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腹黑

鄭明遠想雞蛋裡挑骨頭，可事實把他的臉打得啪啪三響。

畢竟娘親舅大，將來妹妹要是有什麽事情，還得自己這些哥兄弟撐腰，鄭明遠端得像是大尾巴狼似的，就差拿出指點江山的氣勢了:

“你不錯，不過還是比我那四房的大妹婿差了點。”

楊萬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和李建成差的可不是一點點，這能比嗎?人家四房可是你們的族長。

楊玄感到是接話，說是還是多年之前見過李建成一次，這一轉眼能有十多年沒有看到了，到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其實楊玄感到是早就想與李建成接觸下，只是李建成一直沒給他這個機會。

之前，楊玄感還在過年的時候往武功送拜貼，那個執筆之人自然了李密，誰讓都姓李。

李建成知道李密與楊玄感擰在一起必出么蛾子，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浪費時間與他們交際。

直到李秀寧和柴紹成親的時候，因為就在長安辦的喜事。

楊玄感也去了，同時還帶著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李密。

李建成做為大舅哥不說，柴紹又是家裡的獨子，於是李建成隻得HOLD住全場，總不能真讓柴紹喝得被抬進新房吧。

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然後，李建成被抬到了客房，其實李建成並沒有真的喝醉，只不過好多人因為他的成為楊廣義子的關系，硬要扒上來。

李密與楊玄感就在其中，李建成當下與他們說說笑笑，說是有時候再好好聚聚，多多接觸。

而此時，李建成已經從李秀寧那裡拿到了楊玄感欲反的確切消息。

李秀寧回長安之時，特意下了貼子給鄭南雅就是七房嫡次女，她在這個時候已經與楊萬碩成親了。

而且進門當年就生了丫頭，楊萬碩對於女子生產有著很深的恐懼，又因為與鄭南雅感情很好，更是擔心得不行。

在鄭南雅快生的時候，他睡不好，吃不好的，頭髮一把一把地往下掉。

還有二個月才生產，楊萬碩就受不住了，特意跑去滎陽接了鄭七夫人過來。

按理說，這事找楊母正合適，畢竟楊母是鄭家的姑奶奶不說，還是楊萬碩的嫡母。

但誰讓楊母老年性精神病一上來，就想給鄭南雅立規矩。

其實還是因為鄭南雅嫁過來之後，對她這個姑奶奶不親近，讓楊母想通過鄭南雅進一步拿捏楊萬碩的打算落空了。

好在鄭南雅也是鄭家的姑娘，雖說他爹只是管著族中的俗物，但也正因為如此，與四房鄭繼這邊走得很近。

而楊母這邊父母弟兄都已經不在了，她也就只能指著幾個親生的兒子。

父母為靠山，與子女為靠山的感覺可不同。

誰也沒有想到，楊母自我感覺良好，直接跑到鄭萬碩的府上去住。

畢竟已經分家出去了，別說是不是親生的母親了，就是親生的母親，大哥還在的情況下，這麽做也太難看了。

楊玄感都快哭出來了，別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他娘想拿捏楊萬碩夫妻，而是他楊玄感這幾個親生兒子太不是東西了，老太太在楚公國府裡住不下去了。

楊玄感好說孬說，用了十多天的時間，才把老娘接回去了。

這還是因為把鄭南雅折騰得動了胎氣，差點沒流產的關系。

鄭南雅原本就知道這位鄭祁耶姑奶奶不是個拎得清的，但沒想到會這麽做，簡直就是歪嘴不講理典范。

鄭南雅有的時候就想，當初太族爺鄭道穎把鄭祁耶嫁給楊素，是不是和楊素有仇。

楊萬碩對楊母恨得咬牙切齒，

楊玄感連著好多天忙前忙後，安排他能請到的早好大夫，安排接生婆子……於是，楊萬碩夫妻兩人坐在房裡商量了下:

“雅娘，你說大哥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圖什麽?”

