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大哥

　　關小乙挺劍猛的刺向啞姑，突覺兩臂酸麻，雙手幾乎把握不住，手中劍頓時垂下，仔細一看，竟是兩塊飛石擊中手肘。

　　啞姑一骨碌翻身爬起連跑帶跌轉過拐角不見了。

　　關小乙回頭望時，一黑衣人飛奔而來，驀然一驚，曉得適才擲飛石的便是此人。

　　黑衣人奔到跟前，關小乙手肘尚隱隱作痛，急提左拳作勢揮出。黑衣人並不遮攔，順勢一牽捏住關小乙手腕，說聲“小乙，是我！”也不停留，扯了關小乙便走。

　　關小乙聽那聲音極其耳熟，看黑衣人身形，恍然明白定是原將軍。

　　不等關小乙開口，黑衣人早已抓住關小乙手臂，幾躍之下早到了牆壁腳，身形微挫倏的上了殿牆，關小乙不由自主也隨著拔身而起。

　　黑衣人並不放手，拉著關小乙沿著牆腳伏身疾走，又接連躍過幾道牆，拐幾個彎翻身而下，關小乙看時卻是一個四方庭院。

　　黑衣人拉了關小乙奔進房屋，掩了門，又往裡轉進一個內間，這才把手松了。

　　關小乙隻覺得手臂隱隱作痛，心裡想原將軍手力如此之大。

　　舉目望時，黑咕隆咚裡火星一閃，屋內頓時明朗起來。黑衣人點了火燭，將面巾扯下。關小乙喊一聲道:“原將軍！”

　　原將軍微笑道:“小乙魯莽了！惹出事端如何收場?”關小乙微覺尷尬，低下頭來，吞吞吐吐道:“疑慮啞姑，故而試探一下。”

　　原將軍又笑道:“那你試探的如何?”

　　關小乙回想自己拍倒啞姑，複又劍柄敲翻，都不曾見她顯露破綻，拔劍刺時，那啞姑驚惶懼怕，一手捂眼一手撐地退縮，顯然急劇駭怕，要不是原將軍飛石自己那劍幾乎要刺中啞姑，想到此聽原將軍問便默然不語。

　　原將軍道:“啞姑是夫人貼身侍女，倘若夫人問起，隻好推到之前黑衣人身上去。”說罷連連搖頭。

　　關小乙自知冒失，又聽原將軍為他開脫，說道:“謝原將軍！小乙確乎有些不妥。”原將軍道:“你白日質疑侍女雜事人等，我已一一查驗過，並無陌生人出現。”

　　關小乙聽了知道原將軍並無責怪之意，反而將自己猜疑放在心上前去查驗，心下稍寬，想到先前疑慮便問道:“原將軍可否發現侍女人中有身形長大的?”

　　原將軍道:“這倒不曾發現。侍女上下雜事人等，雖說歸夫人所管，但也要經我一一查驗才允許。你說的身形長大的侍女，我卻未曾留意。你何時見過如此侍女?”

　　關小乙歎口氣道:“應該是小乙誤會，近來事情突發，胡亂猜疑，眼見的不確。對了，原將軍怎的突然出現?”

　　原將軍呵呵一笑道:“你小乙精靈古怪，能設計去試探黑衣人，自然也會去跟蹤啞姑。聽你對啞姑似乎多有猜想，故而對你有所留意。你前腳出去我便隨後跟了過去。”

　　關小乙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原將軍果然厲害，小乙竟不曾發覺。”

　　原將軍道:“你猜疑啞姑自是為主公著想，我隻恐驚動了夫人，主公那裡卻不好交待。”關小乙心想原將軍卻是為自己考慮，自是感激。

　　原將軍突然歎氣道:“想你父親關大夫不得已藏匿不出，為主公事業甘願自囚，你們父子身在咫尺卻不能相見。原某欽佩有加，故而對你多所關注。”

　　關小乙聽原將軍提及父親，想到初見原將軍時，冷眼冷面，不曾想也這般顧念人情。

　　關小乙抬眼望望原將軍，

見他目光清澈，眼中閃過一抹溫情，這般雄武男子也有這樣情懷，不禁心頭一熱，脫口而出喊道:“原大哥！”　　原將軍雙手撫住關小乙雙肩，笑道:“好！好！今後你我兄弟相稱！”關小乙又喊一聲:“原大哥！”原將軍呵呵一笑道:“我就認你這個兄弟！”

　　關小乙問道:“原大哥，聽我父親說大哥是主公的庶子。”

　　原將軍點點頭道:“不錯！我自小母親就死了，我還有個妹妹！母親死後，主公又娶了現在的薑氏。我連生我的女人的樣子都不記得。主公對我不錯，始終留我在身邊。”

　　原將軍說著拉了關小乙坐下，從幾案下拿出一壺酒來，笑說道:“小乙兄弟，結識你大哥很高興，又聰敏又有膽魄，來，咱們喝喝酒。”

　　關小乙往日在外面酒不離身，自見到主公後多有收斂，見原將軍把了酒出來，叫道:“原大哥，你也愛此壺中物！”

　　原將軍呵呵一笑，仰頭喝一口遞給關小乙，關小乙接了也喝一口，隻覺得酒潤枯腸一般爽利，禁不住讚歎:“果然好酒！”

　　原將軍拍拍小乙肩膀說道:“不瞞小乙兄弟，我尋常伴在主公身邊，也稀少與宮內大夫往來，有時悶了就喝幾口，高興了自然也喝。”說罷又舉壺喝一大口。

　　關小乙見原將軍性情爽快，不似初見般冷峻，又感佩父親誇讚自己，不由熱血奔湧，也舉了壺咕咚咕咚喝個痛快，叫道:“原大哥！再來！”

　　兩人你來我往，一壺酒瞬間罄盡。原將軍兀自目光灼灼，竟毫無酒意，關小乙見了心中又歎。

　　原將軍笑道:“此間是我獨處之地，小乙兄弟不妨常來盡興。”關小乙環望一下，問道:“日常只見原大哥伴隨主公不離，原來有這等好所在。”

　　原將軍道:“不瞞兄弟，我尚有其他兩處居所，傍著主公。此間卻連主公也不知曉。小乙兄弟是來這的第一人。”

　　關小乙心想原大哥行蹤這般不定，想主公居處更是隱秘，怪不得到處暗道重重。

　　關小乙聯想到一些疑慮，問道:“原大哥，小乙自來此之後，諸般疑惑，不知當不當問?”

　　原將軍灑然笑道:“盡問不妨。不過事關大體，別怪大哥保留。”

　　關小乙見原將軍如此直率，又添一份敬意，問道:“主公居處往來極其神秘，日間小乙查看那牆壁，主公突然而出，嚇煞小乙。”

　　原將軍笑道:“似小乙兄弟這般精明，自然會發現密道重重，那牆壁上處處皆是入口，只是機關卻不在外面，你自然找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