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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名士崛起》第四百九十一章 王的夜宴
  作為婦科聖手,秦越人很絕望,而作為當代醫門的門主,他認為自己有必要遠離危險。可是如今還有一道難關沒有過去,他恐怕在短期內很難離開趙國的宮廷。

   “情況如何?”

   太子種收斂了臉上的悲戚,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有野心衝擊胸膛的炙熱,也有如釋重負的輕松,當然淡淡的悲切也混在其中。只不過內心太豐富,恐怕讓人難以看出來。

   這話秦越人就很難開口明說,他能說趙章快不行了嗎?準備後事吧!

   秦越人真要敢這麽說,趙種就敢殺人。反正留著你也沒用了,殺了還能泄憤。

   就說話的功夫,秦越人額頭汗涔涔的,如今是冬天,這汗多半不是熱出來的。斟酌了很久,秦越人才開口道:“太子殿下,君上急火攻心,需要靜養,然後輔以補氣之藥,佐以針灸,半個月之後就有起色。”

   “如此,好好照看君上。一切用度,讓宮中府庫支應。”

   太子種不是沒有想過趙章突然不行了,可是既然在邯鄲頗有名望的醫師秦越人說有救,就自然有救。再說了,這時候,趙章不能死。趙章別看整日裡醉酒,也不理朝政,可是在諸侯之中,趙國的邊軍,邯鄲的禁衛,都不是趙國能夠抗衡諸侯的力量。只有趙章,趙國的國君,聯合楚國挫敗了魏國和齊國進攻的趙章,才是趙國的中流砥柱。

   太子種雖然在趙國已經很有權勢,但是在諸侯之中,誰也不會把他當一回事。一旦趙章薨斃,趙國的天就要塌了。更何況,邊軍在衛國的作戰並不順利。如此內憂外困的局面,趙國想要一方面穩定國內的矛盾,另外一方面需要對外征戰有所斬獲,恐怕千難萬難。而趙章就是他太子種頭頂上了一顆參天大樹,一旦樹倒了,對於太子種來說,他就沒有任何庇護。

   縱然太子種很有信心,但是這些信心是建立在趙國對外擴張順利上的。一旦擴張不利,被人看到了趙國的虛弱,魏國會置之不理?

   “殿下,君上喚你進去。”

   走進大殿之後,殿內彌漫著濃厚的草藥氣味。這才這麽點的功夫,趙國的宮廷藥師們就恨不得將宮中府庫內的草藥都搬到蟾宮之中,好顯出他們對國君疾病的重視。

   “父親。”

   趙種跪在趙章的榻前,心頭頗為不平靜。他這個太子,竟然等著大司馬囑咐之後,才被趙章召喚進入大殿之內。這讓他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似乎他的父親趙章已經預感到了什麽。可惜,他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我兒,等寡人大行之後秘不發喪……”

   趙章一開口,就讓趙種嚇的哆嗦起來,驚恐萬分道:“君父,何至於此。剛才秦越人已經說過,半月就能恢復如初。”

   趙章費力的抬起手,擺手道:“寡人的身體,寡人如何會不知道?沒有那麽久了……寡人就是後悔,這天下的人才,小瞧了一個邊子白。恐怕龐爰這一次,輸的一敗塗地的可能性很大。陽城君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談論國事,太子種心頭的憂傷下去了不少,可是,他署政已經有好幾年了,對於人才起碼的認知還是有的,但他並不看好邊子白,反而開口為龐爰說話。這不是他信任龐爰,而是處於對趙國軍事實力的自信:“父親,兒子不明白。邊子白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戰場廝殺,他能比得過龐爰?再說了,就算是龐爰征戰受阻,可畢竟我大趙雄師有五萬之眾,他上軍才幾個人?能夠擊敗龐爰不成?”

   “打仗看人,再看兵。統帥強大,兵力不足,並非就弱。昔日孫武三萬吳軍破楚國二十萬大軍,難道是楚國沒有決戰的雄心?運籌帷幄,製勝於千裡之外,才是一個帥才。可惜這樣的人太少了,寡人這輩子只有見到過一個,或許邊子白將來也有機會成就吳起那樣的成就。但即便如此,龐爰也恐怕難以對付如今的邊子白。這是天賦,勤能補拙,卻不能補足天賦的差距。”

   “所以,寡人會下一道君令,命令邊軍退兵。如果……如果……真的戰事危險到連退兵都不能,我兒不要憐惜財帛,將俘虜全部贖回來。”

   趙章靠在榻上,仿佛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起來。對於前線的戰事,也能洞悉到毫發之間。可惜,這時候發現連他都覺得已經晚了。

   見兒子想要繼續說服他,卻被他製止了。

   趙章繼續道:“你不要說話,聽我說。此戰之後,我趙國必然損失巨大,對魏國的威脅蕩然無存。這時候,外援就很重要。齊國雖然在邯鄲之戰之中,成為魏國的盟友。但是齊侯並不會安心成為魏國的附庸,如今趙國式微,齊國必然擔心趙國無法抵擋魏國的兵鋒,這時候該趙國和齊國建立邦交,確立聯盟的時候了。你派遣得力的辯臣出使齊國,告訴齊侯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就會明白。並且脫離和魏國的盟友陣營,暗中資助趙國。”

   太子覺得這話有點匪夷所思,趙國去年剛剛揍過齊國,難道就憑借四個字,就能讓齊侯放棄對趙國的仇恨?

