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嚴琭伸手和科爾森握了握，像是在感歎。

這個名字勾起了嚴琭塵封已久的記憶，像是回到了前世和朋友們閑聊的時候。

菲爾·科爾森以為嚴琭是不太了解，解釋道:“神盾局全稱為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我們是專門處理奇異特殊事件的部門……”

嚴琭阻止了科爾森繼續解釋。

“恐怕這裡不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吧?”

科爾森恍然，歉意地笑了笑。

嚴琭對曾經電影裡的人物形象大多都已經模糊，但見到真人，科爾森確實是個很有親和力的人。

方正的臉型，端正的五官，嘴角時不時的微笑，看上去很有柔和的氣質。

但嚴琭依稀記得，這位科爾森特工可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甚至能充當性格鮮明的各位超級英雄之間的潤滑劑。

“那嚴琭先生，現在方便聊聊嗎?可能需要花費你一點寶貴的時間?”科爾森溫和得像是個好好先生，而不是特工。

嚴琭點頭，領著科爾森去他的落腳點。

“跟我來吧。”

“打擾了。”

一路上，兩人就像是真正的友人一樣，談天說地地閑聊。

科爾森也從未提起過神盾局半個字，像是單純地享受這場聊天。

不得不說，科爾森博聞強識，又很善於交談。嚴琭與他的閑聊中，體會到了久違的放松。

兩人甚至從軍隊管理聊到了做菜心得，讓嚴琭不禁感慨，就朋友這個方面，科爾森比起托尼來，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到了，請進。”

嚴琭領著科爾森來到一座很普通的庭院中。

以科爾森的眼光來看，就是一座普通的中產階級小別墅，或許在普通人中算得上豪華，但是對於嚴琭這個級別的大人物來說，甚至可以說是寒酸。

“怎麽，嫌簡陋了?”嚴琭似乎察覺到科爾森的驚訝，眉頭一挑，淡淡問道。

嚴琭當然不會帶著科爾森去仲裁所的安全屋，每個大區類似的地點都是隱秘的，是嚴琭早就開始準備的暗棋。

所以這裡的房子就真的只是嚴琭買來落腳的而已，就居住的效果來說，這裡就已經足夠舒適了。

嚴琭也並非是貪圖享受、講究排場的人。

科爾森一點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反而讓人感覺他很真實。

科爾森雙手合十，搖了搖，表示歉意:“沒有的事，不過的確是有些驚訝，您就住在這裡?”

“已經很不錯了，咖啡還是紅茶?”嚴琭隨意走到廚房，準備招待的東西。

“咖啡就好。”科爾森客氣地坐在客廳，感歎道，“雖然我對您不是太了解，但也是知道一些資料的。像您這樣的大人物，老實說，我以為會來到什麽宮殿之類的，最不濟也是個莊園?”

“太誇張了，”嚴琭擺弄著咖啡機，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強者未必是實力，大人物也未必要有大排場。”

“喏，你的咖啡。”

嚴琭遞給科爾森一杯香濃黑咖啡，自己抱著一杯熱茶小口品著。

科爾森小心翼翼地伸直脖子，吹氣，吸溜一口，臉上露出似苦似甜的表情，看上去很是陶醉。

科爾森比了個大拇指，讚道:“相當醇厚的口感，苦味恰到好處，又沒有一點酸味，很棒！”

科爾森好奇道:“怎麽做到的?像這樣不俗的咖啡豆或多或少會有點酸味吧?畢竟是手工磨出來的。”

嚴琭用熱茶的茶杯遙敬了一下:“你喜歡就好。”

“力道、水量、研磨的時間、均勻、配比等等，都會影響最終的口感。”

“這就好像一個組織內，

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想法，最終會變成什麽結果，其實早就在一開始這一點點的積累中，預示出來了。”科爾森聞言苦笑道:“看來，我也不必再多浪費您的時間了。”

科爾森是個很懂分寸的人，光有親和力，只能讓別人願意多花兩分鍾聽一聽你要說什麽，接下來說的內容，才是真正決定別人要不要接納你的關鍵。

知道嚴琭委婉的拒絕，科爾森立刻閉口不提，這樣的科爾森讓人很難討厭，難怪他能成為超級英雄們之間關系的紐帶。

嚴琭呷了一口熱茶，慢慢道:“科爾森，我其實和你很聊得來，你很對我的胃口。如果只是我們之間的私人關系，我想我們應該算是投緣的。”

