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陰鬱

　　關小乙揮拳本是虛招，故意引那兩人撲身近前，適才一番打鬥，他覺出他二人內力顯然不在自己之下，須得使些靈巧引他二人上當。果然臀無膚庖無魚拍掌過來。

　　瘋老頭一面跳腳拍手，一面叫道:“好快的身法，換腿踢他更是妙極。”

　　關小乙看聽老頭呼叫，知他已看破自己後手，不待臀無膚庖無魚反應過來，急收拳，身體後仰兩腳疾速踹出，正踢中臀無膚庖無魚的胸口，兩人知道上當，躲閃不及，悶哼一聲後跌出去。

　　大有拍掌笑道:“這下真個是屁股沒皮了。”老頭呵呵大笑，“痛快！痛快！小子拳腳甚是奇絕。”

　　那女子見關小乙飛腿踢翻兩人，看那兩人齜牙咧嘴，滿面羞紅，也不禁叫聲“打得好！”凝目望著關小乙，目光熠熠，更顯出別樣的嫵媚。

　　關小乙抬眼望下那女子，恰好那女子望過來，雙目一對，那女子瞬時臉上飛紅，側身低下頭去。

　　關小乙一時呆住，哪裡是昔日那個撒野的蠻女子，低頭含羞，顯出別一種柔婉來，不禁心旌搖蕩，癡癡的望著她。

　　猛聽大有小多兩人驚叫，關小乙回過神來，原來花刀手見他分心，手上短刀驟然一停，猛地擲過來。花刀手擅長短刀回旋，起初見店內狹窄，深恐誤傷了自己人，故而不敢輕易出手。

　　現在見臀無膚庖無魚兩人被關小乙擊退，關小乙獨自立在那裡，趁這機會，甩出短刀，兩人間隔不過數步，這一驟然變化，任他再怎麽機警敏捷也定是躲避不開，何況關小乙的心思在女子那。

　　大有小多慌不迭縱身上前，可為時已晚，短刀凌然作響旋向關小乙咽喉，關小乙急忙撤身，奈何短刀緊跟而來。

　　花刀手的短刀回旋中會借力飛回，這一繞中正是要在關小乙的脖頸上轉一圈，短刀刃尖閃閃發光。

　　那女子見事發突然，大為惶急，雙手捂眼不敢看，眼淚一個勁兒打轉。

　　這一刹那間，關小乙自覺躲避不開，心知這下要完，眼前浮現出父親關其思、原大哥、大有小多的身影，一晃而過。

　　他一面後腿躲避飛來的短刀，卻將眼睛望向那女子，非但沒有絲毫緊張惶遽，反而唇角微微一笑。

　　眾人眼見短刀要滑過關小乙脖頸，頓時手足無措，看看出手已是來不及。大有小多驚叫道:“關兄弟！”

　　突然關小乙眼前閃過一抹綠影，將那短刀一格，短刀一下子偏出，斜斜的從他脖頸上繞過，徑自旋回到花刀手手裡，急回頭看，卻是那老頭萬分緊急中擲出一段枝條。

　　枝條本是極其柔軟之物，卻能在轉眼間快如利箭，將那短刀一撞，一下子纏在刀身之上，迫使短刀改了方向，這等手法世所罕見。

　　老頭兀自大叫:“這等卑鄙手段，跟你那主子一模一樣。”

　　關小乙逃過一劫，凝斂心神，大有後面將鈍劍一拋，叫道:“關兄弟，拿劍！”關小乙接過飛來的鈍劍，橫在身前，怒目望著花刀手。

　　那三人見偷襲不成，被那老頭壞了手段，已是駭然，又見關小乙手裡的劍甚是稀奇，分明是一條長鐵，劍身中有一凹槽，無鋒無刃，通體無黑，少說也有幾十斤重。

　　關小乙將鈍劍斜斜指向那三人腳下，眼中要噴出火來，鈍劍微微顫動。三人面面相覷，那日見識過關小乙的劍法，當時也只是見他劍術精妙，內力卻不曾有半點。

　　這一番惡鬥，明顯覺出他的內力非比上次，

雖說三人始終是一副搏命的打法，但要不是一擊而中，也是要猶豫一番。　　花刀手持刀在手，翻飛不停。關小乙盯著他手上短刀，鈍劍護在身前。

　　花刀手厲喝一聲，臀無膚庖無魚並肩打來，這一次隻攻不守，要害部位暴露在關小乙攻擊范圍之內。

　　他兩人分明是要拚著一人性命，給花刀手擲飛刀機會。關小乙不敢怠慢，擺手止住要躍上前來的大有小多。

　　大有小多見這三人身手，自己分明不及，可見關小乙受他三人圍攻，又不能忍，揮斧持刀就要撲上。

　　關小乙手中揮舞鈍劍，不怕臀無膚庖無魚近身，喝止住大有小多。他怕大有小多加入戰團，二人武功不如對方，亂戰起來，店內狹小無法騰挪，反而越幫越忙。

　　花刀手眼瞅著關小乙揮劍阻擋臀無膚庖無魚，手中短刀翻飛旋轉，抬眼盯著瘋老頭，適才被老頭飛枝救了關小乙，這次定要百分百把握才把刀擲出。

　　那老頭倒也悠然自得，自顧自的倒酒喝酒，眼上卻絲毫不離花刀手。他見關小乙對付臀無膚庖無魚顯然不落下風，自是不必擔心。

　　那女子凝望著關小乙獨鬥臀無膚和庖無魚，臉上布滿擔憂之色，少年瞥眼瞧見，微微一笑。 女子見男子望著自己笑，不禁面上又是一紅。

　　大有小多遠遠的望見，相視一笑。

　　臀無膚庖無魚連番攻擊不著，心中焦躁，愈發連下狠手。庖無魚探掌來抓關小乙劍身，他見那劍無刃無鋒，自思一把抓住，臀無膚正好下殺手。

　　關小乙知他心意，右手持劍連連揮舞不讓他近的半步，暗暗提起左掌，猛地繞過劍身從下上撩，正好拿住庖無魚的手腕。

　　庖無魚急忙用力甩脫，卻不料關小乙腳也提到，手上一式“但為君故”，腳下卻是“橫掃千軍”。

　　那劍直搗向臀無膚上胸，腳踢中了庖無魚小腹。關小乙本無意傷這二人性命，若有殘殺之心，那劍雖說無鋒無刃，但要發動內力，非洞穿了臀無膚胸口不可。

　　花刀手見兩人不濟，短刀一擲，身子跟著飛撲過來，瞬間打出數拳，關小乙也暗暗叫好，眾人被花刀手的身法一時驚住。

　　臀無膚庖無魚翻身爬起來又戰，大有小多望見揮斧挺刀跳上前來攔住，酒店內六人亂作一團。

　　那少年男女見大有小多撲上，左支右絀顯然不敵臀無膚庖無魚，將身一躍前來助戰，頓時店內一片狼藉。

　　驀然間遠遠傳來女子的笑聲，聲音陰鬱曲折，時而婉轉，時而疾速，越來越近。老頭聞得笑聲，砰的一拍桌子大叫道:“都閃開！”

　　關小乙幾人一陣搶攻，接著跳出圈外，望向老頭。花刀手三人也住了手，望著店外。

　　女子的笑聲倏然消失，接著店外緩緩走進一個人來。關小乙猛地望去，眉頭緊鎖，極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