   齊侯有這麽賤嗎?

   這話聽起來感覺就不太現實。

   可是這是趙章說的話,他根本就不敢反駁。隻好盯著記錄的太史道:“都一一記錄下來,不可遺漏。”

   趙章繼續道:“趙國崛起還有一次機會,吞並衛國不成,確實會讓趙國延緩崛起的時機。但是魏國也並不是無懈可擊。只要魏侯和寡人一樣,突然暴斃……”

   “父親!”

   “聽我說完!”

   趙章喘了一陣之後,繼續道:“魏國有兩位公子,大公子公子罃,多年以來一直被魏侯可以安排在河西,培養其練兵治軍之能。在魏國,公子罃治軍之能有目共睹,在諸侯之中,也有名望。他繼任魏國國君,會對趙國有更大的好處。”

   “父親!”

   趙種沒想過打斷趙章的話,畢竟聽著像是遺言,處處透著交代後事的牽掛和羈絆。但是他卻想不明白,為什麽趙章會認為公子罃繼位會對趙國有利?魏國的國力要比趙國強很多,尤其是軍力,要是公子罃繼位之後,豈不是趙國的日子更加難過?

   可是趙章卻自顧自道:“魏國還有一個公子就是公子緩,他有守成治理之能,善於署理政務。這個人要是繼位,對於趙國的危險就大了。”

   “孩兒不解!”

   “你當然不解,魏國強大看似是吳起訓練武卒而讓魏國的軍力走上了巔峰。其實不然,魏國的強大源自於李悝變法,變法讓魏國的政務變得快捷,加上土地肥沃,法度森嚴,魏國能夠擁有其他諸侯無法啟及的國力。軍隊強大,離不開錢糧武器,這些都是公子緩的長處。而魏趙之戰,沒有可迂回的地方,就是邯鄲城。一個守城,一個攻城。善於作戰,在邯鄲面前也需要一點一點的進攻,但是公子罃不善處理政務,他就難以預料戰爭需要多久,必然以猛虎下山之勢,發動一場國戰。可一旦有失計議,他就會犯錯,甚至半途而廢。但是公子緩就不一樣了,面對這場不需要太多計謀的戰爭,他只要梳理好政務,確認魏國國力的極限,我大趙就危險了。”

   不得不說,趙章看人確實有他獨到的一面。而且智力過人,如果他勤於政務,趙國恐怕已經不是如今的趙國了。

   “不過,我兒不用擔心,趙國還有一次機會。等魏侯薨斃的時候,機會就來了。魏侯因為兒子都很好,所以他難以決斷到底選哪個兒子做成他的繼承人。長子和幼子的長處都很明顯,缺陷也很突兀。只要魏侯在臨死之前沒有立下儲君,魏國必亂。趙國聯合韓國,就能干涉魏國儲位。到時候,不管選誰都是下下之選,只有將魏國一分為二,才是我趙國稱霸中原的契機,切記,切記!”

   ……

   趙章越說,仿佛精神越來越好了,說了很多,幾個負責記錄的史官都累的滿頭大汗,可是說完,卻讓趙種傻眼了。

   趙章竟然開口對趙種下令道:“請邯鄲所有大夫以上官員,族中子弟,族老進宮,寡人要大擺筵席。”

   “父親!”趙種作為太子,父子感情自然不會單薄到只有冷冰冰的權力爭鬥。畢竟,趙章雖然不理朝政,但是繼承人定下來很早。可以說,趙章對趙種有著一種讓其他公子嫉妒的寵溺,尤其是讓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署理朝政,自己卻躲在后宮當太上皇。這種情況下,趙種儲君牢固,才有可能在宮廷之中上演一場父慈子孝的戲碼。

   面對老爹剛剛吐血不久,就要求喝大酒的要求,趙種也是頭大不已。勸是不可能的,趙章根本就是個聽勸的國君。甚至因為底下人多嘴,就會讓他大發雷霆,甚至處死臣子的事發生。趙種想要開口勸解來著,可也是戰戰兢兢,老爹的威望太大,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趙章沉下臉來,威脅道:“寡人說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兒臣馬上去辦。”

   趙種無奈,他隻好聽從父親趙章的命令,邯鄲城內大擺筵席。而且還在宵禁之後的大半夜,很多大臣們都從被窩裡被禁軍拖出來,嚇得趴在自家院子裡一個勁的哆嗦,還以為要被昏君哢嚓了呢?

