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卓天?”謝煙雨出聲打斷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
“莫非你認識卓天?”那乞丐遲疑道。
“聽說過,但他是太虛觀的弟子,莫非你們二人是同名同姓?”謝煙雨接著問道。
“哈,哈哈——”那乞丐隨即淒慘地大笑起來,“我才是卓天!我才是啊——”
“兄台,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謝煙雨現在完全是摸不到頭腦了。
“六年,已經六年過去了。哈、哈哈——”這乞丐的笑聲愈發的淒厲。“六年前,我爹意外得到一塊奇鐵,不曾想就是因為這東西害了我全家的性命。”
六年前,鐵劍門門主卓易得到了一塊“焰焚金”。此物自帶一股熱勁,乃是極品的鍛造材料。
卓易他本想用這塊“焰焚金”鑄就一柄利劍,但未曾想在他得到此物的時候,就有人盯上了這東西了。
一日雨夜,數名黑衣人竄入鐵劍門。他們見人就殺,老弱婦孺全不放過,手下更是無一活口。
卓易同太虛觀的放鶴老人是故交,所以他讓自己的獨子卓天帶著家傳的玉佩自密道逃脫,他自己則是留下來給卓天爭取時間。
卓天依靠密道,謀得了生機,但鐵劍門卻是在一夜被滅滿門,那塊“焰焚金”自然也是落入那夥黑衣人手中。
然而禍不單行,卓天逃走之後被飛虎幫的人給遇上了。
一番嚴刑拷打之下,卓天不得不透露自己的身世,以及不久前所發生的事情。於是,飛虎幫的幫主想到了一個偷梁換柱之計。
飛虎幫幫主的兒子同卓天的年歲相差無幾,再加上太虛觀的放鶴老人從未見過卓天,他便想讓自己的兒子冒充卓天前往太虛觀。
在嚴刑拷打之下,那時的卓天已經奄奄一息,但他還是乘著飛虎幫幫眾松懈的時候拚盡全力逃出生天。
卓天當時被飛虎幫的幫眾追到一處懸崖,前後皆無退路,最後他被逼跳下了懸崖。
未曾想墜崖之後的卓天竟然還能保住性命,但他的半張臉和半側的身子受損嚴重。足足花了幾個月的時間,他才適應了自己的這副殘軀。
後來,他也去到過禦清山下,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勇氣去到太虛觀。一來他已經失去了那塊家傳的玉佩,二來他現在的這副樣子誰又會相信他說的話呢。
這些年來,他想著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終有一天能拿回自己的身份。這樣的信念支撐著他繼續存活下去,但憑他現在這樣的身軀,很難實現這個目標。
謝煙雨聽著面前的這個乞丐講完自己的事情,心下只有無限的同情。這人說得如此情真意切,斷無虛構的可能。再加上他如今這般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
“卓兄歷經如此磨難,還能堅強地活著,著實令人敬佩。”謝煙雨開口說道。
“你相信我?”那乞丐說著以手掩面,其實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你我初次見面,卓兄你又如何會編這樣一個故事來騙我呢。”謝煙雨接著說道,“而且,我此前知道太虛觀的那個卓天同飛虎幫有所來往,這直接證實了卓兄剛剛的話。”
“多謝,多謝。”那乞丐對著謝煙雨連聲道謝。他如今這樣的相貌平日裡自然是多遭人白眼,他也是不得已才遠離人群自己獨處。如今,難得遇上一個肯聽他訴說,肯相信他的人,他又如何不激動,不感激。
“卓兄,在下接下去要去禦清山一趟,不知卓兄你可有意向與我同去?”謝煙雨接著問道。
“我,唉——”那乞丐隨後歎息一聲,無奈地搖著頭。“我無憑無證,去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身體上的缺陷,令這人心裡也是一同殘缺。他何嘗不想奪回自己的身份,隨後為鐵劍門報仇雪恨。但現在的他已是廢人一個,單單是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我換一種說法。”謝煙雨想了想後說道,“卓兄,你是否還想著拿回自己的身份,是否還想著報你那滅門之仇?”
“我如何能不想!”那乞丐激動地說道,“但,但我——”
“只要卓兄你心中還想著這事,那我就能幫到你。”謝煙雨接著說道,“我之後要做一件大事,若是你答應從此聽命於我,那我便助你實現你心中所想。”
“好,若是你能助我報仇,我的一切你就拿去吧。”這人見謝煙雨神情嚴肅,不似在開玩笑一般,所以他鄭重地答應下來。
“好,首先我就幫你恢復常人的行動能力。”說著,謝煙雨從懷裡掏出一本泛黃的書籍遞到那乞丐的手中。
“這是?”這人接過了這本書籍,只見書的封面上寫著“易筋鍛骨”四個字。
“啊!這是——”這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這是易筋鍛骨,這怎麽可能。難道,難道那事是真的!”他也聽說了天音寺《易筋鍛骨》秘籍被搶一事。本來他不相信堂堂天音寺會出了這樣子的一檔子事,但此刻他所見的一切由不得他不相信。
“卓兄,我說的必然能做到,還請卓兄你記得答應我的事情。”謝煙雨接著說道。
“從現在開始,我的命就交到閣下的手上了,任憑閣下驅使。”那乞丐跪下說道。
“好。”謝煙雨點了點頭,“你先看看這秘籍上所述的修煉法門吧,相信很快,你就能行動如常了。”
“是!”隨後,這乞丐便翻開了《易筋鍛骨》秘籍。
……
謝煙雨此前已經將《易筋鍛骨》秘籍中所記載的一切記錄著腦中,他本以為這本秘籍以後能助他恢復內力,但其中所記載的只是骨骼經絡鍛煉的法門,這些對於謝煙雨來說用處不大,但這本秘籍卻是能幫助這乞丐修複這身殘軀。
“啊——啊——”淒厲的慘叫在林間回響。
“你還撐得住嗎?”謝煙雨此時也是有些不忍。
“謝少俠,請繼續!”那乞丐堅定地回道。他此刻全身已經被汗水浸濕,嘴唇也早已被咬破。
謝煙雨現在在做的就是打斷這乞丐已經殘廢的半邊身軀,這樣,這人才能憑借著著這本《易筋鍛骨》秘籍重新組織骨骼經絡,然後讓自己的身軀恢復如初。
“啊——”又是一聲慘叫,謝煙雨直接打斷了他左腳足踝。至此,這乞丐半邊身子的骨骼經絡完全錯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