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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佩記》第6章 扶慈小姐的成人香(上)(二)
  沒過幾天,這些話自然便傳到了張伯的耳朵裡。這一晚,張伯回話對張澤升說,陳二的事已經了了,潘大力受了牽連,又送了幾十兩銀子給他做了補償,眼看著隔日便是扶慈小姐的成人香,還是少些額外風波才好。

  若能少些風波,多花些錢自然是好的,張澤升本就對錢財看的開。張澤升聽著張伯說“隔日便是扶慈小姐的成人香”,心裡五味雜陳。閉眼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有些記得清,有些似乎已經快忘記了。特別是扶慈是如何長大的,怎麽轉眼就到了要燒成人香的年紀?張澤升突然覺得這十六年來空白了許多,反倒不如更早以前那麽實在。

  他睜開眼悠悠說道:“小弟啊,你說得對,明日扶慈的成人香,不該有任何差池。”

  “放心吧掌櫃的,都準備好了。”張伯笑著回,又叨擾了幾句便出了屋,恰巧遇到張扶慈和章華從院外剛進來。扶慈見了張伯,忙過來問說:“張伯,來的正好。歐陽先生也問咱們家米店匾額上‘縣府官營’幾個字怎麽沒了?我不想說,你倒說說看。”

  歐陽章華瘸著腿,上前問說:“剛扶慈小姐陪著出門走了一段,看見隔壁都是張家米店,生意做得好大。偏就是米店匾額上有幾個生鏽的印記,像是‘縣府官營’四個字。張家怎麽會做縣府官營的買賣?”

  張伯哈拉著煙袋,看向扶慈,問道:“怎麽,我沒和你說過?”

  扶慈“哼”了一聲,道:“還說呢,那次你喝了酒,說了一半就睡著了。”

  張伯哈哈笑著,指著歐陽章華的腿,說:“此事說來話長。倒是你,傷了腿,該靜養休息才能見好。現在這般四下走動,也不知你是想腿好,還是不想腿好?”

  章華被張伯噎的好像一口氣吃了兩個大饅頭,忙嬉笑說道:“想好,想好。”張扶慈似乎也才想起來,拍著自己腦門說:“真是的,不該出去走動的,我倒忘了。”

  張伯又說:“扶慈,既然人救回來了,他還替你打架受傷,你該好生照顧啊。”

  張扶慈爭辯說道:“我有好生照顧啊。想著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買了上等豬棒骨,文火熬了半日,才做出了一爐骨頭湯,這傻大……歐陽先生卻……卻沒怎麽喝,想是吃慣了張嬸的飯,不合口味吧。”

  歐陽章華忙矢口否認:“哪有?都很好,都很好。”

  張伯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嘿嘿笑著,繼續扒拉著煙袋徑自向院外走去。快到門口,他說:“明日的成人香,扶慈,早些休息,別誤了。”

  “知道啦,張伯!”

  歐陽章華踮著腳到院中坐下,問道:“成人香是什麽?聽你們說了好幾次了。”

  張扶慈頓感疑惑:“哪裡來的好幾次?我們不曾和你說過呀,你從哪裡聽說的?”

  歐陽章華暗叫不好。他那晚聽到了張澤升、張伯、張扶慈在屋內的對話,張伯提到了扶慈的成人香。他靠了自己靈敏的耳朵聽到的本不該聽到的話,失口說了出來。正遲疑著怎麽圓個謊過去,張扶慈卻自己接著說:“肯定是張伯說的!他就是愛說話,一個故事能說十幾遍,見我們興致不高,他一定來找你了吧。”

  歐陽章華忙點頭應著,說:“是啊,是啊。”

  張扶慈紅臉道:“我就知道是他,哼,說便說嘛,也不和你說明白。你現在問我……我……我可不和你說。”

  正說話間,張澤升卻從屋內出來了。他在門口大聲說道:“那就我來說吧。

”  張扶慈連忙上前扶了父親張澤升到院中坐下。“父親居然出了屋子!”張扶慈暗自驚奇,又從屋內將張澤升的茶具取了出來,再從房內取了些茶果,三人圍坐在院中。

  張澤升喝了一口茶,說道:“先和歐陽先生說一下大道吧。大道郡內自西向東,分別是善漁灣、羅平、九台、長泰、閔灣五處,閔灣以東便是鄰郡潘寧。這五處中,善漁灣緊鄰福水河,算是地利佔的最足。大道郡府設在九台,九台又建有道恆寺,九台便有了府衙和道恆寺兩層庇護。我年輕的時候,道恆寺還是法度法師主持,現在是他的大弟子四嚴法師了。法度法師和四嚴法師佛法高深,自是善男信女香火不斷。羅平和長泰的庇護雖不及九台來的直接,但畢竟靠著九台,也算沾了些余光。閔灣緊靠著潘寧,無甚關照,算是大道稍微落後一些的地方。”

  張扶慈支著腦袋聽父親張澤升說著,雖早已知曉父親說的這些,但仍聽得津津有味的。待張澤升說完,她便接話說道:“有首大道兒歌,便是這樣說的。‘大道轄五品,善羅九長閔;抬腳去潘寧,下河遊三津;讀書為最高,最高需品行;莫言苦與累,謹遵無捷徑’。歐陽先生,你猜這首大道兒歌是誰做的?”

