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捉弄

　　眾人正緊張的看關小乙與臀無膚、庖無魚相鬥，忽聽得角落裡老頭叫道:“好身法。”原來他見關小乙使出那式“橫掃千軍”，不失於靈巧，又迅猛非常，不禁脫口喝彩。

　　關小乙自創了七式拳法，後來大有在草料場與潁將軍纏打，被那老頭瞧見，覺得招式新鮮有趣，故而學了去。三人見他與渙先生交手也曾使出“橫掃千軍”和“燕雙飛”。

　　渙先生又將這兩式做了些點撥，老頭雖說現在口上嘲諷大有打的難看，卻不知幾人早將兩式做了改進，剛才見關小乙使出“橫掃千軍”，覺得比那次窺見大有使拳更是防備嚴謹，攻擊增添了許多威勢，不由得叫起好來。

　　關小乙心中甚喜，一則最近內力陡生，耍劍使拳更顯得氣勢不同。

　　聽老頭喝彩，暗想他既然喜歡這幾式，索性我將七式全打出來，吸引他的注意，或者借此與他攀個交情。

　　他孩童脾氣，若高興了也許能將咒語圖的事說給他聽，豈不是省卻了許多心力?

　　想畢向老頭遠遠的一拱手，笑道:“多謝前輩誇獎，願意得到前輩點撥，不勝榮幸。”老頭看他說話謙恭有禮，興致上來，喝一口酒叫道:“你且陪他們玩耍玩耍，我樂得看個熱鬧。”

　　關小乙見他高興，暗自欣喜，也要借這個機會看看自己的武功精進如何，也教訓一下那三人，想那日在桃林遭遇他們三人挑釁圍攻險些傷了性命，今日定要出一口惡氣。

　　“原來幾位是街頭巷尾作買賣的，做買賣呢講究個和氣生財，怎的這般凶神惡煞?”關小乙故意拿話來激那三人。

　　他適才聽那老頭動輒拿他們撒氣，心知他們之間必有過節，老頭仗著自己年老為尊不好直接出手，我且幫他解解煩。

　　他突然指著臀無膚搖頭笑道:“啊呀，想起來了，當日在街市上有人喊你的名字，叫什麽屁股沒皮，奇怪的名字，怎麽叫屁股沒皮呢，後來一想可不是嘛，臀無膚，不就是屁股沒皮?”

　　關小乙這一番嘲弄，惹得大有小多呵呵大笑，那少年男女也禁不住莞爾，那女子知他故意耍弄那三人，只是聽關小乙說話粗野，不禁面上一紅，扭過頭去低笑。

　　老頭拍手大叫，“小子說的好！”又一面哈哈笑著一面口裡叫著“屁股沒皮”，在那兒連蹦帶跳，那模樣就跟十歲模樣的頑劣孩童，大有小多看了頓覺他可愛之極。

　　臀無膚聽關小乙連諷帶刺，早已怒不可遏，鬥笠下面上扭曲猙獰，要不是那花刀手及時拿眼瞪住他，早已撲將上來。

　　關小乙斜眼看他強忍不發，眼睛一轉，又哎呀一聲，笑道:“家裡沒魚，沒魚去河裡看，待在這裡一抓一抓的，也不知道在抓什麽。”一面說著一面學那人樣子伸了手掌一伸一縮。

　　庖無魚狠狠的哼了聲，瞥眼看下花刀手。他們三人向來以花刀手為聽，想必是姤夫人的囑咐。

　　關小乙這等損話尚不能令他衝動，一則是忌憚老頭出手，一則是剛才見關小乙出手之猛烈，不在他們之下，沒想到短短時日，關小乙的武功進步如此神速，不摸底細，一時之間竟然不敢貿然攻擊。

　　適才向那少年男女發難，顯然是看他們勢單力孤，現在看來酒店內的六人已是一夥，形勢對他們不利，故而忍住羞辱，等待援手。

　　“賣肉的不去賣肉，拿把割肉的刀耍來耍去，轉出一股騷味來。屁股沒皮，臭氣哄哄，家裡沒魚，就算有魚也被你三抓兩抓的捏爛了，

弄把短刀耍來耍去，小心自己割了自己的肉。”　　關小乙繼續嬉皮笑臉，卻時刻偷眼觀察那花刀手，經歷過上次交手知道此人善長偷襲，因此雖說口上不饒，心下卻是提防。

　　三人已是忍到極限了，聽眾人呵呵大笑，幾時受過這般當眾被辱。其實關小乙也並非刻薄，實在是見他們去起伏少年男女，故而有意這般說話，為那少年男女解圍。

　　少年男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聽他口無遮攔，胡說一通，隻覺得有趣好玩，不由得頻頻向他注目微笑。

　　花刀手猛地立起身，牙齒咬得緊緊，胸口劇烈起伏。庖無魚適才見臀無膚不能勝他，又聽他喋喋不休，句句扎心，那右手掌更是青筋暴起，一伸一縮之間，手指關節咯吱作響，那手掌頓時也一片通紅。

　　“小子！”庖無魚怒喝一聲，將身縱起一掌劈到，掌風呼呼，盛怒之下，猶是讓人膽寒。臀無膚也不甘落後，他三人本就是同進退，揮拳打來。

　　這酒店內空間窄狹，三人這一番亂戰，頓時桌翻凳飛，亂成一團，那老板從櫃台後面探出頭來望見，直叫苦不迭又無可奈何，伏趴在櫃台後面連聲歎氣。

　　關小乙見兩人震怒，正合自己心意。庖無魚一掌抓來，關小乙也不避退，有意展示身法給老頭看，探掌迎過去。庖無魚冷笑一聲，手掌早搭上了關小乙右臂，心中大喜，這一抓下去，他的胳臂非殘即折。

　　那女子猛地一聲驚呼，“小心！”關小乙聽在心裡，倏然溫暖，更是興奮，隻覺得渾身內力飽滿，待他一掌抓來，右掌挽個花向下一沉繞過他的手掌，倏而伸兩指斜斜的上撩，直插庖無魚的雙眼。

　　老頭又拍手叫聲“好！”大有小多嘖嘖讚歎，少年見他那般機巧眨眼間化被動為主動，禁不住連連點頭。

　　庖無魚被他兩指直插雙眼，頓時駭然，急向旁邊閃開，使勁甩甩頭，似乎被那指風掠到。

　　臀無膚見了雙拳連揮，一下子打出七八拳來，拳拳奔向關小乙要害，卻絲毫不設防，簡直就是拚命一般，看的眾人滿心緊張。大有小多更是隨時準備上去助戰。

　　關小乙不慌不忙，左腳點地，身子早旋轉開去。這時庖無魚又衝上來，兩人夾擊合圍，口中赫赫怒吼，面目扭曲猙獰。花刀手臉頰一顫一顫，手中的短刀轉的越來越快。

　　關小乙微一後撤，“侍機而作”，小多後面叫道:“燕雙飛！”關小乙正有此意，也是給那老頭看，想那日大有使出燕雙飛被他暗罵拿草球擲傷，今日倒要讓他看看真正的燕雙飛。

　　他擰腰拔身，避開兩人來拳，雙臂一展，凌空而起，驟然半空裡扭轉身來，雙拳疾出。

　　大有小多同時叫道:“好一個大器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