“但是到了一定階段，在那個位置所做的決定，就不能僅僅取決於私人感情。”

科爾森像是放松了一般，舒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只不過就像您所說的，職責所在，不得不來試試罷了。不過，能享受到您親手磨的一杯咖啡，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嚴琭笑了笑，道:“那就好好享受咖啡吧，至少我能保證，當你想要再來一杯的時候，我不會拒絕你。”

科爾森喝了一大口溫度剛好的黑咖啡，滿足道:“那可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我的朋友裡，可沒有您這樣享受生活的咖啡高手。”

嚴琭眉頭一挑，淡淡道:“托尼不算?羅傑斯不算?”

科爾森露出無奈的神色:“托尼是享受舒適，不等於生活。至於隊長他……是個很值得尊敬的人，他的精神一直指引著我們，只是他還需要調整一段時間，適應現代的生活。”

嚴琭嘴角勾起弧度:“科爾森，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大家都這麽喜歡和你打交道。你很棒，你很懂生活。”

科爾森笑得很溫和，舉起咖啡杯，問道:“那，為‘生活’乾一杯?”

“為‘生活’乾一杯。”嚴琭笑著與他碰杯。

……

科爾森坦然離開，沒有再糾結嚴琭的事情。

想想也知道，如果嚴琭真的是來自東大陸的那位大人物，又怎麽會加入神盾局?

科爾森也明白，尼克·弗瑞派他來的用意是在試探嚴琭是敵是友，所以為了保證“至少不交惡”這樣的底線，所以才派了最人緣最好的科爾森，來和嚴琭接觸。

而嚴琭的想法則更加直接，他肯定已經漏成篩子的神盾局，一定會有人把他的消息傳遞出去。

嚴琭所要等待的，就是看看於閑的格局到底有多大，會不會在他身處西大陸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想到這裡，嚴琭微笑著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雖然重傷仍然未愈，但是這段時間嚴琭也不是白呆著的，已經穩定住傷勢的他，可不是不能動手的羸弱之人。

真要想暗算他的話，嚴琭早就準備了一個“大禮物”等著他們來開啟。

……

科爾森回到神盾局，一路微笑著和路過的眾人打招呼。

“嘿，菲爾，等會晚上有聚會，要不要一起?”

“不了，謝謝你斯凱，我還有點事情要和尼克局長說。”

“這不是菲爾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 邁克，你看上去精神不錯。”

科爾森良好的人際關系可見一斑，幾乎遇到的特工都會停下來和他打招呼，隨意聊兩句。

大家的工作都不輕松，能說上兩句話的招呼，已經算是熟絡的關系了。

科爾森也習慣了這樣的待遇，特意在招呼過後稍稍加快腳步。

“菲爾?”

“嗯?怎麽了，格蘭特?”

科爾森被一個年輕人叫住，他認出那是神盾局7級特工格蘭特·沃德，一個相當出色但是不擅長團隊合作和人際關系的年輕人。

沃德的優缺點都十分明顯，但不妨礙他是神盾局最出色的特工之一。

科爾森還知道沃德已經進入尼克局長的視線，正在暗中考察他。

“你這是執行任務回來了?那位大人物……”

沃德聊天的方式顯得有些笨拙，他不擅長談話，問話直接且粗糙，這讓科爾森皺起眉頭。

“你從哪裡聽來的?”科爾森謹慎地四處望望，“這不是適合在外面說的話題。”

“抱歉，”沃德尷尬道，“我只是從加勒特那裡聽來的……我有些好奇……”

科爾森心中一動，卻沒有說什麽，認真道:“我要去向尼克局長匯報了，格蘭特，你還需要更穩重一些。”

科爾森揮手告別，徑直離去，沃德僵硬地擺擺手，目送他遠去。

等到科爾森的身影消失在盡頭，沃德眼中才閃過精光，神色生動起來，變得陰沉、晦暗。

沃德低聲笑了兩聲，嘴巴蠕動，卻沒發出聲音:“失敗了嗎?那看來就是那位大人物沒錯了……”