楊萬碩在知道鄭家七房的人對他認可之時，他就把隱正的事情說了，畢竟這事牽扯很大，他又是真的覺得鄭南雅好。

楊萬碩第一眼看到鄭南雅的時候，就覺得心頭灑滿陽光。

他不知道這處感覺就是戀愛了，但他知道哪怕他與故去的妻子生活了這麽多年，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鄭七夫人知道這事之後，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好好地在心裡過了一遍，她覺得自己這邊發生的事情，沒有人刻意安排的痕跡。

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鄭四夫人把楊萬碩的小相加到了一眾人選當中。

但當時，鄭四夫人也對鄭七夫人解釋了，就是鄭萬碩除了死了個妻子，其他的條件都不錯，反而比楊家嫡出的老二、老三、老四都強上數倍。

甚至不比楊玄感差，說句前程可期並不為過。

七房當家的身上只有個蔭庇的縣君，別說在長安了，就是在滎陽的地面上都濺不起什麽水花。

哪怕楊萬碩因為楊素生前安排，才有了個無權的五品散官鷹揚將軍封號，但起點已經不錯了。

要知道宇文述的大孫子宇文承基和楊萬碩差不多大，宇文承基只是鎮殿大將軍。

聽起來與威風凜凜的鎮國大將軍只差了一個字，但這個鎮殿大將軍其實就是朝會時，立於殿角的武裝侍衛，一般選身軀高大魁梧者擔任。

宇文承基表示，我有實權在身，不在乎這個噠，⊙﹏⊙‖∣。

鄭四夫人特意提了句，楊萬碩已經分家分出去了，嫁過去就可以自己當家，雖說有婆婆，他不用立規矩，何況婆婆又是鄭家嫁出去的娘子……

身為兒媳婦的人，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鄭七夫人也覺得這點很得她的心。

就楊萬碩這樣的年紀，就算是庶子，有老人在的時候，大多不分家。

畢竟庶子分出去了，日子不好過，庶子也不願意分;等到爹也死了，嫡母要是高興就繼續養著他們，如果不高興，那就掃地出門。

像楊素這樣，把他的身後事都安排妥當之後再死的，更是少之又少。

總之一句話，楊萬碩其他方面很優秀，就算是死了媳婦，但其中的也是有內情的。

兩個年青人沒生過孩子不懂，還不是楊母不作為，哪怕說一聲，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鄭七夫人雖說心裡不懷疑什麽，但謹慎起見，她還是第一時間回了滎陽，這事寫信的話，說不明白不說，還不安全。

鄭四夫人得知鄭七夫人的來意後，遲疑了下含笑道:

“隱正啊……，算是蓮娘的人，不過他怎麽找到楊萬碩頭上去了。莫不是楊家有問題，要是這樣的話，這親事我們得好好再想想。”

鄭七夫人一聽，就明白了，算是蓮娘的人，實際上呢，又是誰的人?承恩王李建成的。

可是李建成要是讓人找楊萬碩怎麽也不會轉彎用上已經派給蓮娘的人，這裡邊莫不是蓮娘自己想做什麽……

鄭七夫人有些頭大，但她也沒有遲疑，她覺得蓮娘不會眼看著自家姑娘出事的:

“那我回去問問雅娘的意思，如果她要嫁那就嫁，只不過到時候真的蓮娘出手了，四嫂可得搭一把手。”雖說心裡覺得沒事，但蓮娘年紀輕，萬一遇事不周怎麽辦?

鄭四夫人聽這話也明白了，鄭南雅看上楊萬碩了不說，鄭七夫人也很滿意，遂點頭道:

“這說得哪裡話，如果他楊萬碩成了咱家雅娘的夫君，出事了我還會乾看著。何況楊玄感那裡就算做了什麽事情，與楊萬碩這個庶子關系又不大……

只是在外人眼中，他們畢竟是一家人，這還得看楊萬碩自己的選擇了。”

鄭七夫人歎了口氣，心裡也有些狐疑，鄭四夫人是不是心裡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不好對她說。

可是想想隱正去的時間，他們這邊都已經出發了，而李氏商行消息靈通，信息傳遞比他們鄭氏的傳信手段都快。

也可能是鄭南蓮想看看楊萬碩能不能用……什麽的吧。

想到這裡，鄭七夫人皺著眉頭道:

“這事你也別怪蓮娘不和你細說，畢竟她嫁人了，現在是李家的宗婦，她讓隱正去找楊萬碩誰知道是不是換個方法給我們遞消息，估計她也是覺得，我們要是不滿意，也不會大老遠地跑到長安，她就算給你傳信商量，嗯萬一那邊訂下來了……”

