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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5章 死結之因(三)
  “這就是張伯了。”歐陽章華心想,也跟著起了身。

  只見這張伯身材圓厚,臉色紅潤,嘴裡的煙袋看著比林伯的煙袋貴重。雖是張家夥計,但氣勢頗足,若說他是張家掌櫃也是像的。歐陽章華心裡不禁歎著,眼下只看到張家掌櫃下的一個大夥計便是如此,大道的那幾個大掌櫃陣勢就該更大了,忙跟著也喊了一聲“張伯”。

  張伯從喉嚨裡“哦”了兩聲,看見了扶慈懷裡的雛菊、他們跟前散落的碗筷,想著“夥食倒挺好”。扶慈剛想說什麽,張伯卻又將視線移到了歐陽章華身上,問說:“你就是那什麽什麽華?”

  張扶慈上前說道:“他叫歐陽章華。”

  張伯收起煙袋,將歐陽章華渾身上下打量個乾淨,對張扶慈說:“我知道。你跟我進來。”說完,朝張澤升的居室走去。

  張扶慈暗想,莫不是張伯生氣了?該早點和他說的。但又一想,犯得著和他說什麽呢?大來回去了自然和他說了,連二來都知道了。她將雛菊放回了自己房間,多看了雛菊一眼,心頭又一樂,這才進了張澤升的屋子,進去時張伯已經在張澤升身旁坐下了。

  歐陽章華獨自在院中,聽見張伯和張澤升問了好,張澤升問道:“讓你查的事怎樣了?”

  張伯說道:“掌櫃的,已經查實了。哎呀,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不過好在還是辦好了。查人嘛,自然沒那麽簡單的……”

  章華暗想,這張伯說話也太囉嗦了些,果然聽張澤升說道:“張伯,你就說說你查實的事吧。”

  張伯這才接著說:“嘿嘿,好的掌櫃的。也沒什麽,基本都和那小子說的一樣。府衙的關系我們自然熟,讓他們發文牒一路到泉城,怕耽擱了,我就做主用的加急。我還怕他們辦事不力,又托了道上的朋友也去問了,兩邊結果都一樣。泉城還真有對叫歐陽庭和黃仙兒的夫妻,祖上是從外地搬過去的,算個正經人家,可惜早幾年兩人雙雙過世,留下來一個獨子,就叫歐陽章華。我還怕是重名的,又讓那邊的人畫了像帶回來。剛才我和外面那人對了下,就是他,跑不了。”

  說完,張伯從懷中掏出一卷畫像,雖有些出入,但這國字臉、大鼻梁、大眼睛,的確是歐陽章華的模樣。張澤升看了幾眼,便讓張伯收好放回。

  歐陽章華心想,居然跑去泉城查我老底了,張澤升果然精細。這張伯辦事倒是細致,連畫像都準備了。正想著,卻聽見張扶慈抬高了音量,氣道:“爹爹!張伯!你們讓我打聽他的底細,怎麽還這般去核查人家?萬一他知道了,我們多難說話!”

  張澤升並不理睬女兒扶慈的問話,繼續問張伯說:“回續神醫了嗎?”

  “回了。”張伯說。

  “他怎麽說?”

  “他……我將這些都說了,他卻還是疑惑,還說要去信問問濟民齋魯扁鵲老先生,邪乎的很。但他也不願意和我多說。這續神醫,我看多半不是濟民齋的正經大夫,以前都說濟民齋的大夫每年都要回京都一次,沿途……”

  扶慈不等張伯說完,插話問道:“爹爹,怎了還牽扯到續神醫了?不是已經查好了嗎?”張伯隻好停下。

  張澤升歎道:“我現在也不完全知道。只是續神醫特意叮囑,隻好詳查了。這續神醫,我看也神神叨叨的。”

  張伯替張澤升解釋說:“小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就算續神醫不說,我張小弟也要查個清楚。”

  張扶慈一陣詫異:“現在是什麽時候?”

  張伯急的一時間不知如何說起。

抬眼看張澤升,張澤升似乎也和張扶慈一樣不明所以,隻好說道:“現在外面都傳瘋了,我們自然要查的真切。眼看你就要去燒成人香,張家突然來了半大不小的小夥子,再好的名聲也禁不住碎婆娘的嘴。”  張澤升一聽,心下了然。張扶慈低聲問:“哦?張伯,你倒是說清楚些,到底外面在傳什麽話,如你說的這般嚴重。”

  張伯張開了嘴,卻又欲言又止。張澤升抬抬手,對張伯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讓你去查他底細,倒也不是為了外面所傳之事。你知道我一直有頭痛無法成眠的毛病,已經十幾年了。但這個小夥子來了之後,我頓覺精神好了很多,想來這也是緣分。也是聽了續神醫的話,便留著他多住幾日。過些天他再康復些就會走了。他一走,那些言語便也沒了。既然查實了來歷,自是匆匆過客,我們也不用太過在意。只是這幾日倒辛苦張嬸了。”

  歐陽章華嚇的渾身冰涼,暗罵一句“張澤升你個沒良心的,想不到自己為你差點丟了命,原來在你這只是匆匆過客”。過幾天他們要是趕自己走的話,怎麽想辦法留下來呢?換個地方去打聽柳安可沒這裡方便,再說,再找這樣的夥食可是很難了。對了,還有扶慈小姐。一想到可能很快就要見不到扶慈小姐,章華覺得很有些心慌意亂,便也沒聽到他們後面的話。再一回神,只聽見張扶慈接著問道:“張伯,外面傳的什麽?”