  歐陽章華細細品味了這首兒歌,寫的簡單,卻又朗朗上口,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最適合學童啟蒙之用。張扶慈既然讓他猜,便應該是他認識之人做的。眼看著張澤升眯著眼正看著自己,當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心生一句“佩服”,嘴上卻說:“我剛來大道不久,人都不認識幾個,這哪裡能猜的出來。扶慈小姐莫為難我了。”

  張扶慈嗔罵道:“果然是傻大個!我讓你猜,自然是你認識的人做的啊。你剛來大道,認識的人是不多,但就這幾個人,你挨個數也能數過來。張伯他們看著哪裡像是能作詩的,我又太小,就差直接把答案告訴你了,這你還猜不出來,真笨!”扶慈說完,忽又笑道:“啊,用續神醫的話說,是太笨,哈哈。”

  剛一說完,卻看見歐陽章華對他壞笑,猛然想起她當著父親的面說出了“傻大個”。再一看父親,父親似乎眼神也有了變化,兀自低頭說道:“大道兒歌……是……是父親做的。”

  歐陽章華心裡一陣樂,抬手作揖向張澤升道:“哈哈,原來是張先生做的,佩服佩服。便是我這樣的外地人,聽一遍大道兒歌,也能初曉大道風貌,當真難得。”扶慈喜道:“就是。”

  張澤升捋捋胡子,說:“做這個大道兒歌,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接下來,便和你說這成人香之事。”歐陽章華忙給張澤升續了茶水,聽他繼續說道。

  “大道自古便有燒成人香的風俗。男子十八,女子十六,需在生辰後最多七日內做了。扶慈的生日便是她母親的忌日,故我們不好替扶慈過生日,成人香也延後到了最晚的那日。燒了成人香,便是成人了。在往常最開始,便也只是家裡領著就近去各處寺廟裡燒柱香,祈福保佑便也罷了。到了後來,大道有錢人家漸多,生活富足之後,諸家對成人香之事便越發看中,儀式便也就複雜起來。燒成人香,尤其是對女子而言,便成了一生中頗為重要之事。法度法師發揚了道恆寺,遠近各家也就多去道恆寺了。可每年要燒成人香的為數眾多,道恆寺便是日常香客已經接應不暇,對尋常人家孩子的成人香也就無力顧及了。”

  歐陽章華點點頭,看著張扶慈說:“扶慈小姐可不是尋常人家,道恆寺自然要顧及到。”張扶慈一聽,臉上一陣紅,扭頭望向張澤升,張澤升點頭說:“我與道恆寺淵源深厚,早定了四嚴法師的日子,他自然是要出席的。”

  張扶慈又驚又喜道:“四嚴法師親自出席?他平日可不怎麽見俗客的。”

  張澤升對女兒的驚喜反應很是滿意欣慰,這或許便是普天下為父者最愛看到的女兒表情。他等扶慈驚喜夠了,接著說:“他自然會出席,不但出席,還會親自主持。”

  張扶慈剛剛消下去的驚喜又成倍返了回來,幾乎合不攏嘴。四嚴法師光是出席已經很是難得,更沒聽說他曾主持過何人的成人香。道恆寺主持的地位比府尹許達功都高,這讓她本來平靜的心,陡然碰砰砰亂跳起來。歐陽章華將扶慈捶鼓般的心跳聽得真切,心想,這四嚴法師果真厲害,單是主持一下儀式,扶慈便這般激動了。再看張澤升的幸福表情,絲毫不比張扶慈來的少。

  張澤升繼續說:“道恆寺主持親自主持成人香,自然很是難得。許達功和許繼昌的公子也沒撈到這個份。不過,許繼昌的哥哥許繼隆的成人香倒是法度法師親自主持的,那還是因為他父親許田捐了十幾本佛典孤本的緣故。算下來,在大道也就你和你母親安小姐有這個待遇了。”

  歐陽章華不經意間問道:“柳安小姐?”心中又想起那日柳安給張澤升下蠱之事。聽張澤升提起柳安名字的語氣,兩人似乎感情並不差。即便如此,柳安死後還不能西去輪回,反而糾纏張澤升,著實讓歐陽章華滿是疑惑。

  張扶慈拉著父親的胳膊,說:“爹爹,快和我說說母親的成人香。”

  張澤升遺憾地說:“她的成人香我並沒有看到,只是聽說的。你明日到了道恆寺,估計便和她當年差不多。”

  “哎,可惜了,傻大個的腿不能動。”張扶慈突然想起歐陽章華來,低聲說道。她想提醒父親,這還有個行動不便的人,明日得多加個抬轎。

  哪知道歐陽章華隻用手捏了一下腳踝,便跳了起來,似乎渾身一點傷也沒有,興高采烈地說道:“我的腳早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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