   可來到宮殿之後才發現,這是國君突然想起他們來,要擺宴席,喝大酒。

   這很趙章。

   擺明了是自己一時高興,折騰所有人。宮殿內張燈結彩,鼓樂齊鳴,身著靚麗的舞女已經在大殿之內翩翩起舞,宮人們抬著酒甕,美食魚貫而入,一一擺上了食案,大殿裡的人也越來越多,漸漸地少了宮廷的冷清,有了宴會上喧鬧的氣氛,嫣然是一場規格宏大,氣勢不凡的超級宴會。

   唯一不理想的是,這竟然是子夜。

   大半夜……發神經啊!

   可趙國的臣子們,面對他們的國君,一臉脾氣都不敢有,明明困的要死,卻一個個強裝著喜悅興奮的樣子,好讓他們的國君高興。至少,不能讓趙章看到誰就不高興,萬一趙章喝醉了,誰知道會發生點什麽事?

   唯獨大司馬趙穆心事重重,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趙章在兩個多時辰前吐血,看著要不行了的樣子……兩個時辰之後,竟然還要大擺筵席,這等折騰有意思嗎?

   加上陶丘被攻克之後,大量物資被焚毀,趙國本來就府庫不豐盈,這下日子就更難過了。

  

  他找到正在和宦官問話的太子種,就聽到:“秦越人人呢?”

   “太子殿下,他說要回家去拿藥,我派了小宦官跟著去了,不知為何此時還沒有來。”

   “廢物。”

   “殿下訓斥的是。”

   太子種看到了趙穆之後,屏退了左右,才和趙穆在大殿外的高台上對話。和大殿內喧鬧的場面不同,高台上,寒風呼嘯著在回廊之中橫衝直撞,人置身其中,有種深深的寒意。

   “太子殿下,君上……”

   “君父要做的事,誰能攔得動?”

   太子種也是沒有辦法,別看他是兒子,還是趙章親自定下的儲君。可是趙種知道自己在父親面前,說話根本就不管用。這還是在趙章清醒的時候。要是趕上了趙章喝醉了,遇到有人敢忤逆他的旨意,憤怒之下的趙章根本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趙種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攔住趙章,他根本就承受不住趙章發瘋時候造成的後果。

   比如說廢黜太子。

   到時候,他只有起兵造反一條路了,可問題是,恐怕那時候趙章也薨了,這就尷尬了。

   酒宴進入佳境,氣氛愈加熱烈起來,趙章舉杯道:“寡人之酒,可比杜康!”

   群臣高呼:“采!”

   “肉肥美乎?”

   “美!”

   “寡人宮中美女倩兮盼兮?”

   ……

   群臣很無奈,還以為這是和以前一樣的考題,可問題是國君的女人,誰敢惦記?隻好硬著頭皮高呼:“君上之福,堪比青帝。”

   “哈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走的時候諸位一人一個,都帶走……”

   群臣這才知道,他們的國君又醉了……果然,趙章笑過之後,踉蹌著站起來,推開左右的宦官之後大喊大叫:“滾,都給寡人滾!”

   一場莫名其妙的酒宴戛然而止,群臣深怕被趙章惦記上,爭先恐後的逃出宮廷。太子種看著一片狼藉的大殿, 低頭一看趙章的酒爵,突然愣住了,殷紅的如同血一樣的東西,滿滿的快要溢出酒爵。就要死了,都不忘縱情酒色的趙章,就算是吐血,也要當一個醉酒的酒鬼。這樣的偏執,卻讓他這個當兒子產生不了一點一滴的埋怨,此時此刻,他或許明白了,趙章為何要舉辦這場倉促的酒宴的真正意義了。他要告訴所有人,他很好,他還是趙國那個高高在上的神靈,就算是要死了,還是主宰群臣一切的神靈。從來都不會消失。他像是一個王,一個真正的王那樣,俯瞰蒼生。

   這一刻,趙種的眼眶有些濕潤了,他想象不到,一邊吐血,一邊喝酒的感覺會是什麽樣的,痛苦嗎?絕望嗎?

   但是他明白,趙章這場酒宴就為趙章自己辦的,他需要在趙國有一個華麗的落幕,可惜太倉促了一些。同時也為他趙種辦的,他需要讓群臣有所忌憚,在趙國最為危險的時候,做父親的幫兒子撐起最後一片雲彩。

   轟……

   地一聲,趙種看到了那個整日尋歡作樂的父親,如同一塊破敗的布帛一樣,仰面倒下了,他倒在了自己的酒宴之中,同時也結束了趙國的一個時代,趙章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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