  張伯支吾著說:“還能傳什麽,都是些不好的話。也是你張嬸今日去了閔灣,回來和我說起來的。你知道的,張嬸最疼你,她哪能聽的了那些?更可氣的是,不光是些碎嘴婆娘們在嚼舌根,說什麽什麽‘扶慈小姐家裡來了個男人’,哎呀,那些話我老張說不出口,反正就是扶慈你不能聽的。偏偏還有好些個老爺們也嘴巴不乾淨。你張嬸剛想上去理論,恰這時有個小夥子聽不過,出來與他們爭吵了起來。那小夥子我估計是柳家後人,幾言不和便和那幾個老爺們動起手來。可惜了,雙拳難敵四手,那小夥子本也長得瘦弱,不是他們的對手,倒是嘴巴硬得很,雖然被打的滿臉是血,最後也還是將那幾個老爺們給罵跑了。你張嬸回來和我說了此事,我也覺得氣憤。下次要是讓我遇到,我張小弟的拳頭可比那個小夥子要硬很多。”

  張澤升蹙眉說:“柳家哪還有什麽後人,柳全別說不是小夥子,就算是小夥子也做不了這樣的熱血事。扶慈,你可在閔灣認識什麽人了?”

  歐陽章華跟著張澤升一塊等著張扶慈的回答,只聽見張扶慈似有哭聲,說:“我哪裡認識什麽閔灣的人。我……我不認識幾個閔灣的人。”

  歐陽章華心裡一緊,暗自著急:“到底認不認識?”

  只聽見張澤升繼續說:“外面的言語我們管不了那麽多。張伯,辛苦你了。”

  張伯還了幾句客氣話,依然說起了外面瘋傳之事。章華聽著,心下一陣狐疑,掌櫃的都說話了,怎麽他還糾纏不放?頗有急著將歐陽章華趕走的意思,看來自己在這當真呆不了太長時間。他對二來有好感,對二來的父親卻一點都沒有。那個大來看起來和這個張伯也挺類似,莫名的覺得沒見過面的張嬸似乎該和二來一樣。哎,章華腦中胡亂想了一通,便將張伯家四口人分成了兩塊。可惜,他喜歡的看來是不得勢的那一塊。

  只聽見張扶慈攔過話頭,問說:“張伯,這幾日你只顧著去查人了,那陳二船長怎麽處理,你想好了嗎?”

  張澤升問道:“陳船長又怎麽了?”

  張扶慈說道:“之前和你大概說過的,爹爹。陳二老喝酒,脾氣暴,前幾天,便是我們去閔灣看母親的那日,他下手打了一個船工,下手重了,竟將人給打殘了。船工家人找了陳二船長去要賠償,陳二船長不願出錢,又怕他們報官,便將船工推到了我們這。這幾日陳二不開工,昨日我去船塢,他便將船工家人引到了我這,非讓我來處理。幸虧當時大來哥在,我才能脫身。”

  張澤升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想不到他長了這麽多年紀,還是那個脾氣。”

  歐陽章華一聽,暗自說道:“難道你不該先問問扶慈是否有事?”

  張伯接著說:“好在扶慈沒事,但陳二我們不能再留了。夥計害主子的事在大道還是頭一次,無論如何也留不下來。當年他來的時候,掌櫃的便擔心他的脾氣。雖說平日裡他的確牢騷太盛,總覺得我們虧待了他, 但好歹他塊頭大,脾氣硬,能壓的住船工,也是我豬油蒙住了心替他說了情,掌櫃的才讓他留了下來。想不到現在出來這檔事,是我老張的不對。我這兩天一定處理好,掌櫃的和扶慈你們放心。”

  張扶慈問說:“張伯你打算怎麽處理?”

  張伯回道:“想聽聽掌櫃的意見。若是辭退,我就去找他談,多少給些銀兩,再安撫一下那個船工家人,應該動靜不會太大,就是耗費的時間要多一些。畢竟他在張家乾的時間太長了,我們還得防著他收了銀子卻帶著別人一塊走。但若是綁了他送去官府,這倒快一些。頂多我多帶幾個小夥子過去,趁他不備,麻利動手,進了官府也就沒他亂說話的份了。我和綠營隊那邊自然熟的很,前幾日我還和潘隊長吃了飯,潘隊長還說起想要拜訪掌櫃的,估計是想混點好處,讓我給攔下來了……”

  歐陽章華聽著張伯囉裡囉嗦說了半天,終於等他說完。再等了一會,卻也沒聽到張澤升的言語。他想,“難不成我耳朵不靈了?”便又動了動耳朵,輕腳更靠近了些那個屋子,卻聽見張伯催著說“掌櫃的,你說呢?”原來張澤升一直都沒說話。又等了一會,張澤升仍不言語。

  張扶慈歎了口氣,說:“爹爹又入定了。”

  歐陽章華暗想,“不就是綁了陳二去送官嗎?正好,我去收拾了那個陳二,綁了他去報官,立個功勞,他們就不好趕我走了。”他等不及張澤升的回話,再一聽張伯和扶慈也沒再說什麽,趁他們還沒出門,抬腳往船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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