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喝彩

　　那三人聽老頭在那裡絮絮叨叨，瘋言瘋語，話裡話外分明是嘲笑他們。

　　臀無膚和庖無魚霍的立起身，花刀手顯得倒是冷靜，使個眼色給他倆。臀無膚重重的坐下，又哼一聲。庖無魚也怒目瞪著老頭，右手掌一伸一縮。

　　關小乙起初聽老頭自言自語，情知是老頭有意損弄，把話來刺激他們。那老頭口中說跟在他後面半天，想必是說臀無膚三人跟蹤他，一定是與咒語圖有關。

　　又驀然想到那花刀手卻不受老頭的挑逗，分明是在伺機而動，看一眼他們桌上明明三人，卻是擺了四個酒杯，難道他們在等人?這麽一想，恍然明白，一定是在等那個什麽姤夫人。

　　花刀手自知憑三人之力不是老頭的對手，故而一路跟蹤到酒店，面對老頭的刻意侮辱，卻也能把持住不衝動，倒是有些耐力。

　　“這番倒要看看他們三人背後的姤夫人究竟何方神聖?”關小乙一面慢慢喝酒，一面偷眼觀察，一面心裡思量。

　　“嘻嘻，老頭，你的鼻子真是靈得很，什麽味兒都被你聞得到。”突然那女子笑起來。關小乙心中一驚，暗叫聲不好，那女子怎的知道這三人來頭，豈不是要惹了事端。

　　他微抬鬥笠，冷眼望過去，為那女子擔憂，手裡緊緊攥住鈍劍柄，萬一那三人攻擊女子，可隨時應變。

　　老頭又喝一口酒，呵呵笑道:“小姑娘，你也聞到魚腥牛騷味了?哎呀，可惜老頭子一頓美餐，被人破壞了心情，真是掃興。”又往地下“呸”的一聲。

　　那女子見那三人被老頭亂罵一通，喜笑顏開，舉了杯老遠的叫道:“老前輩，我來敬你一杯酒。”又對那少年男子道，“大哥，你也來！”

　　“好好！”老頭一飲而盡。又倒滿一杯，叫道:

　　“我也敬你們一杯！來來！咱們喝個痛快，不像有的人黑著臉在人家酒店裡嚇唬人，要喝就就喝酒，要吃飯就吃飯，喝完吃完滾蛋，佔著個桌子擺譜嗎?”

　　關小乙大有小多三人聽老頭罵的爽快，三人互相望望，忍不住要笑。

　　“說你們三個呢。”老頭喝道。

　　那三人猛地望向他，卻見老頭指著關小乙三人，花刀手臉上肌肉抖動，顯然在強行隱忍。

　　“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們三個，裝模作樣！”老頭叫道，眼睛卻望著關小乙那桌。

　　關小乙知他意思，趕忙向他舉一舉杯，微笑道:“來來，我們也敬前輩一杯。”關小乙大有小多各自飲一口酒。

　　“原來是你個臭小子，又粗又笨，打的幾式爛拳，我記得你。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把好好拳法使得稀爛，小心打斷你的腿。”老頭指著大有呵呵大笑。

　　大有見老頭認出自己，臉上一紅，尷尬的笑笑，又摸頭又搔耳朵。那三人也禁不住抬眼望過來。

　　“還看，混帳東西，有膽子看沒膽子過來，孬種！”老頭突然一拍桌子，叫道。

　　庖無魚騰的立起身來，花刀手瞪他一眼，搖搖頭，庖無魚咬咬牙，悶聲坐下。

　　關小乙三人聽老頭說的過癮，有意要他多說幾句，便頻頻舉杯相敬。老頭喝一口，罵一句。

　　那女子又噗嗤的笑起來，少年男子忙扯她衣袖。少年聽老頭怒斥那三人，那三人卻忍住不發作，見女子發笑慌忙攔她，生怕將那三人的怒火引到他們身上來。

　　那女子一笑，關小乙心頭便一驚，暗自怪她多事，幸好那幾人忌憚老頭在場，

不然恐怕要自尋麻煩。　　關小乙斜眼看時，臀無膚、庖無魚起身向少年男女走過去，花刀手兀自坐在原位緊盯著老頭，手中短刀轉個不停。

　　那三個心頭火正沒個去處，又聽女子多番附和老頭嘲諷。臀無膚望一眼庖無魚，兩人點下頭。花刀手並不阻止，任由他倆去尋那女子麻煩，出一口惡氣。

　　少年男子見他兩個不懷好意，立起身來擋在女子面前，拱手笑道:“小妹無意冒犯，多有得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臀無膚哼一聲，一掌劈過去。少年男子急忙一閃，臀無膚一掌劈空次掌又至，掌未至風先到，少年隻覺得來掌凶猛，急忙雙手去格。

　　瞬間工夫之間兩人你來我擋十幾個回合，臀無膚攻勢凌厲，步步緊逼，那少年卻顯得有些吃力，左閃右避。

　　關小乙角落裡望著，暗想那少年恐怕要吃虧，正思量怎的好去出手相助，就聽少年哎呀一聲，被臀無膚一掌拍中胸口，少年急忙後躍，慌忙中一腳飛腿踢過去。

　　臀無膚見他後躍，也不收掌，猛地向他腿上掃去。少年男子情急一個旋轉，踉蹌一下，險些被他一掌掃中，非殘即傷。

　　女子見了驚叫一聲“大哥！”慌忙來扶，兩人連連後退，臀無膚和庖無魚，一步步緊逼過去，抬掌作勢又打，女子短刃緊握。少年男子一把將女子扯到身後。

　　臀無膚庖無魚雙雙冷笑，庖無魚那右掌本是一伸一縮，突然猛地頓住。

　　關小乙見勢不好，知道他要發難，即刻起身，呵呵大笑道:“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屁股沒皮，家裡沒魚啊。”

　　臀無膚和庖無魚猛地回頭，“什麽屁股沒皮，家裡沒魚?”大有小多忍不住扭頭嘻笑。

　　關小乙捏一下鼻子，指著他二人笑道:“那，你看，一個叫臀無膚，不是屁股沒皮嗎，另一個呢叫什麽庖無魚，就是家裡沒魚嘍。”

　　關小乙知道兩人功夫了得，只是見少年男子敵不過，擔心兩人傷害到那女子，急中生智，拿他們的名字打趣。

　　果然兩人被他一番話激怒，離開少年男女，向關小乙逼近過來。花刀手兀自擺弄著短刀，鼻子裡冷冷一哼。

　　臀無膚大怒，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我嘍，又怎的?”關小乙抱起雙臂，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兩人叫一聲“找死”一左一右，揮拳撲過來。關小乙不慌不忙，將身一閃避開兩人來拳，左掌虛晃，身形微轉，突的躍起，凌空雙腿連環踢出，正是一式“橫掃千軍”。

　　臀無膚、庖無魚不想他出腿如此迅疾，急忙收拳，兩人對望一眼，頗是訝異。

　　大有小多本要起身相助，見關小乙氣定神閑，知道他胸有把握，便在一旁觀戰，偷眼注視著花刀手，謹防他暗器傷人，見關小乙一招之間就逼退兩人，禁不住喝一聲彩。

　　突然聽有人大笑道，“好身法，比那莽小子打的漂亮。”原來是那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