬一走丟了怎麽辦?”張伯見扶慈怒目圓睜,知道她是真動了肝火,才出去四下尋找起來,一打聽,便知道了他去收服陳二的事。

  也就在章華剛回來一會,張伯興衝衝跑來,看見了章華,笑咧了嘴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夥子,倒是很能打架嘛。”

  張扶慈忙問緣由,歐陽章華估摸著肯定也攔不住張伯的嘴,便瘸著腿走到一邊,聽張伯說了:“歐陽先生剛才將陳二綁了,送綠營隊去了。”

  章華滿心的歡喜卻只聽張伯隻說了這麽一句,心下不由埋怨:“能詳細敘說、多加鋪成的時候, 怎麽又說的這麽簡單了?”

  在張扶慈不斷的逼問下,張伯這才將他聽到的全數說了出來。歐陽章華被陳二打趴在地自然沒人知道,在傳的都是陳二如何如何被綁、陳二老婆如何如何籌錢之事。

  “不過,綠營隊傳出來話來說,陳二瘋了。”張伯狐疑道。

  歐陽章華心知陳二被他的臉皮蒙了,自然會被嚇的不輕。不過過些日子就該好了,到時候也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只是他沒想到,陳二後來卻沒等到這個日子,並給自己和扶慈帶來那麽大的災難。若是知道,還不如一開始就種鏡花水月蠱了。

  張伯嘿嘿笑著,重重拍了章華肩膀兩下,道:“好啦,安然回來就好,不然扶慈還得讓全大道的人找你去。”章華心頭一熱,抬眼望向扶慈,扶慈起身朗聲道:“張家是大道大戶,小馬小牛沒了我都要找回來,何況一個大活人?”

  章華問道:“誰是小馬小牛?”

  張伯嘿嘿一笑,持著煙袋起身到了院外,摸了下兩個石獅子的大腦袋,扒拉一口煙笑說:“他倆就是小馬小牛,哈哈,都是扶慈的寶貝。”

  張扶慈“哼”了一聲,卻也忍不住跟著看了兩個石獅子一眼。等送了張伯出門,扶慈轉身問歐陽章華:“誰讓你去綁陳二了?不是還在等爹爹的主意嗎?”

  歐陽章華低著頭,說:“我也能為你打架。”說完,他便跳著腳回了屋子。

  張扶慈看著他像是受傷了的腳踝,一陣心疼,但又突然想到:“什麽叫‘也能’為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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