話是這個理兒，正常情況下明白人都會這麽想，只不過鄭四夫人知道，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因為袁天罡的話。

鄭四夫人也是沒有辦法，女兒非得讓人促成此事，她這個當娘的還能如何。

母女兩人又沒有見著面，一切都是用密信交流。

鄭四夫人到是更願意相信，楊玄感做了什麽事情觸動了李氏的利益，到底是什麽不能往出說的事，鄭四夫人想破了腦袋她也沒想出來。

她自己都沒想出來的事，讓她怎麽對鄭七夫人說?！

這還真是，明明鄭南蓮告訴給她的都是大實話，可是悲催的是這大實話沒人信。

鄭七夫人雖然沒從鄭四夫人那裡得知確切原因，但心裡也托底了，鄭四夫人雖說是女人，但也是言出必行的。

哪怕是抄家滅門的罪，也能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沒錯，世家的底氣就是這麽足！

要不然，楊廣陛下怎麽能忍不下去了。

世家覺得這樣的方法很好，皇帝輪流坐，明天到我家，你做不好皇帝，那就下台，我上台之後也不會把你們皇族的人都滅了。

從這點上說，世家的理念還是很公平的。

但是，世家掌握著知識的年頭太久，已經從根子裡往外爛了，好多人都隻想著愚弄平民百姓，高人一等地作威作福。

要不然李建成也不會看楊廣陛下打算收拾世家的時候，更是出人出力地舉起雙手雙腳讚成。

鄭七夫人回去之後，想來想去沒有把鄭南蓮說出來，畢竟鄭南蓮傳消息的手段太隱晦了，這是不是表明李家父子不同意給鄭家遞這條消息。

鄭四夫人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自己不能不知好歹再把鄭南蓮給賣了。

其實，鄭南蓮早就不是當初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了，尤其在她知道李建成要下一盤什麽樣的棋之後，她努力好充實自己。

開始的時候，她只是想讓自己與李建成共同語言，別到時候李建成說話他聽聽不明白。

尤其李秀寧那句:“五官決定兩個人會不會在一起，而三觀決定兩個人會不會幸福美滿。”

這話都快把鄭南蓮的耳朵裡磨出繭子了。

鄭南蓮畢竟是古代女子，覺得自己只要管好內宅的事情就行了。

但是李秀寧已經被李建成教歪了，李秀寧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歪，實在高處不勝寒，很看好鄭南蓮。

開始的時候，鄭南蓮對於李秀寧出了這麽個腹黑的主意，要利用楊萬碩的親事，更拉鄭南雅下水這件事接受無能。

後來李秀寧對著鄭南蓮開始了洗腦工作——

嫂子，你不知道嗎?

雅娘要是不嫁楊萬碩還能嫁誰?

那些人裡，也就裴龍虔還能拿得出手，可是裴龍虔也是跟著我大哥混的，這沒什麽區別。

嫂子，你不知道嗎?

大哥在海外找到了個島，到時候就算楊玄感的事情牽連到了楊萬碩，他也可以離開的嘛，到時候在海外活得更加逍遙自在。

要不是家裡人不讓，我都想去看看了……嗯

嫂子，你不知道嗎?

袁天罡給楊萬碩和雅娘合了八字，兩人天作的姻緣，如果他們兩個沒走在一起的話，兩人的結果都不太好……

一個身首兩處，一個青燈古佛。

嫂子，你不知道嗎?

……

鄭南蓮被洗得腦子裡只有——嫂子，你不知道嗎！

於是，鄭南蓮一拍桌子表示，我都知道了還不行嗎?！我這就寫信給我娘，讓她幫忙。

鄭南蓮很明白，李秀寧非得找她，那就是有意隱去李氏在其中的痕跡。

畢竟現在李氏的人，都被楊廣陛下盯得死死的。

所以，這消息每過一手就缺塊胳膊、少塊腿兒，到鄭明遠去到長安見到楊萬碩時，說出來的話就變成了——

“應該是你大哥得罪了什麽人，而那個人能快速地知道我們兩家的事情，可想而知，其背後的力量有多大。

你畢竟姓楊，看你怎麽選擇了，如果你非要和楊玄感坐在一輛車上，這門親事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妹妹嫁過來沒有安穩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